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援團(2)
這家位於學校休閑區的中式咖啡店，說它中式是因為裡面提供各類中式菜式，包括蛋炒飯、牛肉麵、砂鍋等，她以前跟毛毛來過一次，回去之後，毛某人在校園論壇上發過一則「關於休閑街祥和咖啡店牛肉麵之警示錄：一、請自帶牛肉！二、大碗是指碗的直徑，與面無關！」
安寧想，毛毛喊著要減肥其實是喊著玩的吧，一直以來……
「笑什麼？」徐莫庭看著她淺笑。
嗯……我有笑嗎？安寧正直而嚴謹地望回去。
對方咳了一聲，手搭放在唇畔，心中沉吟：怎麼會，竟然還會緊張？
徐莫庭說：「叫飲料吧？」
「呃，我可不可以喝純凈水？」
莫庭叫了咖啡和純凈水，然後安寧喝著水恍惚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我來幹嗎的啊？
或者說，他們到底是在幹嗎啊？
正想說點兒什麼，對方手機響了，他拿起來聽了兩句，掛斷後對她道：「有兩個朋友要過來——」
咦？「那我先——」
「你見一下吧。」
「……」
來者是徐莫庭的室友張齊，及他的女朋友。
張齊一來就對安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最後笑著對莫庭說：「漂亮！」惹得旁邊女友嘖嘖搖頭。
「坐吧。」徐莫庭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自我介紹之後，張齊的女友對安寧說了句：「名如其人。」
張齊笑了笑，跟莫庭說正事：「林教授那邊你打算怎麼答覆？他讓我來當說客呢。」
徐莫庭說：「我會考慮，但基本不會答應。」
「呵，讓你說出肯定的話，可不比登上喜馬拉雅山再刻上一個『到此一游』容易多少。」
這邊張齊女友跟安寧聊了一會兒后，問：「你不是我們系的？」
「嗯。」
張齊女友挺喜歡這姑娘的，秀秀氣氣，有點兒文弱的樣子——她大概有保護弱者的傾向。
「你也是研究院的，什麼專業？」
「應用物理。」安寧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其實，喜馬拉雅的山頂終年覆雪，刻不上字的。」
正跟徐莫庭說話的張齊停下來，一時無語。
張齊女友大笑出聲：「她可真是可愛。」
呃，她要不要說聲謝謝呢？
張齊女友對她說：「咱倆換張桌子聊吧？讓他們談事去。」
安寧無所謂，剛要起身，徐莫庭伸手輕拉住她：「不用，坐這就好。」
在對面兩人面面相覷的眼神中，安寧莫名其妙紅了臉。
這天他送她回宿舍，安寧有些迷迷糊糊，因為他一直牽著她的手，到了她宿舍樓下他跟她說：「上去吧。」安寧愣愣點頭，直到進了寢室門才徹底回神，確切地說是被嚇回了神。
朝陽：「阿喵！」
薔薇：「喵！！」
毛毛：「喵！！！」
一片貓叫聲……
「呃，春天來了嗎？」
薔薇呻吟：「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坦白從寬，說！」
「說出事實真相！」
「男人！」
安寧一頭黑線：「容我想想。」走到床邊坐下，她今天腳酸死了，「應該是妲己暗戀伯邑考，但是伯邑考身為文王長子，無心情事——」
「什麼東西？」
「別轉移話題！」
「男人！！」
安寧無辜：「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句話是妲己對伯邑考說的。」
「……」
眾人就這麼看著阿喵轉移了話題后倒在床上。
後來安寧跟表姐MSN聊天。
安寧：我今天跟一男生手牽手了。
表姐：哦。
安寧：沒什麼要說的？
表姐：人如果沒慾望，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意思是她以前是鹹魚嗎？還是現在依然是鹹魚？安寧糾結了。
3
安寧糾結了一天一夜，直到隔日一成語衝進腦子，「鹹魚翻身」，豁然開朗！中午開朗的某喵還有點兒心情圍觀班級的群聊了。
甲君：我前天回家我家狗狗竟然不認識我了！這才分開多久啊？！死沒良心的！
朝陽：唉，畢竟不是親生的啊。
薔薇：有AV嗎？
乙君：我昨天在食堂吃飯，吃了白菜和冬瓜，真辣啊，是不是他們換了四川籍的大廚？怎麼也不事先通知我們一聲呢？
丙君：我說你就不能先用眼睛看看上面有沒有辣椒？
薔薇：有AV嗎？
甲君：墨西哥那邊豬流感複發，是不是咱們又不能吃豬肉了？
毛毛：那就改吃素唄，反正最近我也剛好信佛中，哈哈哈哈！
朝陽：中國跟墨西哥隔了太平洋，傳過來還早著呢，吃吧！
丙君：某陽，你不知道豬也可以坐輪船嗎？
薔薇：有AV嗎？
……
甲：薔薇，你明天不是要參加那個什麼「形象大使」比賽嗎？怎麼還有時間看AV啊？
乙：就是，好歹你也是咱們研究院的代表，別第一輪就給刷下來了啊。
丙：免得大學部的人老說咱們年老色衰，喵的！
乙：這麼一說……阿喵同學在不？
朝陽：剛還在，這會兒去玩ikariam了。
甲：說到這個web遊戲，義憤填膺啊！我玩的時候不小心惹到一個睚眥必報又死纏爛打到極致的傢伙，沒事就堵我，一天攻擊我七八次，我都被折磨得沒心情玩了——我就不明白了，現在玩網游的都這麼渣嗎？！
朝陽：遇人不淑而已，也或許是相愛相殺。
毛毛：都十一點了呀，怪不得我覺得我肚子小了一圈！走吧走吧，都吃午飯去吧！
突然間，N多人湧上來：
還早呢！
還沒有人回答傅同學的問題啊！
薔薇的後援團是龐大的。
朝陽轉頭問安寧：「薇薇她是故意的吧？」
安寧已經關掉遊戲：「嗯……本意。」
她看到線上「Mortimer」的頭像亮著，然後看著看著，突然「啊」了一聲，M……t……莫庭？安寧顫顫巍巍地打字過去：徐莫庭？
對方回過來：嗯。
「……」
安寧百感交集，在「你怎麼不說明啊」和「你逗我啊」中左右為難，最後回了一句：好巧啊。
電話響起，正是徐莫庭，安寧接通后他便說：「一起吃午飯吧？我到樓下等你。」
他們什麼時候成彼此的吃飯對象了？
正想推拒一下，對方問：「十分鐘后可以下來嗎？」
「……可以。」
於是，阿喵懷著複雜的心情下樓吃午飯了。
後面有人喊：「阿喵你要出去啊？那我們就不出去了啊，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帶外賣！」
「……」
「形象大使」比賽當天，也就是隔天，安寧早上有兩堂選修課，所以當她趕到文體中心時，比賽已經開始了，現場人潮洶湧，果然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想她當年參加力學競賽時來看的人不過二十，其中包括八名參賽者，同樣是校級比賽，卻是天差地別啊。
安寧給朝陽打電話，得知她們在裡面了，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好不容易擠進去，望見毛毛在中間的位置佔了地，之所以安寧能這麼迅速地找到組織，完全是因為毛某人今天的一身上紅下綠，鮮艷得扎眼。
朝陽見安寧過來就說：「剛有人唱了曲《江山》，又不是春節晚會，搞得這麼老年化幹嗎？」
毛毛答：「個人愛好吧。」
朝陽「哈」了一聲：「那我一定唱一首《東方不敗》！」
安寧問：「薔薇第幾位出場？」
「倒數第三，也就是說我們要熬到最後了。」
毛毛眼睛一直盯著某個方向沒轉開過：「還好啦……看評委席吧，左邊第二個，雖然只是一道背影……呵呵，呵呵呵！」
朝陽尋思：「剛我就在想這人有點兒眼熟，現在想起來了，不就是上次來班裡要黑名單的那帥哥嘛，順便說一句，毛毛，你的笑聲太淫蕩了。」
安寧抬眼望去，舞台下面第一排上的某個人，英挺的背影，一副正派的感覺，他應該是一個意志堅定、嚴謹又條理分明的人。
安寧沉思：後門一定很難走吧？
下一秒安寧就收到一條信息：「要走後門嗎？」
徐莫庭的手機被盜了嗎？「你是？」
這次對方好一會兒才回過來：「徐莫庭。」
安寧似乎看到了對方犀利沉毅的眼神，唔，弄巧成拙了，第一次走後門就出師不利。
於是某人按照自己的賄賂模式乖巧地發過去一條：「我送你禮物吧？你想要什麼？」
「晚上陪我吧。」
不會想歪的人不是人，安寧石化了。
毛毛的聲音傳來：「他側著臉，手搭在嘴唇邊的樣子真性感啊！」
朝陽一驚：「你哪裡弄來的望遠鏡？」
毛毛心無旁騖地看帥哥中。
兩小時后，薔薇上場：「有人問我為什麼這麼『老』了還來獻醜，沒辦法，我就是愛獻！人生就像一盤磁帶，出生，求學，畢業，工作，生子，老死，一路快進，為什麼我們不在這最有活力的年月里及時行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問我這個問題的人純粹是沒事找碴兒欠抽的！Well，接下來這首歌我要獻給我們研究院的同仁，物理系的同胞，十班的兄弟姐妹，兩個寢室的六位姑娘，我最愛的阿喵同學！《為了遇見你》，謝謝。」
浩瀚星海中
堅持一種夢
你手中的溫暖
我好想觸摸
茫茫人海中
我與誰相逢
你眼中的溫柔
是否一切都為我
為了遇見你
我珍惜自己
我穿越風和雨
是為了交出我的心
直到遇見你
我相信了命運
這未來值得去努力
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