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扭轉:鬼技救人(4)
江母從黑暗處,一點點地被帶到了大家的面前。她的眉心附近,一個紅點閃爍,顯得是那麼的刺眼。那是激光,順著光線來處看去,必然有一個人拿著槍,藏身在磚塊堆的後面。只要江母這邊有絲毫的異動,那麼必然會有一顆子彈,就像是現在打在江母的臉上的激光一樣,精準地射入她的腦袋。
這是震懾!
警告著江家父子,或者他們的幫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還有一人,抓著江母,同樣手裡拿著一把槍,槍頭直接頂著江母的太陽穴。只要江母不老實,或者江家那邊的人不老實,那人可以開槍幹掉江母,同時也可以開槍幹掉江家父子。
對方一出場,就先露出了這麼兩把重量級的軍火,這讓江家父子的心,更加沉了。他不能不去想,是否,還有一個人隱藏在暗處,拿著狙擊槍,在那裡瞄準他們。或許,還不只是一個人!
如果真是如此,這武裝力量,都能夠得上恐怖組織了!
江家父子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焦灼和擔憂。只是容凌一個人,能搞定嗎?!
為了穩妥起見,其實江彥誠之前有要求讓王雷推薦的那兩個人也一起參與的,但是被容凌給毫不客氣地否定了。
「不用。他們不是我的隊友,從前都沒有合作過,一起任務,反而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一個人,足夠了!」
太自信,太狂傲了是吧!
但是,江家父子沒有選擇,因為容凌直接放話。
「要嘛,就讓我一個人單幹。要嘛,你讓那兩個人頂上來,我撤退!」
這依舊是一個讓江彥誠根本就沒機會做出選擇的選擇!
他除了選擇容凌,聽令於容凌,還能怎麼樣!
面對他和江彥誠的難看面色,以及懷疑,容凌只是冰冷地低哼。
「對於負責營救的人,沒有足夠的信任,那你們還憑什麼覺得能把人給救出來!」
這話,猶如鞭子一樣地打在了他們的心上。
有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容凌所說的,卻比這話還要有分量!
看著江母嘴裡被塞著布團推了出來,江彥誠想起容凌的這句話,咬了咬牙,將大掌一把按在了江乘風的腿上。
「人,肯定會被救出來的。」
江乘風沒有扭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江母。
「肯定會的。」
他的聲音也非常堅定。
只有心懷信心,才會迎向勝利!
等,他們需要等通訊器亮起來。一等亮了,他們就可以下車,然後,老老實實地扮演起被綁匪勒索和恐嚇住的悲催親屬的角色!
這個時候的容凌,在做什麼呢?!
潛伏、計算、偵探、潛伏!
放緩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呼吸同大地同韻律,同風同韻律,同在風中搖擺的野草同韻律,讓自己成為大自然的一員。不突兀,彷彿他到了哪裡,就像是原本就存在哪裡一般。他彎著腿,拱著腰,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的打扮,讓他只露出來了一雙眼,就像是在暗夜裡悄然行走的黑色獵豹。他的動作非常非常的輕,輕地彷彿根本就沒動一般,但他卻經常猶如鬼魅一般,迅速地在暗夜中滑過。讓人恍惚地覺得,那只是風吹起了塵沙,而給人帶來的一時的錯覺。潛入了高高的野草從之中,他更是像最矯健的黑豹回歸了叢林一般,每一步計算之內的動作,帶著力的凝集的美,但卻又在突然竄行之中,給人留下一個令人驚艷的黑影。
如果這是一個網游,那網友必然要驚嘆這是一個優秀的刺客。一靜一動,一走一停,一疾行一衝刺,帶著宗師級的風采。那堪比鬼魅的速度而留下的虛影,似乎可以稱得上是練到宗師級的刺客技能——幻影移形!
當然,這不是網游,這是現實!
網游中,對於進入潛伏陷入隱身狀態的對手,只要對著大概位置一個暴擊過去,對方便能顯露原形。但現實中,卻不一定。一槍過去,得需要多大的精準度,才能將對方給轟出來。而現在容凌要做的,還絕對不是轟出來,而是——一擊必殺!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很麻煩,比他想象的要麻煩很多,但,還不至於讓他掉鏈子。
憑藉著過往太多次的對敵經驗,他很快就在自己預測的幾個地方,找到了對方狙擊手的身影。狙擊手兩位,一個藏於小山丘之上,一個同他一樣,藏身於野草之中。還有兩人,一個拿槍指著江母,一個則是拿著槍遠距離瞄準著江母。最後一個,藏在車裡,而車做了隱蔽,藏於小山丘的山腳下。
那麼,藏身於車上的那個人,應該是統籌大局的人。兩個狙擊手,應該是用來對付江家父子的。拿槍頂著江母的那個人,不用說,是要左右江母這顆棋子的人。至於隱蔽地藏身於磚塊堆後面的那位,應該是負責放風盯梢兼隨時救援的人。
外援應該還有人,負責盯著隨時有可能闖入的警方。但是距離磚廠過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掀不起什麼大浪,直接忽略就可以。
五個人當中,坐在車裡,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可以先稍微放一放。兩個狙擊手,還有拿槍頂著江母的那位,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考慮應該先幹掉那三個人。然後那個拿著槍用激光對準江母的那人,有些麻煩。因為那個人,在三角形之內,還躲在磚塊堆後面。這種三角中再藏有一人的布局,會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法迅速地幹掉四人。但先幹掉三個,再幹掉磚塊后的那一個,卻是最好的策略。別的構思,根本就比不上這個。
布這個局的人很聰明,考慮了很多,應該是有考慮過江彥誠會秘密請動狙擊手來,所以布下的這個局,就是你請來了狙擊手,也是一籌莫展的。
但可惜,碰上了他!
容凌翹起了嘴角,緊繃繃地蒙著他的臉的黑布之下,在大略是他唇瓣的方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幅度,顯露著自得,卻是自信且狂妄的。
想了想,他心裡有了主意。潛伏進入了最佳的狙擊點之後,他做好了準備,啟動了通訊器。於是,江彥誠那邊的通訊器,就極為迅速地閃了一下。一直留神盯著的江乘風,沖江彥誠打了一個手語——準備就位!
江彥誠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的人,依舊在催著江家父子下車。先前,江家父子一直在以江母距離他們太遠為理由,而拒絕著下車,給容凌爭取時間。
對方透露的口吻有些不耐煩。
「行了,再近,我看我們乾脆把那個女人送到你們車上好了。」濃濃的嘲諷。
江彥誠這才應了一聲好,然後警告了一聲。
「我們很有誠意,希望你們別耍花招!」
對方哼了一聲。「有錢,就有誠意。拿著我們需要的錢,下車!」
江彥誠收了電話,從後車座拿錢袋。黑色的錢袋很大,就和普通運動員背著的長筒形的運動袋差不多。把袋子背在了身上,袋子的上方,高度能蓋過人的一大半後腦勺。這也是一種防護。在帶著防彈帽子的情況下,再加上這麼一個黑袋子,至少臉部的安全,可以得到很大的提供。尤其江彥誠和江乘風父子倆又都是傑出的警員,那麼他們很清楚如何在下車的時候運用這兩大盾牌為自己的安全提高係數。
如商量好的那般,江家父子倆同時打開了車門,然後,自自然然地邁出了一腿。不用擔心這個時候會遭遇什麼,因為真的對他們的性命有所圖的歹徒,絕對不會如此目光短淺地看重他們的腿。
胸腔心臟處,以及大腦袋,才會是對方有可能感興趣的!
兩父子最後對視了一眼,齊齊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將爆發力提升到最高狀態,弓著腰,以腦袋最後探出車外的姿勢,從車裡鑽了出來。
就在這時,暗夜裡,似乎一股風動。
小山丘上的那狙擊手,正聚精會神地眯著眼盯著即將從車裡出來的江彥誠呢,突然之間,他的額頭感覺到了一點熱意,然後在剎那的空白之下,倒了下去。只剩下狙擊步槍,孤伶伶地躺在了那裡。那一雙微微睜大的眼睛,倒映著狙擊步槍的黑,彷彿在迷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看上去又根本是來不及迷惑。
草叢中的那人,也已經擺好了姿勢,把槍端正了,瞄準著江乘風。然後同樣一陣熱意過後,他倒了下去。野草發出輕輕地沙沙聲,自然地就像是風吹過一般。狙擊槍跟著落下,眼看著就要發出絕對不自然的沉悶聲,大抵會破壞這悄無聲息的自然之前,容凌迅速轉身,矯健的身軀就像是上了髮油的機甲戰士一樣,轉身,就如前一次的轉身那樣的精準,精準到了零點一度。同時,身體上仰,槍支抬高的角度,也像是事先被輸入了指令一般。指令啟動,便是絲毫無差。
第三顆子彈,沒有絲毫耽誤地疾射了出去。有微微地氣流波動, 卻又迅速地隱入了風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確實是發生了。
狙擊槍墜了地,拿槍頂著江母的那個人,腦袋開了花,然後,一根類似爆竹一樣的東西,帶著絢爛的火花,劈啪著,以拋物線的狀態,朝藏身在磚塊堆後面的人飛去。劈啪聲略有些尖銳,甚至蓋過了狙擊槍墜地的沉悶,也同一時間,分了那磚塊男的神。他本能仰頭觀望的時候,粉塵隨風飄在了他的臉上,飄入了他的眼裡。
疼!
眼睛瞬間刺痛,被逼出了淚。
他拿槍的手,痙攣地抖了抖,本能要伸手,去擋住這見鬼的粉塵,然後另一手又想著趕緊去擦擦眼睛。然後,紅點在江母的臉上消失。又然後,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類爆竹之物炸裂開來,起了滾滾濃煙。
就在這時,三個人動了!
江彥誠、江乘風朝江母疾跑而去。
「趴下!」是江乘風的厲喝,沖著驚顫的面色發白的江母。
但是這兩人再快,都快不過一個黑影。就見那黑影從野草里竄出來之後,即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跑而過。那速度,都不像是一個人會有的速度了,都有些像鬼魅了,又可以稱得上「飛逝」兩個字了。
那個人就像是在表現著電影特技!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這麼飛沖之後,在距離磚塊堆大概一米遠之時,整個人像是彈簧一樣地彈跳了起來,又像是善於跳躍高樹的獵豹一樣,輕巧地跳躍到了那看上去有近兩米的磚塊堆。磚塊堆的頂面其實並不平整,有高有低。亂七八糟的擺放,讓這頂面,隨時可以成為坑人一把的陷阱。可是那黑影迅捷地繼續疾沖,彷彿腳下踩著的根本是會讓人隨時有可能被絆倒的磚塊堆,而是平地!
這時候,又讓人有了幻覺,是不是,這個人會輕功呢。就這麼腳尖看似優雅地一踩,就這麼輕輕地飄了出去。只需借力一點,就可以飄出幾丈外。他輕柔的,就像是一場風。但是讓人覺得矛盾的是,他疾沖的身形,卻凌厲地猶如一支箭!
從磚塊堆的邊緣一邊,躍到了另外一邊。但見那人身子一弓,向前一跳。暗夜中,就見那身影猶如禿鷲一般的俯衝而下,然後一抹冰涼的銀白閃過,噴起了紅色的血!
一擊必殺!
猶如最優秀的刺客,最後必將以自己的匕首來結束最後的博弈一般,容凌一刀,放倒了那個磚塊男,在那個磚塊男還尚且不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了的時候!
驚艷絕倫,攝人心魄,也不過如此!
然而,不止於此!
收了匕首,看也不看那軟軟地猶如一灘爛泥一樣地軟下去的男人,容凌眯起眼,迅速地朝小山丘疾沖而去,飛縱跳躍的身形,依然猶如兇猛的黑豹。同時,他伸手摸上腰間,迅速將插在腰上的手槍拔出,看也不看身後一眼就回手射了一槍,卻是一槍射出,本是磚塊男拿著的狙擊槍上的激光瞄準器應聲熄滅。
這槍,被子彈給打地罷工了!
沒有了那麼一束紅光,整個環境又有那麼一些暗淡淡的沉。容凌滿意了,手腕一轉,朝前方開了槍。
「哐——哐——哐——」三聲,儼然是子彈碰撞了鋼鐵的動靜!
這時候,安靜的小土丘一側,突然就亮起了兩盞燈,猛地一瞅,就跟不知名的怪獸突然睜開了眼似的。然後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猛然就沖了出來。龐然大物往外沖了一些,就能看清,這是一輛做過了隱蔽的車子。車子以高速飛馳而去,車上所作的隱蔽之物,就被甩落了一下。看車子行駛的方向,這是要逃!
容凌一聲冷笑,在他手裡,還從來沒有逃過敵手!
手腕又是一番,「biu——」的一聲,子彈扎破了後車輪,然後再是一槍,扎破了前車輪。暗沉沉的夜色中,車子就跟個瞬間喝醉了酒的醉漢一般,一下子罷了工,東碰西撞了起來,最後「嗙」地一聲,撞上了磚塊堆!
容凌依舊迅猛地超前疾沖的同時,行走路線也有所改變,以「之」字型,迅速朝車子靠攏,以提防突如其來的子彈。
也就在這個時候,車窗搖了下來,從裡面探出了一根烏黑黑的槍管。
「biu——biu——」
子彈一陣兇猛地朝外射擊。
容凌就地一滾,利落地連翻了好幾下,抬手就又射出一槍。一股彷彿是風帶起的暗流過,子彈擊中了槍管,閃過一陣金屬相撞所特有的火花。然後,一個爆炸聲,發了出來。這股爆炸,波及了車內持槍人的手。他拿槍的那隻手,被炸裂地鮮血淋漓,甚至連臉都被炸開的碎片給割破了兩處。
怎麼可能?!
車內的人在劇痛之中,微微地哆嗦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滿眼的不可置信。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之下,對方怎麼會有這麼逆天的身手,隔那麼老遠,一槍就幹掉了他的槍。Z國竟然還有一號這麼恐怖的人物!
槍,是他最大的利器,現在沒了!
車,是他最好的逃跑工具,現在也開不動了!
他可以棄車逃跑的,但是,他沒有信心了。他被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給完全震住了。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速度,比野獸還要兇猛。他甚至都懷疑那不是一個人,而是政府秘密研製出的人形兵器。看到那人像風一般地出現,像黑豹一樣地跳上了磚塊堆,他拿出了槍打算幫他的同夥一把,幹掉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但是,他卻沒法開這一槍。因為這個人的速度,讓他失去了這份自信。
快,太快了!
他這槍,根本就沒法打中他!
那人縱身一跳,手持鋒利的匕首,宛如惡狼撲食一般地撲向他的夥伴的時候,他害怕了。那一刀割下去的凌厲,讓他恍惚地覺得,這刀子像是要往他身上割一般,他忍不住顫抖了,然後為自己的這種膽怯而覺得羞恥。不過即使如此,他卻還是在祈禱著,自己不要被他給發現。因為這個男人太恐怖了,他有一種錯覺,如果他被這個男人給發現了,那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他的同伴。
可上帝沒有聽到他的禱告。那個恐怖的男人,這邊才剛將匕首扎向他的同夥,那邊就兇猛地朝他沖了過來。
他簡直就像是個收割人命的死神!只要他確定好了,那麼任憑誰,無論躲在何方,他都能把對方給找出來,然後殺掉!
所以,他沒有勇氣對敵,直接開車走人,直到最後被那個恐怖的男人給逼的不得不開槍進行反擊。可現在,槍沒了,那恐怖的死神還在靠近。
他的後頸處,竄過一陣涼意。
沒多想,他拿起他必然攜帶的匕首,一刀割開了自己的脖子。他對那個男人懼怕到寧可自己把自己給殺了,也不想讓那個男人動手!臨死前,他荒謬的覺得,他這樣做了,反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
所以,容凌迅速地衝到車前,打算拿槍脅迫車裡人乖乖下車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鮮血汩汩的脖子,以及那人臉上顯得有些詭異的略略上演的嘴角。
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喜歡死亡?!
怪人!
容凌以手探了一把那人的頸部脈搏,挑了挑眉,在心裡暗道了一聲可惜,本來還想抓一個活口的。在剛才那樣緊急的狀態下,是個人,都會把手頭能用的武器給拿出來用。一槍引爆了那人的手槍之後,發現那人一下子安靜的就跟只兔子一樣,他就知道那人可能手頭上有武器了,所以,就不打算暴力殺戮了,來一個活口,也好方便套出今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了!
竟然自殺了!
這也太沒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