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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師父,這些人潛上山,想偷各派弟子的屍體,是苑書姑娘幫了我們。」武當首徒柳行收劍,快步走到古蒼面前,朝苑書看了看,拱手道。


  古蒼和幾位掌門對視一眼,揮手讓柳行退下,看向韓燁:「殿下……」


  韓燁和任安樂在晨曉時將他們喚醒,什麼也沒說就直奔寺門,正好碰見歹人搶奪屍體,這事兒定不簡單。


  韓燁行上前,「諸位掌門,昨晚我告知任將軍今日晨曦時會有軍醫前來驗傷,這一早便有人來搶奪屍體,來人意欲為何,想必不用我說諸位也明白。」


  幾位掌門紛紛點頭,神情凝重起來。下山的路早被各派弟子封鎖,這些人卻從天而降,行蹤鬼魅,只可能是一早便潛伏在化緣山伺機而動,再者對軍醫上山如此警惕者,想來想去也只會是前幾日屠殺弟子的真正兇手。


  古蒼朝柳行揮手,怒道:「將這些人的面紗都揭下來。」


  他沒吩咐把啞穴解開,看黑衣人的狠勁,咬舌自盡也不是不可能,一般只有豢養的死士才會如此,古蒼朝韓燁望了一眼,心底隱隱明白,這件事恐怕是朝廷幾位皇子爭位,禍及了他們武林。其他幾位掌門也不是糊塗人,都猜到了幾分。


  沒人瞧見站在後面的青城派掌門突然變幻的臉色,他朝柳行看了一眼,神色冷沉。


  黑衣人的面紗被揭開,皆是些普通的容貌,只是眉宇間很有幾分戾氣。柳行在他們身上搜了搜,只在一個人腰間尋到一把驍騎營慣用的匕首,立刻轉身交到古蒼手上。


  「去把鄭統領請出來,讓他認認此人可是驍騎營的。」這些人顯然是冒充的,古蒼此時已經信了韓燁,連帶著對鄭華也用了一個『請』字。


  柳行領命而去,不一會,鄭華被帶到寺外空地上,一見韓燁,他眼底露出幾分慚愧,聽明寺外的情形后,仔細辨認那幾個黑衣人,他搖頭道:「殿下,諸位掌門,這些人絕不是我驍騎營的將士,前幾日定是他們冒充,劫殺了各派弟子。」


  鄭華說得篤定萬分,一時間,幾位掌門皆有些頭疼,這些黑衣人意欲挑起太子和武林的爭鬥,顯是針對太子而來,他們各派此次受了牽連,不可能忍下這口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知道想漁翁得利的究竟是誰!


  「古蒼道長,可否讓鄭統領先將這些人帶下山,等審出幕後之人,我必給大家一個交代。」韓燁行上前提議道,見古蒼和幾位掌門點頭,他揮手讓鄭華把人帶走。


  吳岩松見殿前之事落定,朝黑衣人望了一眼,舒了口氣,甫一轉頭,正好撞上任安樂若有所思的神情,心底生出不安的感覺來。


  「慢著。」清亮的女聲突然響起,吳岩松驟然抬頭,見任安樂越過鄭華,朝被定住的黑衣人而去。


  眾人不知任安樂為何突然開口,只是她身份擺在這,也無人斥責於她。韓燁不經意瞥見吳岩松難看的神色,眼底明了,劃過隱約的笑意和期待。


  任安樂繞著那幾人走了一圈,眼眯著,停在領頭的黑衣人面前,突然轉頭朝青城派掌門看去,「吳掌門,昨日我家的丫頭可是將你的徒弟傷得不輕?」


  任安樂這一句突兀而不知所謂,吳岩松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任將軍,此事無需介懷,小徒無禮在先,不過是受了點皮肉傷,此時正在廂房休養……」


  幾位掌門聽見這番解釋,才發覺一向緊跟在吳岩松身邊的魯文浩居然不在,心底頗為不屑,堂堂男兒,只是點小傷,竟還需要卧床休養!

  「難怪,青城派弟子皆在,唯獨不見他。」任安樂挑了挑眉,突然開口:「吳掌門,我有件事想問你,請掌門不吝相告。」


  「任將軍請說。」


  任安樂走到地上青城派弟子的屍體旁,看向吳岩松:「吳掌門,你青城派的青嵐劍典冠絕江湖,只是我聽說此劍典必須以左手持劍才能將威力發揮到更大,是也不是?」


  吳岩松神情驟變,向前兩步就要抽出佩劍,「任安樂,這是我青城派秘事,你是如何得知!」


  「吳掌門且慢。」古蒼攔住吳岩松,轉頭看向任安樂神情嚴肅,「任將軍,我們武林有武林的規矩,你提起此事究竟為何?」


  任安樂嘴角一揚,突然抽出身旁一弟子的佩劍朝地上躺著的青城派弟子刺去。


  「任安樂你欺人太甚!」吳岩松驚怒莫名,拔劍朝任安樂而去。


  突然兩道人影出現在任安樂面前,同時朝吳岩松擋去,吳岩松被彈開,連退三步。


  眾人定神瞧去,韓燁和苑書肅目站在任安樂面前,不動分毫。


  古蒼心底暗驚,韓燁是凈玄大師的弟子,有此身手不足為怪,但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麼一身蠻力。


  冒犯屍體乃是大忌,眾掌門顧不得其他,正欲朝任安樂責問,卻見她手中長劍停在青城派弟子屍體的左掌上,劍尖一挑,掌心翻開朝向眾人。


  「吳掌門,你青城派弟子既然慣用左手,那為何掌心卻不見一點厚繭?」任安樂抬眼,不緩不急慢慢開口。


  眾人紛紛朝那青城派弟子望去,見左手虎口處果然不見一點傷痕,心底犯疑。柳行得了古蒼的眼神,走到這些穿著青城派衣袍的屍體旁,翻開兩掌,發現所有人皆是右手使劍。


  古蒼朝吳岩松望來,「吳兄,這是怎麼回事?」青城派弟子數百,他們不可能都識得,平時只憑衣袍辨識,但若死在這裡的不是青城派子弟……


  吳岩松一怔,昂頭聲音有些僵硬:「古兄,不要聽任安樂胡說。」他頓了頓,陰沉的朝任安樂看去,「我青城派的劍典只有入室弟子才能學,這些位份低下的弟子自然沒有資格,任安樂,你如此污衊本派,是何居心!」


  「哦,是嗎?」任安樂眼底拂過一抹深意,無視吳岩松的氣急敗壞,身形一動,突然移到那黑衣領頭人身旁,以劍翻開那人左掌,笑道:「吳掌門,此人你可識得?」


  眾人望去,那左手虎口處滿是厚繭,想必平常慣用左手,黑衣人面色大變,薄薄的冷汗自額間冒出。


  「賊匪之人,本掌門自是不認得。」吳岩松拂袖,「況且諸位掌門也可以作證,我青城派入室弟子中,並無此人……」


  他話音未落,任安樂突然起劍朝黑衣人臉上劃去,眾人一陣驚呼,長劍飄忽而過,極快的落下幾道殘影,任安樂收劍,吹了吹劍尖上的皮屑,哼了一聲。


  「吳掌門,這種東靈樹皮做成的的人皮面具,破綻太大,給弟子用這種不上檯面的末流東西,你們青城派缺銀子了不成?」


  那領頭黑衣人臉上的面具被任安樂劃開,出現的面容赫然便是青城派首徒魯文浩!

  吳岩松臉色陰晴不定,手中本已鬆掉的長劍猛地握緊,警惕的望向一眾掌門。


  「吳岩松,屠殺我門弟子的居然是你青城派!」饒是古蒼一向心性寬厚,此時瞧見這麼一副情形,也忍不住怒喝。


  這次武林召集帖是青城派所發,他們為了響應才會千里遠赴化緣山,哪知卻陷入了青城派早已布好的陷阱,跟來的半數子弟盡皆喪命於此,他豈能不恨!與他有同樣遭遇的其他三位掌門亦是如此,猜出了緣由,紛紛跟在古蒼身後沉著臉朝吳岩松圍攏而去。


  吳岩松打了個手勢,他身後的青城派弟子立刻擺陣擋在他前面,從寺中更是躍出不少黑衣人站在他身後。


  見吳岩松退至後面,又有黑衣人接連出現,古蒼等人一怒,紛紛運力拔劍,哪知他們突然臉色一白,吐出一口血來。


  除了古蒼,其他三位家主本就受了箭傷,更是不濟,蘇家家主神色冷凝,「吳岩松,你在我們身上下了化功散!」他們在武林中已是翹楚,能不動聲色將葯下到他們的吃食里,除了吳岩松,根本沒有人能做到。


  場上情形陡變,韓燁和任安樂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底的凝重。


  各派的弟子急忙護在各自掌門四周,為其護法。幾位掌門盤腿坐下,點住周身大穴,開始運氣療傷。


  「不錯,你們這幾日的吃食都被我做了手腳,三日之內,只要運用內力便會血脈逆流。至於那些弟子,自然也是我安排的人取了他們的性命。」 見事迹敗露,吳岩松也不再偽裝,臉上的陰狠表露無遺。


  「卑鄙無恥,簡直枉為一派掌門。」三清觀五合道長是個倔老頭,當即便怒罵起來。


  「吳岩松,你青城派相傳百年,今日做出這種事,就不怕武林群雄群起而攻之?」古蒼沉聲喝問。


  「我怕什麼!永寧寺也就罷了,你武當崛起不過幾十年,憑什麼位列在我青城派之上。今日只要你們都死在化緣山上,到時候還不是我說什麼便是什麼。」他陰測測的朝太子和任安樂看了一眼,「世人只會知道太子率兵攻打化緣山,四派掌門和太子慘死於此,不用我出手,你們自會被朝廷剿滅,到時候我青城派便能成為武林第一大派,揚眉吐氣!」


  吳岩松的視線逡巡過幾個掌門,最後落在任安樂身上,「任安樂,你不好好獃在晉南,跑出來多管閑事,老夫今日就把你的命一併留在化緣山,也好給太子陪個伴。」


  「吳岩松,你和誰勾結來取孤和諸位掌門的性命?」韓燁走出,攔在任安樂面前,聲音淡淡,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儀。


  吳岩松呼吸一滯,對著韓燁眯眼道:「太子,皇城裡的那把椅子太燙手,你還是安心做個糊塗鬼上路得好。」


  「你若說實話,你的命留下,但孤可以給青城派一條生路。」


  「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氣。」吳岩松笑得陰險,拍了拍手,「出來。」


  他話音落地,兩道人影從寺內躍出,出現在兩方人馬之間,他們身負長劍,身影如鬼魅,一見便知是頂級殺手,絲毫不遜於早已成名的江湖高手。


  苑書握著巨劍向前兩步,眉頭皺起,護在任安樂和韓燁面前。


  韓燁神情微有凝重,緩緩抽出腰中軟體,運力一彈,清越的劍鳴響徹在化緣寺外。


  幾乎是瞬時,四野山林中鳥雀四起,寒光隱射,眾人抬眼,倒吸一口涼氣,不知何時起,化緣山四周的高地茂林中被無數驍騎營士兵圍住,長弩架于山間,弓箭拉至滿月,指向寺外的空地上,似乎只待韓燁一聲令下,此地便能被夷為平地!

  各派掌門見此情形,朝面容不改的韓燁看了一眼,暗暗驚嘆。他想必是早就猜到了會有這場動亂,才會將驍騎營將士埋伏於此。


  吳岩松臉色一變,正欲開口,一道蒼老沉鬱的聲音響徹在化緣山頂,渾厚的內力震得所有人心神一凜。


  「好一個大靖太子,臨危不亂,心思深沉,韓仲遠倒是教了個好兒子出來!」


  眾人聞言大驚,世間敢直呼當今天子名諱的寥寥無幾,除非……大靖立朝之前,此人就已名動雲夏,和太祖相存在同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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