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瘧疾
傅婉言挑了一個蓮花狀的燈籠，小姑娘看著手裡的銀子，顯得有些為難：「姐姐，這一個燈籠不用這麼多錢的，可是我沒錢找你，這怎麼辦啊？」
「沒關係，你拿著就好了。這燈籠是你自己親手做的，我很喜歡，也值這麼多錢。」傅婉言笑著從小姑娘手裡拿過燈籠，與穆叡策一同離開。
小姑娘轉身看著傅婉言，將手裡的銀子緊緊握在手中，小跑著離開了。
傅婉言從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剛剛來到這個朝代的時候，她便和那個小姑娘一樣。無孤獨無助，若是那當時無人幫她一把，她該也不能夠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穆叡策帶著傅婉言在一處湖邊站定，轉眸看著傅婉言手中的燈籠，伸手牽住傅婉言的手。
感覺到穆叡策的溫度，傅婉言渾身一僵，正要說話，被穆叡策一把拉進了懷中，不等反應，穆叡策便吻住了傅婉言的唇。
傅婉言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這個吻，輕且斷，穆叡策捧住傅婉言的手，原本冰冷的目光中泛上一抹溫情：「我要走了，明天，去戰場。」
短短的一句話，傅婉言卻如同聽到了一個噩耗。穆叡策是個將軍，屬於戰場，也終究要回到戰場上。傅婉言知曉這一點，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依舊是挽留。
傅婉言伸手揪住穆叡策的衣服，垂著眼眸，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為什麼，這麼突然？你今天帶我出來，算是告別嗎？」
「邊關告急，我不能不去。婉兒，從前上戰場我沒有牽挂，上陣殺敵，視死如歸。但如今，你便是我的牽挂。我會回來的，安然無恙。」
穆叡策的諾言沒有什麼天花亂墜，甜言蜜語，傅婉言聽在耳中，覺得心安。點了點頭，傅婉言沖著穆叡策露出一抹笑容：「好，那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知曉穆叡策要上戰場的消息，傅婉言一夜未眠，就是合上了眼帘，夢中所見，都是血流成河。
想象中的將軍出征，該是成千上萬的百姓相送，場景好不熱鬧。事實卻和想象不太一樣，穆叡策一人一馬，孤單離開。
傅婉言坐在院中，推算著時間，手心滲出一層薄汗。穆叡策說，他不希望傅婉言去送他，見得越多，牽挂越深。
午膳時分，傅婉言正在用午膳，谷兒領著一個小廝匆忙跑進來：「小姐，他說他是豐衍藥房的夥計，韓大少爺讓他過來找小姐，說是有個病人想讓小姐看一看。」
傅婉言看向面前的灰衣小廝，略有些懷疑：「你說你是豐衍藥房的，如何證明？」
「大少爺吩咐了，傅大小姐若是問起，便讓我告訴小姐，當日在武陵村，既是為民，如今在京城，也該為民。」
小廝的話中談及為民藥房，傅婉言算是信了他的話，忙站起身，隨小廝前去。她是為民藥房東家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對外宣揚。知道這件事情的，依舊只有三個人。
跟著小廝到了豐衍藥房，傅婉言便看到韓子鴻站在藥房門口，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韓大哥，出了什麼事？」
「你可算是來了，這來了一個病人，渾身發冷，大夫看后，說是瘧疾，只能燒了他。我念及是條人命，便想看你有沒有辦法治，若是有，便不必燒了他。」
「燒了他？」傅婉言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話，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是一條人命，怎麼能就這麼燒了呢？」
韓子鴻伸手扶住傅婉言，手上略微用力：「大夫也是沒有辦法，瘧疾基本就是無葯可治，且會傳染。婉兒，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辦法治。」
傅婉言眼神流轉，點了點頭：「有，但我要先看病人。」
說著話，傅婉言便想朝著藥房裡面跑去。韓子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傅婉言，將一個面紗提到傅婉言的面前：「戴著，不要被傳染了。」
這面紗該就是這個朝代的「口罩」，傅婉言點頭應下韓子鴻的話，拿過面紗戴在臉上，走進豐衍藥房。
因著病症可能是瘧疾，藥房裡面的所有人都已經被請了出去，只剩下一個大夫。傅婉言看著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男人，細細觀察他的臉色。
大夫見一個年輕女人走進來，忙迎了上去：「不是說不讓人進來嗎？快快，出去，別傳染了，又搭上一條人命。」
「我是大夫，且瘧疾不一定會死。你是如何確認他是瘧疾的？」
大夫略微一愣，有些不信：「這還用確認嗎？一把脈就知道了，我也是慘，竟然遇到個瘧疾，我家夫人孩子還在家裡等著我呢。」
傅婉言坐在凳子上，替男子把了脈。結果和大夫所說的一樣，的確是瘧疾。傅婉言抬眸看向大夫，扯嘴輕笑：「既然已經碰過了，那邊不要跑了。我等會兒開個方子，你替我抓好，熬藥。」
「什麼，你有辦法治瘧疾嗎？」在這個朝代，瘧疾對於大夫而言，便是絕症，沒有辦法治，遇到了，就活活燒死，以絕後患。
如今聽到傅婉言有辦法治瘧疾，大夫心中一半驚喜，一半懷疑：「你要知道，這是瘧疾，如果不快點處理掉，是會傳染的。鬧大了，這京城就成了死城。」
「我知道，不過現在如果要處理，不單是他，還有你，還有我，所有接觸過這個人的人都要處理掉。你覺得，如果做了，不是人心惶惶嗎？我沒治過瘧疾，但看過方子，你願意一試嗎？」
傅婉言一向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最討厭被別人懷疑自己的醫術。這個大夫三番兩次懷疑她的醫術，傅婉言臉色一滯，有些難看。
大夫見傅婉言如此說，也是沒了別的辦法，只能夠點頭應下來。傅婉言開了藥方給大夫，讓他去抓藥煎藥。自己則燒了一盆熱水，用帕子浸濕后，替男子擦拭身體。
男子一直在昏迷的狀態，渾身緊縮在一起，嘴裡不住的喊著冷。傅婉言站起身，走到窗邊，朝著外面高聲道：「取幾床被子給我，越多越好。」
外頭沒人應聲，但沒多久，藥房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人拿著被子走進，被子擋住了他的臉，傅婉言並沒有看清楚：「被子放這裡就可以了，你快些出去吧。」
來人將被子放下，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傅婉言轉眸看向來人，正打算趕他離開，卻看到了韓子鴻：「韓大哥，你怎麼來了？快，你快點出去。」
韓子鴻一把握住傅婉言的手，將她按在凳子上：「這病來勢洶洶，總該有人來幫你。婉兒，我已經進來了，就讓我在這兒呆著吧。」
傅婉言雖然知道這瘧疾該怎麼治，但這是第一次，心中沒有什麼把握。原本，這病人已經得了病，大夫也已經和他接觸過，搭上一個自己，傅婉言也沒有什麼害怕。
現在搭上了一個韓子鴻，傅婉言卻有些害怕起來：「韓大哥，你不應該進來的。你們都不應該進來，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一個女子都可以來，我們男子就不能來了嗎？婉兒，別勸我了，說吧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