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八風不動
「既然顧小姐不記得了,我周某人的確是應該幫助你好好的回憶一下,周瑾同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落到如此的地步?!」周宏深的聲音很低,但是還是帶著一股子不武自威的架勢。
顧憐凡的腦海里嗡的一聲炸開,即使是早已做好了心裡準備,但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在發懵。
「不,不要!」顧憐凡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捂住耳朵,眼前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股血腥味又回到自己的鼻腔里似的。
那是一個不能再可怕的夢魘。
顧憐凡的身子有些發抖,回想起那天晚上,連指尖都開始泛著涼。
「想起來了?」周宏深一步一步的靠近,帶著戾氣和憤怒。
「伯父,那天真的是個意外。」顧憐凡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周瑾同那天晚上的確是為了救我才被人打傷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周宏深的腳步停駐在離顧憐凡一米之外的地方。
「顧小姐這麼快就要護著白佑希,想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情了?」周宏深的語氣里滿是責難。
「伯父,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顧憐凡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再看周宏深的眼神。
「顧小姐,這件事的確是和白佑希的確沒有關係,但是我周某人想要有那必然是一定有。」周宏深的臉上劃過一縷高深莫測。
「什……什麼意思?」顧憐凡的心一沉。
「顧小姐,現在事情是怎樣的,我周某人心裡很清楚。」周宏深拿著手杖的那隻手緊了緊繼續說道:「我不想再說什麼了,我也不想和顧小姐撕破臉,但是既然這件事情和你們有關係,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將這件事情負責到底。」
「伯父,我今天之所以站在這裡就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逃避責任,周瑾同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的難過並不比您少。」顧憐凡緊了緊拳頭,看著的周宏深的那張冷酷的臉。
「很好,我也希望顧小姐能夠說道做到。」周宏深轉身向著沙發那邊走去,然後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的莊嚴。
「顧小姐,這裡有一份協議,還是希望你能過目一下。」周宏深抬手,文件夾在手杖的推送下向著顧憐凡的方向滑動了一點一點的距離。
協議,顧憐凡的心沉了又沉。
腳步邁出去,喉嚨間變得有些苦澀。
顧憐凡在張紅木茶几面前站定,彎腰拿起那個黑色文件夾。
視線在上面掃了一遍,只覺得讓顧憐凡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整個人像是沉到了無邊無盡的大海里似的,孤獨又絕望。
「只要你簽了,你放心,我會向雲城注資五個億,而且會儘力會讓恢復往日的輝煌,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白佑希不會因此而入獄,背負上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慘白的紙上,所有的字體早已被淚水模糊。
「顧小姐,你可要想好了,雲城還有白佑希的命運可就完全掌握在你的手裡,而且只要你答應,白佑希現在擁有的一樣都不會變。」
威脅,周宏深的這番話完全就是在威脅。
「伯父,你所謂的負責到底就是讓我離開白佑希,陪周瑾同去國外休養么?」顧憐凡手裡的文件夾被扔到了桌子上,在顧憐凡的眼裡,那幾張紙完全就是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刃,要將自己和白佑希的之間的關係硬生生的分隔開。
「顧小姐,這個文件你可以不簽,作為一個生意人,我從來都不想做強買強賣的生意。」周宏深故作深沉的說道。
顧憐凡的臉色蒼白,昨天晚上自己才和白佑希說了永遠不要分開的。
難道,今天就要食言嗎?
顧憐凡穩了穩神,開口說道:「伯父,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
周宏深的眼裡暗流涌動,但還是面子上還是表現出一股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現在已經懷了白佑希的孩子,我不可能就這樣離開白佑希去陪周瑾同去國外休養,而且,我也不希望伯父把周瑾同送到國外去。」
周宏深的呼吸一緊,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你是說你已經有了白佑希的孩子?」周宏深的眼神在顧憐凡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掃過,帶著一絲懷疑。
「是。」顧憐凡回答的堅定。
「顧小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以保證周氏的律師團可以讓白佑希在裡面待上半輩子,而且雲城以後只能變成一片廢墟。」
「伯父,雖然這麼說對於您來說很殘忍,事實上周瑾同並不是由白佑希打傷的,如果您真的想追究的話,那您就儘管放馬過來,我也相信現在的法律也可以還白佑希一個公道。」
喉嚨發苦,顧憐凡只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就是一個無恥至極的混蛋。
「除此之外,只要您願意,只要我能幫得上,我隨時可以陪在周瑾同身邊幫助他恢復記憶,但絕不是用您這種威脅的辦法。」顧憐凡堅定地說完這番話,心裡頓時暢快了許多。
相比於和白佑希分開,顧憐凡覺得和周宏深挺直腰板宣戰來的更讓人接受。
同樣的錯誤,顧憐凡不想犯兩次。
第一次,他們分離了五年。
第二次,或許是一輩子。
她不想錯過,更不想就這樣妥協。
門外有人敲門。
「進。」周宏深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管家推開門看了一眼顧憐凡便身手矯健的向著周宏深走去,在耳邊低低的說了什麼。
周宏深只是淺淺的低了低頭,表面上並沒有因為顧憐凡的執著和倔強而感到半分的憤怒。
到底是八風不動細嗅薔薇的人。
管家走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門,只不過是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一陣腳步聲便在走廊里響起。
雖然急促,但也不慌亂。
「白先生,請。」管家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男人睥睨了一眼便雄赳赳走進去了,門又被再一次的合上。
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