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豪門絕戀> 第727章 煎熬:等你回歸(5)

第727章 煎熬:等你回歸(5)

  電話是免提狀態,他大約能猜出一些林夢現在的樣子!


  這些日子,對誰來說都是不容易,尤其是對這兩個人!


  所以,他對醫生問出了這樣的話。


  醫生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然後,容凌被迅速轉移到直升機上。在機翼的呼呼聲中,一行人迅速朝距離江北最近的港口飛去!


  俞旭沒有拿回放在容凌身側的手機,那是容凌和林夢真正相見之前的牽繫,所以,通話根本就不可能斷。他拿了手下的手機,給大揚打了電話,告訴了容凌接下來的行程,讓大揚帶著林夢母子去港口迎接。


  大揚把一切都給摸清楚了,就帶著母子三人出發了,其他有這心的也就跟著了。還有如石羽等人也得到了消息,分別從不同的地方趕了過來,漸漸地和林夢會合了。最後,一個龐大的車隊浩浩蕩蕩地朝北鎖港口開去了!

  其間,通話一直持續著,但卻只有最簡單的內容。


  「容凌!」


  「嗯……」


  ……


  「爹地!」


  「嗯……」


  ……


  「容凌!」


  「嗯……」


  ……


  母子三人的呼喚,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揚起,然後無一例外地都會得到容凌低低的回應。這一聲「嗯」,談不上蕩氣迴腸,但卻堪比「繞樑三日餘音不絕」的韻味,讓人淡淡地悸動著、溫暖著。


  看似最簡單的對話內容,但其實包含著最深沉的情意!

  008

  林夢等人抵達港口的時候,直升機還要將近三個小時才能到,林夢坐不住,就下了車等。遙看著同樣是黑漆漆的海面,可這一刻,她的心裡卻不一樣了。不再是絕望,而是期望;不再是心痛,而是心暖。


  「容凌……」


  她輕叫一聲,便能有他的回應。


  「嗯……」


  他就在身邊,不曾離開。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會兒,他就回來了,就回到她身邊了。她就可以看到他、摸得到他了。一旦想到這兒,她就會莫名地激動,恨不得自己能長了一雙千里眼,然後早早地便能看到他。


  隨著時間一點點臨近,她這心跳又重新恢復了急促,那感覺彷彿是要進入考場,面對人生的一次大檢驗。


  他要回來了呢,他變成什麼樣子呢,他還好不好,他看到她,會怎麼樣呢?而她,又要表現出什麼樣子呢,抱住他?!親他?!訴說這些日子的事情?!還是傾訴衷腸?!


  她的腳動了動,焦急地忍不住開始走動了起來。如果不借著走動分散自己的注意,她覺得自己會被這種等待給逼瘋。那種感覺,完全甚於舊時新嫁娘對未曾謀面的丈夫的恐慌和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這心裡就是又慌又喜又憂又慮的。與他分別不過半個月,可她覺得這種分別好像是長達了一個世紀,所謂的「度日如年」,又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概就是這樣。這十五年,這十五輪的三秋,他—是否依舊如昔?!


  她抬高了下巴,抬高了眼,又忍不住踮起了腳跟,焦灼的目光一次次地試圖從那漆黑的海幕之中瞧出些別樣的亮光來。


  等待著等待,然後終於在那一片漆黑的海天相間之中瞧見了一抹亮。


  「來了,來了—」同樣下了車站在港口邊等著的姚飛遷等人激動地叫了起來。


  「容凌!」林夢驚喜地忍不住大叫。


  電話那頭就傳出了笑,說出了不一樣的話:

  「快要到了……」


  「嗯。」分明他看不到,可她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快要到了……」她笑,迭聲叫。


  倆小的也樂得尖叫。


  「要到嘍,要到嘍……」


  歡騰地忍不住蹦躂了起來,然後齊齊灼熱地看向了暗夜之中的這抹亮。


  隨著那抹亮越來越清晰,也隨著風中隱隱傳來的機翼扇動的聲音,大家的情緒是越來越顯得激動了,很多人揮舞起了手臂,高叫了起來。


  「這裡—這裡—」


  生怕那直升機會找不到他們似的。


  便是如石羽那樣沉穩的人,這時候都狼吼地跟個不定性的小年輕似的。至於別的精英,也個個拋去了一派精英派頭,雖是穿著白襯衫打著領帶,套著西褲穿著皮鞋,可那份激動的樣子就跟半夜遊街的少年差不多,大叫亂叫的。甚至有些解下了自己的領帶當作信號帶,在那像甩鞭子一樣地呼呼舞著!


  在這所有人都激動,便是連不知道怎麼的路人都有些被感染著激動了的氛圍里,林夢也激動。可是她的激動卻和別人一樣,別人是鬧,而她是靜。別人越熱鬧,她便越靜。她緊緊地抿起了唇,一張臉也繃緊了,甚至都開始不出聲了,一言不發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飛機,盯著那飛機中她自行想象出來的那個人。


  靜,好靜!


  周圍分明是那麼熱鬧,可她卻感覺到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生出了一個隔離罩。然後周圍是熱鬧的,可是隔離罩內卻別樣的安靜,安靜到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就宛如號召士兵進行最後衝鋒陷陣的鼓點,越來越急,越來越急,好像在鼓勵著:沖吧,沖吧!這是最後的戰鬥,衝過去,我們就能勝利了。所以,沖吧,沖吧,使勁地沖吧,把一切都豁了出去,使勁地往前沖吧,勝利就在前面呢……


  與她的安靜有些不符的是,她的臉越變越紅,越變越紅,從最開始的腮上兩團到最後整張臉的血紅。那樣子,彷彿全身的血都往她臉上沖了上來似的。


  心,是急的!


  血,是燙的!


  她感覺整個人都好像是燃燒了,燒得她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急急地往上飄。她站在這地面上,可又好像已經不再地面上了。她好像飄了起來,會飛了,隔著海,隔著那一片天,飛到了直升機旁,然後停歇在了上面,隨著直升機的落而落,隨著直升機著地而著地,直至機艙門被打開,跳下了一個人,然後那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她才神魂一陣,飄飛的靈魂似乎是嗖地一下鑽回了她的體內。她的心臟急劇地收縮了一下,腦袋又重重地嗡了一下,真的好像是回了魂一般。便是連肢體,初初一動都感覺到那麼一絲不自然的僵硬。


  她抬起了腳,卻沒有跑,而是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雙眼像會發光一般地盯著他。


  他的臉一轉,目光一掃,精準地一下子就從這暗沉的人群中找到了她。幽深的眸子緊緊地鎖著她。那眼,也亮得好像是瞬間被放了長明燈,幽幽的火花跳躍之中,燃燒的火一般熱烈的濃情!


  他被俞旭給攙扶了下來,可在這過程中,眼睛卻依舊不離林夢。他朝她走去,她朝他走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觸,纏在了一起,猶如兩條最細軟的絲綢緊緊地纏在一起,越纏越緊,越纏越深,越纏便越能拉近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他們倆的眼中,除了彼此已經再無他人。所有興奮著的、激動著的人都停止了鼓噪,就像是被感染了一般齊齊安靜了下來,以深怕驚擾了什麼的屏息看著這兩人。


  好幾輛車的車前燈被打開著,交聚在一起,讓這午夜的港口不至於那麼黑沉。車燈打在了兩人的身上,為兩人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讓這兩人在一片昏沉之中顯得別樣地亮。淡淡的塵埃在車燈的照耀下尤其明顯,顆顆猶如調皮的精靈一般輕輕起舞著,圍繞著二人無聲嬉戲。那又猶如兩隻無形的手,牽拉著兩人,讓兩人靠近,再靠近……


  牛郎織女,一年也只得一次的機會,藉助鵲橋相見。當他們踩著鵲橋,雙雙朝對方走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場面。因為不容易,所以彌足珍貴,所以珍惜!

  但,今日不是七夕!


  他和她,也不是那牛郎織女。雖然彼此都踩著塵埃,可卻都堅定著天長地久的相守!


  他笑了起來,溫柔的目光閃爍得宛如被春風拂動的湖面,儘是暖暖的漣漪。


  「小乖……」


  上唇碰了下唇,只做出了一個唇形,卻無聲!

  她就好似一下子被撥動了,行走的步伐一下子就快了。


  「小乖……」他繼續無聲地叫。


  她就走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終於距離他不過就是半米,眼看著她就可以抱住他,眼看著這些屏息地看著這一幕的人馬上就能看到最能打動人心的一幕時,她卻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拽到嘴邊一口咬下。


  狠狠地、兇狠地咬下!


  目光也兇殘地看著他,就像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只是奪眶而出的淚水敗了這個局,讓這份猙獰的兇殘以一種更讓人悸動的心酸,留在了眾人的記憶之中!


  她咬得很重,很快就咬出血來,然後那鮮血順著她的下巴、他的胳膊,緩緩滴淌而下。


  一滴……又一滴……


  寂靜無聲,卻溢開血色的悲!

  他怎麼能就這麼丟下了她?!

  他怎麼能離開她這麼些日子?!


  他怎麼能讓她如此擔心?!


  他怎麼能這麼地傷著她?!

  委屈猶如潮水一般地將她給淹沒,然後有一部分化作了怨,尖銳的宛如錐子一般地扎入了她的心。她要讓他明白,她這些日子的痛、這些日子的悲;要讓他明白,他當日的行為對她是多麼大的傷害,縱然他是無辜的!


  可他卻是眉頭也沒皺一下,依舊用那麼溫暖的目光,深沉而包容的看著她。


  她要表達的,他懂!


  是他的錯,讓她如此辛苦!

  當日之事,他可以避免,卻還是中了槍,然後留下了她,稚嫩的她、嬌小的她、柔軟的她,用自己那小小的軀體去承受了一切!那淡粉色的淚刺痛他的心,是他傷了她的證明!


  他的小乖,他的小乖……


  抬起另一手,他以指尖溫柔地接過她的淚,放到嘴邊吮吸掉。


  有點咸,有點腥,是血淚相融的味道!


  「別哭—」他啞聲哄她,「別哭,我回來了,別哭……」


  溫暖的指腹,以極大的耐心和極致的寵溺輕輕滑過她的眼角。低啞的語調訴說著一種無可奈何的祈求,祈求她的不哭。


  一切,宛如從前!


  又是兩行熱淚滾下,她鬆開了嘴,然後號啕大哭。


  「你嚇死我了!」


  大哭之中的尖叫,是悲鳴,是宣洩!

  宣洩她這些日子的不安、焦急、憂慮、絕望!

  淚沖刷著她的眼,洗出了一雙世界上最美的眼,純黑之上的淡淡的粉,如紗如霧,朦朧不清,卻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真!


  他嚇壞她了!

  嚇得她差點都要跟著死去!

  這種被嚇著的心情,這輩子都無法從她的心頭抹去!

  「你太壞了!」


  她尖聲控訴!

  這麼嚇她,又這麼折磨她,還遲遲不歸!

  他說的,要照顧她、要對她好、要讓她一直快快樂樂的,可是他都沒有做到。


  「你太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分明他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可以將他給抱住了,以解相思之苦了,可是她卻站在了那裡,能夠說出口的便是這一聲聲的控訴!也只有這聲聲的重複才能表達出她最真、最複雜的表情,那就是—別再這麼壞了,別再這麼對她了,別再扔下她一個人,她什麼地方都可以跟他去的,所以別扔下她,這樣太壞了,太壞了……


  這世上最大的懲罰便是你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而我卻只能在原地等待。可我們之間卻是那麼相愛!

  相愛至深,如此分開的哪怕一秒鐘都宛如赤腳行走於刀劍般地被傷害!


  這些,你能懂嗎?你能懂嗎?


  她放縱地哭著,號得像個根本就沒長大的孩子,可她是多麼委屈,多麼委屈……


  你懂嗎?

  我委屈著呢,你懂嗎?!


  他輕嘆一聲,憐惜地托起她的下巴,低下頭一把封了她的唇。她的唇,沾著血,那股腥甜的味道,別樣地濃,卻讓他心熱。


  探舌,擠開她的唇,將這血給推入。


  喝了他的血,成了他的人,從此後骨血交融,不再分離,永遠不再分離!


  這個念頭一滑過他的心頭,他帶著溫情的動作一下子變得凶蠻了起來。幾度生死關頭,他就是想著她才熬了過來,所以,不放開她,絕對不放開她。便是一腳踩入了地獄,那也是爬也要爬回來。


  誰也無法將他和她分開!


  她是他的!


  而他爬回來了!


  重新佔有她!

  然後,再也不分離!


  這柔軟的唇、這嬌軟的舌、這香甜的小嘴、這軟嫩的下巴,還有這柔美的軀體,永遠都在呼喚他。


  不能就這麼去了,不能,絕對不能!


  他還沒嘗夠呢!


  這輩子都沒嘗夠!

  而她很快就主動了起來,和他比賽似的開始咬著他、吞著他、吻他,還用手抱緊了他的頭,更是讓他狂熱了起來。


  這是從地獄爬回來的火熱!

  爬回來就是為了她,為了這個笨女人、小女人、可愛的女人,讓他愛到骨子裡的女人!

  她這麼小,這麼笨,這麼愛他,沒了他,她該怎麼辦?!


  他只是這麼想著,便能生出無窮的勇氣,所以才會在落海之後,在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吸走,彷彿要將他吸入地獄的時候,他一個激靈就猛地睜開了眼,伸手使勁地抓住任何可以讓他脫離這股吸力的東西。然後,他抓住了,周圍的海水也跟著慢慢地退去,他可以呼吸了!


  新鮮的空氣狠狠地衝擊著那幾乎要乾癟了的肺臟。心臟至今還疼得一縮一縮的,可他還是貪婪地呼吸著,努力地呼吸著。只要能呼吸,便還能有機會。生機是靠自己贏取的,儘管他可能進入了魚肚子里。因為,周圍黑漆漆的,他的身體能感覺到一片黏糊糊的。手摸到的東西是溫熱的,還會動!

  艱難地喘息著,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褲兜。探手,最重要的手機卻不見了,還有錢包、打火機等。


  不能慌,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

  這沒什麼!

  然後,去夠另外一側的兜。只要那東西還在,他生還的概率還是很大的。如他所願,他摸到了。身為一名特種兵、一名優秀的特工,時時刻刻都不能離身的工具包。有這工具包,便是掉落到原始森林之中,也能得到很大的生存空間!


  工具包的一角探出一鉤,掛在了褲子上。他所有的褲子,無論是手工製作,還是去外面買的成品,買回來之後都會在褲兜上做一個小處理,接上細帶,好方便工具包鉤住。如此,一般情況下,工具包都不會滑出。


  這一次,也沒例外!


  摺疊式的不過女子巴掌大的工具包,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應該有的小工具都有,比瑞士軍刀還齊全,部分比瑞士軍刀更精巧。


  黑暗根本就不會影響他取拿工具,這些都是他摸了成千上萬遍的,手一碰便能精準地確定觸手的是什麼,然後順手一滑,便能迅速摸出自己想要的。現如今,有困難讓他的行為變慢,是因為他的傷、前胸的傷。體內應該有三顆子彈,因為他想起了中彈時的那個感覺,也微微感覺到了子彈在體內的流動。


  要取出來!


  不過,首先要確定一下它們到底是在哪裡!

  超薄的、只有一小手指頭短的手電筒被摸了出來,一打開開光,亮起來的光芒就猶如一盞小白熾燈。這是小七陳直的得意之作之一,不過這樣的手電筒耗費成本過高,實用性有限,很難推入市場罷了,所以只限於兄弟幾個內部使用。


  他用手電筒照了照,最後大概能確定他這是在魚嘴裡,而且這魚估計是鯨魚。嘴大得可以容下一米八六的他,海洋類的生物簡直是屈指可數。還能供給他氧氣進行呼吸,那麼這魚十之八九就是鯨魚了!

  至於他大手死死抓著一直都沒放開的是一處軟組織,就位於這魚的口腔和喉嚨之間。很懸,他要是沒抓住這東西,那這會兒就肯定是待在魚肚子里了。他手頭雖然有小刀,可是估計在小刀割穿鯨魚的肚子之前早就被鯨魚給消化了。鯨魚最一般的,體長都有十幾米,而瞧這鯨魚這麼大的嘴,體長估計得有二三十米。鯨魚的皮下脂肪是出了名的厚,而從裡到外割穿,太搞笑!

  命大!


  不,是他命不該絕!


  答應好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所以他就不能死在這裡!


  兩手同時將軟組織給抓緊了,他粗喘著,進行了短暫的思考。外面極有可能是茫茫大海,他要是現在想方設法出去就是找死。水壓會猶如不定時炸彈一般,隨時會催動他體內的三顆子彈,將他給引爆。所以,他只能待在魚嘴裡,然後尋找合適的機會逃生。


  取子彈成為迫在眉睫的事情!不拿出來,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子彈在體內有可能是流動的,萬一流動著靠近了心臟,這是他絕對不能承受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