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
「寧叔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顧憐凡坐起身來,滿臉嚴肅的看著寧之行。
「我剛剛的得到消息,周瑾同緩過來了,他沒死。」寧之行的坐在顧憐凡的對面,語氣很是平淡,而此時坐在對面的顧憐凡有些恍惚。
「他沒死?寧叔叔,周瑾同沒死?!」顧憐凡根本不敢相信寧之行剛剛說了什麼,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在離開病房的最後的一瞬間,周瑾同明明已經沒有了心跳,那種掏空了心一般的陣痛還殘留在胸腔之中。
周瑾同沒有死,顧憐凡只覺得自己的有些喘不上氣,心裡的那座冰山正在一點一點的融化,露出生硬的冰碴,總是在不經意間心裡的某個角落被戳的生疼。
世界像是被轉了一個角度,女人猶如被注入新鮮的血液一般,臉上漾出一種劫後餘生的笑容,峰迴路轉,眼裡不知何時泛起了陣陣漣漪。
笑,還是哭?
顧憐凡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心情,緋色的薄唇上漸漸地有了血色,周瑾同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個畫面讓人心悸而又不敢直視,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悲觀和絕望以及內疚自責似乎漸漸地散去,她現在只希望,只要周瑾同好好的,其他的,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現在不行,如果你再一次的出現在醫院裡,無非是羊入虎口。」寧之行對上顧憐凡的視線,語氣堅定,不容得任何人抗拒。
顧憐凡沒有回話,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看著牆面上的鐘錶一點一點的走著。
「寧叔叔,只要周瑾同沒死,剩下的事情我聽你的安排。」顧憐凡的手指搓捻著衣襟,聲音低低的。
顧憐凡其實也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出了什麼變故,爸爸就真的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為了顧全大局,顧憐凡必須要有所取捨,寧叔叔為這件事情做了那麼多,她不能再增加他們的風險。
「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孩子,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才是有真正的大事要做,養足精神。」寧之行站起身來,眼角的幾條皺紋微微的彎起,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是溫柔似水。
顧憐凡艱難的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滿是苦澀,鄭重其事的向著寧之行點了點頭。
……
砰!
顧憐凡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那個叫做白佑希的那人拿著一把槍朝著爸爸,只是在那麼一瞬,人就直直的向後倒去,鮮紅的血大朵大朵的向外噴涌著,連著腳邊的灰塵也一併盪起來。
男人精緻流暢的線條變得異常的冷酷,棕黑色的雙眸染上寒意,像是鋪上了一層經久不化的皚皚白雪,站在那裡還是那個姿勢沒有變化。
男人睥睨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顧憐凡笑的邪魅至極,緩緩地轉過身,那黑洞洞的槍口慢慢地貼上了自己的眉間,沒有一絲遲疑,扣動扳機。
「不要!」
顧憐凡幾乎是在睜眼的那一瞬間尖叫著醒來,眼前一片眩暈。
抬手扶額,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層冷汗,白色的鵝絨棉被雙手緊緊地攥著,這一場夢做的無比真實。
幸虧是一場夢!
在這場夢裡,顧憐凡甚至都能看見白佑希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還有在醒來之前他的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
心跳像是一匹失控了的野馬,似乎要衝破胸腔一般。
「顧小姐,寧先生說讓你下去吃早餐。」一個男人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顧憐凡把垂在額前的頭髮向耳後撥了撥,慌亂的應了一聲。
「我知道了。」
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顧憐凡的光腳踩在地板上,冰涼的大理石傳來陣陣的寒意,推開浴室的門,牆面上的巨大的鏡子里,女人嬌小的身軀在白色睡裙的包裹下顯得格外消瘦,綢緞一般的黑色瀑布搭在腰間,一雙漆黑如星辰的雙眸里殘存著些晶瑩的水滴,微微翹起的睫毛在頂燈的照耀下在瓷白色的皮膚上鋪上一層陰影,看起來美極了。
撩起一捧冰涼的清水撲在臉上,女人似乎才從剛剛的那場噩夢之中清醒過來,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像是過電一般的閃過顧憐凡的腦海里,一陣刺痛,雙眸緊闔,不敢再想。
收拾完畢之後,下樓看見的副手正在拿著一個文件夾向坐在餐桌前的寧之行彙報著什麼,瞥見見顧憐凡下來,副手頓了頓,向寧之行說了句話,就合起文件夾向外走去。
「憐凡,快下來吃早飯,我們一會兒去警局。」寧之行翻了翻手裡的報紙,對著正向自己走來的顧憐凡說道。
「寧叔叔,你也要去嗎?」顧憐凡拉開椅子坐下,狐疑的看著寧之行,要是以他現在的身份出現在警局,想必整個錦城都會沸騰的。
「是啊,再怎麼說現在我手下的人畢竟不是心腹,把這麼大事情交給他們還是不太放心,要是讓成宛筠跑了,我們之前的做的給不就是給別人創造可趁之機嗎?所以啊,現在得事事小心。」
「可是……」顧憐凡顰了顰眉,幽怨的看著寧之行。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自然有安排。」寧之行笑了笑,放下手裡的報紙,抬手捏了捏顧憐凡的鼻尖。
顧憐凡無奈的看了看寧之行,沒辦法,誰讓他曾經是錦城首屈一指的****老大呢,雖然現在在墨西哥活動。但是殘留在錦城的勢力也不可小覷,顧憐凡只能選擇無條件的去相信寧之行,否則剩下的事情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辦成。
「寧叔叔,成宛筠真的會老老實實的說出事實真相么?把她交給警察,您怎麼敢保證她就不會反咬您一口呢,這樣的人不要相信為好。」
「這樣的人呢,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其實成宛筠聰明的很,她心裡也明白自己一旦不聽我的話,就算是警察放過了她,那她也絕對活不過明天,相比起來,你覺得她會怎麼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