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糾纏

  梁國公夫人倒是沒想到傅婉言會如此說,臉色略微一滯:「如此,你說的倒也是對的。那我便先問過你娘親,再來看你的意思吧。」


  傅婉言點頭應下樑國公夫人的話,伺候她睡下,便出了她的院子。方離開梁國公夫人的院子,谷兒便上前幾步,到了傅婉言跟前:「小姐,老夫人是不是想讓小姐出嫁啊?」


  「她自然是希望我能夠按著她和外祖父的意思出嫁,但這件事情若是爹爹不點頭,自然是不行的。谷兒,這些事情談論起來還早,不必太擔心了。」傅婉言抿唇輕笑,帶著谷兒回了自己的房間。


  方洗漱好,谷兒便跑進了房間,將一本小本子送到了傅婉言的面前:「小姐,這是嬌兒派人送來的。來人說店裡一切都好,讓小姐放心。」


  「嬌兒如今是越發的熟練了,枕香閣的事情基本都是不必我操心了。」傅婉言伸手從谷兒手裡接過小本子,在燈下翻看。


  見傅婉言如此專註的樣子,谷兒輕嘆了一口氣,在一旁站定:「小姐,你為什麼要嬌兒吩咐下面的人記錄每日誰與誰見面了啊?這個對枕香閣的生意,有什麼好處嗎?」


  「若是你認為有好處的話,便如此認為吧。」傅婉言翻看著小本子上的記錄,查看到兵部尚書徐一的名字,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手指在徐一的名字上反覆磨搓了幾遍。


  這幾日徐一一共去過兩次枕香閣,第一次是和禮部尚書一同去的,第二次則是和郎中令一同去的。


  郎中令吳起曾是梁國公的門客,也是因著梁國公的舉薦才能夠到如今的地位。徐一和吳起有所接觸,想來跟梁國公之間的關係也不會簡單。


  梁國公夫人希望傅婉言能夠應下和徐一兒子之間的關係,其中含義自然已經明了。傅婉言並無心插手這些朝堂上的事請,也知曉這門婚事是決然不能應下的。


  合上手中的小本子,傅婉言抿唇輕笑。此事不必傅婉言廢什麼心思,既是傅倫和梁國公站在不同的陣營之中,自有傅倫去煩心。


  「谷兒,你悄悄的去一趟枕香閣,告訴嬌兒一聲,以後這些記錄三日便送一次來給我。」


  谷兒從傅婉言的手中接過本子,點頭應下傅婉言的話:「奴婢知道了,那小姐這本子還是照往常一樣燒掉嗎?」


  「先不必燒掉,送回枕香閣,讓嬌兒連著下一次的一同送過來。」傅婉言將綁住的頭髮鬆開,在床上坐下來,「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先睡了。」


  「好,小姐。」谷兒將手中的本子收起來,轉身離開。


  枕香閣送來的東西,自然是傅婉言最秘密的東西。如若這個東西被旁人發現,便會成為旁人威脅傅婉言的籌碼。


  以往每日傅婉言看過那小本子之後,都會吩咐谷兒燒掉。但在梁國公府,傅婉言卻以為燒掉並非是最好的辦法。


  小本子雖然小,但還是有一些厚度的,單燒或許會留下一些痕迹。若是在傅府,傅婉言還會放心一些,畢竟能隨意進出她院子的在少數,但在這裡,傅婉言卻不能夠保證什麼。


  次日醒來,谷兒已經不在府中,傅婉言用過了丫頭用來的早膳,便在院子裡面到處閑逛。


  梁國公府可是大得很,傅婉言在裡頭繞了一圈,倒是有些繞暈了。傅婉言倒也是不急,找了一處假山坐下來,輕敲著自己的腿:「這院子還真大,大的人都要繞暈了。」


  「是挺大的,不過既是知道這裡大,就乖乖呆著,不要隨意出來亂走,惹人心煩。」


  傅婉言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個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面前。男子錦衣玉袍,眉宇之間滿是冷意。


  緩緩起身,傅婉言略微頷了頷首,倒是沒有猜出面前的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誰?」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但我倒是知道你是誰。傅家嫡出的大小姐,如今在京城可是名聲大震呢。聽說你的琴技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演奏一曲?」


  原本奏曲在傅婉言看來,便如同是一種讓旁人了解自己心情的方式。但從這個男子的口中說出來,卻讓傅婉言覺得十分難受。便如同傅婉言是賣藝的女子一般,身份低賤。


  傅婉言輕嘆了一口氣,抬眸看向男子:「不管琴技好或壞,我都只給動琴聲的人彈奏。在我看來,公子該是不懂。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朝著男子略微頷首,傅婉言轉身便離開了。又饒了幾圈,傅婉言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谷兒見傅婉言回來,上前幾步:「小姐,你去哪裡了?奴婢回來就沒有看到你。」


  「我出去走了走,對了谷兒,你可有辦法打聽到,今日府里有沒有來客人嗎?」傅婉言走進屋中,在軟榻上坐下來。


  谷兒跟著傅婉言進了屋,笑著道:「奴婢早就知道了,是太子來看老爺了。好像是說,老爺最近的身子不好,所以過來探望的。」


  傅婉言聞言,臉色一滯:「太子?」方才見到的男子眉宇之間滿是高傲,穿著打扮也不一般,若是傅婉言沒有猜錯,那人便是太子穆玄瑞。


  今日一遭,傅婉言算是將這高高在上的太子給得罪了。只是不知道,這穆玄瑞會否向梁國公告自己的狀。


  之後幾日,這件事情一直纏繞在傅婉言的腦海中沒有散去。直到三日後離開梁國公府,傅婉言都沒有再見過穆玄瑞,梁國公和梁國公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也如第一天一樣。


  回到傅府,王嬌兒送來的小本子也一同到了傅婉言的手中。傅婉言查看之後,一同做下了記錄,便將小本子一一燒毀。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谷兒匆匆忙忙跑進屋子,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二小姐正在院子裡面責罰珍珠,怕是要將她打死了。」


  珍珠是在傅婉言回到府中之後,梁碧苑從身邊送到傅婉言這裡來的丫頭,在傅婉言這裡做事也是十分的盡心儘力。


  谷兒的話讓傅倫眼眸輕擰,站起身,朝著傅蓉的院子走去。還不曾走進院中,珍珠的慘叫聲便傳入了傅婉言的耳朵裡面。


  傅婉言輕咬嘴唇,眼眸中暗含殺意,走進院中:「都給我住手。」


  行刑的僕從見傅婉言前來,都停了手,一臉疑惑的看向傅蓉。傅蓉見僕從停手,猛地站起身:「誰讓你們停下來的?給我繼續打,打死為止。」


  「我看誰敢動手,不要忘了,我才是這裡的大小姐。」傅婉言怒吼住正想要動手的僕從,大步走到傅蓉的面前,「特別是二妹妹,千萬被忘了。」


  感覺到傅婉言眼眸之中的殺意,傅蓉渾身一怔,卻不肯示弱:「我不必你提醒我,難不成我一個小姐教訓一個丫頭還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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