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關於比賽的那些潛規則(3)
丁檬點點頭：「是啊，他今天也來電視台錄節目，我以前以為他只是歌唱得好，沒想到人更好，他都不認識我就幫我指點歌曲了。」她說到這裡，語氣里難免沾染上一點兒興奮，「我當時太驚訝了，連謝謝都忘了跟他說。我本來回來的時候就想告訴你這件事的，但我怕你以為我在炫耀。」
喬以辰呵呵一笑：「我需要你炫耀什麼？炫耀你幫他錄過歌嗎？」
丁檬：「……」
好吧，她忘了她家狗蛋是大製作人，統計的不是見過多少個明星，而是罵哭過多少個明星。
喬以辰看了她一眼，微眯著眼道：「你很喜歡顧信？」
按理說丁檬喜歡的音樂風格，跟顧信的音樂相差十萬八千里，應該喜歡不到他那裡去吧？
丁檬卻眨著星星眼道：「本來以前只是覺得他長得帥，歌也唱得好，但因為我不喜歡搖滾，所以沒怎麼關注他。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我已經被他圈粉了！我回來的時候還買了他的新專輯《失控》呢！」
喬以辰：「……」
他冷冷地瞥去一眼：「如果他長得沒這麼帥，你還會這麼容易被圈粉嗎？」
丁檬道：「不是你說的，大多數人都是看臉的凡人嘛。」
喬以辰：「……」
「對了，他今天還跟我說，唱歌就像古時候習武，要忘記招式，才能人劍合一，可惜我還沒參透。」
呵呵，還人劍合一，還有沒有天外飛仙啊？喬以辰的語氣十分不屑：「他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丁檬皺起眉頭瞪他，似乎對他這樣說自己的新晉偶像很不滿意：「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啊，你不也說我現在太注重技巧了嗎？」
很好，為了別的男人瞪他。喬以辰呼出一口氣，對她笑了笑：「別在我的屋子裡談論其他男人。」
丁檬噎了一下：「……協議上可是說大家可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的。」
喬以辰道：「協議上也說了，不能把人帶回家。」
丁檬的嘴角抽了一下：「可是我只是提了提他啊！」
「已經很糟了，我覺得空氣里全都是他。」
丁檬：「……」
「而且你還想跟他有感情生活？你數過他微博上有多少粉絲嗎？」
丁檬：「……好，我們繼續唱歌吧。」
唱的依然是《思念》，不會演唱技巧的時候，想唱得有技巧很難，會了演唱技巧后，想返璞歸真更難。丁檬磕磕絆絆地唱著，把一首歌唱得七零八落。
喬以辰看著她，道：「不要刻意用技巧，也不要刻意不用技巧，忘掉技巧這件事，用你的直覺去唱。」
丁檬皺了皺眉：「直覺？」
「嗯，當你沒有刻意去想哪裡需要用什麼技巧，卻在唱到那裡時，自然而然地唱了出來，這就是直覺。」
丁檬恍然：「人劍合一！」
喬以辰眸色又是一凜：「不要在我的房子里談論其他男人。」
丁檬：「……」
她提到了人，男人是他自己腦補的。
她抿了抿嘴，對喬以辰道：「但是你們說的這個境界會不會太難了？」
「對現在的你來說確實還太難了，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歌曲的感情上，而不是演唱技巧。」
「哦。」丁檬覺得，今天晚上還得再看一遍《相思海》。
特訓結束以後，她窩在房間里數顧信的微博上有多少個粉絲，電腦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定時就會刷存在感的蔣南晴。
丁檬把電話接了起來，還沒說話，蔣南晴就激動地道：「檬檬，今晚上的八強比賽你看了嗎！」
蔣南晴那邊的聲音很吵，好像是在外面。丁檬歪著腦袋，用一根手指在鍵盤上戳：「在電視上看自己多尷尬啊。」
「話不能這樣說啊，自己看看自己在台上的表現，才能發現不足嘛。」
丁檬點了點頭，覺得好像有些道理。蔣南晴又道：「你知道嗎，今天串串店裡的電視一直在放你的比賽，大家都在這裡邊吃串串邊看，連你奶奶都來了！你是沒看見，你晉級的時候她在劉奶奶面前笑得多得瑟。」
丁檬：「……」
「哦對了，我和小卓子準備給你成立一個粉絲團，就叫小檸檬怎麼樣？你是檬主，我是左護法，小卓子是右護法！」
丁檬：「……你們開心就好。」
蔣南晴開心的笑聲傳來：「串串店的老闆娘說要請你吃串串啊，還幫你弄了個雅間，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啊？」
聽到請自己吃串串，丁檬差點準備套上鞋子現在就過去，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呃，等我比賽完了吧，喬以辰說吃太辣對嗓子不好，要我好好保護嗓子。」
「哦，那好，我給老闆娘說一聲，你比賽完了一定要來啊。」
「放心，我會飛奔過去的。」
蔣南晴：「……嗯，我信。」
第二天的綵排結束后，慣例地迎來了抽籤的時刻。這一次人氣組和實力組的對抗可謂是很殘忍，因為抽到一組的兩個選手唱完以後，是由評委來選出晉級四強的選手。
廖茜曾經表示過不服，也質問過為什麼不是投票決定晉級選手，然而並沒有人理會她。
「希望我待會兒不要抽到唐詩然，阿門。」廖茜在丁檬身邊祈禱完，工作人員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走到抽籤盒前面，伸手進去亂摸了一陣，最後拿了一張紅色的紙條出來。
工作人員看向已經抽籤完畢的實力組，問道：「剛才誰抽到了紅色？」
「我。」唐詩然把手裡的紅色紙條舉了起來，廖茜又是兩眼一黑。
「好，記錄一下，廖茜和唐詩然一組。」
丁檬同情地看著廖茜。
「下一個，丁檬。」
唐詩然被抽走了，丁檬其實也鬆了口氣，她把手伸進抽籤盒，碰到哪個就把哪個拿了出來。
「藍色的。」她舉著手裡的紙條看向了實力組，這次沒等工作人員詢問，就有人主動站了出來。
「是我。」
慕雙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丁檬才覺得提早鬆口氣的自己還是太天真。
抽籤結束后，廖茜和丁檬一起往回走，整個人都愁雲慘淡：「我們兩個太慘了，我聽說那個慕雙是製片人的侄女，說不定她是早就內定好的冠軍。」
這麼一想，她反而覺得好受些了，因為就算唐詩然把她PK下去，也拿不到冠軍。
丁檬也不確定關於慕雙的傳言是不是真的，便沒有發言，廖茜自動認為她是太傷心了不想說話。
吃晚飯的時候，丁檬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喬以辰看不下去，問道：「你怎麼了？」
丁檬想了想，求證似的對他問道：「你知道慕雙是製片人的侄女嗎？」
喬以辰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抽到了慕雙？」
「嗯……」
「哦。」喬以辰淡然地點了點頭，「她確實是慕製片的侄女。」
丁檬：「……」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委婉地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接到什麼通知啊？」
喬以辰笑了一下：「什麼通知？讓慕雙直接晉級的通知嗎？」
「呃……」丁檬避開他的目光，「畢竟她姑媽是製片人嘛。」
喬以辰不以為意：「那你老公還是比賽評委呢。」
丁檬：「……」
這麼說起來，好像還真是。啊，所以這場比賽，最後會變成後台大比拼？可是比賽評委的權利應該沒有製片人大吧？唔。
她看了喬以辰一陣，搖了搖頭開口道：「你說評委和製片人，誰比較有發言權？」
喬以辰的眉毛挑了起來：「你現在是在質疑自己老公的能力？」
丁檬笑眯眯地道：「當然不是啦，我老公最有能力了。」
喬以辰：「……」
又是老公這個殺必死絕技。
他乾咳一聲，拿起旁邊的水杯抿了一口白水：「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丁檬終於鬆了一口氣。
喬以辰放下水杯，看著她道：「你以為不動用慕製片這層關係，你就一定能晉級了嗎？」
丁檬：「……」
好，歡迎來到毒舌時間。
喬以辰：「你聽過慕雙唱歌，心裡應該大致有數，先不說她的唱功怎麼樣，光是她的音樂素養，就是你比不上的。」
「我知道。」丁檬低下頭扒飯，她也知道慕雙可以自己寫歌、自彈自唱很厲害，但是明天就要比賽了，他就算不想說鼓勵的話，也不用潑她冷水嘛。
「明天的服裝準備好了嗎？」
「唔……」丁檬咬了咬筷子，她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那件壓箱底的小禮服身上。
喬以辰瞥了她一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沒準備，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在我房間里，等會兒訓練完就拿給你。」
「啊……那我欠你的錢不是越來越多了。」她不是不想準備，而是她現在沒有工作，不敢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
喬以辰笑了一聲：「我說過我接受肉償。」
丁檬把隨身攜帶的尖叫器拿出來放在桌上，喬以辰低頭悶笑了起來。
特訓的時候丁檬又把《思念》這首歌唱了一遍，雖然已經有了進步，但喬以辰還是不滿意：「如果你明天比賽的時候還是這樣唱，除非慕雙表演失誤，否則我不會把票投給你。」
丁檬：「……」
她看了喬以辰一陣，開口道：「我可以提前離婚嗎？」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喬以辰抱著手，笑著看她：「不可以。」
丁檬瞪了他一眼，跟著他下去拿衣服。這次喬以辰準備的是一件紅色的長裙，非常飄逸的材質。
「哇，好漂亮！謝謝狗蛋！」
喬狗蛋吐出一口氣，決定暫時不跟她計較：「明天的比賽加油。」
大概是因為有了喬以辰難得的鼓勵，丁檬走進比賽會場時，也比平時有信心。這次比賽雖然不需要觀眾投票，但現場還是坐滿了一千名觀眾。
經過上次比賽的洗禮，現在她面對這種規模的觀眾已經能面不改色了。今天上場的順序是根據大家昨天的抽籤，按照紅黃綠藍的順序進行。
比賽正式開始前，還是先由主持人進行開場白。和上次不同，這次的主持人增加到了兩人，女主持帶領人氣組，男主持帶領實力組。
節目一開始，兩個主持人就火藥味十足地互相嗆聲。
「現在這個年代，靠臉是不能長久的，說到底還是得靠實力。」男主持的矛頭直指人氣組的各位選手。
女主持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反擊道：「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有說服力，畢竟你是一個一秒也沒靠過臉的男人。」
觀眾發出鬨笑，男主持斜眼看著女主持：「我們禁止人身攻擊。」
女主持笑著道：「好，那我來說說實力，眾所周知，我們的人氣組選手是從幾萬名報名者中脫穎而出，才進入了二十強。誰敢說我們二十強的選手沒實力？他們只是恰巧又長得好看而已。這麼說起來，我們人氣組的選手才是實力和人氣兼備的。」
男主持憤憤不平地道：「怎麼你說得好像我們實力組的選手就沒有人氣一樣？他們只是實力太強，沒機會展現他們的人氣而已。如果現在讓現場觀眾給他們投票，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他說著，對現場觀眾大聲問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現場觀眾非常配合地答道。
男主持得瑟地看向女主持，女主持露出一個不跟他一般見識的笑容：「行了，我們兩個在這兒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待會兒他們的演唱才見真招。」
男主持接道：「說得對，那麼有請紅組的選手上場，我們實力組這邊的選手是，唐詩然！」
唐詩然在觀眾的尖叫聲中走上舞台。
作為打頭陣的選手，她表現得十分沉著，一首歌唱下來沒有任何的失誤。廖茜在後台拉著丁檬的胳膊，一臉哀怨地道：「檬檬，如果我待會兒犧牲了，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丁檬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萬一成真了呢？」
廖茜：「……」
她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唐詩然演唱結束后，就輪到廖茜了。丁檬給她打了打氣，她離開的背影，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廖茜的這首歌也發揮得十分出色，只不過對手是唐詩然，結果還不好說。
兩人都演唱完后，評委便開始投票。唐詩然顯得很自信，評委把票投給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露出特別興奮的表情。
投票的統計結果，唐詩然三票，率先進入全國四強。
廖茜雖然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但是回來的時候還是蔫蔫的。丁檬本來想安慰她兩句，才剛張了張嘴，就被對方打斷：「你別安慰我，你安慰完我我會更難過的。」
丁檬從善如流地閉上嘴。過了一會兒，廖茜又幽幽地問道：「你說我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顧信啊？」
丁檬十分篤定地道：「肯定能，我已經看到他明年演唱會的宣傳了！」
廖茜：「……」
她就說不能讓丁檬安慰。
接下來的兩輪演唱，人氣組的選手有一位晉級，三場下來，人氣組VS實力組，戰績一勝兩負。
台上已經輪到慕雙，她演唱的依舊是一首原創歌曲，獨特的女低音像是把人拉到了午夜夢回時分，在你耳邊講述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眼看著慕雙的演唱接近尾聲，廖茜拍拍丁檬的肩，像她之前做的一樣，為她加油打氣：「檬檬，為我們人氣組爭光的重擔就落到你身上了！」
丁檬：「……」
她覺得壓力好大啊。
慕雙的演唱結束以後，舞台上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兩位主持人走上台，代表實力組的男主持人十分得意：「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實力組的實力，看來今天我們是贏定了啊。」
女主持人道：「別把話說得這麼滿，我們還有一個選手沒上場呢，她可是這次比賽中的一匹黑馬。」
「哦。」男主持不以為意，「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那麼有請藍組的另一位選手，也是我們今天的最後一名選手，丁檬上場！」
女主持的話音落下后，觀眾席上傳來捧場的歡呼聲。丁檬吸了一口氣，拿著話筒走了出去。
過膝的紅色長裙，及腰的黑色長發，紅與黑的經典搭配永遠搶眼，丁檬從後台走出來，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觀眾席上的歡呼聲更上了一個高度，丁檬握著話筒，反而漸漸沉靜下來。
這一次她沒有交響樂團，也沒有童聲合唱團，偌大的舞台上只有她一人，在漸漸變換的舞檯燈光中，歌曲的前奏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