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從不後悔
梁薇薇的嗤笑聲再一次的環繞在餐廳,引得餐廳里的其他顧客都疑惑的看著顧憐凡這邊。
「周瑾同,我說什麼來著,人家對你根本沒興趣,不要再自討沒趣了,這個女人喜歡什麼,我早就就看出來了。如果你明天就坐上周氏總裁的位子,不定怎麼巴結你呢。」
女人的看了一眼定在那裡的周瑾同說道,眼神一轉又飄到了顧憐凡身上,搖了搖頭:「顧小姐,雲城再怎麼說,在本市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地產公司了,最近資金鏈斷了就靠引誘男人拉攏資金,我說顧明輝還倒真是捨得下本啊,這要是傳出去,可要被貽笑大方了。」
顧憐凡的雙拳攥的緊緊的,聽著梁薇薇一句比一句刻薄的言語,她再也剋制不住,猛地站起身來,瞪著眼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女人,語氣冷冷的說道:「梁小姐,說話要講究證據,單憑一張嘴就惡語相向,只會讓我覺得梁小姐家教太差,不好意思,像梁小姐的這樣的人也同樣入不了我顧憐凡的眼,今天我還有事,就不陪梁小姐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了。」
梁薇薇被顧憐凡突然的這一番反擊憋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雙眼發紅惡狠狠的瞪著顧憐凡。
顧憐凡一口氣說完之後,一把搶過周瑾同手裡的包,拽著白佑希徑自向著門外走去。背後周瑾同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她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些事情一一的告訴周瑾同,也不知道去怎麼面對周瑾同。
她真的亂極了,她只想趕緊逃離那個地方,只要一想起梁薇薇那張嘴臉,就覺得整個胃都在痙攣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憐凡的腳步終於放緩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悶頭走著,顧憐凡的心裡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著似的,連一口氣都通不順暢。
「喂,你再這麼走下去,可就要出城了啊。」身後的男人不滿的喊了一聲,顧憐凡才想起來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當她轉身的那一刻,她竟然發現自己一路上都緊緊的抓著白佑希的手腕。她趕緊鬆開了手,雙手變得有些無處可放,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路邊。
周圍的看起來像是一片高檔的居民區,濃密的行道樹在暗黃的路燈下投射出一片一片的黑影,偶爾有一輛車呼嘯著從身邊穿過,帶起路邊的柳絮飛舞起來。
顧憐凡看著被風捲起來的柳絮慢慢地升到空中,有慢慢的落下來,不自覺的伸出手去,試圖去抓住一個柳絮,眼角不知什麼時候兩行溫熱的液體竟然滑落下來,她轉過身去,背對著白佑希,兩個人影子被投射到那堵白牆之上,一前一後。
顧憐凡有些詫異,自己竟然哭了。
梁薇薇的話還環繞在顧憐凡的耳畔,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讓一個以前毫不相識的人恨之入骨。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堅強到可以不依賴任何人,獨自去抵擋傷害,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還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笑而過。
「想哭的話就到我懷裡把,顧憐凡。」男人站在顧憐凡的身後,張開雙臂。
顧憐凡沒有動,依然背對著男人,只是雙肩不住地抖著,緊緊的咬著下唇,暗暗地告誡著自己,你不能哭,決不能。
「誰哭了,我只是對這些討厭的柳絮過敏而已。」顧憐凡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過身去,扯著嘴角笑著。
男人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顧憐凡臉上被路燈折射的發亮的淚花還停留在眼角,雙眼明明是發紅的,可就在此刻,她竟然對著自己笑。
他不喜歡這種偽裝了,太不喜歡了,這樣的顧憐凡讓他覺得兩個人之間隔了整整一個銀河系。
五年之前,顧憐凡每次都會躲在自己的懷裡說著一些開心抑或不開心的事情,而現在,她只會穿上保護殼,把自己與別人隔得遠遠的。
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伸開的手臂漸漸地放在身體兩側,眼神里寫滿了失落,不,是痛心。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慕青嗎?走吧,現在去。」顧憐凡走到白佑希面前,眼神堅定的看著白佑希,雙眸里像是盛滿了萬丈星辰一般,美極了。
男人背對著路燈,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沉重。
「太晚了,改天吧。」男人的喉結處動了動,帶著白佑希特有的些許沙啞。
「你不要想著耍賴,既然把話說到了就要做到。」顧憐凡瞪大了眼睛看著滿臉凝重的白佑希。
不知道為什麼,白佑希有那麼一刻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夏天,顧憐凡還是這麼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告誡自己不要耍賴。
白佑希突然笑了,摸了摸顧憐凡的頭,在前面走著。
兩個人就這麼一腳一腳的踩著路燈往回走著,一前一後,像極了一對甜膩膩的情侶。
顧憐凡的心在今晚似乎再一次的柔軟起來,抬頭看著在前面走著的白佑希,她似乎不想再像以前一樣,刻意的抗拒著他,在這一刻,身邊的一切在月光下,都美的不像話。所有的壓抑和不痛快好像都隨著四月和煦的暖風而消失不見。
「白佑希,如果能回去的話,你還會做相同的選擇嗎?」顧憐凡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不會,顧憐凡,我就是死,也不會離開你半步。
「會啊,我白佑希做的決定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男人的語調還是平靜的像一潭死水,和他腳下的步調一樣,聽不出來一絲變化。
「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了?」男人側了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顧憐凡。
「沒什麼。」顧憐凡搖了搖頭,笑的苦澀。
嗬,好一個從不後悔!
「一個男人總得給自己的女人撐起一片天,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還算什麼男人,你覺得呢,憐凡?」
顧憐凡突然被白佑希說的這句話問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裝作沒有聽見,悶頭走著。
顧憐凡知道白佑希說的是什麼意思,更明白當曾經那麼驕傲的白佑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