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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獨家番外

  【一】


  楚狂回來了?

  即便過了好幾天的時間,荏九也有點沒有回過神來。但是看著屋子外面穿著黑色甲衣走來走去的一群外星球軍士,荏九又不得確認,楚狂確實是在三天前回來了,雖然……


  他很快又不見了。


  「夫人,您想了解指揮官現在的情況嗎?」


  一個微笑著的少女瞬間走到荏九面前,像是看穿了她剛才心底對楚狂一閃而過的思念一樣,殷勤的微笑著:「小愛現在可以聯通指揮官身邊的傳輸器,將指揮官的行動在您面前進行實時播報哦。」


  儘管這兩天已經習慣這個楚狂留在她身邊的服侍者少女時不時躥出來獻殷勤,但荏九還是對她的話表示有點汗顏:「實時播報什麼的……這怎麼讓我感覺很奇怪啊……」荏九頓了頓,「而且,楚狂是你們的指什麼官,你這樣隨隨便便泄露他的蹤跡,真的沒什麼問題么……」


  「當然沒問題的!這是指揮官授予夫人的特別權利,指揮官前天離開時說了,但凡夫人對他有所想念,任何時候都可以用專用通道看到他的面容,指揮官說前幾個月是因為硬體設備條件不充足,讓夫人受盡相思折磨……」


  「誰受盡相思折磨了!」荏九拍了桌子,臉頰有點紅。


  小愛眨巴著眼看了荏九一會兒:「指揮官說夫人喜歡口是心非,看來確實是沒有錯的。」


  指揮官說指揮官說……楚狂這傢伙倒是什麼都跟這個小機器人說嘛!

  荏九起身往屋外走:「不看不看,誰想看他了,我要和大白去山裡面打獵,你們自己在這裡玩吧。」荏九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嘀咕,「而且什麼夫人夫人的……我答應要做他夫人了么,當初說不和我成親就不和我成親,現在想和我成親了就讓別人夫人夫人的叫喚,和著他愛幹嘛就幹嘛了,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沒折磨他上刀山下火海已經夠仁慈了,他竟然都沒自覺不給我滾個釘板道個歉,輕鬆自然的離開又輕鬆自然的回來,一點兒誠意都沒有的傢伙!」


  還只回來見了她一面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光留了這麼一堆士兵在她地盤上晃蕩,真是……


  無恥。


  「夫人誤會指揮官了,指揮官這幾個月在桑塔蘭星為處理白季的後續事件極為忙碌,而且為調職的事情一直籌備到十天前,還未等一切準備就緒,指揮官就先行一步來到該星球,只為早見夫人一點……」


  一邊聽著小愛在身後嘮叨,荏九一邊繞過一排士兵看守的籬笆,把裡面的大白牽了出來。


  小愛本還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面走,但見荏九拉了大白出來,小愛立即登登登退了三步,與荏九保持了安全距離。嘴裡還是擔心的說著:「雖然指揮官交代了此星球的非人型生物攻擊力極小,但屬下不得不提醒夫人,此物種牙齒上攜帶感染性病菌的可能性極高,請夫人盡量與它保持一定距離。」


  荏九看了她一眼,又掃了周圍一圈精壯士兵投給她的近乎驚駭敬畏的眼神,荏九摸了摸大白的腦袋:「你再跟著我嘮嘮叨叨,我就讓大白去舔你。」


  小愛又退了一步,沒說話了。


  荏九領著大白大搖大擺的往後山而去。


  這兩天,關於小愛口中的「指揮官」荏九已經了解得很多了。


  什麼他這段時間在桑塔蘭星非常繁忙,什麼他經常想念遠在異星的她,什麼他為了能從此以後駐紮在她所在的星球,對聯盟以及艦隊做出了多大的承諾與讓步。


  小愛口中的楚狂,處心積慮的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這裡想與她見面,按照常理來說,荏九應該感恩戴德的擁抱楚狂,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她心裡確實想擁抱楚狂沒錯,也想過上幸福的生活沒錯,但……但就這樣……荏九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不甘心啊!


  因為楚狂為她做的這些事,她一樣都沒有親眼看見!她看見的只有楚狂匆匆的回來,匆匆的給了她一個吻,還是她自己撲上去強了他的!然後他就拍拍屁股上了一個飛船又匆匆的走了,說是要去京城辦別的緊急的事情……


  所有的激動與亢奮在慢慢冷卻下來之後,荏九仔細一回想,恍然發現自己有點慫啊!

  不說楚狂現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往從前看看,她與楚狂那一路走來,一直是她在往楚狂身上貼貼貼,楚狂真正有所回應的時候實在少得可憐。


  但……誰讓她喜歡他呢,被吃得死死的,也沒有辦法啊……


  到晚上的時候荏九洗漱完了準備睡覺,小愛恭恭敬敬的對她敬了個禮,還沒繞過屏風,忽聽荏九在裡面弱弱的問了一聲:「那啥……你知道楚狂現在在幹嘛嗎……」


  小愛眼睛一亮:「這就給您連接專屬通訊線路。」


  荏九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個不字,忽然屋內光一閃,立體的人物影像立即投影在荏九床前,與荏九同樣錯愕的,還有影像里投射出來的楚狂。


  楚狂和荏九同樣處在黑暗之中,不同的是,荏九蓋了被子準備睡,而楚狂還穿著正裝站在空曠的走廊上,像是要去什麼地方。


  突如其來的見面讓兩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但最後還是楚狂先整理了情緒,正經的看著荏九,問她:「怎麼了?」就好像在和她討論今晚要吃什麼一樣自然而然。


  荏九目光在楚狂臉上怔怔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我……」荏九眼珠子一轉,「我找你算賬呢!」


  這句話驚倒了小愛,她連忙給荏九比手勢,大意是在指責她怎麼能這樣和指揮官說話。看樣子,是怕極了楚狂會生氣……


  荏九的眼睛此時哪還有空去關注別的東西,就直勾勾的盯著影像里的楚狂道:「你留下的那些兵天天在我支梁山上刨坑挖洞的,聲音又大又響,嚇得我山上的小動物都跑沒影了,這兩天我和大白要花老大的功夫才能打到獵物。還有啊,你的人刨坑也太沒天理了,把以前我寨子裡邊住的人的祖墳都給刨了,這可是要挨雷劈的,我說話他們半點也不聽,你倒是管管,讓他們給填回去啊。」


  聽得荏九這噼里啪啦一頓責怪,楚狂沉默了好半晌,少有情緒的眼睛裡面,有幾分怔然,隔了好久之後,他微微一嘆,像是有幾分失落的感慨,但轉瞬又變得如往常一般堅定:「好,我讓他們填回去。」


  聽到這話的小愛則用比剛才更驚訝的目光看著楚狂,甚至忍不住插了話進來:「指揮官……已經入地十五丈,填回去恐怕……」


  「保留主通道,其餘等我回去之前不得動工,但凡之前有墳地之處,盡數填回。」


  小愛點頭應了是。


  然後房間內便沉默了下來,楚狂看著荏九:「還有事嗎?」


  荏九搖頭。


  楚狂默了許久,一句話也沒說但也沒有切斷畫面,直到一旁有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大人,皇上在催了。」荏九這才恍然醒悟過來,難怪楚狂旁邊的牆壁被燈籠照得那麼紅,原來是在皇宮啊,楚狂這麼晚了還要去見蕭斐?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商議吧。


  荏九連忙道:「我想睡了,就先這樣吧。」


  【二】


  畫面切斷。楚狂面前恢復成了森冷幽黑的皇宮步道,即便有人撐著比腦袋大的燈籠走在前面,可也全然沒有方才畫面里荏九那小房間中的一點蠟燭來得溫暖。


  楚狂一轉眼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太監身上。太監抖了抖,苦哎哎的解釋:「皇上催的……」


  楚狂沉默著繼續向前走。


  其實,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到現在應該也是見不了荏九一面的,他應該先取得現在皇帝的同意,然後派兵駐紮支梁山,待與帝王商議完所有細節之後,他才能去支梁山,才能見到荏九,但是荏九就像是在他的識別器里種了一道催命符一樣,每天每夜的催著他去見她。


  於是他就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聯盟的規矩也不管了,前來簽署合同的禮儀也不顧了,冒冒失失的像個強盜一樣闖進了別人的星球,什麼也不搶,只為早點看見她。


  即便到現在楚狂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在重新看見荏九出現在視野里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其實他為什麼會擁有這樣的心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看見荏九的那瞬間,他心頭的浮躁也好,焦慮也罷,都像被清風吹散了一樣,是他這幾個月從未有過的輕鬆和心安。


  這就夠了。


  太監推開御書房的門,楚狂邁步踏了進去,幾月時間,蕭斐的頭髮像是比之前更白了一些,也不知是因為體內藥物作用,還是過渡操勞,他批完了手中摺子,抬頭看了楚狂一眼,然後揮了揮手,隨從們盡數退了出去。


  大殿寂靜無聲。


  「恕我直言,加入聯盟對貴星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楚狂也不寒暄,徑直開口道,「聯盟醫療教育和科技遠遠領先於貴星,成為聯盟盟友我們會對貴星給予一切必要的幫助。」他頓了頓,「聯盟承諾從不干預星球內政……」


  「你們要什麼?」蕭斐放下了筆,問的話比楚狂更簡單。


  「支梁山。」楚狂道,「以貴星作為支點,以便聯盟探索更廣闊的星域。」


  「就這樣?」


  楚狂點頭。


  「我有一個條件。」蕭斐站了起來,火光映得他的眼眸微微閃著寒光,「我要季辰衣。」他道,「帶她來,此後支梁山地界,任由你們折騰。」


  「你是不稱職的帝王。」楚狂給他下了評論,又道,「我會向聯盟提出申請。不過聯盟有自己的制度,季辰衣現在是罪犯,我不能保證閣下提出的交易條件成功。」


  蕭斐淡淡看了楚狂一眼:「我看見季辰衣的那一刻,便是我與你口中的聯盟達成協議的時刻,在那之前,沒有談判的條件。」


  蕭斐將話說得絕對,楚狂點了頭,也不再糾纏,轉身就走。快出大殿之時,蕭斐忽而開口:「我給支梁鎮遣了一個縣官,待季辰衣回來,我便允他調職。」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楚狂聽了沒有在意,邁腿就出了書房。


  楚狂將蕭斐提出的條件往上一報,他就不打算在京城呆了。他遵從聯盟的行事準則,在聯盟外的星球行動要先徵求當地許可,但左右他已經命人開始在支梁山挖洞準備建築地下基地了,放眼整個星球,大概是沒有任何一個文明有足夠的能力趕走他們,那就先挖著吧,聯盟那幫人不肯放季辰衣就到時候再說,左右……


  他是不會離開支梁山了。他是不會再離開荏九的了。


  在小型艦上,楚狂閉眼休息,身邊通訊器滴滴作響,他點開通訊器,畫面那邊的小愛想他行了個軍禮便開始一五一十的彙報今天荏九的所作所為,當聽到滾釘板這個詞時,楚狂默了默:「她希望我那樣做?」


  那邊小愛一本正經的點頭:「聽起來滾釘板像是能求得夫人歡心的樣子。我已命人自山下取了一副釘板來。」小愛說著,從旁邊拿了一塊長長的木板,上面豎著根根尖釘像是反射出了寒冷的光一樣,殺氣凜凜,「指揮官,大概就是這樣的東西。」


  楚狂沉默著研究那塊釘板,然後拍板定案:「總結荏九性格以及心理活動,預估荏九喜歡的長度尺寸、尖釘的疏密程度以及釘板擺放的具體方位。擬成調查報告,明早給我看。」


  「是。」


  那邊的小愛彙報完所有事情,垂頭靜候楚狂的下一個指令,楚狂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敲了兩下,「她睡了?」


  「是的。」


  「讓我看看。」


  畫面瞬間切換到了荏九枕邊,她睡得很熟,嘴巴微微啟開,像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一樣,咋吧了一下嘴,然後迷迷糊糊的念叨:「楚狂……」


  是夢到他了吧,看樣子,在夢裡他應該挺美味。


  楚狂倚著椅背,嘴角勾起了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笑:「我在。」


  從今往後,他會一直都在。


  卯時,荏九一覺醒來,覺得外面的陽光有點刺眼,正要拿手去黨,一道陰影便先將陽光遮住,荏九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了拿到影子許久,才慢慢的在逆光之中分辨清了他的五官:「楚狂?」


  楚狂點頭:「睡好了么?」


  荏九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你……怎麼突然又來了?」


  「嗯,聯盟派我來執行該星球的任務,從此以後我會駐紮在此。以後都不會再走了。」


  其實看著外面的那些軍士挖山開洞再結合這幾天小愛和她說的話,荏九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是聽到楚狂親口說出來感覺仍舊那麼震撼。


  因為他給她的承諾,從來就沒有反悔過,他說不會再走,那就一定是不會再走了。


  荏九一時間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這件事。


  「你洗漱一下出來。」楚狂站起身,目光溫和的看她,「我有驚喜給你。」


  一句話把荏九心裡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只剩愕然留在心頭,楚狂……這個楚狂竟然說給她準備了驚喜?還用這樣的目光看她?荏九抱著被子捂在胸前:「你是不是有哪裡不好了?」


  當荏九看到楚狂給她準備的驚喜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預感果然是對的,對於楚狂這樣的人……她能有什麼期待呢……


  高三丈長十來丈的巨型精鋼釘板呈斜坡狀,從荏九寨子的東邊一直鋪到了西邊,根根尖針打磨得是錚光拔亮,太陽一曬是個頂個的耀眼刺目。


  荏九翻著死魚眼轉頭看楚狂:「你一來就送我這麼大一個巨型刑具是什麼意思?」


  「禮物。」


  荏九瞬間連掀桌的心情都有了,這他媽算哪門子的禮物啊!是彰顯了他的財富嗎,是凸顯了他的帥氣嗎,還是顯示了他審美的與眾不同?一件禮物如果不能做到這些,至少該要收禮物的人心情愉悅吧!送刑具給女人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荏九心塞得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楚狂也不與她解釋什麼,轉身就往東邊高的那頭走,小愛湊過來笑著問荏九:「夫人看到這個禮物可還滿意,這是昨晚指揮官連夜命我們趕製出來的,全金屬結構,無接縫無瑕疵,坡度陡峭程度以及尖針疏密程度是小愛根據夫人平時的喜好進行推斷設計的,片刻后指揮官將從東頭滾釘板至西頭,全程預計時間……」


  「什麼?」荏九愕然,「楚狂要滾這玩意兒?」


  小愛扭頭看她:「夫人不是說,滾釘板會很有誠意么?」


  她根本就忘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好嗎!她扭頭一轉,看見楚狂已經在走東頭的階梯了,荏九嚇得不行,拔腿就往那邊跑:「不不不!你下來你下來!」


  楚狂站在了東邊的平台上,聽見荏九的呼喊,回頭一看,荏九已經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階梯下,一步當兩步邁的爬上了階梯:「誰讓你整這麼離譜的東西了!你沒在這裡待過么!你不知道衡量一下這件事情合不合理嗎!我心思是有多歹毒啊會要你去滾釘板!你給我下去,趕快下去。」她伸手拽楚狂,沒有拽動。


  楚狂眨了眨眼看她,似乎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激動:「滾釘板與你心思歹毒沒有必然聯繫。」他道,「這東西傷不了我。」


  荏九默然,她……倒是忘了,楚狂那身衣服和他特殊的體質,要被這麼幾根針弄傷,也是挺困難的……


  看荏九僵立當場,楚狂拍了拍她的肩:「你說這是誠意,我願意給你,」他本就不善言辭,這一句話背後隱藏這多麼多的意味荏九一時體會不出來,但見楚狂當真作勢要往下滾,她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的,她將楚狂的腰一抱:「不不不我不要這個!」


  話音未落,她腳一滑,咚的一下摔在地上,肩膀處剛好扎在上面幾根針上。刺破皮膚流出血液暈染衣裳,荏九嗷的痛嚎出聲。


  一頭柵欄里的大白聞聲,跟著嗷的嚎了一聲,楚狂臉色一沉,厲聲喝道:「軍醫!」下面看守的軍士連忙趕了上來,小愛急急忙忙在下面喊:「軍醫軍醫!」


  其實荏九隻是被扎了針,痛是痛,但沒什麼大礙,在一片混亂之中,她只顧著大喊:「拆了拆了!」生怕楚狂回頭還生心思要滾釘板。


  在混亂之中,沒有人看見一個拄著拐杖身著青衣道袍的男子走到了山寨門口。


  「哎呀,好熱鬧啊。」


  【三】


  付清慕的突然到來大家都沒預料到。


  荏九的傷口處理好之後,她出去看付清慕時,他已經自己吃上了:「……總的來說,就是我在雲遊江湖的時候聽說了這邊有什麼飛盤子出現了,於是便好奇來看看,果然是你們呀。」他一邊吃一邊說,「這下好了,我可以來你們這兒混吃混喝了。」


  荏九坐到桌子的另一頭,「我的寨子,你說來佔便宜就佔便宜啊,不給我什麼好處?」


  付清慕笑著抬頭看荏九:「九姑娘長心眼了啊。」他對荏九勾了勾手指頭,湊近她的耳邊說,「我幫你出謀劃策好不好呀。」他指了指楚狂。


  荏九一撇嘴:「他已經是我的了。」


  「你甘心?」三個字,沒有聲音,背在楚狂看不見的角度,付清慕說給荏九聽。


  然後荏九沉默了一瞬:「吃你的吧。」


  付清慕嘿嘿一笑:「來的路上我聽說四大世家的林家公子被皇帝給派到了這個窮鄉僻壤來做縣太爺來著。」


  楚狂本一直沉默的看著手中通訊器,但聞這句話,抬起了頭:「林錦風?」


  付清慕笑了笑:「天知道那蕭斐是怎麼想的,算著時日大概今晚就能到質量鎮了吧。」


  楚狂沉默下來。與他不同,荏九倒是很高興:「正好呀,他來了我把他送我的那些衣服都還給他,之前我回支梁山,他還特地遣人把之前在林家給我做的那些衣服送過來,那些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太貴重了我平時也用不了,而且那些衣服,收著奇怪扔了又捨不得,這下通通還給他了正好。」荏九說著往裡屋走,「我去點點有幾件。」


  楚狂看著荏九進屋,又看了付清慕一眼,然後繼續埋頭看手中通訊器處理事務,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隔天早上,楚狂去找荏九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小愛回報說是她一大早就拎了包袱和付清慕一同下山去了,說是去會老友。楚狂點了點頭。卻一直往山下的方向看了許久,直到小愛告訴他地下基地的主通道已貫穿完畢,請求他前去視察,楚狂才收了目光,跟著小愛走了。


  可是這天,直到太陽下山荏九也沒有回山寨,楚狂忍到天黑,終於忍不住,讓小愛到山下支梁鎮去找人,但小愛回來的時候還是只有她一人。


  「夫人說明日老友上任,她與付清慕公子在知縣府上暫住一晚幫他慶祝。今天不回寨子了。」


  楚狂忽然想到了蕭斐在他臨走之時說的那句話,他給支梁鎮遣了一個縣官,待季辰衣回來,他便允他調職。楚狂敲了敲桌子。


  蕭斐這是在逼他幫他。


  不過,就這麼點招數,楚狂只覺得完全不夠看。


  第二天晚上,荏九……還沒回來。


  楚狂讓小愛去問,小愛回來時說,荏九今天喝多了,在知縣府上睡了。


  又在知縣府上睡了!


  於是楚狂又迎來了一個不眠之夜,第三天一大早,楚狂便遣小愛下去帶荏九回來,可小愛下去了很久,直到午時才給他發來了訊息,是他們一行四人在湖上泛舟的畫面,小愛在那頭嚴肅的對楚狂回報,說知縣邀請夫人與付清慕游湖,晚上才能回山寨。


  荏九在那邊似乎玩得很開心,半點也沒有察覺到楚狂這方陰沉的氣息,在陽光中笑著和他打招呼:「我明天就回。」


  什……等等,難道不該是今晚回么!怎麼是明天?

  似乎是看穿了楚狂的心思,小愛頭疼的回答:「今晚鎮上有煙火與花燈的演出,好似是此星球的本土節日,名喚七夕,夫人說……想看。」


  然後楚狂便坐不住了,他神色未變,開口說道:「今晚寨中無事,我也同去好了。」然後便切斷了通訊。


  楚狂捏了拳頭,一天一天又一天,這個荏九是玩瘋了不想回家了么!

  不像話!

  支梁鎮上的七夕燈會其實還比不上之前祈靈教的煙火會,到底是個偏僻的鎮子,經濟也不發達,幾根煙火一放,一條街的燈籠一掛,半個時辰就看完了。


  但行走間街上的大人小孩都是一副溫暖的笑臉,燈會雖小,但並不妨礙大家的興緻高漲。


  楚狂與小愛一身黑色甲衣跟在前面幾人身後,一路上就聽見林錦風在荏九耳邊嘀嘀咕咕,讓荏九時不時笑得開懷。楚狂覺得,這聲音真是刺耳極了。


  逛了一圈,忽見有一人扛著糖葫蘆走了過來,楚狂恍惚間記起荏九好似喜歡吃糖葫蘆這回事,剛想買一隻,那邊的付清慕已經拔了兩串下來遞給荏九:「來,兩串。」


  楚狂堵了一路的心,莫名的更堵了一些。


  逛完燈會回到知縣府內,林錦風隨口又問了一句:「九姑娘要不要到亭子里小坐一會兒,飲茶賞月?」


  「晚上喝茶睡不著。她該睡了。」楚狂近乎突兀的開口,上前一把抓了荏九的手,拖著她便往她的院子走,突然得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走了好一會兒,楚狂才覺得奇怪,身後怎麼沒有荏九反抗的聲音,轉頭一看,荏九卻笑盈盈的盯著他,盯得他有幾分怔然。


  「楚狂,你這是吃醋了。」她說的是陳述句,意思很肯定。她一聲嘆,「終於讓你吃醋了。」


  楚狂皺眉:「荏九?」


  「我這兩天一直在盤算,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呢,什麼時候會想我呢,就像之前幾個月那樣,朝思暮想。我覺得我都快裝不下去了。付清慕說我沒出息,可是沒辦法啊,我大概就是這麼沒出息吧,這麼沒出息的喜歡你。」她說著,微微垂了頭,「所以你對我好也好,不好也好,我都半點沒有抵抗力,想想其實挺不甘心的,憑什麼我要喜歡你那麼多啊……」


  「荏九。」楚狂沒讓她說下去,一抬手摸上了她的臉,「你怎麼了?」


  「哎?」荏九這才察覺,被楚狂觸碰的地方,有著不同尋常的灼熱,「我……」荏九一轉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串糖葫蘆……大爺的!中計了!」


  她一隻手揪住領口,一隻手拽了楚狂就把他往房間里拖。


  「我不說那麼多了,總的來說,就是我要把自己交給你,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吃虧我也認了。」關上房門,荏九一把將楚狂推到在床,「楚狂,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這一輩子都吃這悶虧。」


  她臉色帶著不正常的紅,楚狂知道那是什麼,他一聲嘆:「你就篤定我會讓你吃虧?」他抱住荏九的腰,一使勁兒,他們的上下位置就調換過來,「荏九,我捨不得的。」


  嘴唇輕輕觸碰荏九的眉心,力氣那麼輕,那麼珍惜。


  翌日清晨。


  楚狂推門出去告訴小愛:「向聯盟議會提議,申請以特別交易法釋放季辰衣,將她儘快送到此星球。」


  他才沒那麼多閑工夫讓荏九和別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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