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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過招:腹內乾坤(9)

  想來,這殺手不該是笨的,也是她想岔了,那殺手只是想看她的臉,確認她的身份。等她臉上的妝容被那殺手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給輕易抹去,他眯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把她給放開了。他又繼續解釋,他確定她的身份,是免得自己冒了大風險殺了人之後,最後拿不到剩下的錢。要真是那樣,那他肯定就讓她好看。而且,殺手還威脅她,如果他完成任務之後,她沒在一個小時內到達指定地點把錢交給他,那麼回頭他就會來殺她。


  那滿身的戾氣,反而讓她心安。這才是真正的殺手嘛!

  她也反過來威脅了殺手,如果他沒法完成任務,那麼他就得按照約定,返還她的預付款,而且,還有賠償款,否則,她就讓他好看。這殺手的長相,還有底子,她是清楚的!

  兩方面都對對方了解,那麼做起交易來,才更加讓人心安。


  卻沒想到,她的這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露臉,卻把她置於了死地。她當時心裡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很快又把這種情感給壓了下去。其實,那就是她的直覺,對危險的直覺。是她疏忽了,就那麼栽了!


  可是那個殺手怎麼敢?!


  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是違反業內規定的,他不怕再也接不到生意嗎,他不怕她會派人對他下手嗎?!

  這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地看向了自己的小侄子,心裡有了濃濃的懷疑,莫非,是小侄子出賣了她?因為,殺手是他找的,是應該安全可靠的。


  入眼的,是小侄子更加蒼白的臉色,以及搖搖欲墜的軀體!

  他看上去也是如此難以置信,如此驚慌害怕,如此……


  她腦子裡一陣悶響,覺得自己栽了,看上去,小侄子也是栽了!


  他們倆,是統統栽在容凌的手裡了!

  可為什麼,那殺手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是說,有人監視了她,從頭到尾,她都在監視中?!那麼是誰,是誰這麼可惡,又是誰有這麼天大的本事,能夠瞞過她的心腹保鏢,做出這麼可惡的事情來!


  是容飛武?!

  她混亂了,混亂地開始懷疑起每一個人!


  視頻,結束了。


  而她依舊沒有理清思路,整個腦子亂鬨哄的,冷汗涔涔地往下流。


  而看這個視頻的人,無一例外的,面色都是陰沉的。


  容凌的冷聲解釋,解了她的疑惑,可也給了她最深的打擊

  「視頻是那個殺手給我的,他管我要了兩千萬,我給了。我覺得,兩千萬,免了我和我妻子的生命出什麼意外,很值得,只是杜采憶—」


  容凌嘲弄地冷笑:「你大概沒想到吧,你找的殺手最後背叛了你。或許,他一開始就存了兩頭賺錢的心,畢竟,這世上很少有幾個人能像你這麼瘋,想要我的命!」


  杜采憶面無血色,感覺到了徹底的侮辱!她這是被人給耍了?!

  不,她不信,她不能承受!

  她非但沒對容凌造成任何人身傷害,最後卻把自己給虧得大出血,讓大家看了一出她像個傻瓜一樣被人騙了的戲,這隻能更加說明她的無用、她的愚蠢,不,她不信,她不信!

  她需要找一個出口、宣洩口!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找上了容凌,哪怕她的懷疑是那樣毫無根據!!

  「是你,是你,是你陷害我的對不對,是你要害我,是你和那個殺手串通好了,是你唔—」


  橫過來一掌,把她的嘴給捂緊了!


  容飛武是再也聽不下去了。事到如今,她還這麼倒打一耙,還這麼拎不清,她這樣,只會更加讓人看不起,更加讓人厭惡!

  容凌冷嗤,連目光都不願意施捨給杜采憶。他示意大揚將電腦收了,就大馬金刀地獨坐一處,看著眾人,猶如君臨天下一般。


  「我既然把大家叫到了這裡來,就想著要私下解決。杜采憶到底曾經是我們容家的當家主母,身份不一般,我不能把她扭送到警察局,那樣,會丟了我們容家的臉。二來杜采憶這性子,我還得防著她回頭就把容家給賣了!這些年,容家的機密,她知道的可是不少!但是,杜采憶做了這事,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我很惜命,更珍惜我家人的命,我絕不允許我們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脅,所以,各位,你們說說,杜采憶該怎麼處理!」


  大家互相看了看,面上都是憤怒,便是杜采憶的兩位兄長,也是非常憤怒,因為這麼惡劣的事,捲入了他們家的兒子、侄子,不過,在他們沒被點名之前,不好出這個頭,就只能先聽著。


  「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按照規矩,容家是不能再容她的!」


  這個時候紀律堂堂主容四是最有發言權的。


  「不過,我們容家從來都沒有休掉當家主母的先例,當家主母要是鑄成大錯,一般就是冷處理,找個地方關了她!」


  「唔唔—唔唔—」杜采憶急啊,急得雙手十指的指甲尖齊齊扎入了容飛武的手,使勁地要將他的手給抓開。容飛武這手被抓出血來了,都沒鬆開一下,反而把杜采憶給按得更緊了。杜采憶見此,胡亂抬腿就踢,努力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同時雙眼怒視容四,表明自己對這個決定不服。


  她這是殺人未遂,容四憑什麼要這麼對她?!這不公平,這太可惡!他這是被容凌給收買了,她不服,不服!


  她雙眼暴突,瞪著容四,那目光兇狠得似要吃了他。可容四什麼陣仗沒見過,豈能被她這點小兒科給鎮住!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杜采憶,目光猶如看著一個死刑犯。


  冰冷無情!


  他是一個執法者!

  而杜采憶的這般凶狀和癲狂,只能讓大家更加厭惡和反感!


  敢對家主和主母下手,還一次要滅倆,這要放到過去,不用說,直接將主事的人打死了事。便是你是前任當家主母,也得受一番私刑,然後被囚禁。如今世道不同,但杜采憶做的事也是相當惡劣了,不能把她送去坐牢,但是囚禁她,卻是一定的了。


  可到底是現代社會,講法了,這事,得問問杜采憶兩位兄長的意見,也免得這兩位兄長最後去警局報案,告了他們容家!

  容四犀利的目光射向杜家兩位兄弟,沉聲,不帶絲毫感情地問:


  「你們兩位,對我們這處罰,有什麼要說的?」


  杜采憶的兩位兄長黑著臉,又是失望又是憤怒地看著杜采憶,齊齊搖了搖頭。這妹妹,自己把自己給禍害了,也就罷了,還這麼可惡,把他們杜家的兒孫給拉了進去,弄得好像他們杜家也在幫她一樣。這事,必須得解釋清楚了。容家歸隱,那是潛龍入海,更讓人畏懼。他們杜家以前是能說得上話,可那是因為據理力爭,不怕容家做得太過分,可這次的事情,他們杜家是一點理都不沾,反而,還惹了容家的猜忌和厭惡。這次的事,他們必須得說清楚了。這個妹妹,他們是再也護不得了。甚至,這關係該撇清的就得狠狠心給撇清了。當她決定矇騙自己的侄子,讓他幫忙做下這等嚴重的惡事來的時候,她就沒有在顧著他們杜家。既如此,他們杜家又何須再顧著她?!

  「采憶的事,全權交給你們容家處理,我們杜家這邊,不會插手半分!」


  杜采憶的大哥發了話,又當著眾人的面,使勁地甩了自己的小兒子一巴掌,怒斥道。


  「你是如何捲入這件事的,現在,你給我當著諸位叔伯兄長的面,給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如果有半點假話,我就直接把你給逐出家門!」


  年輕小子本來就又驚又怕。在座的各位,個個身份都比他高,都比他有威嚴的多,讓他瞧著都有些敬畏,被他們如狼似虎地盯著,現在又被他父親這麼一揍,當下就落下了男兒淚!

  這是真的被嚇住了!


  「流什麼貓尿,還不趕緊把事情的經過給說出來,你這是真想我把你給逐出家門!」他父親繼續沖他吼,威嚴無比。


  他「嗯」了一聲,掛著淚,把自己所知的都給交代了。


  他只是負責找了殺手,幫他和杜采憶接了頭,又因為被蒙在鼓裡,罪不大。


  杜采憶大哥這當父親的,心裡略鬆了松之後,就對容家等人一陣賠笑,請諸位見諒。


  到底杜家和容家是幾十年前的姻親了,在這之前,更是有數十年的生意往來,容家這邊就給了面子,不對那年輕小子追究,可是杜采憶,卻是萬萬不能放過。


  杜家兩位兄長還是那話:杜采憶,隨便容家處理,他們杜家絕不插手,也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此後,他們就當沒這個妹妹了!


  如此,事情也就好辦了!


  容家在某一市鄉下有產業,那裡也是容家的祖產,有專人守衛。杜采憶就給扭送到鄉下去,關起來,這輩子就別出那院門了。


  這是要將她給活活關到老!

  杜采憶一下就想到最讓她畏懼的瘋人院,被關在院子里,雖然比那瘋人院好,可也沒好太多。失去了自由,只怕一個大活人都會被活活給逼瘋。而且,她這性子喜好熱鬧,喜好眾人往她跟前湊、追捧她。她是萬萬受不了一個人被關起來的。那簡直是逼她去死!


  她不服!

  她再次掙扎!

  她不服!

  可是這是族裡的決策,也是杜采憶的兄長應下的,她服不服,大家不用去管,也根本不用去考慮她的意見。


  杜采憶見大家這個樣子,就拚命地看自己的兄長,對上了她大哥的眼之後,更是拚命哀求,眼淚都流出來了。可他大哥卻無情地轉過了頭。


  這時候知道哭了,那麼早幹嗎去了!

  她杜采憶身為曾經的當家主母,不愁吃穿,眾人又都敬著她,她不好好地安度她的晚年,這是折騰的什麼事!這下好了,把自己給折騰進去了,這能怪誰!


  杜家這位大哥此時是怒其太爭!不該爭,卻去爭!


  杜采憶見他大哥這個樣子,急忙扭頭去看他二哥,可她二哥卻是看都不看她。而她的小侄子就更別提了,這個時候低垂著腦袋瓜,似是恨不得能找個洞立刻鑽進去把自己給藏起來。


  這最親的三人如此態度,讓杜采憶心寒。


  她把眼淚給止了,因為覺得不值得,也覺得沒用。大局已定!


  她死命地去瞪她的兩位兄長,恨兩人的絕情。為了杜家,她做出了多大貢獻。如今犯了這麼點錯,他們就把她給賣了,就見死不救,這太過分、太心狠!


  她心裡生了恨,但湧出的更多的是不甘!

  她杜采憶不該是這個結局,也不能是這個結局!


  過於憤怒,同時也是認清了自己的現狀,她反而冷靜了!


  她這只是被關,所以,不用過於絕望,她還是有機會的。只要留著一條命在,她就會有機會。容飛武靠不住,可她還有女兒,還有孫子。


  她想起了容亨鐸,此時隱隱有些後悔,當初不該把事情給做得太絕,否則,容亨鐸也會成為將來救她的助力之一。但想到他現在跟著容凌,一顆心又全部給拴在了容凌家,她就又氣又恨,又表示了不屑。沒事,她還有達達,她不會指望那個臭小子!


  她安靜了下來,不再做抗爭,用她有限的大腦,開始在這種基本上沒法改變這結果的情況下,開始思考。


  就因為結果已定,所以她反而不慌了!


  又不是要了她的命,只是囚禁了她,所以,沒事,她會想出招數來,她還是可以出來的。但是容凌的話,卻徹底絕了她的希望。


  「就這麼把她給關起來,懲罰得太輕,但我願意給族人一個面子,這事可以這樣。但是,以杜采憶的性子,只怕以後還會整出事來,所以,我話先放在這裡,她以後要還是折騰出事來,那麼,直接就把她送去瘋人院!」


  這人!


  杜采憶又驚又懼,看著容凌的目光,恨不得能吃了他!

  容凌卻是徹底無視她的存在,只是看著容四等人,等著他們的回答。


  容四等人互相看了看,低聲交流了一番,依舊由容四齣這個頭,做了回答。


  「行,就照你說的!」


  要知道,容凌現在是家主,對於杜采憶的最終判決,他其實是有很大的力量的。如容凌所說,他已經很給族人面子了。


  杜采憶一聽大家竟然都附和容凌,這腦子就跟瘋了似的。容凌這是徹徹底底地絕了她的後路,一旦她有所舉動,就會直接被他給逼死。進了瘋人院,不是瘋子也會變成瘋子。而且,天天吃藥,死得也快。那個地方更是各種瘋子都有,她更是會隨時丟了性命!


  容小子,太狠,這話說出來,就是完全將她困死在四方的天地之中!她原本還心存希望,可現在,卻是徹底絕望。那樣一個人的日子,她便是想,都覺得不寒而慄。而且,以容凌的手段,她被扭送去了鄉下之後,萬一要被容凌給害死了呢?!


  不,她不要去,不要去!


  心裡這麼嘶吼著,可她又很明白,這個結果,她已無法改變!


  她慌亂地拿眼去看在場的一位位,希望能在某人的身上看到哪怕一絲的同情,那麼,她便能獲得一絲轉機。可是沒有,她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不信邪,她瞪大了眼,再努力地去看,沒收穫同情,卻收穫了—一把槍!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就猶如毒蛇盯上了獵物一般。


  這把槍,她隱隱熟悉,大概是那位殺手的。她親眼見著那位殺手拿槍,於百米之外,一槍打碎了玻璃瓶。瓶子應聲炸裂開,在陽光下,發出幾抹耀眼的光芒,看著還能讓人覺得很是漂亮。


  她的心,鼓噪了起來,因為,她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她用這把槍幹掉了容凌,會如何?!

  她為容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族人必須得考慮她的功勞,總不至於容凌死,也讓她去死。她的情分還是有的。容凌的死要是成為了既定結局,那族人至多也還是把她給送到鄉下關起來。可這次被關,就沒有容凌時刻在那盯著、防著了,她走走關係,幾年後,等風波平息了,也就能想辦法出來了。


  這個設想讓她興奮!

  她若是不動手,那麼這輩子就完了。可她若是動手,還能贏來很大的轉機。而且,容凌一死,很多路就變得暢通了。林夢想要當大姑,那絕對是扯淡。投靠了容凌的容亨鐸,最後什麼也別想得到。她的達達有他爺爺罩著,就會成為最有希望的存在!


  她是越想,這心頭就越是興奮,呼吸間,鼻翼擴展,變得有些粗重。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得意忘形,急忙收斂心神,進行了壓制。可那瘋狂的念頭,卻猶如長開了的魔豆一般,瞬間枝繁葉茂,一伸衝天了,攔也攔不住了!

  想要得手,要靠時機,至少,就不該是現在這被容飛武給控制著的模樣。她需要自由!

  所以,她很快鎮定了下來,不吵不鬧,把頭垂了下來,做出了一番認了命的樣子。


  容四那邊在討論什麼時候送杜采憶走,就有人說,是不是該讓她把該見的人都給見了再走,容飛武的意見,也納入考慮範圍。至於容凌,被問及的時候,只說了兩個字—「隨便」!

  於是大家最後做出了決定,讓杜采憶在被監視的情況下,讓她和部分關係比較親近的人告別,然後明日晚間,把她給送走。畢竟,這一走,很有可能就是永別!


  杜采憶的嘴被鬆開了。這一次,她沒有瘋子一般地辱罵,只是雙目垂淚、目光黯淡,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說說吧,你需要和哪些人告別?」


  對這位曾經的當家主母,這些人對她還是存了點面子的。


  杜采憶有氣無力地說了十來個名字,末了,沖一直困著她的容飛武道:

  「五哥,放開我吧!」是嘆息的口吻。


  容飛武剛才抓著她,是為了防止她弄壞大揚手上拿著的手提電腦,現在視頻也播放完了,也塵埃落定了,也就沒有再抓著她的必要了。而且,她看上去也是認命了的樣子!

  他鬆開她!


  杜采憶稍微扭了扭胳膊、擺了擺腿,一副被容飛武的粗魯舉動給弄疼了、弄僵了的樣子。之後,她目光一轉,看向了自己的小侄子。


  「小志,是小姑的錯,小姑對不起你!」


  雙目含淚,她朝自己的侄子走了過去。那侄子聞言抬起了頭,看著她,也跟著落淚。雙雙表現出的,都是懊悔莫名的樣子。


  杜采憶表現得像是要去安慰她的小侄子,要去向他道歉,所以,也沒人阻攔。這只是一個女人,沒有任何的殺傷性,在場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能制伏她。也是這份不在意,讓杜采憶輕而易舉地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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