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番外五 鋒芒：初生牛犢(6)

  「你喜歡刺激，骨子裡還喜歡冒險，你還享受黑暗，喜歡在黑暗裡遊走的感覺。你喜歡看蝙蝠俠、蜘蛛俠，你還喜歡看諜戰片、功夫片，黑客帝國你也愛。你會因為那些過於帥氣利落的身手而興奮，會不自覺地記下對方的動作，在腦子裡演練著和對方的對決。你想做一些刺激的事，但是苦於沒有施展的舞台，你有時會因為這個煩躁，但很快就壓抑住。其實對現在的你來說，你大概更願意從軍，因為那裡看上去更適合你，能讓你心裡頭的渴望得到實現。但是，爸爸媽媽在這裡，弟弟妹妹也在這裡，你不會離開，你也隱約覺得，從軍依舊不是正確的選擇。你應該還疑惑過，為什麼三爺爺那麼看重爸爸，爸爸怎麼就沒跟著三爺爺干，反而退伍了，跑來當了個商人？！那麼，肯定是從軍有什麼不適合的地方，否則爸爸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不是？」


  佑佑就跟小雞啄米似的，從容凌開始分析他的心理起，他就開始連連點頭，點得那腦袋上上下下，就跟上了發條似的。


  他的雙眼更亮了，幾乎是火熱地看著他爸爸，眼裡儘是崇拜。


  「爸爸能告訴你的是，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可以讓你去施展那些你覺得危險但又刺激的東西！」


  佑佑即刻抓緊了容凌的大掌，嗓音略微尖細地問：「那爸爸在那個世界里嗎？」


  這是因為興奮的。


  容凌微微點了點頭。


  佑佑即刻就是一個驚喘，雙眼瞪得更大了。


  「今天有人管我要你，和那趙京有點關係！」


  佑佑抖了一下。


  「但是爸爸沒有答應！」


  頓了頓，容凌看著自家兒子，見他依舊直勾勾地看著他，就又笑，眼裡滿是寵溺。


  「不問為什麼嗎？」


  自家兒子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急忙點了點頭。


  看來，他給予他的消息，還是震撼了一下，小傢伙一時有些被驚到。可是他已經到達這程度了，有些事，不適合再瞞著了，也該稍微向他透露一些了。


  「因為，那個世界，你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爸爸有保護你的義務，也有給你最好的義務，爸爸得確保你妥妥噹噹的，才能將你送進去。否則，爸爸沒法放心，你媽媽更是會傷心死。你記得，永遠不要讓你媽媽傷心，她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


  佑佑咬咬唇，即刻重重地點了點頭，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得不夠，他又重重地「嗯」了一聲。然後又覺得自己這樣還是不夠，他就很鄭重地沉聲道：「佑佑肯定不會讓媽媽傷心的！」


  「嗯，這話爸爸相信。爸爸和那人說了，等你成年之後，再讓你自己決定要不要進去。那時候，你足夠大了，也足夠強了，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也承受得起了。最關鍵的是，那時候的你，不至於讓你媽媽放心不下了。你要記得，你可以恣意妄為，但在心裡，永遠要有一條底線，那就是別讓自己的親人傷心！」


  佑佑眼裡立刻就滾出兩滴淚來。


  他點了點頭，就又滾出兩滴淚來。落在了容凌的手背上，有些熱燙燙的。


  容凌就失笑，抬手，使勁地將他的兩隻眼睛抹了抹，訓道：「有什麼好哭的！」


  佑佑就把臉埋在了容凌的懷裡，悶聲道：「就是覺得爸爸媽媽好！」


  「你是爸爸媽媽的兒子，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今晚這夜，似是將容凌那層偏於冷酷的殼給消融了。他那種剛中帶柔的溫柔，簡直快要把佑佑給溺死了。


  他孩子氣地在容凌的胸膛口使勁地蹭了蹭臉，嘴裡「爸爸、爸爸」地叫著，聲音有些嬌，有些軟，倒是把他媽媽撒嬌的模樣學了好幾分。容凌就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好了，別亂蹭了，跟小姑娘似的！」


  佑佑就大聲笑，又使勁地在他懷裡蹭了蹭：「我還是小孩子，要爸爸疼的小孩子！」


  容凌就調笑：「呦，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是吧！」


  「嘿嘿……」


  他就是蹭，就是蹭！


  一通亂蹭，把容凌好好的T恤給蹭得亂糟糟的，局部幾個小地方，還被淚給打得濕乎乎的。


  而容凌也沒推開他就是了！

  就這麼著，佑佑著實是撒了一通嬌，也宣洩了一番心裡的興奮，然後抬起了頭。


  「爸爸，問你個問題？」


  「說。」


  「上次爸爸出國，媽媽有幾天擔心得都沒睡好覺，是那個原因嗎？」


  容凌沒答，只是抬手使勁地揉了一下他的腦袋瓜。


  佑佑雙眼大亮，炫目得就跟星體燃燒似的，又興奮地尖叫—


  「爸爸，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


  容凌即刻冷酷地拒絕：「別打擾我和你媽媽睡覺！」


  「那我明晚上和你一起睡！」


  「不許！」冷酷無情的大家長又回來了，「自己睡去！」


  「爸爸……」軟軟地撒嬌。


  「不許撒嬌，你是男孩子！」


  「爸爸……」他還是小孩子呢！


  「沒得商量！」


  「爸爸……」再接再厲！

  「閉嘴！」


  「爸爸……」決不氣餒！

  「要我打暈你嗎？」


  呃……


  爸爸好兇殘！

  佑佑抓住了自家老爸的大掌，有些悻悻的，很快又因為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下又亮亮的，跟兩隻小燈籠似的。


  「爸爸，說說你的事吧。」


  「沒什麼好說的。最重要的是，爸爸今晚上和你說的這些，是秘密，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既然是秘密，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佑佑呆了呆，好半晌，他重重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不問了。」


  容凌口氣就微微軟了一些：「那些，你大了，也就知道了！」


  「嗯。」


  「你很聰明，不用爸爸明說，你自己應該能猜到不少。你要記好了，爸爸的事，家裡就你和媽媽知道，你要守好這個秘密，爸爸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守好。你也要清楚，不守好秘密的代價，若是嚴重的話，可能讓這個家的人都沒了性命，所以，把這些都鎖在心裡！」


  他用拳頭，重重地頂了一下佑佑那顆小心臟所在的胸腔部位。


  佑佑當下神情肅穆，以小手抓緊了容凌的大拳頭，發誓一般地咬牙道：「佑佑肯定不會說的！」


  「爸爸相信你！」


  佑佑就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把容凌的大拳頭給包住了。


  「謝謝爸爸！」


  其實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爸爸什麼都不告訴他。但是爸爸告訴他了，這說明，爸爸絕對相信他。


  他得爸爸信任呢！

  這想法讓他心裡跟抹了蜜一般地甜。


  「傻小子，提什麼謝！」


  容凌用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瓜。


  佑佑就甜聲改口：「爸爸最好了！」


  容凌笑他：「不是媽媽最好嗎？」


  佑佑就嘿嘿一笑：「媽媽好，爸爸也好！」


  「行了，晚了，睡吧，明早上你還有比賽！」


  佑佑即刻伸出兩隻胳膊將容凌的脖子給抱住了。


  「爸爸抱！」


  「多大了！」容凌給了他屁股一個小巴掌！


  佑佑沒管，自顧自黏在了他身上。


  容凌就抱著他站起來往外走。得逞的佑佑就趴在他肩頭偷聲笑。


  抱著他回了房，又輕輕將他放到床上之後，容凌沖他低聲道了一句「早點睡」，就轉身走了。佑佑還是有些激動，在床上來回打了好幾滾，樂了十來分鐘，後來想起明早上的比賽，才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睡了過去。


  回了房的容凌，把事情原原本本向林夢說了一番。林夢聽完之後，一言不發，沉思許久，才嘆息了一聲：「不知不覺，佑佑長大了那麼多啊！」


  還記得，他以前還是那麼小小的一團躺在她懷裡呢，後來會走了，可也愛黏在她身邊撒嬌，又後來即便是大了，也和她親，會對別人酷酷的，像個小大人，可在她身邊就是個小孩兒，依舊會黏著她，有時候，還會和他爸爸還有弟弟妹妹們亂吃飛醋，卻沒想到，他的內心卻有了那樣的變化。


  這是不能阻止的，只能好好引導。好在，男人是個過來人！


  「我都沒怎麼察覺呢！」她有些自責，只是今天才覺得兒子有些不對勁。


  「男孩的心，和女孩不一樣！」容凌就哄著他，「他隨我！」


  林夢就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在吃醋呀？」


  他就低低呵笑：「不是吃醋，那也肯定是差不多的東西！」


  她想想，貌似的確有那麼點意味兒。這麼大的事兒，兒子和男人就這麼決定了。


  「我覺得自己有些沒用！」貌似什麼都沒幫。


  男人即刻就捧住了她的臉，深邃的雙眸緊盯著她，正色道：「如果沒有你，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我也不會做任何奮鬥！」


  因為她，他才會有對子女的愛！

  沒有她，他弄這個弄那個，還有什麼意思？！


  她面上飛紅，大為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


  「老公，辛苦你了，佑佑的事，幸好有你！」


  他又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傻話了吧，那是我兒子，我替我兒子謀划，那是天經地義的！」


  林夢的雙眼就烏溜溜一轉，狹眸染上了水媚之氣。


  「老公—」拉長了聲音，她嬌滴滴地哼哼，「其實我想說呢，我覺得你好棒呢，有你在，我什麼都不用愁；有你在，什麼都會好好的，嗯嗯，就是特讓人安心。」


  這小馬屁拍得自然深得容凌的心。他就吃自家小女人的這一套！還有她一擺出這小模樣，他就心痒痒，不親上幾口，都對不起此刻就坐在床上，而佳妻就在身側的自己！


  所以，他即刻大親了幾口，逗得她陣陣嬌笑，全然沒了力氣，宛如水一般地軟化在他懷裡之後，他摸著她滑嫩的緋色小臉，續了前話：

  「我剛才還擔心你會焦慮！」


  因為兒子也要步入那樣危險的職業。


  林夢一下止了笑，實話實說著：「其實，不可能不焦慮的。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再說什麼，還真是太不應該了。兒子是我的兒子，但不是我個人的私有物，他會有自己翱翔的天空的，我怎麼能自私地用愛的名義把他給困住，為了安全什麼的，將所有的危險都給杜絕開？！不可能的！我們總會是走在兒子的前頭的，他終究是需要自己保護自己的。我看到了你，一路走來，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太多，才會變得那麼強，強到讓人如此安心，強到生下來的子女，都會被你照料得很好很好。那佑佑有一天，也是要為一個女人，一個家庭撐起一片天空的。我換個角度想著，就想，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家庭，肯定希望當家的男人，能是強大的存在，能像你一樣。那麼，我就更不應該將佑佑保護得死死的。他應該去闖的，我們在保證他健康快樂的前提下，應最大可能地支持他的選擇，只為了，他將來可以成為一個能像你樣的人，能夠像我們保護孩子們那樣去保護他的孩子們，也就是我們的孫子、孫女們。我這麼一想，就能放開很多。而且，你經歷的比我多得多，我信你，你這麼安排，必然是因為那是對兒子最好的選擇！


  「我又想著，我們還年輕，還沒到老得走不動路，那麼就趁著我們精力都充沛的時候，好好給兒子護護航，讓他多多地去歷練。也免得我們保護得太過，等我們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卻沒那個能力來抵抗外面的風風雨雨。」


  最後這話，卻是說得有些沉重了。


  容凌有些不愛聽。他不願意聽她說老去，在他眼裡，她永遠都是他的小女人。他肯定不會有老得走不動的那一天，便是老了，他也能輕鬆抱起她，他會一直陪著她，將她護得好好的。


  她卻驀地一笑，俏皮地沖他眨了一下眼，嬌態十足，又充滿了青春氣息，一下將那份沉重給掃到了一邊。


  「老公，我剛才說得怎麼樣？」


  一副我說得很棒對不對，你快來誇誇我的樣子！

  他失笑，心裡頭的那點郁色也是一下消散。


  他誇她，如她所願。


  「你說得棒極了！真不愧是小乖，我孩子的媽！」


  「哈哈……」她自己倒是捧腹大笑了起來，縴手指著容凌，因為笑，所以顫悠悠的，跟一根小蔥在那搖擺似的，脆嫩招人。


  「你這樣子我真該拿手機錄下來，回頭給阿旭他們看，保准他們個個起雞皮疙瘩，還得懷疑你內里換了個芯！」


  他一個惡狼撲羊的姿勢，就一下撲在了她身上，沖她挑了挑凌厲的劍眉：


  「調皮了是吧？」


  「嘿，我只是說說，又沒有真錄！」


  「說說也是調皮，調皮的人要受到懲罰！」


  他伸手就開始撓她的痒痒。


  「不要……啊……不要……哈哈……哈不……」


  她笑著，狼狽地東躲西藏。這床就跟狂風肆虐似的，一下亂得可以。而男人步步進逼，拿出真本事招呼她，讓她逃無可逃、藏無可藏！

  「不要……不……哈哈……啊……求你……不要了……哥……哥……癢……不要……哥……求你……哥……哥……不……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