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童悅篇:出了什麼事
敲門聲響了起來,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門打開來,進來一個四十來歲的阿姨。
明顯感覺到屋中氣氛不對,對方和善歉然的笑了一下:「我是蘇先生找來的看護。」
我愣愣的看著這位阿姨,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反映,或者對她說些什麼。
我的手機響起,我接起電話,媽媽焦急的聲音傳來:「悅悅你到哪裡去了,你爸爸呢?」
我愣了一下,心裡咯噔了一聲,爸爸?
「他不是在病房嗎?」我慌亂道。
「不在,洗手間我也看過了,也沒人。」
「他會不會是到下面去散步了?」邊說著,我邊往外面走。
「樓下我也看過了,沒有人。」
我對電話說:「別急,我馬上找朋友幫忙去找。」
「好好好。」媽媽一連道了好幾個好,然後掛上了電話。
我六神無主下,首先想到的人是楚楚,有蘇墨在,我想找人的事情也會事半功倍。
想著,我就邊打電話給楚楚,給她說這事,邊等電梯。
電梯打開,我就看見曾莫言也在裡面。
掛上電話后,看我臉色蒼白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再加上我給楚楚打電話的焦急,他問我:「出了什麼事?」
我實在是被父親的消失嚇到了,怕他做出什麼傻事,再加上我剛經歷過姐姐的指責和憤懣,心裡實在是壓抑難過,我帶著哭腔道:「我爸爸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擰眉問。
我搖頭:「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昨晚我睡在了姐姐的病房,哪裡知道父親什麼時候不見的。
「沒事沒事,放心,別想太多,我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你都還沒有結婚,他怎麼捨得走?」他寬慰我。
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但是我依舊放不下心來,有一個不好的想法冒了出來:「如果他受不了病魔的折磨呢?」
是啊,每次看他都疼的恨不得撞牆,他如果受不了病痛的折磨生出親生的念頭呢?
他依舊溫和的寬慰我,語氣篤定:「放心,不會的。」
曾莫言帶著我到處去找我的父親,我們去了父親可能會去的地方,公司,家裡,還有他平常喜歡去的一些餐廳,茶館等地方,可就是沒有找到他。
我和楚楚隨時都通著電話,從她那裡,我得知,他們也沒有找到我的父親。
我焦躁又害怕,忍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
曾莫言一個勁兒不厭其煩的寬慰,讓我不要急,對我說,我爸爸肯定會沒事的,他一遍一遍的告訴我,我都還沒有結婚呢,他怎麼捨得就這樣離開?
曾莫言的話在寬慰我的同時又像是一根針般扎在我的心底,因為我想起了姐姐的話。
她那是在怪爸媽偏心嗎?因為我小,捨不得讓我出嫁,所以才將她推了出去,造成如今的不幸。
我吸著鼻子,我真的不知道曾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曾莫言空出一隻手來握住我的手,磁性的嗓音安撫我:「別急,越急越容易自亂陣腳,越是想不起來他可能會在哪裡。」
我所有的思緒都放在了那些頭疼的事情上,因此也沒有注意他握著我的手,更沒有及時抽回。
我側著頭看窗外的人群,在那些人群中尋找,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父親,我心不在焉的點頭,視線突然凝在一個老人身上,我覺得那個人真的很像爸爸。
「停車!」我叫了一聲。
曾莫言忙將車子減速,打著轉向燈靠邊停。
還不等車子停下,我已經打開車門從車上奔了下來,腳歪了一下,我卻並不理會,衝進人群,追尋那個有些像爸爸的老人。
可是,當我走到那個老人之前站的地方,我卻並沒有看見那個人,我站在原地焦急的四處搜尋。
曾莫言追了過來,他訓斥我:「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樣很危險!」
我完全聽不見他說的話,眼睛在那些上班族的人海中滴溜溜的轉。
腳很疼,我像是感覺不到一般,遵循著自己的感覺在人群中繼續走。
見我瘸著腿,曾莫言拉住我:「還走!我看看你的腳。」
我推開他:「我沒事,我剛才看見一個人真的很像我爸爸,你也幫我找好不好。」
他抓住我,固執的糾纏著我受傷的腳:「你的腳受傷了!就算要找,也要先照顧好自己。」
我搖著頭,不贊同他的說法。
還不等我說什麼,我被一股力道從曾莫言的手中拽開去,我被那股力道拽著撲進一個胸膛,熟悉的氣息讓我一下子就猜到是誰。
還不等我說話,蘇凡拽著我就走。
曾莫言攔住他:「她的腳受傷了。」
蘇凡一手扣著我的手,一隻手環著我的腰,將我以強勢的姿態禁錮在他的懷中,他的聲線不慍不怒,一如從前的溫雅,淡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她腳受傷了跟你有關係?」
曾莫言也是個極紳士的人,用著同樣的淡而強勢的語氣回答:「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蘇凡冷笑了一下:「我的東西,你想娶,也要問過我願不願意才行。」
我的東西?
我一直都不知道,對於蘇凡而言我是什麼,是洩慾的工具還是他發泄仇恨的寄託?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我對他來說,不過只是個貼著他標籤的東西罷了,因為用久了,因為經常用,所以潛移默化的就成了他的東西。
我掙脫開他,「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我還要找我爸爸,怎麼可能跟他走。
他眯了眯眼睛,垂眸看我,眼神並不犀利,卻有不悅。
曾莫言握住我的手,站在我身邊,「你聽見了,她說她不會跟你走。」
「你確定?」蘇凡淡淡的問,一身的書卷氣絲毫不迫人,卻又叫我莫名的發緊。
我沉默,他忽然道:「那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你父親現在在哪裡。」
說著,他單手插在白色的西裝褲里,轉身就要走,我掙開曾莫言握著我的手,上前一步忙拉住他:「我跟你走。」
他像是十分嫌棄我,掙脫掉我拽著他手臂的手:「自己跟上來。」
他走的很快,因此我來不及跟曾莫言說抱歉,瘸著退急匆匆的跟著他上了他的車,然後坐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
我無意的一瞥,在後車鏡里看見筆直的站在原地的曾莫言,心莫名的發緊,覺得不忍,覺得抱歉和愧疚。
他這個人很好,真的很好,而我卻這般傷了他……
蘇凡一向溫雅的聲線幽涼想起:「心疼了?捨不得了?」
我從觀後鏡那道漸漸渺小的人影身上收回視線,看向窗外的高樓大廈:「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抱歉罷了,畢竟他幫了我。」
此時靜下來,才感覺到腳裸火辣辣的疼,疼的我出了一身薄汗。
「是嗎。」他不置可否。
我沒有再應,打住這個話題,答非所問:「我爸爸在哪裡?」
「不知道。」他不溫不火的給了我三個字。
我錯愕,不知道?
「你剛才明明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怪不得你好騙。」
我惱怒起來,憤懣的看著他。
胸口的怒氣忍無可忍的時候,我吼道:「停車!我要下車!」
我是因為爸爸才跟他上車的,既然他並不知道,那麼我也沒有必要跟他走。
「想回去找那個男人?做夢。」哪怕是說這樣蠻橫的話,他也是那種淡泊的不帶任何情緒的語氣。
我從來不知道,蘇凡竟然也會是一個會耍無賴的人,而且還耍的這麼一本正經,這麼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