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又遇坎坷
「不要!」蘇璇一震,跪在新蔡公主裙下,拽著她的裙裾苦苦哀求,「公主,我下回一定好好對付酈書雁,求你不要把別人……把別人……」
「只要你聽話,本宮當然不會把別人許配給秦王世子。」新蔡公主見蘇璇姿態卑微,心情稍稍好轉了一點,撫摸著她的長發,「如果你表現不好……」
她手上猛然用力,從蘇璇頭上拽下一縷長發。蘇璇疼得渾身發抖,也不敢喊出聲來。新蔡公主笑著,把手上的頭髮隨風一揚:「你可要記好了,機會只有兩次而已。下次再不成功,你知道我會如何處置的。」
「是、是!」蘇璇連連點頭。
新蔡公主終於滿足了。她轉身走出文溯閣,嘴角還帶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她在宮外鬥不過酈書雁,在宮內,豈有鬥不過酈書雁的道理?何況,她還準備了一份大禮給她……
翌日一早,酈書雁的門就被敲響了。入畫連忙從榻上起身,打開房門,看見一個身材高挑、面容美得雌雄莫辯的少年人站在外頭,正是張雲珠。
入畫雖然不認識張雲珠,卻知道這人大概也是在文淵閣暫時當差的貴女之一。她擺出一副甜美的笑容:「這位女官是來找酈書史的么?」
張雲珠猶豫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昨日,她被館陶公主格外針對,又被幾個貴女聯手打壓。早上起床,她正在氣悶,這時,居然聽伺候她的宮女說,酈書雁也來了這裡!
她心裡愧疚極了,咬了咬嘴唇,問道:「你主子醒了沒有?」
「剛醒。」
入畫還來不及回答,酈書雁便開了口。她臉上含笑,推開裡間的門:「張姐姐進來坐。」
「我……我不進去了。」張雲珠猶豫半天,愧疚感終於壓過了對酈書雁的好感。她搖了搖頭,「我已經連累你了,這些天,我就離你遠一點好了。」
酈書雁一怔。張雲珠心機太淺,還以為是自己連累了酈書雁,殊不知,實際上是酈書雁連累了她。
不過,如果放任張雲珠一個人去,難保新蔡公主會在她背後使什麼花招。酈書雁想了想,說道:「張姐姐,孟女史評價我們是患難之交。如今患難,你怎麼不把我當成妹妹了?」
張雲珠一愣:「我……」
她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嘴唇蠕動兩下,眼圈就忍不住紅了。她搖了搖頭,強忍著淚水說道,「書雁,你比我家裡的姐姐妹妹待我好多了。」
看著她的表情,酈書雁不由惻然。她對張雲珠的提防又少了些許,微笑著點頭:「只要姐姐不嫌棄我,我就和你一直結交下去。」
張雲珠點頭。酈書雁道:「張姐姐,進來吧。」這時入畫剛巧把早膳呈了上來,酈書雁看見,微笑道,「咱們一起吃飯。」
昨天,張雲珠剛被文溯閣的管事罰了兩天不許吃飯。她也確實是餓了,眼前一亮,不多推辭,就坐在了酈書雁對面。
酈書雁吃相斯文秀氣,食量也小,只吃了半碟灌湯包子,便不再動筷。張雲珠風捲殘雲一般,吃盡了剩下的飯菜。吃完之後,她也有些赧然,摸著耳垂低聲解釋:「我實在是餓得狠了……」
「沒什麼。」酈書雁猜到了她的處境,不多說話,為她倒了一杯茶水,「喝一點兒吧,姐姐剛才吃得急。」
張雲珠喝了茶,開始緩緩敘說自己昨天被罰的始末。
原來她昨天剛剛入宮,放下行李,就被安排了整理書目。文溯閣的藏書浩如煙海,整理藏書,談何容易?整理的人既要懂得書籍源流,又要區分珍本善本、書籍的刻版時間、刊行時間等。聽到這裡,酈書雁就確定,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背後下絆子。
想到昨天的場景,張雲珠有些氣不過:「昨日一進宮的時候,那個姓孟的女官說,暫且不會安排我們做事。怎麼剛剛到了文溯閣,就被安排到了這種活計……」她滿臉不快地搖了搖頭。
酈書雁微笑道:「姐姐不必憂愁。整理古籍這種事,就連我父親也未必做得來。」只有學問好到了極點的人,才能真正將古籍整理得絲毫不差,「她們讓你整理,分明就是有意為難。你不用多想,只要安安心心地待著就是。」
「也好……」張雲珠咬了咬嘴唇,「不過,聽她們的口風,今天卻是要你整理這些倒霉的破書。書雁,你會整理嗎?」
昨天,館陶長公主的話里也透出了讓她整理書目的意思。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命令,酈書雁也不奇怪。她沉吟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不會。不過,我有法子。」
她也不相信宮中有什麼才高八斗的女官,文溯閣里的藏書,多半只是按她們自己想好的順序擺放而已。她們出了這樣的題目,明擺著就是要難為她。
既然對方要難為她,那麼,她為什麼要老老實實地答題?
張雲珠一聽她有辦法,眼睛又亮了起來,抓住酈書雁的手搖了搖:「那就全靠你了!」
酈書雁洗漱過後,就和張雲珠一道去了文溯閣。明面上,酈書雁是要做張雲珠昨天沒做完的事,可實際上,她一進文溯閣里,就拿了一本書,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了起來。
張雲珠吃驚道:「書雁,你不整理書么?」
「當然不整理,」酈書雁對張雲珠微微一笑,「你也別累著了。快過來坐。」
雖然她被降了一個品級,可她能確定,皇帝對她並沒有什麼惡感,也不會限制她在文溯閣里的動作。既然如此,酈書雁樂得借著這個機會讀一會兒閑書。
好景不長,她剛剛把手上的一本《搜神記》翻到一半,便聽外頭有雜亂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須臾之後,一個梳著坐愁髻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口,目光含怒,看著酈書雁:「誰讓你到這裡看書的!漢人的女兒,居然也沒半點規矩?這是你看書的地方么!」
酈書雁猜到了她的身份,卻將手上的書放在一邊,挑眉道:「不知尊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