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輩子都還不清
「林律師，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顧憐凡覺得今天的林雁南有些古怪，放下那隻正準備推門的手臂，滿臉嚴肅的看著林雁南。
「顧小姐，有些事情你還是少知道一些比較好，現在我要去處理成宛筠那邊的事情，有什麼事情我一會兒結束了自然會給你說，現在給彼此留一些餘地，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林雁南側身走到顧憐凡的身旁，推開門示意讓顧憐凡進去。
顧憐凡最終在林雁南灼灼的目光之中敗下陣來，抬腿走進了會客室，裡面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酒紅色的橢圓形辦公桌已經佔據了空間的大部，女人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林雁南站在門口看著顧憐凡沒有再說什麼坐在那裡，心裡終於落下一塊石頭，關上門對著站在門口的警察點頭示意之後就向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顧憐凡看了看周圍，遠處的腳步聲漸漸地靠近，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捏著一般，連著呼吸都變得不通暢起來。
嘩--
門被打開，門外刺眼的有些刺眼的陽光的直直的照在顧憐凡的臉上，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只覺得站在門口那個人身形很是熟悉，雖然說心裡早有準備，但是當真正見到顧明輝的時候，顧憐凡只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呼吸了。
顧明輝被身後的警察攙扶著一步一步的走進來，看得出來，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頭髮幾乎已經全白，但眼角還是露著一絲淺笑。
顧憐凡想起白佑希昨天晚上說的話，心臟每跳一下都像是被尖細的針尖戳著一樣，爸爸到底經歷了什麼，她連想都不敢想，她從來都不知道白佑希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隻手遮天。
顧憐凡只是怔怔的看著走進來的顧明輝，腳底下沉重的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眼裡的淚水在打轉，卻怎麼都邁不出腳步，警察看了一眼顧憐凡，拿出鑰匙把顧明輝的手銬打開，轉過身便離開了房間。
顧明輝的雙眼開始變得霧蒙蒙的，那雙被手銬禁錮了許久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顧憐凡，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憐凡，你怎麼來了？」顧明輝穩了穩情緒，伸出手握住顧憐凡冰涼的雙手。
「爸爸，他們是不是在裡面對你動手了？」顧憐凡滿是心疼，有些哽咽的說道。
顧明輝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輕柔的拍了拍顧憐凡的手說道：「沒有，爸爸在裡面很好，你怎麼都不好好的照顧自己，臉色這麼差。」
在眼眶裡盤旋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百爪撓心莫過於此。
「我沒事，爸爸，你可以出去了，寧叔叔回來了。」顧憐凡抬起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嘴角彎起。
顧明輝先是一怔，接著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怎麼回來了，這錦城有多少人盯著我們顧家，他現在出現，說不定會害死自己的。」顧明輝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忿忿地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可是如果沒有寧叔叔，我們真的就孤立無援了，顧家真的就完了。」顧憐凡看向顧明輝，頓了頓繼續說道：「您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成宛筠的事情，自從上次我給您說完那件事情之後，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是寧叔叔找到她的，而且她也承認這一切都是她做的，指控您的那些證據都是通過她的手到了梁氏父女的手裡。」
「你是說這些都是成宛筠和梁氏的人連合起來的做的？」顧明輝有些詫異，心裡那殘留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落寞下去。
顧憐凡堅定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現在寧叔叔已經把她送到警局了，剛剛被警察帶走，想必現在正在接受審問，按照林律師的說法，只要證據充足，警察這邊核實之後，自然就會放您出去。」
顧明輝沒有想象之中的欣喜，相反卻陷入沉思，真箇會客室的氣氛變得冷冰冰的起來。
「雲城現在是支離破碎，宛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事情，我實在是不知道出去以後我還能做什麼，憐凡，爸爸就是一個十足的失敗者，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到哪一天。」顧明輝瀉下氣來，雲城的事情對他的打擊或許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創傷，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之極。
「爸爸，難道您就這麼心甘情願的待在這裡嗎？這麼多人伸手害你，難道你就不想還手嗎？您不應該這樣，即使事情再糟糕，您至少還有我這個女兒，不是嗎，我一定會永遠的陪在您的身邊的。」
「我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被別人的糟蹋，我當然不甘心，可是憐凡，我不想因為這件事牽扯到更多的人，成宛筠，你寧叔叔，還有你。」
「爸爸，我不許你這麼想，成宛筠是自作自受，您不應該憐憫她，周瑾同現在還在醫院裡，之前差點因為這件事死掉，我們既然走到這裡了，就不應該辜負那麼多人的努力，這樣的話才能對得起他們，您說呢？」
「憐凡，爸爸最對不起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爸爸這一輩子都還不清的。」顧明輝搖了搖頭，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空氣一般斜靠在椅背上。
「白佑希是吧？」顧憐凡盯著顧明輝，眼裡閃過一絲不屑，繼續說道：「爸爸，白榮勛的事情和您沒有關係對不對？」
「二十年前，白家在錦城可謂是如日中天，白榮勛在我事業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這個人情值得我記一輩子，可是幾乎就在一夜之間，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一樣，白榮勛莫名其妙地失蹤然後跳樓自殺，最終所有的證據指向雲城，我當時為了避嫌，把所有有關地輿論都通通的撇清。」顧明輝頭越來越低，在光滑的桌面上的倒映出滿臉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的女兒竟然和白榮勛的兒子在一起。」
「所以，爸爸，五年前白佑希的離開真的是你逼走他的？」想起之前白佑希說的那句話，顧憐凡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