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和過去告別（5）
男人的眼神像是一張綿密的網，將女人的臉上的表情一一的收入眼底，心裡像是被一雙大手正在肆無忌憚的揉捏著，不知是痛還是別的什麼情愫，讓白佑希覺得現在的這個畫面讓自己很難受。
難受極了。
「周建成，現在周瑾同失憶全是拜你所賜，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去死，你為什麼還在這裡活的好好的，你就應該代替周瑾同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顧憐凡的聲音隨著嘴裡的苦澀漸漸地變得沙啞起來，絲毫沒有顧忌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白佑希的神情。
冷的簡直可以將周圍的空氣結成冰。
顧憐凡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夠說出如此惡毒的話，除了白佑希，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自己這麼的生氣，說著說著，只覺得像是一把刀戳在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的向裡面剜，直到最後鮮血淋漓。
對於周瑾同，顧憐凡始終是虧欠的。
過去是，現在是，或許以後還是。
對周建成的話語憋在喉嚨里，但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以至於整個人都在不住地顫抖著，雙拳緊緊的蜷著露出泛白的指節，在這件事情上，顧憐凡對於周建成的怨恨並不少於對白佑希的怨恨，因為從此自己在周瑾同的面前就永遠是個罪人，想到這裡顧憐凡的呼吸一滯。
心痛，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顧憐凡，既然周建成的都說不是他，你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的說這些話？」白佑希的聲音很沉，臉上帶著些邪肆的表情。
這些話幽幽的從站在側前方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只覺得比針扎著還難受，顧憐凡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看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但是，最終只是幽幽的一眼便略過了男人，並沒有做更多的停留。
這樣的人在顧憐凡的心裡已經到了不齒的地步，現在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是自己高抬了這個男人。
她是怕他，但是在周瑾同的這件事情上，心裡的這口惡氣憋不得，她害怕某一天真的把自己憋出個內傷來。
「周建成，我當時雖然身體虛弱，眼睛也如同一個瞎子，但是這並不等同於我蠢笨，這件事情是你做，遲早是是逃不掉報應的，周瑾同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來那個曾經在自己的身後當頭一棒的那個人是誰，不信你走著瞧。」顧憐凡說著，只覺得自己的心裡的火焰越燒越旺，直到最後顧憐凡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現在情緒。
「顧小姐。」站在寧之行身後的副手看著顧憐凡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趕忙向前垮了一步，扶著顧憐凡搖搖欲墜的身子。
這是怎麼了？
顧憐凡只覺得自己的眼前天昏地暗的，再也提不起力氣和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理論，一隻手無力地抓著副手的手臂，穩了穩身子。
白佑希的眸子微微的掠過一絲異樣，看著顧憐凡漸漸褪去的血色，心裡不禁一緊，就連負在在背後的手都在不斷的一張一合的，想要過去把那個女人扶到一邊去休憩。
但，這件事情終究是輪不到自己來做。
「憐凡，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在這裡動氣了，坐在一邊去休息，這裡還有我。」寧之行的語氣平靜如水，但雙眼還是關切的看著那個瘦弱的小人。
她現在終究是受不得一丁點刺激。
身子不方便？！
這句話閃過白佑希的腦海，泛起一串串的疑問。
難道是自己那天弄傷了她還沒有恢復過來還是又嚴重了些？
但這一切的思索始終停留在男人的腦海里，沒有在臉色上表現出半分的關切來。
男人的眉心猛地皺了皺，發現自己真的是在真真切切的擔心著那個女人，思緒竟然就這樣不自覺的飄到了顧憐凡的身上，這樣的苗頭簡直太可怕。
現在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他更不能說服自己放下自己如海的家仇，去和一個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即使這個女人自己愛的要命，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才甘心。
顧憐凡這個女人為自己搭建的那座圍城終究是困住了他，這一生只能思她，念她，想她，但唯獨不能再愛她。
多麼殘忍的世界，就這樣把自己的生命的二分之一生生的推出去，然後關上心裡這個牢籠，讓自己一輩子備受煎熬。
就像現在，明明是關心，但是卻不能靠近，就連一個關切表情都不能流露出來，就怕那個女人從自己的臉上發現一絲一毫。
冰冷，燥熱的心臟上就要硬生生的蓋上一層冰蓋才覺得安心。
「周建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好的說話。」寧之行的語氣加重了些，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如果自己把身份暴露的話會遭人滅口，但是，我寧之行在錦城的勢力也足夠你護你周全。」
「寧老闆，我真的不是。」
周建成甚至不願意提及沃爾頓這三個字，因為在那個龐大的組織里，這三個字幾乎是禁忌。
「你……」站在一旁的副手抬手拿出腰間的手槍直直的對著周建成的太陽穴，死死地抵著，手上的青筋還在突突的跳著，整個人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剋制自己不把跪在地上的周建成一槍斃命。
「別別別，我是，我是組織里的人。」周建成因為副手的怒意而感受到了重重的殺氣，如果現在還不承認的話，自己或許活不過今天，而且就在眾目睽睽的之下，死的如此難堪。
他不要這樣。
周建成剛剛的綳著的那股勁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連著眼神也開始渙散下來，認命了一般垂著頭承認。
寧之行的嘴角微微的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但是此時的白佑希臉色陰沉的可怕，剛剛負手而立閑散的姿態此時變得有些僵硬，灼灼的目光掃著周建成，似乎是想把這個男人燒焦一般。
「說吧，好好的給白佑希說說你是怎麼得到哪些『證據』的？」寧之行接過小弟遞過來的香煙，猛吸了一口，雙眼微微的眯著看著的周建成時而蒼白時而陰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