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豪門絕戀> 第745章 道歉:一線轉機(2)

第745章 道歉:一線轉機(2)

  「我瞧著,亦萍對你還是有情的,不如這樣,你去找她的時候哄哄她,就說不會和她離婚的,那個離婚協議什麼的,弄出來只是哄哄小如的,等小如的孩子生了,就會把她給打發的。你這麼說,估計亦萍幫忙的可能性會更大。等她真的幫了忙之後,你們的事再做計較,如何?」


  何戰宿沉默了十幾秒,道:「媽,這事您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的!」


  何母就嘆息著辯解:「唉,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爸爸,為了咱們何家嘛!」


  何戰宿的口吻里就透露出了疲倦:「媽,我都知道的!」


  然後安撫了幾句,就以那邊還有事忙為借口,把電話給掛了。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晚上從部隊出來,沒回家就去找李亦萍了。李亦萍從貓眼裡看到了他,愣了愣之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開門。何母昨天晚上才過來說了那樣的話,那他今天來,估計還是為昨天的事情吧!這個男人也會和她媽那樣,也讓她去求情嗎?!

  一想到會是那樣,她這心裡就痛,就難以忍受,站在玄關處,她遲遲沒有開這個門。直到趴在小桌邊寫作業的女兒抬起頭,皺著眉問她:

  「媽,又是奶奶來了嗎?」


  她就搖了搖頭,然後把門給開了。算了,若是這男人為了那事來的,就讓她的心死得更加徹底一些吧!


  開了門之後,他才看到男人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東西。她只那麼略一瞄,就掃到了好幾眼孩子用的東西,有品牌衣服,也有玩具。


  這男人心裡有女兒,可她笑不出來,怕他的這番作為是別有用心的。所以,她站在玄關處沒有讓,淡淡地問他:「你來有什麼事?」


  「說點事就走!」他啞啞地說著。一聽就知道他白天操練士兵太狠了,所以嗓音都有些喊啞了。再看看他那樣子,她這心控制不住地微微有些疼。因為,他瞧著瘦了太多,臉上的顴骨都高高地突出來了,兩張唇瓣更是開裂了不少,便是臉上的那暗銅色肌膚都有了小程度的脫皮。他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沒被好好照顧嘛。以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會讓他變成這個樣子,家裡人都在幹什麼啊,那個小如又是怎麼回事啊?!


  心裡起了這樣的嘀咕,她卻更加感到悲哀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為什麼她還要為這個男人擔心著、心疼著?!

  男人拎著東西,很輕易地就擠開了她進了屋。當兵的,身體素質還有行動力自然沒得說,李亦萍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就認了一般地把門給關了,跟著他後面走了進來。那頭冰冰看到是爸爸來了,立刻騰地一下就從小書桌旁站了起來,雙眼亮亮地看著他,卻兩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放在了身側,腿也沒有邁出去,以一種克制的模樣面對著他,便是連那麼一聲「爸爸」她都沒有叫出口。


  這才是她的真情外露,和面對何母時的淡淡敷衍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因為,這是她的爸爸,爸爸從頭到尾都是愛她的。可是爸爸還是不要了她和媽媽,還是和他們分開了。爸爸會有新的妻子、會有新的兒子,而她會離爸爸越來越遠。


  冰冰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倔強地咬住了唇,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


  何戰宿一個大男人,瞧著這樣也是眼眶微微一紅,卻也只是放下了手頭拿著的東西,走過去將小丫頭給抱了起來,然後緊緊地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冰冰就壓抑地哭,只是到底沒法強忍,不時會有哽咽聲溢出她的小嘴。


  李亦萍看著心裡發酸,也差點掉下眼淚來。不想讓自己看得太過凄慘,她就迅速鑽入廚房,先替自己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糟糕,又努力地在心底建設了一番,才拿著果汁走了出來。悲哀的是,她就算是搬了出來,可是冰箱里卻還是塞著這個男人愛喝的果汁!


  出來的時候,女兒已經坐到了他的腿上,不哭了,但是眼眶還是通紅通紅的。


  李亦萍就把果汁放到了男人的面前,什麼也不說,等著男人開口,就如昨晚等著何母那般。但男人只是在抱著女兒的情況下,將他拿來的大堆東西給划拉了過來,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掏出來遞給了女兒。他買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給女兒的,有漂亮的公主裙,也有漂亮的紅色淑女鞋,還有漂亮的水鑽發卡,還有兩套玩具,其中一套正是女兒最喜歡的芭比娃娃,甚至還有女兒一向愛吃的哈根達斯蛋糕。


  女兒雖然雙眼通紅還帶著淚意,但到底是孩子,很好哄,看到這麼多東西就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窩在茶几邊一勺一勺地吃起了蛋糕,可那一雙眼卻緊緊地盯著坐在她前面的父母。


  「這是給你買的!」


  何戰宿從紙袋裡掏出一套裙子,遞給了李亦萍。


  李亦萍沒伸手去接,只是面無表情地說著:「不合適,你拿回去吧!」


  可何戰宿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摩挲了一下那裙子,自顧自地說著:「買得有些急,也不知道尺寸上合適不合適,就是瞧著你應該能穿,而且應該會很好看!」


  李亦萍沉默,一個聲音卻在心裡狂吼:別裝了,你就別裝了,裝這些幹什麼呢,說出來吧,說出來你來這裡的目的,別這麼假惺惺的,這不適合你,你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大略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何戰宿將裙子給放到了一邊,轉而又拿起了旁邊的一個包,從裡面掏出了兩大一小三個木匣子,說:


  「這裡面的東西很珍貴,你留著。這個小的,你給咱們閨女當嫁妝,這兩個大的,你就自己留著,然後隨便你處置!」


  他隨手又將這三個一看就紋路古老、帶著點歷史氣息的木匣子給放到了一邊,放到了那條水藍色裙子的上面,還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存摺,連帶著一張卡一起遞給了李亦萍,說:

  「拿著!」


  李亦萍這個時候有些懵了。那三個木匣子她是熟悉的,何家也是百年的世家了,家裡少不了傳世的古董。她以前見何老太太拿古董出來送禮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盒子,所以,這三個木匣子裡面肯定是什麼古董,而且何戰宿特意說了珍貴,又特意說其中一個是給閨女當嫁妝的,那這裡面的東西肯定是價值不菲。


  何戰宿這是在幹什麼?!


  收買她?!


  可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見她伸手不接,何戰宿就將那紅色存摺給打開了,在李亦萍面前晃了一下。李亦萍這瞳孔就猛地一縮,被裡面的黑色數字給嚇住了!


  這麼大一筆錢!


  這男人,是瘋了嗎?!

  「這些錢,你收著,自己安排。我開的是你的戶頭,密碼是咱倆相遇那天的日期。你別大手大腳,這筆錢夠你和女兒衣食無憂地活一輩子的。你也別拿這筆錢搞投資什麼的,別隨隨便便信了別人的話,把錢借出去或者做生意什麼的。沒必要!這世上,還是安安心心地過日子最實在!財不可露白,你也不要把這筆錢給說出去,總之時刻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她乾澀地問,都有些慌了。為什麼這個男人像是在交代遺言的樣子啊!


  何戰宿就把紅色存摺一合,將存摺和卡也給放到了一邊,放到了那三個木匣子的上面。他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最後一聲苦笑:

  「亦萍,是我對不起你!」


  李亦萍的唇抖了抖,卻說不出話來,淚花又不爭氣地浮上了她的眼眶。


  何戰宿深吸了一口氣,沖她笑笑:

  「別這樣,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應該笑的!」


  李亦萍卻是刷地一下,掉下了眼淚。


  何戰宿抬手就要替她擦拭,可手都伸出去了,卻在快要碰到她臉的時候止住了。然後,手捏成了拳慢慢地縮了回來,放在了腿上緊緊貼著。這一系列動作透露著說不出來的隱忍。


  何戰宿還是一笑,雖然這笑,苦澀的意味很多。但是,是戰士,就只能笑,堅強地笑。心裡再痛再苦也只能是笑,哪怕是哭了,也得努力地牽動著嘴角笑起來!


  當戰士的,不能孬了!

  「我已經向上面提交離婚報告了,就這兩天,同意我離婚的證明就會下來,到時候我們就去把那離婚證給領了。何家你是看到了,這次肯定是扛不過了,你和我離婚了正好也能躲過這次危機,落得一個清靜。以後,女兒就要麻煩你好好照顧了,我相信你肯定會把女兒給帶好的,你很好,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


  喃喃著,他笨拙得好像只會說這話了。


  李亦萍這眼淚就刷刷地往下流,泣不成聲。


  那頭冰冰聽到這裡,就把咬在嘴裡的勺子一扔,嘴一扁,哭著撲向了何戰宿:「爸爸,冰冰不要爸爸和媽媽離婚,冰冰不要,嗚嗚……爸爸,你不要和媽媽離婚,冰冰不要……不要……不要離婚……爸爸,求你了,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小女孩哭得像個淚人兒,可何戰宿卻只是紅著眼眶,一下下地替女兒擦拭著淚水。冰冰就努力地伸手去拉李亦萍,將她的手使勁地給拽了過來,和何戰宿的大掌給貼在了一起。她用自己稚嫩而細小的小手掌,將兩人的手緊緊地按在了一起。


  「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媽媽……」她回頭求著李亦萍,小腦袋瓜胡亂地搖晃,淚水猶如斷線的水晶一般地滑落,「不要……媽媽不要……不要……冰冰不要做沒有爸爸的孩子,不要……冰冰不要……求你了,求你們了……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小女孩稚嫩的哭泣擊垮了李亦萍心裡的那道防線,她「哇」地一聲,大聲地哭號了起來,躥了過來,一把將冰冰給抱緊。何戰宿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可最後還是沒忍住,抬起了另外一隻大掌微微地搭在了李亦萍的後背上,卻沒敢用力。


  就這麼樣,母女倆一個坐在何戰宿的膝蓋上,一個趴在他的懷裡,哭了好久,直到哭聲漸漸變小。


  她抹了抹淚水,抬起頭瞪大眼,沙啞地問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給她送珍貴的古董,又給她這麼一大筆錢,他這是在幹什麼?他不是不要她們母子倆了嗎,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還急著要和她離婚!不是說,怕現在離婚影響不好嘛,所以當初只是簽署了離婚協議,想等著家裡的長輩們都脫險了再正式去辦,可現在他這麼急幹什麼?急著讓她脫險是嗎?急著讓她和何家斷了關係是嗎?急著讓她遠離這個漩渦是嗎?何戰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都簽了離婚協議了,你幹嗎還要做出這等有情的樣子,你很過分的,很過分的!


  何戰宿別開了眼,不去面對她質問的目光!


  這顯然是不想讓她窺探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可多年夫妻,女兒都這麼大了,他的想法,她能不知道嗎?


  他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啊!她和他,哪能再回到當初?晚了啊……晚了啊……


  「晚了!」他避著她的目光,突然說。


  她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急速跳動,卻是每一下跳動都帶著傷!

  連他,都這麼認為嗎?

  可他接下來又說:「我先回去了!」


  乾澀的聲音顯露著他的難言之隱,也顯露著他的內心,如同她們這對母女一般激動。


  原來,他不是她心裡想的那個意思!

  她悲哀地竟然會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為此,她痛恨自己、鄙視自己,也把臉給繃緊了!

  他就站了起來。女兒就怕他會消失一般,哭聲又大了起來,抱著他的大腿哭著叫著,說不要讓爸爸走。她瞧著這個彷彿是熟悉又彷彿是陌生的曾經是她丈夫的男人,狠狠心、咬咬牙,將女兒一把從他的身上扯開。


  他動也沒動,站在那裡猶如一標杆。那是筆直得會讓人敬佩的,可再轉念一想,就這麼孤伶伶地站立著,沒有絲毫的遮蔽物,卻也是孤寂的、可憐的。


  「那我先走了……」低沉的話,帶著未說出口的嘆息。


  她一言不發,綳著殘留著淚痕的臉,將依舊哭號著的女兒給死死按住,不讓她撲過去抓他。


  他就嘆息了一聲,很深、很沉、很重!

  「你多保重吧,咱們的女兒,以後就靠你了!」


  說著,他似是怕自己再多留一會兒就會泄露了自己的軟弱似的,一個急轉身就大步而去了。至於他的兩手,則是從始至終都以握拳的姿態放置在他的身側。


  出於多年夫妻對他的了解,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強忍!


  男人終於走了,屋門也在女兒傷心的哭求中不留情地被帶上了。她的心,很痛,似是突然之間就被割了下來,直直地就落了下來,那一抽一抽的疼,讓她一下子沒了力氣,身子軟了下來。


  女兒一下子就脫離了她的掌控,扭過身來憤怒地看著她,一邊哭,一邊叫:


  「你為什麼不留住爸爸,為什麼不留住爸爸,爸爸想留下的,你為什麼不留下他,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討厭,討厭,討厭!……爸爸也討厭,討厭,討厭!……你們大人都最討厭了,都是壞人,壞人……嗚嗚……」


  女兒哭著跑了,卻沒往門口跑去,而是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哐當」一下又關了門。隱隱約約,還是能聽到嗚嗚的哭聲從女兒的房間里傳出來。


  李亦萍抬手摸著自己的臉,溫熱的淚再次從眼眶中衝出,緩緩淌下,浸濕了她的指尖。她揚起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鹹鹹的淚水就這麼一下子鑽入了她的嘴裡。她品嘗著,覺得好苦!


  就這麼有氣無力地坐了好一會兒,她掙扎著站了起來。


  日子總是要繼續下去的,不是嗎?!

  女兒還得吃晚飯,她也得吃晚飯,再大的事也得吃飯!

  去了廚房,她重新用清水洗了一把臉,又隨便地用手抹了一下。然後將冰箱里的菜給掏出來,開始洗洗刷刷。可不經意地抬眼,透過廚房的窗戶,她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幾千個日日夜夜,已經足夠她將那個人給刻入了骨髓里,所以哪怕是那麼遙遠的距離,她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男人倚靠著他的那輛越野車,垂著臉,一下一下地吸著煙。紅色的煙頭在暗淡的燈光下時明時滅,透露著一種搖搖欲墜的毀滅感。他那一向立得筆直的腰桿,此刻深深地折了起來,近似佝僂了,好像是不堪重負似的。地面上,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些白色的點,估摸著是煙蒂。


  他就這個樣子,一直站到了現在?!

  洗菜的動作,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看著那和她隔著窗的男人,眼神微微地恍惚了起來,內心卻也是越發地複雜了起來!

  這種恍惚,直到男人接了一個電話匆匆把煙給掐滅,上了車把車開走才停止。她一陣苦笑,搖搖頭繼續洗菜,可這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失了魂般木然了。


  那邊的何戰宿之所以如此匆匆,是因為家裡出大事了。何老太太這次真是要廢了,直接就給往醫院送了。她這身體是不能經受刺激的,醫生也是多番囑咐的,可是何家處在狂風大浪之中,躲不了這種沉浮。她的身體數次受激,這次小如的事情被揭開,她終於是堅持不住了,徹底地昏迷了過去,目前正在送往醫院進行搶救的途中。


  只是,她落得這個樣子,何家的女眷真正關心她的卻沒有幾個了。因為,她們受夠了何老太太的剛愎自用以及她給何家惹來的禍患。


  何雅,是她寵著的、愛著的,卻也是那個丫頭給何家帶來最初的禍患。最後那丫頭倒是走得乾脆,自己開槍把自己弄死了,可就是死了也要害何家一把,把眼看著已經從泥潭掙扎出來的何家又一把拽入了泥潭。她擅自主張地挪用了大筆錢找人殺容起鏗,自己最後又親自動手殺了穆新楓,這是給何家的重擊。而她帶進來的女子小如給了何家第二次重擊,直接是重重地踩了何家一把,幾乎是讓何家起不來。


  這個女人,竟然好多天前就偷偷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給流了,然後裝著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在何家享受國寶級的孕婦待遇。這次事發,還是因為何家的女眷在外面有認識的人,通過三兩關係不經意地得知了這件事。女眷們自然就炸了,把這事捅到了何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把小如叫過來一問,小如一見東窗事發,實在是瞞不下去就給承認了。何老太太一聽,立刻就暈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