第1章 引子

  《明史》列傳一：宣宗孝恭皇后孫氏，鄒平人。幼有美色。父忠，永城縣主簿也。誠孝皇後母彭城伯夫人，故永城人，時時入禁中，言忠有賢女，遂得入宮。方十餘歲，成祖命誠孝后育之。已而宣宗婚，詔選濟寧胡氏為妃，而以孫氏為嬪。宣宗即位，封貴妃。故事：皇后金寶金冊，貴妃以下，有冊無寶。妃有寵，宣德元年五月，帝請於太后，制金寶賜焉。貴妃有寶自此始。


  妃亦無子，陰取宮人子為己子，即英宗也，由是眷寵益重。胡後上表遜位，請早定國本。妃偽辭曰：「后病痊自有子，吾子敢先後子耶？」三年三月，胡后廢，遂冊為皇后。英宗立，尊為皇太后。


  英宗北狩，太后命郕王監國。景帝即位，尊為上聖皇太后。時英宗在迤北，數寄禦寒衣裘。及還，幽南宮，太后數入省視。石亨等謀奪門，先密白太后。許之。英宗復辭，上徽號曰聖烈慈壽皇太后。明興，宮闈徽號亦自此始。天順六年九月崩，上尊謚曰孝恭懿憲慈仁庄烈齊天配聖章皇后，合葬景陵，祔太廟。而英宗生母，人卒無知之者。


  白話譯文：明宣宗朱瞻基的孫皇后，是鄒平人，她從小就生的美貌出眾。父親孫忠是永城縣主簿，明仁宗朱高熾誠孝皇后張氏的媽媽彭城伯夫人也是永城人，因此緣故，見孫忠女兒冰雪可愛，就把她推薦進了皇宮，那時，她才十歲，成祖朱棣看過後指定當時還是太子妃的誠孝皇后撫養。過了幾年朱瞻基成年，大婚時，卻另外詔選了濟寧胡氏為太孫妃，孫氏被立為太孫嬪，等到朱瞻基明宣宗即位，胡氏封皇后，孫氏被封為貴妃。當時，以宮庭慣例，皇后受封金冊寶印，貴妃以下，只有封冊，沒有寶印，因為孫貴妃深受宣宗寵愛，宣德元年五月，宣宗請示太后，特地為孫妃製作了寶印賜之，貴妃有寶，就是從孫皇后開始的。


  孫貴妃沒有子嗣，偷偷把某宮女的產子據為已出，就是後來的英宗朱祁鎮。由於她越來越愛皇上眷寵，沒有子嗣的胡皇后不得不上表遜位，以立嫡立長有利國本為名請求廢后，孫貴妃假意推辭說：皇后病好了自然有有皇子，我的兒子怎麼能佔了皇后兒子的名分呢。宣德三年三月，胡皇后還是被廢了，孫貴妃被冊封為皇后。英宗即位后，被尊為皇太后。


  英宗征戰瓦剌，被俘，孫太后命郕王朱祁鈺監國，後來又和大臣擁立他即位當了皇帝，年號景泰。當時英宗被扣留在漠北，太后多次送去寒衣，等英宗歸來，被景帝軟禁在南宮時，太后經常前去看望。石亨等大臣乘景帝病危，密告太后復擁英宗，獲得允許，英宗重登皇位，上徽號尊孫太後為「聖烈慈壽皇太后」，自此，大明朝開始興起給尚在世的皇后、太後上宮闈徽號。孫太後於天順六年九月身故，謚號「孝恭懿憲慈仁庄烈齊天配聖章皇后」，與明宣宗合葬景陵，升入祖廟附祭於先祖，而英宗的母親，據說至死無人知曉。


  萬曆野獲編卷三：

  【宣宗廢后】初宣宗為皇太孫時。納胡氏為妃。及居東宮。稱皇太子妃。宣宗登極為皇后。至三年十一月。以無子多病。表請閑居。而孝恭孫後代其位。蓋孝恭既誕英宗。甫三月即已正位儲宮矣。胡氏以正統八年薨於別宮。尊為靜慈仙師。又至天順七年。上復下敕所司。追復皇后尊稱。謚曰恭讓誠順康穆靜慈。加葺金山寢園。但不立陵名。不祔廟祀耳。蓋英宗之達孝如此。其時詔中有雲。於情於禮。兩皆無憾。真不誣也。


  白話譯文：明宣宗還是皇太孫時，太孫妃是胡氏，等成為太子時，胡氏為皇太子妃。待宣宗登基，胡氏為皇后。宣德三年十一月，胡皇后以自己多病無子嗣為由，遜位。孝恭孫后成為了皇后，是因為孫皇後生下的兒子，剛滿三個月，就被立為太子。胡氏在英宗正統八年去逝，遜位后被尊為靜慈仙師，直到天順七年，底下的人才根據皇上的命令，追復了胡氏的皇后稱號，謚號為恭讓誠順康穆靜慈，重新修整了金山寢園，但不立陵名，也不放在太廟。英宗的孝道，確實非常通達，正像當時的詔書中所說，於情於禮，兩邊都沒有遺憾，確實是這樣啊。


  【恭妃進封】本朝貴妃之加皇字也。自孝恭始也。孝恭既以誕元子進封。未幾元良正位。


  白話譯文：我朝貴妃前加皇字，是從孝恭孫皇后開始的，孫皇后還是貴妃時，因生皇長子，很快從妃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