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其實,那個青年還真沒說謊。當日容凌派出去的手下順著攝像頭的線路一路摸過去的時候,確實只看到了留下來的設備,卻沒有了人。當時設備上的所有視頻都已經被刪除。而他找來的技術人員,對那個U盤進行了分析,表明這U盤上次被訪問的時間,確實是在昨天的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也就是說,那人將東西倒入U盤之後,就再也沒打開過。這樣,也杜絕了視頻內容的外泄。


  但是,容凌從不是仁慈的人,他雖然不會濫殺無辜,但是那個人到底也是觀看了整個過程,他哪怕挖了那人的眼睛,也堵不住那人的嘴;堵住了那人的嘴,卻也堵不住那人的思想。那麼唯一的路子,就是消除記憶!讓那些東西,永遠地從這個人的腦子裡消除。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便是聯繫外國的催眠大師,半個月後,他要一切都是乾乾淨淨的!


  回到了苗青的私人住宅的時候,容凌進了屋,便看到那個小女人躺在沙發上,臉上蓋著一本書,外面的陽光淡淡地射入,透過薄薄的落地窗帘,淡淡地打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暖暖的,讓人很想親近。他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小女人穿著短袖、短褲,嬌嬌小小的,窩在沙發里,不看臉,就覺得像一個睡美人。纖細的雙腿,可愛的胳膊,都是白白嫩嫩的,當然,那些留在腿上的皮帶痕迹能早點褪下去就更好了。


  他今天也算是跑了一天,有些微的倦意,可是見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心裡特別踏實。


  她臉上蓋著的是一本基礎法律的書,他伸手拿了過來,卻有些詫異地看到書下她根本就不是閉著眼睛的,反而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跳躍著一絲調皮的光芒。看到他,她便笑了。


  「沒睡?」他挑聲問。


  「容凌!」她笑著,軟軟地叫他。


  他喜歡自己的名字從她溫暖的小嘴裡吐出來的那個音調。


  「怎麼還睜著眼睛蓋著書呢?」


  「呵呵,我想嚇你來著,可是貌似沒成功!」


  他挑了挑眉,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不過眼中倒是閃過一抹笑意。


  「你能看得進去嗎?」他指了指手頭的那本基礎法律。


  她點了點頭,「還行吧,上面有一些案例,講得挺好的,也沒那麼枯燥。我覺得,好像就我這個當事人最閑了,你們好像都很忙碌的樣子,為了我的事情東奔西跑的。我就想著自己看點法律方面的書吧,應該是有用的。是苗青姐給我找來的哦,嘻嘻,苗青姐可真厲害,她這裡好像什麼書都有,我都看見了,有滿滿一大架子的書,苗青姐說,那上面的書,至少有四分之三,都是她看過的,簡直是太厲害了!」


  他忍不住了失笑!這個小女人,有時候這種單純,就是讓人覺得那麼輕鬆!

  「等你長到了她這般年紀,你也會和她擁有差不多的書架的。」


  「呵呵,我也希望是呢!」


  她笑著,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本能地往容凌的身邊靠,伸手抱住了容凌,拿臉蛋蹭了蹭他的胳膊,卻猛地一下子不說話了。


  他垂眼看過去,她垂著眼,皺著眉頭,似乎有煩惱。他大概明白她在想什麼,也跟著沉默。


  「容凌……」她低聲,近乎是自言自語,「蘇雪的事情,好像還沒有眉目呢,你說的對,好像怎麼看,我怎麼都是有嫌疑的。陸大隊長剛打電話又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問了他,他說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別的嫌疑人,我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好像要出事的感覺!」


  「別瞎想!」他冷聲打斷。


  她貼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


  「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你!」


  她聽了嘿嘿笑。其實要的真是不多,這個男人能安慰她、力挺她,那麼她也覺得足夠了。她總想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是早上容凌的一席話,仿若醍醐灌頂,她就不由多想了一些。等容凌走了之後,她又向苗青討教了一下,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太妙。


  但,她還是相信身邊的這個男人,他那麼強大,似乎總是無所不能的樣子,那麼,肯定是能找到那真正的殺人兇手吧!


  「容凌,要是沒有了你,我該如何是好?」


  她低喃,腦里東想西想,竟然不知不覺就把這話說了出來,立刻就撩動得身邊的這個男人情熱了起來。轉過身就吻上了,在她的小嘴裡狠狠地掃蕩了一番,吸得她的舌頭都發麻了,才把她放開,戲謔地看著她,點著她嫩紅色的唇。


  「懂得說好話了啊!」


  她面紅耳赤,不過咬咬唇之後,湊過唇,在他的臉上大大地咬了一口,糾正道:「不是好話,是發自肺腑的!」


  他低低地笑,低沉的聲音仿若大提琴在奏鳴,俊美的臉龐是全然的放鬆。深邃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別樣璀璨。


  她暗嘆:這個男人可真帥啊!

  一下子看迷了眼。


  他察覺出來,伸手摟住她盈手可握的小腰,輕輕地吻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由淺到深,漸漸地添了情慾的味道。她被他壓在了沙發上,他高大的身體也壓了上來,大掌搭在她的腰間,輕輕地上下撫摸。


  她輕輕地哼了哼,有些情動。


  他開始親吻她的耳畔,她開始受不住,動情地伸手,插入他的發間,按住他的後腦勺,欲拒還迎。可等他大掌猛地鑽入她的衣服底下,她就驚了一下,身子有片刻的僵硬,然後伸手大力地摟住了他,不讓他亂動。


  他察覺到了,將手從她的衣服下撤了出來,只是就著她的耳鬢輕輕地吻,只是安撫。然後下巴抵著她的肩頭,摟緊了她不動。她才剛經歷那樣的事情,對情事有些畏懼也在情理之中。他也願意隱忍!

  她感激他的體貼,也伸手,搭在了他的後背上,抱住了他。就這樣相互抱著,她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微微閉起了眼,她真的有些奢望能夠這樣地天長地久下去。


  只是,事情的進展看上去依然糟糕。


  苗青回來的時候,帶來了調查報告。


  當日蘇雪被殺大概是這樣一副情形——


  李情家有個弱智的女兒,所以都是請家教過來教小孩的。這次的家教,便是蘇雪。她做這份工作,足有半年之久了,從她父親被查出得了尿毒症就開始做了。一開始,蘇雪兼職了好幾份家教,也是學校考慮到她的情況特殊,所以特許她不參加晚自習,方便她打工,還有照顧住院的父親。


  到後來,蘇雪因為表現出色,李情家很是滿意,一心一意地照顧那個弱智的女兒,工資方面,也很是豐厚。


  所以說,這近兩個月,蘇雪的交際圈真的不廣,嚴格地說,也挺狹窄的。來回就是學校、李情家和醫院奔波。


  被殺的那天晚上,蘇雪去了李情家,但是沒待多久就走了。按照李情的說法是家裡人也知道蘇雪的困境,體貼她有個重病的父親,所以她家教的時間比較彈性,若是李情和她丈夫都沒事,便會讓蘇雪提前回去。那一天,便是那麼一個狀況。


  值得一提的是,李情的丈夫是個畫家,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家裡的畫室工作。如此,他不作畫的時候,就有了照顧女兒的時間,那時候,也會讓蘇雪早走。


  那天晚上,李情從公司回來,蘇雪就已經回去了,之後,李情應朋友邀請,去和朋友聚餐去了。


  蘇雪被殺一事被發現,還是得益於她的父親。身在醫院的蘇雪的父親覺得不對勁,按理說自己的女兒每天十一點之前都要來醫院看他一次的,可是今天遲遲不來,蘇雪的父親就打了電話,可是蘇雪的手機分明是開著的,卻無人接。沒法,蘇雪的父親先打到李情那兒,然後得知她已經回家了,就又打給了附近的一個鄰居,讓他幫忙去看看蘇雪是否在家,如此,就發現蘇雪被殺了,大門大開,被人殺死在了家裡。


  死在自己的家裡,按理說,那應該是比較親密的人乾的,否則,怎麼可能進入別人的屋子。蘇雪的死亡,主要是頭部撞擊牆壁而死,推測應該是被兇手推到了牆上。


  排查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李情一家自然也是接受了調查。但是根據法醫推斷出來的蘇雪死在自己家裡的那段時間,李情一家卻又有不在場的證據——當時,李情的丈夫應該是在家陪女兒,而李情呢,應該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或者是剛剛到家。再考慮到李家和蘇雪家之間的距離,坐車也得半個小時左右,更是將李家的嫌疑排除在外。


  「看上去,挺乾淨的!」苗青如此說道,「也沒查到李情最近有跟什麼特別有分量的人物來往。」


  容凌皺眉,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還是有些不大對勁。


  「還是繼續查!案子一天不破,對李家人的調查,就一天都不要停止。」


  苗青點頭。


  當天晚上,容凌正在電腦上寫作業的時候,容家的那位最高掌權人物——容家三伯打來了電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直接命令容凌。


  「那個叫做林夢的女孩,你立刻和她斷了關係!」


  容凌的心猛地一沉,微微皺眉,「為什麼?」


  這是容三伯第一次如此強烈地干涉他和女人之間的私事!

  容家三伯顯然是動了怒了,「你還問為什麼?現在你那邊都亂了套了,連我這邊都有耳聞了。容凌啊容凌,你以前的精明果決都到哪裡去了,那個女人,還能是妖精轉世,把你給迷暈了?你也不看看現在這個形勢,那個女孩就是一個大麻煩!你不立刻和她斷了關係,你也會有麻煩!」


  「三伯,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你有什麼分寸?」容三伯那邊氣哼哼了起來,「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我之前就說過那個女孩危險,讓你當斷則斷,你還不聽。如今你們的事情都鬧上了報紙,你還不當一回事。容凌,你和我說說,你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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