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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中使壞(2)

  再次蒙受打擊后,舒珮忍著滿肚子的火氣,直接去了新派。前台禮貌的接待了她,語氣堅定的一再表示,向晨不在,賀子安也不在。


  耐著性子等了好幾個小時,天黑下來舒珮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店裡。美亞和小琪都嚇壞了,不住的問長問短。


  舒珮什麼也沒說,待了一會便拿著賬本離開,直接去了聾啞學校見李校長。可惜李校長也聯繫不上他,電話打過去始終無法接通。


  之後一連好幾天,舒珮不是去新派堵人,就不停的給李校長打電話,依舊沒有賀子安的任何消息,也沒收到他發來的簡訊。隔壁的房子也一直空著,彷彿這個人,從未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現過。


  反倒是方亦然跟吃錯了葯一般,沒事就往店裡跑。


  這天,他又神清氣爽的過來,大言不慚的表示自己已經痛悔改過,還當著美亞她們的面,單膝跪地求婚。舒珮為此厭煩不已,心情暴躁的開車回到公寓樓下,她望著靜悄悄的手機,忍不住掉頭出去,到附近的酒庄帶回了十幾支紅酒。


  午飯還沒吃,自從賀子安住到隔壁,她自己的冰箱里除了面膜還是面膜,早就不存吃食。狠狠甩上冰箱門,轉頭從櫥櫃里取出一隻精緻的高腳杯,走去客廳將入戶門鎖好,抱起紅酒回了卧室。


  一瓶紅酒下肚,人卻變得愈發精神。光著腳回了客廳,傻子一樣坐到玄關那裡,把所有的鞋都搬出來,仔細擦拭乾凈。第二瓶喝完,總算有些微醺,拿出手機一遍一遍撥打賀子安的號碼,眼睛澀得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最後一瓶見底,腦子裡的思緒已全然不受控制,翻出賀子安給自己畫的肖像素描,又哭又笑的罵了一陣,和衣倒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夢裡竟然再次夢見方亦然跟自己求婚,想跑才發覺自己的雙腳被縛住,驚出一身大汗。


  茫然坐起來,只覺頭疼。舒珮聞著空氣里還殘留的紅酒香味,遊離的思緒慢慢回籠過來——她失戀了。


  前一秒還你儂我儂的戀人,轉過身即翻了臉。起身掀開窗帘一角,夜幕已經悄悄降臨,沮喪鬆開手,厚厚的絨布搖晃著歸回原位。


  重新倒回床上,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不知道時間飛逝,直到公寓的門被人敲得震天響。昏頭昏腦的爬起來去開門,見到門外黑著臉的郭月瑤時,到底沒骨氣的痛哭出聲。


  「珮珮你到底怎麼了?」郭月瑤摟著她哄了一會,讓她自己在沙發上坐著,起身去開窗並打開抽風機。


  痛痛快快哭過一場,感覺心裡已經沒有那麼難受,舒珮睡到發昏的頭腦冷靜下來,吸吸鼻子主動解釋:「我跟子安分手了。」


  郭月瑤手裡的動作一頓,既沒罵也沒埋怨的坐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分就分了唄,多大點事啊又是關機,又是躲起來不見人的。」


  「你不罵我?」舒珮的眼淚再次落下來,像兒時一般撒嬌的往她懷裡拱。


  郭月瑤臉上浮起慈愛的笑,任由她蹭了一會,當真開罵:「都27歲的大人了,還動不動就哭得稀里嘩啦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舒珮臉上又哭又笑的表情僵了僵,呈現出一副被雷劈過的傻樣子,逃似的去了洗手間洗漱。開車載著郭月瑤回到新華小區,舒傳德已經煮好了長壽麵,愛憐的跟她說生日快樂。


  她日夜盼著的生日,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下度過。怔怔看著一雙兩鬢斑白的父母,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咸澀的淌進嘴角,又一滴滴的落進碗里,終不能抑止……


  隔天周日,舒珮情緒恢復過來,無事人一樣回到店裡。


  忙到下午,閻素素來電話約吃晚飯,舒珮欣然答應。去后廚脫下圍裙,正梳著頭就聽門外尖叫聲四起,並伴隨著桌椅倒地的巨響。


  顧不上梳頭,轉過身拉開后廚的隔門,舒珮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短暫的驚嚇過後,舒珮迅速擠到正在廝打的兩位客人中間,力道極大的將打人者拉開。


  「美亞,報警!」偏頭厲喝一聲,她正回視線,面若寒霜的望著被抓住的女孩:「兩位要比武,麻煩到外面去,車來車往夠驚險夠刺激,不小心打死還可偽造現場。」


  話音落地,被打的那位非主流男生,捂著被抓花的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一頭金髮抖得像亂了毛的獅子:「妮妮,求你放過我行不行?」


  舒珮一愣,被稱為妮妮的女孩趁機掙開手,「啪啪」又甩了兩個大耳光過去,嗓音尖細的罵道:「放過你?要分手你有種當面和我說,躲起來讓人帶話算毛事!」


  女孩同樣一頭金髮,臉上的妝容堪比厲鬼根本看不清五官,說完還不解氣的踹了一腳。


  男孩單薄幹瘦的身子硬生生倒向地面,旋即又跪直回來,支支吾吾的小聲回答:「我不想見你是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是你先說要分手的……」


  舒珮心中一動,大聲喝止女孩不許再打人後,神思恍惚的回了櫃檯。這個時間店裡人不多,那對年輕的情侶沒在動手,只是你來我往的吵個不停,一直到附近的片警出現,才各自收聲。


  女孩聽說要賠償摔壞的杯子,比猴子還要敏捷的躥了出去,一身傷痕的男孩開始小聲嗚咽。舒珮煩躁的呆了一會,交代美亞算好需要賠償的東西價格,拿上包心事重重的去和閻素素碰面。


  不想見你是為了冷靜冷靜……不斷回味著那男孩的話,舒珮的心臟禁不住再次變得抽疼。將車停到路旁,鼓起勇氣查看賀子安說分手當天發來的未讀簡訊:對不起,離開我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指尖顫抖撫過冷冰冰的屏幕,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而下,漸漸模糊了字跡。許久,她冷靜摁下刪除鍵,再度發動引擎。


  開車來到珍味坊附近的小吃街,閻素素已經點了香煎芋頭糕、泡椒鵝腸、還有兩碗酸辣爽口的涼拌腸粉。


  落座動筷,原先覺得美味無比的食物,吃進口中卻味同嚼蠟。興味索然的放筷,舒珮深吸一口氣,輕描淡寫的說:「我跟子安分手了。」


  「咳咳……」閻素素被嘴裡的湯水嗆到,頓時劇烈的咳嗽不止。


  「我是不是很失敗。」舒珮嘴角上揚,臉頰的梨渦淺淺的凹進去,讓人分不清她真實的情緒:「前一天還在跟他在廈門耳鬢廝磨,隔天他就說不想見我。」


  閻素素灌了口茶水,嗆得火辣辣的喉嚨總算舒服一些,仍抑制不住的又咳了幾下:「子安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他那麼善良溫柔的一個人,沒道理分手的理由都不說。」


  舒珮低著頭,無意識的攪拌著碗里的腸粉:「或許沒有理由便是最好的理由。」


  閻素素不以為然:「梳子,我怎麼老感覺你對感情超級不自信?方亦然是人渣不錯,但不是每個男人都是人渣。子安他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原因百分百不在你身上,相信我。」


  舒珮感激的望她一眼,卻再無食慾,正好手機有電話進來,隨手拿起心不在焉的滑開接聽鍵:「媽,我晚上真不回去吃飯了。」


  這頭郭月瑤艱難壓下難受的情緒,同情的打量著一直低頭的賀子安,口氣溫和:「珮珮,媽知道你心裡難受,現在你馬上來南苑,我在梅字型大小雅間。」


  「不去了,我和素素在玉順街這邊吃腸粉。」舒珮勉強笑出聲:「這會都吃飽了。」


  郭月瑤略生氣的清了清嗓子:「賀子安他們一家都在。」


  舒珮下意識的抽了口涼氣:「我馬上到。」


  結束跟母親的通話,舒珮忙亂無措的翻著包找錢夾,無奈包中所有東西俱在,唯獨少了錢。愣怔呆坐幾秒,眼眶裡像似揉進沙子,不知不覺變得濕潤。


  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閻素素一陣心疼,嘆了口氣牽住她手:「我一早給過了錢了,走吧我陪你過去。」


  舒珮強打精神,慘白著一張毫無生氣的臉,跟著她一道去取了車。


  南苑是新港新近開張的一家高端美食會所,地處老城區,由一座舊式帶大宅院的民居改造而成。從玉順街開車過去,10分鐘便可抵達。


  進到梅字型大小雅間,舒珮見到面色蒼白、似乎大病一場的賀子安,呼吸驟然不穩。根本無暇多想,在座的另外兩位陌生長輩,還有那個女孩與賀家是何種關係。


  禮貌打過招呼,牽著閻素素走至郭月瑤身邊坐下,便聽桌上的一位長輩哂笑:「郭女士,既然孩子們都到齊了,我們先吃飯吧。」


  郭月瑤故作淡漠掃她一眼,說:「吃飯?我女兒被您兒子給欺負了,這事沒個說法誰都不要吃!」


  賀子安低垂著頭,只敢用餘光偷偷打量舒珮憔悴的容顏,一雙手本能的在桌下緊握成拳。滿懷希翼的等了三年,終等來她溫暖如春的懷抱,卻又猛然跌進寒潭……


  靜默中,賀元坤肅然開口:「子安和小舒交往的事,我們也是幾天前才得知,身為父母我們為此感到抱歉。也請郭女士看在他們並未深交的份上,原諒子安。」


  「原諒?你兒子既然已婚就不該來招惹我的女兒!」郭月瑤勉強做出咄咄逼人的架勢,故意謾罵:「沒見過這麼沒家教還私德敗壞的。」


  此話一出,不止舒珮連閻素素都嚇了一跳。再看賀子安身邊的女孩,不過二十齣頭的模樣,生得膚白如瓷、黛眉杏眼,配上一頭俏麗的短髮,更顯輪廓生動青春逼人。


  已婚……那之前的跟自己交往算什麼?尋找真愛嗎。舒珮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傻透了,再聽不下任何解釋,拉著閻素素落荒而逃。


  雅間里氣氛壓抑莫名,郭月瑤起身朝賀子安的父母感激的笑笑,抬腳追了去出去。打心眼裡她其實不太贊成他們交往,但女兒只有一個,她喜歡的自己最多碎嘴,只要不太離譜也不會橫加干涉。


  若不是方亦然告訴她,賀子安生命無多,她半點都不願意做這個惡人,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都是做父母的,誰不想自己兒女一輩子健康平順呢。


  舒珮抓著閻素素的手,一口氣走出南苑大門,卻不料竟迎面遇上方亦然。寒下臉,她擺出不認識的模樣,目不斜視姿態驕傲的越過去。


  方亦然見狀甩甩手裡的車鑰匙,目光落在庭院里的假山上,唇邊噙著一抹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叫住閻素素:「女俠,舒珮她是不是被人騙了,我剛才等人時見賀子安牽著一個女孩的手,親昵的很。」


  死人渣是存心火上澆油的吧!閻素素腹誹一句,挖苦道:「咦,我聽說班長一分錢都沒借你,你今天上這來是聞香,還是巴結上了女大款?」


  「女俠真愛說笑,我來談個小項目罷了……」方亦然斂去眼底恨意,擺出玩笑的神色:「舒珮的男友長得太過特別,不由得人不關注。」


  舒珮聞言頃刻炸毛,三兩步折回來,譏諷道:「有工夫打聽別人的八卦,還不如想想月底的車貸、房貸怎麼還。」


  「因為那個人是你我才關心!」方亦然臉上的笑容頓斂,慢悠悠停下手裡的動作,刻意裝出受傷的神色:「舒珮你變了。」


  「少在我面前裝情聖!」舒珮低聲吼他一句,捉住閻素素的手腕頭也不回的去取車離開。


  「嘖嘖……」方亦然冷笑搖頭,心裡卻琢磨著賀子安會不會去外地的醫院複查。


  少頃,他等來某品牌的策劃,表面上眉開眼笑實則不斷肉疼的去了公共餐區。單子能不能談成都是兩說的事,吃頓飯都要透支信用卡,這日子真是難過……


  夜色漸深,窗外的天幕紅彤彤一片,遠處高樓頂上的大片廣告,一閃一閃亮著迷人的光。賀子安落寞的窗邊站了一陣,腦袋空空的躺回病床。


  賀子鳴放下手裡的電腦,關心的挪動椅子坐過去,用手語比劃:「要不轉院去上海治療吧,那邊的技術和設備都比新港要好,這樣一來你能繼續和舒珮在一起的幾率也大些。」


  賀子安目光空洞的望過去,遲疑抬起手回道:「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如果我沒辦法從手術台上下來,記得替我轉告她,謝謝她曾愛過我。」


  「不會的!」賀子鳴急得吼了一聲,激動比劃手語:「明天我馬上去辦理手續,就算踏遍全球,也要把你治好。」


  賀子安神色動容,手上比劃的速度明顯放慢:「不值得……」


  賀子鳴喉嚨里發出嘶啞低吼,俊臉陰沉沉的,氣勢駭人:「我已經說了很多次,病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話音落地,只見賀子安苦澀的笑了下,動作遲鈍的平躺好,緩緩瞌上眼皮。耳道惡性腫瘤晚期,可見擴散。清清楚楚的診斷說明,心底縱有再強烈的求生意願,也抵不過萬一之一的成活可能。


  如果早幾個月得知這個結果,他寧願繼續在暗處默默愛著舒珮,而不是臨時用蹩腳的謊言,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清晨,絲絲金色暖陽,透過深藍色窗帘的縫隙,悄悄溜進卧室,影影綽綽的照在木質地板上。


  方亦然舒服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起床梳洗。三個月過去,工作的事依舊懸而未決,但心態較之前已經平和許多。刮凈鬍子,目光自戀的在鏡中流連片刻,轉身出了浴室。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老祖宗的話果真直白又現實。施施然將車開到廣場外圍的停車線里,他熄了火,又照了照鏡子,容光煥發的下車走向跳廣場舞的人群。


  爛大街的口水歌節奏吵鬧,歌詞白痴又肉麻。方亦然鄙夷的撇撇嘴,趁著中場休息時走到郭月瑤身邊,討好的恭維:「郭阿姨,您的舞跳得真好。」


  郭月瑤擦擦臉上的汗水,懶洋洋望過去,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聲。


  方亦然不以為意,體貼擰開礦泉水遞了過去:「想請郭阿姨去喝個早茶,不知您方便不方便。」


  郭月瑤嗤笑,視線掠過他手裡的礦泉水,偏頭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擰開,乾脆直接的拒絕:「不要以為幫我找到賀子安的家人,我就感激你。也別以為獻殷勤我就會心軟,你那點伎倆在我眼裡還不夠看。」說罷起身招呼一起跳舞的姐妹,有說有笑的走了。


  方亦然灰頭土臉的站在原地,正好手機里有電話進來,恨恨滑開接聽鍵:「您好。」


  「小方,是我。」這頭馬榮茂清了清嗓子,笑說:「有個事想麻煩你,我愛人最近又神神叨叨的說自己懷孕了,你能不能幫我再請一下上次的那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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