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天啊!」林夢低低的嚷了起來,身子懶懶地縮成一團。此刻,她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軟體的海綿,這樣,也就不用受那麼多罪了。
昨晚也不知道鬧到幾點鐘,她大概記得,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被人給抱了起來,然後好像泡入了水裡,然後又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身上抹了什麼東西。被他佔有的次數太多,到後來的時候,她雙腿發麻,全身發軟,根本就沒什麼勁,一直都是被他拽著運動著的,下體也有微微的痛。她害怕自己醒來之後會受罪呢,可是沒有,現在根本就沒這種感覺。下面涼涼的,好像是被收拾了,又……好像是抹了什麼葯!
想到了什麼,她臉紅了,簡直比那川劇的大紅臉譜還要耀眼了。她這才想到,可能……大概……就是後來容凌替她上的葯。怪不得她隱隱聞到一股葯香味兒呢,卻原來是他……沒……沒想到他還會這麼做呢!
身子也沒有以前那樣的黏膩,想來就該是容凌後來的時候抱著她去清洗了,也可能又換了床被。昨天的被子,早已經被弄得濕淋淋的,根本就不能睡人,也難為他那麼一個看上去尊貴無比的人會做這種事。
林夢本來因為身體的酸疼而心裡有些不爽,剛醒來那會兒不掩飾惱怒,在被窩裡很是齜牙咧嘴了一番。可是察覺到容凌為她做的這些,就特容易被人感動地在被窩裡傻笑了起來,時而嘿嘿幾聲,若是有別人在場,怕是以為她瘋了。
她笑了又笑,想了又想,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裡,蹭了好一會兒的枕頭,到後來,自己也覺得自己笑的好像有點嚇人,才慢慢地止了笑。眉眼彎彎,光著身子,在被窩裡滾了好幾滾,懶懶地舒展著身子,讓那些酸疼一點點地散去。
就這樣,磨蹭了大半個小時,她才從深黑色的薄被下鑽出來。黑色的薄被滑下,露出了白嫩嫩的嬌軀,彷彿玉做的一般,白生生地晃人的眼。上面那些略微發紫的吻痕,則像一朵朵的嬌花,拚命地招搖著,提醒著林夢去注意它們。
林夢紅了臉,想起了昨夜男人那熾熱的軀體,立刻全身嬌紅如朝陽。拚命地搖了搖頭,才將那個男人給趕出了腦子,她想著,她該去把衣服給找回來穿上。
昨夜那混亂的情事,衣服好像是被容凌隨手給扔在了門口。至於短褲嘛,可能是被隨手扔在哪塊地板上了。
林夢咬了咬唇,有惱有羞,但心裡的羞澀要大於惱意。
拉開被子,她抽出修長白皙的雙腿,要去找回她的衣服。等到雙腿落了地,她不經意地回眸,卻訝異地看到,床的另一頭的木柜上面擺放著的東西,似乎……就是她的衣服。那顏色,看著別樣的眼熟。不過那上面壓著東西,是個袋子,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她重新上了床,光裸的身子像是白瑩的美人魚一樣擦著黑色的絲被滑了過去。沒動那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先抽出袋子下面的衣服,看了看,真是自己昨天的衣服。乾乾淨淨的,也被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好像是被洗過。林夢咋舌,一抬眼,又看到了袋子後面她的胸罩和內褲,也是被洗乾淨的樣子。
臉,不由自主地羞紅了。她急急忙忙地撿了過來,穿上,可算是把自己打理整齊了。她開始對袋子裡面的東西感到好奇。既然是壓在她的衣服上,那麼應該是容凌示意留給她的吧。
會是什麼呢?
衣服?
容凌之前也給林夢買過衣服, 這是有前車之鑒的。林夢立刻想到了這個,心裡還挺高興的。之前的衣服,她雖然不知道價格,但是喜歡那衣服素凈淡雅的樣式,還有那柔軟的觸感。
沒多想,她帶著一絲興奮,急急忙忙地拉開了袋子的拉鏈!
然後,笑容迅速湮滅,嬌嫩的臉龐僵硬得好似結成了冰!
那袋子裡面放著的,卻是一打又一打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鈔票。若是一打按照一萬塊來算的話,這裡面的人民幣大概有好幾十萬!
這算什麼?
那大紅色的老人頭在那大大咧咧的眯眼笑著,生生地刺傷了林夢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堵住哽咽,眼眶卻瞬間變得通紅。之前還染著興奮的身軀,突然就覺得好冷、好冷!
他這是什麼意思?給她錢嗎?當她是賣的嗎?他不多言地壓著她,佔有了一次又一次,更沒有親口說答應養她,最後就是這個意思嗎?用這些錢來打發她走嗎?
她放下所有的尊嚴,哭著求他養她,換來的就是這些可笑的人民幣嗎?
她怔怔地流下了眼淚,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是這麼的下賤!
林夢啊,林夢,你看看你,自以為多乾淨呢,可是在他的眼裡,你也不過是一個拿錢衡量的妓女罷了!你怎麼能這麼賤,這麼賤地又賣了自己一次,怎麼能這麼賤地把自己的尊嚴捧上,讓他又一次的踐踏!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提出了那麼卑微的請求。他帶她離開,他在車裡吻她,她欣喜若狂,以為他這是答應了。他低低地笑她,憐惜一般地吻她,帶他來這裡,她以為,他這便是同意了。以後,她便是有了一條生路的。卻原來,她是可以用錢打發的,她的價值,也只是用這一捆捆的老人頭打發的。
哈哈……
林夢大聲地笑了起來,笑聲空洞,笑得她自己都發寒。她若是稀罕錢,她還用得著來找他嗎?哪個想要她的男人不能給她錢?她出賣了自己的肉體,哪能得不到這一張張的老人頭?
她不過是想逃開家的牢籠,不想因為父親的逼迫而去接待一個又一個的男人,才求上了他,放下了自尊,放下了傲骨,當著那麼多的人,求他養她!豈知,徒惹來了一次笑話!
她若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豈能傻到來求他,豈能傻到這麼作踐自己?
之前,她就想過從家裡搬出來,可是如今這社會哪裡不需要錢?租房子要錢,吃穿要錢,學習也要錢。單單拿租房子來說,那租價最便宜的,一個月就得好幾百,她雖然早早就辦了身份證,可是卻只看了一眼,就被父親給鎖了起來,再也碰不到了,也根本不可能拿到。她以前覺得無所謂,現在才大略明白,父親鎖了她的身份證,大概是怕她跑掉吧。現在想要從父親那裡拿到身份證,那根本就不可能。也就是說,有身份證,就跟沒有一樣。沒有身份證,正經的房東不會租房子給她。那麼她能租的地方,就是那些人蛇混雜,有混混、有外來打工者、有黑戶的混居地。可她要是真的住到那些地方,就別奢望自己能是安安全全的。這些日子的經歷,讓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是會惹事的,真要租到那種賤價的地方,指不定那天就被人破房而入給強姦了。所以,在沒有身份證的情況下,就只能多花些錢,多交一些保證金,租一個能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可錢呢,錢從哪裡來?
之前,晚上放學的時候,也不用上晚自習,她特地晚一些回家,去打聽有什麼地方可以招工。可是那些要人的地方都要求白天上班的,而且必須是要身份證的,他們可不想雇傭未成年人惹來官司。所剩無幾的那幾個不要身份證的,卻是一些洗碗工之類的,幹上一天,卻只能給二三十塊錢;或者就是一些美容院、按摩院之類的地方。當時那些店主是怎麼說的:嗯,你沒身份證啊,這可就有些難辦了,但是,你倒是長得不錯,我們倒是可以破格錄取的……
那種被打量著待價而沽的眼神,嚇住了她,不等店主往下說,她就逃了出來。後來,她故意裝作不經意地和江破浪提了那些按摩院、美容院的,江破浪卻是皺著眉頭,一臉不屑地哼哼著,說那些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准她去。她追問下去,江破浪才紅著臉,說那種地方很多都是提供特殊服務的!
她當時聽了,心都涼了,有些后怕,還好當時沒聽那些店長的花言巧語而留下來。
打工——賺錢——
這一條路,對她這種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女孩,竟是那麼的困難!
她日日夜夜的寢食不安,謀划著要怎麼辦,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任何的出路。真的要休學,然後去做什麼洗碗工之類的嗎?可是,她還這麼年輕,真的要學那些五六十歲的大媽們去做這種工作,日日夜夜地困在廚房那灰暗的一角?
不幹這種,她還能幹什麼?她打聽的那些要人的單位,開口便問她是什麼學歷,看上去都是要求至少有高中學歷的,她要是連高中都沒讀完,若真是輟學去替人洗碗熬到有了身份證,又能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呢?
憑她有限的腦袋左思右想,卻是一條條的死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真的能逃開家裡人嗎?她真弄到了錢,去外面住,父親肯定是會找到她的吧。父親的要求,她能拒絕嗎?父親說,他養了她那麼多年,做女兒的不應該回報父母的嗎,她能拒絕父親的請求嗎?而且,她又哪能真的拒絕得了!
那一晚,被馮談帶了出去,經過了玉錦飯店,是一次意外。她雖然控制不住地跑去找容凌,心裡卻是亂亂的,一點想法也沒有,只想著要找到他。找到他又能做什麼,卻是迷惘。
後來,到底沒見到他,她失魂落魄地回來,每每在被暗淡無光的將來打擊得心灰意冷的時候,就會想到他。
他那麼厲害,父親似乎還怕他,那麼,若是他能保護她,父親肯定不會要求她去陪什麼客人吧!他看起來也不像一個缺錢的,那麼就當是她借的吧,讓他養她幾年,等她大學畢業之後,就出去賺錢,把欠他的都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