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敢!
顧憐凡抬起頭看著那張和白佑希一樣冷峻的臉,心裡一股暖流溢出來,以至於整人撲進寧之行的懷裡,泣不成聲。
不知是近來的壓抑還有心裡的感動,顧憐凡像是一個小孩子一眼在寧之行的懷裡肆無忌憚的哭著,眼淚模糊視線,把心裡所有的苦澀統統都發泄出來。
「孩子,寧叔叔不希望你委屈自己,你還愛白佑希,你就不應該委屈自己,你說呢?」寧之行的手覆上顧憐凡消瘦的後背,聲音沉沉的說道。
顧憐凡從寧之行的懷裡出來,雙眼怔怔的看著寧之行,似乎剛剛這個男人說的話有千百種魔力一般,將自己心底里所有對白佑希的情愫一絲不落的勾出來。
她和白佑希之間的阻礙,那道鴻溝,被男人的血已經填滿了。
可是,即使這樣,自己真的可以忘記所有那些不堪的過去嗎?
最起碼,現在的自己做不到。
顧憐凡雙拳緊握的站在原地,寧之行地背影正一點一點的拉遠。
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向著病房走去,VIP806,顧憐凡站在門口,抬起手握住門柄將門推開,裡面只有監護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除此之外,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腳步變得沉重起來,看著在床上的雙眼緊閉的男人,心裡像是被一根繩子擰起來一樣。
爸爸的確蒼老了許多,雙鬢本來只是花白的頭髮現在已經是全白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消瘦了很多。
顧憐凡走過去,將顧明輝半搭在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僅僅是這一系列輕柔的動作卻吵醒了淺睡的的顧明輝,雙眼不似以前那麼精神明亮,現在沾染上了一層朦朧。
「爸。」顧憐凡輕喚了一聲,但是在安靜的環境中還是覺得突兀,但此時的顧憐凡只覺得慶幸,爸爸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面前,當梁薇薇拿著槍抵著爸爸的後腦的時候,顧憐凡覺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幾拍。
顧明輝還帶著呼吸面罩,有些發青的嘴唇張了張,艱難的回應了一聲,但眼神還是眷戀的不捨得從自己女兒的身上挪開。
「爸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顧憐凡拉開床邊的椅子,握起那隻帶著些許涼意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輕柔的安撫著。
那樣一個曾經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人物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顧憐凡強忍住淚水不讓自己哭出來,天知道,對於一個身上早已是千瘡百孔的女人來說有多難。
顧明輝點了點頭,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艱難的開口:「是……爸爸不好,讓你……受了那麼多罪。」
顧憐凡哭著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手上握住的力道有加大了些,時間在此刻好像不存在了一樣,多少個年頭,顧憐凡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如此的虛弱,虛弱到隨時都有可能丟下自己走掉,自己還曾經天真以為,這個叫做顧明輝的男人會當一輩子天,一輩都護著自己。
但,歲月終究是不饒人。
……
在醫院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快,劉媽很盡心的照顧著,顧明輝精神也一天比一天的好起來,恍惚之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
白佑希的身子恢復的很快,但自從醒來就沒有和顧憐凡說過一句話。
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冰冷的根本無法融化,像是來自千年的寒冰,滲透到骨子裡,讓人發顫。
當顧憐凡再一次的站在白佑希的病房的門口的時候,手抬起又放下來,糾結許久,還是準備走進去,畢竟那件事情拖不得了。
門就在那一瞬間被人從裡面拉開,還來不及反應,那張完美的令人窒息的俊顏映入顧憐凡的眼裡,呼吸猛地就屏住了。
即使穿著寬鬆的病號服,還是掩蓋不住男人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猶如鷹隼般的犀利的雙眼的在女人白皙的臉上逡巡著。
時間就在那一刻靜止了。
這個男人總是有一種把自己拉到深淵的魔力。
過了許久,顧憐凡終於將自己的視線從男人的身上抽出來,氣氛變得尷尬,臉色驀地就變得通紅,像是遠處天邊的火燒雲一樣。
男人的雙眸微垂,便轉身向著病房裡走去,並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的顧憐凡。
顧憐凡努了努嘴,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上的紅暈散了散,才提起勇氣抬腳向著病房裡面走去。
男人雙腿交疊坐在咖色的單人沙發上,手裡翻閱著雜誌,晚霞的餘暉透過紗簾映到男人的身上,像是一幅畫一樣,美的令人嘆為觀止。
短短几步的距離,顧憐凡卻覺得走的很艱難,確切的說白佑希在的地方,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咳……那個……」顧憐凡有些尷尬的開了口,但坐在那裡的男人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關注著雜誌,彷彿自己就是一個挑梁小丑一般站在白佑希的面前表演。
「你可以在這上面簽個字嗎?」顧憐凡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將手裡的那張紙遞到男人的面前,兩個人像是慪氣一般僵持在那裡,許久。
當顧憐凡覺得這個男人不會搭理自己,準備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的時候,手上的那張紙被男人奪過去。
「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是這個……必須要有簽字才能做。」不知道為何,顧憐凡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在承認錯誤一樣。
語氣唯唯諾諾的,手裡習慣性的滲出一層冷汗,這個男人時刻就能把自己吃了一般。
白佑希盯著那張紙,眼裡灼熱的眼神似乎要把的那張纖薄的紙穿透了似的,眉心突突的在跳,手上拿著那張紙的力道握緊。
手術同意單被揉的皺皺巴巴的,顧憐凡看著,眉心一皺。
「只要你簽字了,我以後肯定不來煩你了。」女人的語氣還是柔柔弱弱的,但是聽在白佑希的耳朵里卻格外的刺耳。
男人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下一秒,女人的手腕被一個巨大的力道一扯,腳下重心不穩,倒在了被打理的很乾凈的病床上。
「顧憐凡,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