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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的未婚夫才沒有這麼腹黑

  如小嬌離開包間,換下衣服還給小二哥,小二哥殷勤地跑過來問她:「小嬌、小嬌,你真是施大明星的小師妹?真厲害,你一定要引見我見見副導演哦,施大明星我就不敢奢望了,能見見副導演,爭取一個小角色,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如小嬌滿腦子都是大師兄和菲麗絲,有些心不在焉,沖他擺擺手說:「好說好說,你去劇組找我就行。」


  「我哪天去劇組找你?」這麼好的機會,小二哥當然不會放過,追上來問。


  如小嬌依舊恍恍惚惚的,頭也不回,邊走邊答:「什麼時候都行,你準備好了就來吧。」


  「好咧。」小二哥甜甜地答應著,然後歡喜地去迎其他的客人去了。


  如小嬌出了茶館,卻沒回劇組,而是攔了一輛車直奔唐修家。


  沒錯,她要去見唐修。


  有些事情,一定要問清楚。


  菲麗絲的事情,唐菲的事,唐律的事情……他們唐家的事情跟大師兄到底有什麼關係?

  不問清楚這些,她跟大師兄永無寧日,一無所知的她和大師兄,在菲麗絲面前就像個傻子,只能被動地任她來來去去。


  她才不要這樣!


  臨湖仿古影視城離市區很遠,離唐修家倒是很近,不過半個小時車程就到了。


  位於郊外半山的唐家大宅,一如平日的寧靜,有年老的花匠在門口修剪花草,看到如小嬌殺氣騰騰地從計程車上跳下來,先是一愣,隨即歡喜地對裡面嚷了起來。


  「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院子里老僕聽到花匠的喊聲,也都歡喜地嚷了起來:「什麼?夫人回來了?那快點去告訴老爺。」


  聲音如水波一層一層傳了進去,一直傳進宅院裡面,衛何很快就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面無波瀾,躬身對如小嬌做了個請的手勢。


  「夫人,歡迎回家。」


  「誰回家?我是來找唐修的。」如小嬌怒氣沖沖地跟著衛何往裡走,邊走邊警告衛何,「還有,別叫我夫人。」警告完,看到一旁和藹看著她的老僕人們,又覺得自己擺著臭臉實在不太禮貌,就換上笑臉打招呼,「赫伯、李嬸,好久不見,身體好嗎?」


  「好好好,夫人,好久不見了,我們都很想念您。您快上去吧,老爺一定也非常想念您。」老僕人們嘰嘰喳喳,顯得十分開心。


  如小嬌點點頭,臉轉向衛何的時候又立刻切換成臭臉模式,問:「唐修在卧房還是書房?」


  衛何是唐修的貼身管家,她生唐修的氣,當然要對他的貼身管家擺臭臉。老僕人們不一樣,他們都是好人。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才不會遇到誰都亂髮脾氣。


  衛何躬身答:「在書房。」


  如小嬌冷哼一聲,熟門熟路地「蹬蹬蹬」上樓去了。


  書房的門沒關,那狼正在跟兩個男人說話,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如小嬌顯得有幾分意外,眸中似有笑意,那笑意卻只是一閃而過,再無痕迹,讓他本來嚴肅的表情,此時看起來有些意味不明。


  她走進去,看著唐修,怒目道:「我有話問你。」


  唐修手指拿著簽字筆,嘴角勾了勾,笑起來,用簽字筆指指面前的兩個男人:「我正在忙。」


  如小嬌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只有幾句話而已,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那也要等。」唐修挑了挑眉,如畫的眉眼,帶著幾分挑釁和嘲弄,「我手下的人可都還要靠我吃飯呢。耽誤了事,你要養他們嗎?」


  被那狼用嘲弄的眼神看著,如小嬌覺得真是太憋屈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她有問於他呢?


  「我在外面等你。」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忍了,轉頭出了書房,在走廊上等著。


  眼見著如小嬌離開,唐修對面坐著的男人有點惶恐:「Boss,不如您先去見夫人,我們可以等。」


  「少廢話,剛才說到哪裡了,繼續說。」唐修似笑非笑,拿起簽字筆敲了敲桌面。


  無奈,那個男人只能重新翻開文件,繼續剛才的話題。


  只不過,相比於之前的專註,他們的Boss這一會兒顯然有點心不在焉,時不時伸長脖子往外看。


  那男人嘆了口氣,Boss心,海底針,明明想見的,卻還晾著人家,自己還是識相點早點說完,早點滾蛋,不要打擾Boss的「正經事」。


  一個小時后,唐修從書房走出來,如小嬌正無聊地坐在走廊的地毯上,抬頭數天花板上的菱格玩,見他出來,「噌」的一聲站起來,本以為那狼是出來見她的,哪知道他卻帶著兩個男人徑直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如小嬌心裡惱火,跟在他後面嚷:「唐修,你現在能見我了吧?喂,唐修,你等一下……」


  那狼依然不理他,而是跟兩個下屬慢悠悠地下樓梯,邊下樓梯邊說話,如小嬌本來以為他們在說很重要的事,仔細一聽,差點氣得從樓梯上栽下去。


  「今天天氣不錯。」


  「是,Boss。」


  「你們中午打算吃什麼?」


  「啊?哦哦,我們吃員工餐,Boss。」


  「老吃員工餐怎麼有營養,不如今天留下來陪我吃飯吧。」


  「啊……這個……那個……我們今天還有很多事……實在不敢打擾……Boss……」


  「哦,對哦,你們挺忙的。」


  「是啊,是啊。」


  「我怎麼就一點都不忙,都快閑死了。」


  「您是Boss,有事我們來做,您清閑點好……」


  「啊啊,太閑了,真無聊。」


  ……


  你聽聽,這明明是沒話找話說,是故意氣她的吧?

  如小嬌氣呼呼地跟在後面捏拳頭。


  唐修卻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如小嬌的怒火,一邊慢悠悠地下樓,一邊說著話,下了樓還送兩個下屬出門,儘管那兩個被送的男人已經惶恐得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他還是不緊不慢的,到了門口還十分和藹地跟人家揮手道別。


  如小嬌等了又等,終於等到那狼回頭看了她一眼。


  「咦,你怎麼在這裡?」表情似乎很驚訝。


  如小嬌已經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了,她咬牙切齒說:「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那狼說著踱著步子進廚房,問周嬸要了杯水喝,邊喝邊說:

  「等我?哦……你確實是剛才就來了。不過,也不能怪我把你忘了,你也看到了,我挺忙的。」


  忙?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太閑了,好無聊」。


  如小嬌知道他是在故意氣她,也無可奈何,只能做做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至於搶過他手上的水杯,然後將裡面的熱水潑到他頭上。


  「我找你是想問問菲麗絲的事。」她說。


  唐修放下杯子,走出廚房,上樓梯,到陽台上去給花澆水。


  「菲麗絲?哦,你說的是唐菲。她已經不在這裡了。」


  如小嬌一步不離地跟著:「我知道她不在這裡了,她現在……跟我大師兄在一起。所以我才會來找你,問清楚,你跟菲麗絲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律說你們是敵人,你們是敵人的話,又怎麼會生孩子?」


  聽她這麼問,唐修也不澆花了,回頭看著如小嬌,如畫的臉上似乎沒什麼表情,又似乎飽含著期待:「你這麼問,是擔心唐菲回去纏著你大師兄,還是開心唐菲跟我徹底沒有關係了?」


  擔心還是開心?


  如小嬌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她確實沒有想過。如果非要追究起來的話,當然是擔心菲麗絲回去纏著大師兄,可是在菲麗絲來找大師兄之前,三個月來,她想要接近唐修,想問唐修同樣的問題,難道是因為菲麗絲跟唐修是敵人而非情人而開心?

  既開心又擔心唐修的身體,所以才心甘情願當了三個月的送餐小哥。


  不是的,不是的,當送餐小哥是他逼的,她才沒有心甘情願。


  可是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為什麼回憶起那三個月,她會覺得很開心呢?

  如小嬌自己都迷惑了。


  見如小嬌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摳著手指,唐修冷哼了一聲,丟下水壺,轉身進房間了,臨走時,丟下一句:「我還沒閑到站在這裡陪你發獃,你想清楚再來找我。」


  如小嬌被留在陽台上發獃,邊發獃,邊拿起水壺繼續澆唐修沒澆完的花。


  花盆裡的泥土早就被澆透了,多餘的水透過花盆底的排水口流了一地,如小嬌也渾然不覺,一直將陽台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她才幡然醒悟。


  她當然擔心菲麗絲回去纏著大師兄,會擔心這個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再也信不過菲麗絲的為人,擔心大師兄再次受騙。


  而她也為那狼和菲麗絲是敵人而非情人而開心。她去當送餐小哥當然是心甘情願的,每天裝扮成另外的人去接近他,跟他說話吃飯,既期待又緊張,期待看到他,又怕身份被識破,不知道有多刺激好玩。


  即使被吃豆腐,她也是因為那狼男女通吃,濫情無恥才生氣的。


  可即便發現他男女通吃,又濫情,她還是忍不住要想他。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這麼在乎那狼了啊。


  幡然醒悟之後,如小嬌又猶豫了,站在那狼房間門口,手抬了又抬,也不敢敲下去。


  房間里的那個人,不是她討厭的人,而是她在乎的人啊。


  突然之間如小嬌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開始撲通直跳。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那狼換了件湖藍色的襯衣,神清氣爽地站在門裡,烏髮狼耳,如畫的眉眼更是美艷動人,她看著看著,竟然臉紅了。


  「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臉紅什麼?」那狼挑了挑眉,將帽子戴在頭上,遮住了狼耳,「想清楚沒?想清楚了就快點說,不說我就走了。這次我要去本家一趟,大概半年後才能回來。」


  半年?


  她要半年見不到他。


  這怎麼行?

  如小嬌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別、別走。我、我想清楚了。」


  「哦?」那狼嘴角一揚,一個「哦」字拖了好長的尾音,表情卻是相當愉悅的,「說說看。」


  如小嬌吞吞口水,決定豁出去了:「我擔心大師兄……擔心菲麗絲傷害到大師兄。」說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當然,你跟菲麗絲沒有關係了,我也很開心。」


  「那開心比較多?還是擔心比較多?」那狼問。


  「開心比較多……」如小嬌咬牙點頭,心裡暗叫,大師兄,我對不起你。


  那狼的笑容明媚了起來,摘下帽子丟到床上,拉著她來到拐角處的小桌前坐下,做出可以長久交談狀:「既然你想通了,那麼我就沒必要向你隱瞞了。你可以放心,唐菲是不會傷害你大師兄的,她可是為了你大師兄連命都能不要。」


  「啊?」如小嬌更加迷惑了,既然菲麗絲這麼偉大,那為什麼一開始要騙大師兄呢?


  「看你一臉的呆樣。」那狼笑起來,順手摸了摸如小嬌的臉頰,「我還是好好跟你解釋解釋唐菲的來歷吧。」


  狼人一族跟人類一樣,有正規軍,也有遊俠。唐家便是那個正規軍,狼人世界碩果僅存的一支正統血脈,而菲麗絲則是零散地分佈在世界各地,為數不多的幾個流浪狼人。


  其實要說流浪,也不準確,菲麗絲是以人類身份在好萊塢出道,而且紅極一時,過得比誰都滋潤,非要說煩惱,可能就是她太紅,戲約太多,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正當她想要隱退時,遇見了一枚名叫施御陽的小鮮肉,小鮮肉一身功夫,肌肉線條也好迷人,偶爾一次看到他鮮嫩的肉體,她就已經饞得直流口水了。


  對於狼人來說,食慾能激發愛情,愛情當然也能讓食慾更加旺盛。


  飢餓的狼女菲麗絲,從此不務正業,時刻想著怎麼「吞」下這枚小鮮肉。


  一次小鮮肉來菲麗絲的劇組演一個配角,菲麗絲終於有機會得以一摸其身體,她簡直興奮到不行,一整天腎上腺激素和荷爾蒙都在旺盛地分泌著。


  終於輪到他們對戲,那齣戲原本是身為女主角的菲麗絲被施御陽扮演的小鮮肉欺負,她原本是想跟他開個玩笑,用自己的力量反壓制住他,讓他嚇一跳,結果……呃?區區人類,竟然力氣這麼大?完全沒被推倒是怎麼回事?


  區區人類,怎麼功夫這麼好?就算是真打鬥,她也占不到便宜。


  區區人類,竟然真欺負我。


  區區人類……呃?被欺負的感覺還不賴呢。


  於是紅極一時的女星菲麗絲更加不務正業,整天想著如何能跟她的小鮮肉對到戲。


  在前輩的幫助下,小鮮肉終於越來越紅,戲越演越多,菲麗絲也勤奮了起來,只要是有她的小鮮肉出演的戲,她都非常努力地去爭取,然後小鮮肉被各種花樣的欺負著。


  推到牆上,壓在地上,撕咬、啃噬……


  哦,這就是愛情。


  於是,當小鮮肉從威亞上掉下來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衝過去當了墊背,其實這點衝撞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可是小鮮肉貌似很愧疚,說要養她一輩子……哦,那還是不要站起來好了。


  後來慢慢相處起來,她發現小鮮肉原來喜歡溫柔型的姐姐。哦,我其實很溫柔的。


  小鮮肉想要出演一部野外生存的戲,由於訓練太密集,結果貌似不太好。人類的心臟負荷不了強度太高的訓練。


  小鮮肉住院了?什麼?治不了,要死了?

  那怎麼行?我的肉我都還沒吃到嘴,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死掉?

  「癱瘓女星」菲麗絲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站了起來,背著行囊來到中國。


  她要來唐家,尋找狼人一族傳說中的狼珠。


  那個時候的她,也只是聽說狼珠能救人,連狼珠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只能先混進唐家做了女僕,一邊打聽狼珠下落,一邊接近家主唐修。


  如小嬌聽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問:「也就是說,菲麗絲是因為到了唐家當女僕,才改名叫唐菲的?」


  「原本也沒讓她改姓唐,是她自己要改的,估計是為了拍馬屁。那個女人為了她的小狼狗,可是能屈能伸得很。」唐修說到這裡露出一絲不屑。


  如小嬌卻感動得很,頭一次覺得菲麗絲這個人其實挺可愛的。


  唐修繼續說:「她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狼珠其實是用唐家家主的一截心脈煉製成了藥丸,便跟我提出交易,拿自己的命換我的心脈。」


  「拿命換?」如小嬌驚叫,「你同意了嗎?


  菲麗絲為了大師兄原來真的能連命都不要。


  「我要她的命幹什麼?」唐修白了如小嬌一眼,「我跟她說,我的心脈已經不能再取了,再取下去,哪怕是一點點,我也會死,所以,我不會跟她換。她失落了好一陣子,也刺殺過我幾次,失敗之後,似乎就有些氣餒了。」


  「後來呢?她到底是怎麼拿到的狼珠?」如小嬌著急地問。她當年必然是拿到了狼珠,不然大師兄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為什麼不問我,我的心脈怎麼會不能再取?你一點都不關心我的性命嗎?沒良心的。」唐修瞪了她一眼。


  如小嬌訕訕地笑,其實她並不是不關心,而是眼下唐修就在她眼前,活得好好的,她一時間就忽略了這個問題。不過既然他想讓她問,那她就問一下吧,那狼小氣得很,還是不要惹他生氣為好。


  「那你的心脈為什麼會到不能再取的地步?」她問。


  「總有一些想要救的人。」明明是那狼要求問的,結果回答得倒是簡單。


  如小嬌「哦」了一聲:「那後來,菲麗絲到底是怎麼拿到狼珠的?」


  「後來我去找她,跟她做了個交易。」唐修說。


  「什麼交易?」


  「她給我生個孩子,我將我存在藥房的一顆狼珠給她。」唐修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其實,藥房根本沒什麼狼珠,我在騙她。狼珠在我父親的棺木中,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會拿出來的。」


  「你真卑鄙。」如小嬌氣憤地站起來,指著那狼的鼻子,「你這樣算不算是拐騙未成年狼女?」


  「唐菲當時已經三百多歲了,還未成年?」唐修嗤之以鼻,「她同意了。於是她通過人工受精的方式懷上了律,也生下了律。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她會在生下唐律的時候,狠心取了律的一截心脈之後逃走了。律是我的孩子,他的心脈自然也能煉製狼珠,我沒想到唐菲會識破我的騙局,還將計就計做出這樣的事。律是唐家未來的家主,她做出這樣的事,無疑就成了唐家的仇人,也成了我的仇人。律說得沒有錯。」


  情節太過跌宕起伏,如小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無法想象,菲麗絲親手取律的心脈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有沒有像普通的母親一樣,感受到錐心之痛?又或者她對律,沒有任何感情?

  「後來呢?」如小嬌問。


  「我追上了她,親手廢了她的雙腿。」唐修說出這樣的話,竟然也是面不改色,「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家裡的長輩一定要我殺了她。可是,律剛出生,我不能親手殺了他的母親。其實,狼人的恢復能力很強,即便我廢了她的雙腿,她好好休養,一樣可以站起來走路。只不過,從此是一頭廢狼,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


  如小嬌突然明白菲麗絲為什麼那麼害怕唐修了,面對曾經親手廢了自己的人,怎麼可能不害怕?

  唐修又說:「狼人愛上人類註定是吃虧的,狼人對自己的愛人太忠誠。唐菲被廢掉雙腿,像狗一樣在地上爬,不求我救她,卻一個勁求我送她回美國。其實,她手上有狼珠,也完全能自救,恢復狼人的能力,可是之前我遇到她,試探了下她的脈搏,她已經是廢狼了。看來這個傻丫頭是真的用狼珠救了她的小狼狗,自己選擇做一頭廢狼,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


  聽完菲麗絲的故事,如小嬌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比起菲麗絲,自己對大師兄的那點小心思,真的什麼都不算,對比起來,菲麗絲才是真正愛大師兄的人啊。


  可是大師兄以為被她騙了,要跟她分手的時候,她為什麼不解釋呢?

  驕傲嗎?

  如小嬌百思不得其解,就問了唐修。


  唐修粲然一笑:「解釋?狼人從來不屑解釋,自己的愛人自己守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什麼好拿出來說的?只有你們人類,才口口聲聲講什麼犧牲,要求什麼回報,其實你們根本不懂什麼叫作真正的犧牲。忠誠、執著,這才是我們一族對愛情的態度。」


  如小嬌啞然,她是真的有些慚愧,慚愧到無話可說。


  因為忠誠,所以菲麗絲能對大師兄搏命相救。因為執著,所以即便是被誤會,她還是回來了。


  如小嬌釋懷了,誰都不能從狼人手上搶愛人,她真的不是菲麗絲的對手。


  那麼唐修呢?唐修對她是不是也是這種態度?他對她是否也是絕對的忠誠,是否也是那樣的執著?

  如小嬌低頭,小聲問:「也就是說,菲麗絲跟我大師兄分開這段時間裡,也沒有跟你在一起?」


  「她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唐修挑了挑眉,似乎很奇怪,「她在後山地牢里,跟那裡的老鼠在一起。」


  「啊?你把她關起來了?」如小嬌驚叫,「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唐修皺眉,伸手抓過她的手,攤開她的手心,上面那道被菲麗絲抓出來的淺淺印子已經消失了,「菲麗絲給你下了毒,雖然是微量的,但是卻讓你大病了一場。你是我的人,唐家的家主夫人,她曾是唐家的女僕,以下犯上,在唐家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而且,以狼人的性格,面對情敵,是一定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她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柔。雖然是頭廢狼,但是想要殺你也還是件輕而易舉的事。然而,你是她的情敵,她的小狼狗可是我的情敵,她自然也怕我對她的小狼狗下手,就自請監禁三個月,算是對我的示弱,也是對她的小狼狗的保護。不過放心,她這三個月過得應該不寂寞,律天天都去看她。」


  被監禁三個月之後,立刻就以那樣優雅淡然的姿態,鬥志滿滿又重新出現在了大師兄面前,狼人一旦愛起來,確實有些可怕。


  如小嬌嘆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說律是人工受精的方式得來的,所以,你跟菲麗絲……並沒有……那個?」


  那狼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問題,笑得有點邪惡:「哪個?」


  「那個啊。」如小嬌叫了起來,臉紅得像個大番茄:「會生出孩子的那項運動。」


  「哦?」那狼故意將「哦」字尾音拖長,然後湊近她,笑起來,「你很在意?放心好了,我可是忠誠得很。這麼多年來,除了你之外,就跟一個送餐小哥有過親密接觸。我尤其欣賞小哥的屁股和胸肌,是吧,小哥?」


  「什麼、什麼小哥?」看著那狼若有所指的奸詐笑容,如小嬌一陣心驚,慌忙擺手否認,「什麼小哥,我可不知道什麼小哥。」說著又慌忙轉移話題,「你當初為什麼那麼想要個孩子?還不惜跟菲麗絲做交易。」


  「還問我為什麼?真是沒良心。」那狼的笑容沉了下來,目光有一絲憂愁,一絲欣慰,「我等了你三百年,你都不出現。如果你一直不出現,我就要一直等下去,等到我自然死亡。這其實沒什麼,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我作為家主,不能不留下血脈繼承唐家,否則唐家就散了,唐家在我手上毀掉,你讓我死後怎麼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我等了你三百年,你都不出現,如果你一直不出現,我就要一直等下去,等到我自然死亡。這其實沒什麼,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等了你三百年這種話,她並不是第一次聽唐修說,可是之前她都覺得是個玩笑,是那狼不正經,在博同情。況且他連孩子都有了,怎麼還有臉說純情,他的感情生活一定十分豐富多彩才對。


  可是現在聽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想哭。


  她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樣的深情?何德何能,讓他承受三百年的相思寂寞?何德何能,讓他愛她至此?

  如小嬌哭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夠沒良心的。


  她一邊哭一邊走過來,摟住了唐修的脖子,眼淚滴在他的衣領上。


  「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她嗚咽著,含混不清地說,「要是生氣的話,就打我吧。」


  「確實是該打。」那狼憤憤不平起來,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兩下,算是打過了。


  如小嬌本來以為自己會被打得很慘,使勁閉了眼睛,打算再疼也不吭聲的,結果卻只迎來這麼輕輕的兩下,有些不敢相信,這狼有仇竟然不報,真是稀奇。


  「這樣打就行了?」她抬起頭來,結結巴巴問。


  「本來是要狠狠打一頓的。但是看在你給我送了三個月的餐,並每天穿玩偶服取悅我的分上,就饒了你了。」那狼挑了挑眉,笑得很是愉悅。


  如小嬌卻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推開他跳了起來,臉漲得通紅:「你、你、你知道送餐小哥是我假冒的?」


  那狼聳肩:「不然呢?你以為我是突然對同性有了興趣,還是對那種低級味道的快餐有了興趣?」


  「所以,你是在耍我嗎?」如小嬌暴跳起來,「每天看著我穿得蠢蠢的樣子去送餐,還粗著嗓子裝男人,你是不是很開心?」


  「當然開心。」那狼笑起來,伸手將像炮仗一樣一點就炸的如小嬌拉到自己腿上坐好,小聲安撫,「我以為你喜歡那樣玩,就配合你一下。你不是也玩得很開心嗎?這也算我們夫妻間的小情趣。夫妻情趣用品店裡,不是也經常有賣各種制服的嗎?我每天是抱著我的老婆在努力調劑枯燥的夫妻生活的心態在等著你的哦。」


  被他著抱著,聽著耳邊溫柔的嗓音,她心裡的火氣慢慢變小,有些發不出來了,而且覺得有些想笑是怎麼回事?


  別人調劑夫妻生活,是穿制服,扮空姐、護士、兔女郎,而她是穿玩偶服裝,扮兔子、熊貓、蘑菇、章魚?

  前者聽起來就覺得好有情趣,到了她那裡,怎麼那麼像是一盤菜呢?

  她悶悶地坐在唐修腿上,那狼卻將唇湊近她耳邊,悄聲說:「我很喜歡喲,畢竟你扮演的都是我喜歡的食材。食慾能激發愛情,看到你跟我喜歡的食物融為一體,我可是非常享受的。」


  說著,如小嬌感到耳後一癢,唐修似乎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緊接著將她小巧的耳垂含進嘴巴里,含混不清道:「只是分分鐘想把你吞下去,卻又不能動,忍得比較辛苦。」


  如小嬌只覺得一陣酥麻感從耳朵一直傳遍全身,頓時她酥軟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


  那狼倒是克制,也沒做什麼,就是真的像是餓極了的獸類猛地看到食材一樣,在她唇和脖頸,以及耳朵周圍,輕啃細吻了一番,直弄得如小嬌面紅耳赤才放手。


  「你心臟病複發,也是因為我嗎?」如小嬌紅著臉喘息一陣,摸著唐修的心口,心有餘悸地問,「還有,你還是別做劇烈運動了,點到為止,免得病情複發。」


  那狼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抱著如小嬌不肯鬆手,唇在她耳後摩挲著。


  「不是因為你,還是因為誰?我們狼人一族的嫉妒心可是很強的,老婆跟別人跑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沒心臟病的都能氣出心臟病來,更何況我這樣心臟本來就殘缺的病狼。」那狼可憐兮兮的,聲音里滿是怨念,「這次是幸運,撿回一條命,下次不管是大師兄還是青梅竹馬,我見一次殺一個,不然老婆再跑,我的心臟可受不了。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如小嬌被他弄得好癢,再加上心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那你說要怎麼補償?」


  「我好餓,餵飽我。」那狼在她耳後喃喃。


  只是要求餵飽他,聽起來很簡單。


  如小嬌歡天喜地地推開他,站起來要下樓去廚房找周嬸要吃的,卻被那狼一把拉住。


  「幹什麼去?」語氣很不滿。


  「不是說餓嗎?我去給你拿吃的。」如小嬌討好地笑,「親手喂你也沒關係。」


  唐修啞然,單純的小傢伙,原來她是這麼理解自己的要求的?


  「不用麻煩周嬸。」那狼站起來拉著她的手,把她往房間里拖,「你過來,我們自給自足。」


  如小嬌依舊一臉懵懂,直到被那狼壓在床上,才臉紅地明白過來,原來,他說的餓指的是那方面啊。


  只不過……


  「你不是說要去本家一趟嗎?」


  「不著急不著急,領完證,帶著老婆一起去,本家那些老頭更高興。」


  「可是……做這麼激烈的……運動,你的心臟沒問題嗎?」如小嬌還是有些擔憂,一邊喘息著,一邊推開正跟她的衣服埋頭奮戰的唐修。


  餓了三百年的狼,一旦開葷,哪裡肯停?


  「沒問題沒問題,我會克制,不會太激烈……」那狼說著解開了她身上最後一顆扣子。


  如小嬌被撩撥得情難自已,智商不太夠用,就天真地信以為真了。


  天快黑的時候,她撐著酸疼的身子起床,忍不住踹了還興緻勃勃的某狼一腳。


  「不是說不激烈嗎?」


  她的腰啊,她的腿啊,她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餓了三百年的狼,果然好禽獸。


  那狼雙眸中的情潮還未褪去,眼神迷離而性感,低啞著嗓子哄她:「乖,一點都不激烈,會非常舒服的,乖,過來。」


  又一次被壓在身下,如小嬌簡直都想仰天長嘯了。


  這貨果然不是人,她要退貨,現在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不及,某狼嘗到甜頭,大概是死也不可能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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