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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洗牌:新的局面(9)

  「今天家裡有了件喜事,就是你小嬸嬸成為大姑接班人了。這個消息本來是要下周一才公布的,不過—」


  他頓了頓,深深地看了容亨鐸好幾秒,沒把話說完,而是越過去繼續道:「這件事,目前也就家裡人知道,我現在告訴了你,你別把這事透露出去!」


  容亨鐸立刻狂喜,那「不過」二字之後沒有說出來的話,他能懂。是他這段時間的行為,受到了叔叔和小嬸嬸的認可了是吧,所以叔叔把只有家裡人知道的這件事告訴了他。叔叔這麼做,是有點把他當家裡人看待了吧?

  容亨鐸都快樂瘋了,臉龐即刻就紅了,是因為興奮的。


  「叔叔,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這是叔叔對他的肯定呢!


  他肯定不會辜負叔叔的肯定和期望的!


  容凌點了一下頭,就開始上課了。等今晚的課程結束之後,容亨鐸坐在車裡反覆回味了一下容凌的話,又咀嚼出來了另外一層意思。或許,這也是叔叔對他的考驗,看他有沒有這個毅力保持住守口如瓶。


  反正,不管是肯定還是考驗,他會堅決完成任務的。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迎來了挑戰。這晚上一回去之後,杜采憶沒有問他學了什麼,而是直接問了他。


  「大姑今日去了容凌家,你聽到了什麼?」


  還好,他已經做過心理準備建設,誰問都不說的,所以,只有搖頭。


  「這件事非同小可,鐸鐸,你知道了什麼,就馬上告訴奶奶!」


  杜采憶很是嚴厲地看著他。要知道,她心裡是相當焦急的。她從別人那裡得知,今天大姑和容七等人一起坐車出去了,後來是過了午飯時間,才又一起坐車回來的。容七那行人,湊在了一起,還能去什麼地方,無非就是去容凌那裡。她打聽了一下,肯定了容七等人的確是如此,那麼,大姑也是去了容凌那裡。大姑向來深居簡出,她去容凌那裡幹什麼。什麼事,需要大姑親自跑一趟的?!

  她聽說容七那些人最近一直秘密商量著該用什麼辦法把容凌給留下來,那麼大姑的行為,讓她不得不往這方面聯想。大姑這才病好,就來這麼大的動作,實在是太過可疑了。她甚至都想到了最糟糕的結果,那就是大姑去找了林夢,讓她去當她的接班人!


  絕對不可以!

  有她,沒她!

  這大姑的位置,她勢在必得,容不得落入別人的手裡,更別提是林夢了。只是可恨,容七等人嘴巴太嚴,根本無法從他們嘴裡問出來什麼。而大姑,她一直就很有意識地去接近大姑,和她套近乎,對她噓寒問暖,可詢問下任接班人的話,她卻是怎麼都無法問出口。因為,那話誅心,還會讓她對大姑的所有親近都化為是有預謀的。她問了,更有看不好大姑的病情的嫌疑,覺得她這是快要死了,也有暗示大姑讓位的嫌疑。總之,一問,就很容易讓自己在大姑心裡的地位一落千丈。


  問也不能問,問也問不出來,簡直讓她鬧心死了。所以,她就只能盯著容亨鐸了。他在容凌家那麼久了,以他的聰明勁,捕捉點蛛絲馬跡,該是輕而易舉的。但這臭小子是個堵心的,竟然又給她說不知道。杜采憶不得不提示他。


  「大姑今天去了容凌家,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大姑是和你七爺爺一起去的,還待了好久,你就沒聽說過?」


  容亨鐸半垂著眼,清冷地回著:「奶奶,我只是去叔叔那裡學習的,就在書房裡學習兩個小時,學完了就回來了。除了學習,別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看你是越學越笨,都快成書獃子了。」杜采憶忍不住尖聲斥責,「就你這樣的,還想將來長本事,連這麼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也沒點捕捉蛛絲馬跡自己分析些事情來的敏銳度,你這麼死學,能有多大成就?」


  容亨鐸面無表情地聽著,只在心裡反駁。要真是成為了像奶奶那樣,他不就跟個間諜和特務一樣了嘛。他別有用心地去了,刺探這個,刺探那個,那等著瞧,不出幾日,他肯定要被叔叔給踹了。奶奶當叔叔是誰!他又怎麼是死學了,他帶著腦子去呢。該知道的他都知道,可是為人處世,那得有分寸!


  他突然心中一凜,叔叔今日把這事告訴了他,是不是料到了有這麼一出?還是,他每天學完了回了家都會被奶奶詢問一番的事,叔叔知道了?!


  他瞬間微微顫了一下,因為,他從不會忘了叔叔的高深莫測!


  叔叔,可能什麼都知道!


  這次,可能真的是考驗!


  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杜采憶見他不吭聲,聲音就拔高了幾分,帶了怒氣:「我和你說的,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容亨鐸這下完全抬起了眼睛,清清冷冷地看向了她。


  「奶奶,您還有別的事嗎?」


  杜采憶立刻眯起眼睛。


  「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睡!」


  他這是在看完過了容飛武之後,又被杜采憶給單獨叫到她的房裡來的。


  杜采憶就冷了臉,仗著這屋裡就只有他們兩人,所以也不顧忌。


  「你這是對奶奶的態度?」


  容亨鐸心煩,皺了皺眉頭,又很快鬆開了。


  「奶奶,你說,我聽!」


  大不了就是費些工夫聽她嘮叨。


  杜采憶看他這樣,就覺得無力,有些想起她當初面對林夢的時候,也有那種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這讓她很鬱悶。只是想到大姑這個位置,她強忍下脾氣,換了一種態度。


  「鐸鐸啊,你知道奶奶為什麼著急嗎?」


  容亨鐸不語。


  杜采憶看他這麼一副死人樣就來氣,可也只能繼續語重心長、一派懷柔的口吻。


  「奶奶這麼急,不就是為了你,為了你弟弟達達,為了這個家。你爸爸媽媽去了,你以後能靠的也就只有爺爺和奶奶了,你們還這麼小,奶奶少不得要為你們倆兄弟好好打算打算的。你爺爺已經從家主的位置上退下來了,以後幫助你的地方也就有限了,所以,奶奶也只能拼一拼,努力把那大姑的位置給接過來,也好讓你們兄弟有個好前程。往大了說,如果奶奶要是當了大姑,以後你當家主,就是事半功倍。奶奶知道你是一直有上進心的,所以,真心不想你屈居他人之下。奶奶今天焦急了,就是因為大姑去了容凌家。你說,萬一大姑這次去,是和大姑那個位置有關,把那位置給了林夢或者別人,你說,奶奶該怎麼辦,你們將來又該怎麼辦?」


  杜采憶捏了捏他的小肩膀,故作慈祥狀。可惜容亨鐸就跟油鹽不進的和尚似的,沒能入她的戲,接她的話。


  「鐸鐸,奶奶問你呢!」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杜采憶氣得聲音又拔高了幾分。


  這次,容亨鐸乾脆就不開口了。杜采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下子就給捏緊了:「鐸鐸,你怎麼就這麼一副不上心的樣子,你快要急死奶奶了!」


  容亨鐸照舊不語。


  杜采憶再說了幾句,見他還是這個死樣子,一下子就火大了。


  「你這—」她剛想破口大罵,可又猛地止住了。算了,還需要他呢。


  「行了!」她黑了臉,「奶奶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必須給我完成了。明天,你再去你叔叔家的時候,給我想辦法打聽清楚了,你大姑去了那裡到底是幹什麼了!」


  「好。」容亨鐸這次答應得很快,快得終於讓杜采憶心裡有些滿意了。


  這才像樣嘛!看來,她以後要改變策略,直接給這孩子下命令好了,也別一次一次地問他了。


  「鐸鐸啊,奶奶可就靠你了。」她這臉上終於帶了笑意,「我們這家還想再起來,可也就靠你了。」


  容亨鐸點了點頭。這個家會起來的,不過,不會是靠一些下三爛的手段!

  「奶奶這都是為了你們兄弟倆啊!」


  他不語了。


  杜采憶見了沒趣,覺得他越來越像個悶葫蘆了,就乾脆囑咐了他幾聲,不要將她方才對他說的內容給說出去,就讓他回房歇著了。然後,她就翹首企盼了起來。可次日晚上容亨鐸回來的時候,送給她的依舊是三個字「不知道」,杜采憶就毛了。


  「你到底是幹什麼去了,怎麼就不知道?」


  容亨鐸又當起了悶葫蘆,任憑杜采憶是怎麼說,怎麼勸,到後來都開始訓斥了,也是不說話。


  「造孽啊,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孫子!」杜采憶氣得揚手猛拍了一下容亨鐸的後背。因為力道重,這都算是打了。


  容亨鐸不躲,就這麼站著隨她去了。


  「你—你明天再去給我打聽,要是明天還是打聽不出來什麼,你都不配當我杜采憶的孫子。我杜采憶的孫子,沒這麼笨的!」


  「明后兩天我不會去叔叔那裡,因為叔叔一家要去梅吉市度周末!」


  「什麼?!」


  一提梅吉市,杜采憶就想到了容媽媽,一想到容媽媽,杜采憶這心裡就一股邪火,更是覺得自己的鼻子開始癢起來,癢得她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摸自己的鼻子幾把。


  「你這個沒用的!」她抬手,再次重重拍了容亨鐸一下,「讓你去容凌那裡學習,有個屁用,你都學了些什麼了!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不去了!」


  容亨鐸抿唇忍著。


  杜采憶就又拍了幾下,訓了幾聲,最後被敲門聲給打斷了。


  「鐸鐸!」


  是容飛武找過來了!


  杜采憶心存忌憚,就收了手。


  「唉,你這孩子,根本就不了解奶奶的一片苦心。奶奶為了你們,真是操碎了心!」


  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了最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惜,這種騙騙小孩子的話,糊弄不住容亨鐸,但是,容亨鐸不做任何評價。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沉默是他最好的選擇!


  「行了,你爺爺找你了,你就跟你爺爺去吧。他要是問起了,你就說我在問你關於學習上的一些事。你爺爺最近身體不好,你別讓他煩心!」


  容亨鐸點點頭。


  杜采憶就把門打開了。容飛武黑著一張臉就進來了。


  「你倆幹什麼呢,還把門給鎖了!」


  「沒事,就是問了他一點學習上的事情。」


  容飛武表示懷疑,哼了一聲,把容亨鐸給帶走了。杜采憶也不怕容亨鐸真把她詢問他的事情給抖出來,畢竟,她有心爭奪大姑一職是好事,能給這家帶來好處,容飛武知道了也不能怎麼樣。而容亨鐸真要是說了,對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這個孫子,她以後可真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後來容飛武的態度沒變,看來容亨鐸真是什麼都沒說。杜采憶暗自滿意,周末殷勤地往大姑那裡湊了湊,聊了一些話,就又抽出時間帶著兩個孫子去外面小玩了一下午。這既是表現給族人看,為她的接任鋪路,積攢人心和人氣,也是對容亨鐸的安撫。


  你可要看好了,你叔叔一家過周末去了,可沒帶上你。你和他們,就是兩家子。而奶奶,才是你的親人,我們才是一家子。


  有意無意地,她就向容亨鐸表達這個信息。


  只是容亨鐸表情冷冷的,越看越有像向容凌發展的趨勢,看得杜采憶心裡有些不舒服。小孫子多好,像他爸爸,笑眯眯的,嘴也甜,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這大孫子,怎麼就這麼不省心。他要是有小孫子的一半,也就好了。


  杜采憶看著這一動一靜的兩人,幾次在心裡比較著、感慨著。


  只是她做這樣的事,其實收效頗微。她前頭種了因,曾對容亨鐸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再讓她當作沒事人一般成日里對容亨鐸噓寒問暖,一副笑呵呵的彌勒佛樣,卻是不能。這位曾經的當家主母,有著傲性。她可以因為利益關係,對別的討厭的人釋放虛偽的笑意和善意,可對於自己的孫子,她卻是怎麼都做不出來。在她看來,那是她孫子,她打他、罵他,又怎麼了,奶奶教訓孫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她的這番態度,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來。容亨鐸本就是聰明和敏感的,自從喪父喪母之後,他就更為敏感了。杜采憶的這些,他其實都能感覺得出來。


  只因為這個人是他奶奶,所以他願意配合,願意就這麼維持著親情。可當杜采憶炸毛一般地再次赤裸裸地辱罵他時,他覺得,夠了!

  事情是這樣的,周一時,容凌親自陪同林夢回了族裡,林夢成為了內定的大姑接班人的事情,自然就傳開了。杜采憶一聽,差點兒噴出一口血來。她立刻就知道,那天大姑去了容凌家,就是為的這事,又或許在當時,這事就已經談好了。可恨自己那孫子,竟然回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打聽出來。她就不信了,這麼大的事,容凌他們就沒表露出蛛絲馬跡來。就算是容凌二人藏得深,可那家裡還是有兩個小孩兒的。那倆小孩兒跟大姑一起吃了飯,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兩個四五歲的小屁孩,能藏住多大點事,以容亨鐸的智慧,怎麼會打聽不出來。


  可恨可惱,只是礙於容亨鐸這個時候在學校上課,所以她是滿腔怨氣無處發泄,只等著容亨鐸晚上回來再好好訓他。花了很大的力氣強壓下怒火,她就去找了平日里關係好的,想鼓動他們一起去找大姑,勸說讓她放棄林夢。可那些關係好的一聽是這事,就紛紛拒絕了,任憑她好說歹說,甚至幾次隱隱威脅了,他們還是拒絕。到最後,她能拉來的,也就只有一人。


  這讓她如何不氣餒,如何不憤怒!

  她去找容飛武,說了這事。容飛武直接一聲冷哼。


  「你就好好安享晚年吧,瞎折騰什麼。林夢是大姑自己挑的,也是族裡大多數人認可的,你和她爭什麼爭。都已經是一把歲數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拎不清!」


  杜采憶討厭他這種很自然就看低她、否定她的語氣。


  「你當了多久的家主,我就當了多久的當家主母。這全族上上下下,論起接任大姑的資格,誰都沒有我強。而且,當家主母接任大姑的位置,在這之前,是有多起例子的。林夢那麼年輕,也就這段時間對族裡有過貢獻,她怎麼能和我比?」


  容飛武揮揮手,「你別和我說這些,你想要這大姑的位置,就自己弄去,我是不會幫你的。但是我奉勸你一句,那個位置不會是你的,你就別瞎折騰了!」


  說罷,他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了。


  「容飛武!」杜采憶吼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什麼啊,你當我是為了我自己嗎?」


  「打住,打住!」容飛武擰眉抬頭,「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對我自己這位置非常滿意,用不著你為我。兩個孩子還那麼小,將來會怎麼樣,都是難說的事。族裡聰明能幹的年輕人多的是,等兩個小的長大了,指不定這容家已經是另外一片天了,你當了這大姑,還能把手伸得那麼長,左右家主及重要崗位的人事任命不成?這一屆屆的大姑若真有這本事,那這家主就輪不到我來當,也輪不到容凌來當。你上了那個位置,不過是方便了你賺錢,不過是又替你贏來了虛榮和尊敬,我們爺三個,老的老,小的小,都是遠離這權力中心的,能靠你什麼!杜采憶,別讓我把話說得再清楚了,否則,你只會更加難堪!」


  杜采憶現在就難堪得要死,她沒想到容飛武會把話說得這麼白,毫不留情地都給捅出來了,讓她聽了之後,又羞又氣,那一張臉,僵硬著,就跟失去了面部神經一般。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回去吧,不送!」


  容飛武甩下冷話,重新低下頭,開始處理起了公務。


  杜采憶見他這個樣子,難堪翻滾了一會兒,轉化為了怒火和怨惱。


  哼!留得住這個男人的人,卻留不住他的心。朱小丹一走,他就病得要死要活的樣子,好一番情深意重的樣子。這個男人如今和她維持的也就是面子上的交情了,哼,估計還覺得她活著礙事呢,讓他沒法和他的小朱豬在一起。哼,她拿不到大姑的位置,估計還是他的希望呢。


  好,不求他!

  「嗒嗒嗒—」


  惡狠狠地跺著高跟鞋,她挺直了腰背出去了。出了辦公室的時候,她本要狠狠地將那辦公室的門給摔上,好讓他知道她心頭的憤怒的,可是想著她的榮光還是要藉助這個男人,她和他再心不合,也得貌合著,以免族人看低了她、取笑了她,所以,她忍著噴火的心情,將門給輕輕帶上了,然後「嗒嗒嗒」地回容家老宅去了。


  男人靠不住,族人靠不住,她只能最後拼一拼,自己去找大姑談一談。這麼些年,她可待大姑不薄,有好的也時常惦記著她,她總得賣她一些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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