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製作人的大腿不好抱(3)
丁檬和一個男選手都抽中了9號，對方和她一樣都是非專業組的，這難免讓她有些慶幸。不過雖說大家在一起訓練了好幾天，但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她正考慮著要不要上去打聲招呼，順便摸清敵方虛實，敵人就先她一步動了起來：「你好，你叫丁檬吧，我叫賈帥。」
丁檬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人，驚訝地張了張嘴：「好巧。」
賈帥反應了一下，才對接上她的思路：「你有認識的朋友也叫賈帥？」
丁檬搖搖頭：「不，我有個同學叫甄帥。」
賈帥：「……」
不管怎麼說，兩人互相探了下對方的底，就各回各家了。
這幾天都是喬以辰在做飯，丁檬當起了幸福的蛀蟲，飯桌上，喬以辰詢問比賽的情況：「抽籤抽到了誰？」
「賈帥！」丁檬放下筷子，一臉興奮地看著他，「你還記得嗎？以前三班有個叫甄帥的，你還和他傳過緋聞呢！」
喬以辰：「……」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默不作聲地看著丁檬。
「咳。」出於動物的本能，丁檬感受到了危險，她可不想今天的特訓再升級，「那個，我現在想明白了，你當初拿了我的情書，不是想跟他表白，而是想幫我轉交給他是不是？」
喬以辰冷笑了一聲：「想明白這件事，你用了十二年？」
丁檬：「……」
對不起。
喬以辰挑起一筷子米飯，狀若不經意地問：「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丁檬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兒不可思議：「早就不喜歡了，我現在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哦。」喬以辰漫應一聲，臉色卻緩和了不少。好像當時在咖啡廳里遇到，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飯後是雷打不動的特訓，雖然明天就是正式比賽了，但喬以辰還是在不緊不慢地訓練丁檬的基本功。丁檬也沒有急著要求他幫自己指導比賽曲目，她覺得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直到特訓結束，丁檬返回房間的時候，喬以辰才把她叫住，說了一聲：「明天比賽加油。」
丁檬愣了愣，然後沖他露出個笑臉：「好噠，大大！」
喬以辰看著她關上房門，勾起嘴角回到房間。
由於節目組不提供比賽服裝，丁檬只能自己在衣櫃里挑了件比較正式的白色連衣裙，把一頭黑髮放下來，就去參加比賽了。
到場後有工作人員看見她素麵朝天地進來，又把她拉著簡單地化了點妝。不停地有工作人員和選手匆匆忙忙地從身邊經過，丁檬也被這氣氛感染，變得緊張起來。
這次複賽分兩天進行，今晚是抽籤時編號前十的選手，共計二十人。一個下午要唱二十個選手，時間還是有些緊迫的。
丁檬和賈帥排在中間，她覺得這個位置還不錯，既不用等太久，又可以了解前面選手的實力。到她和賈帥時，是由賈帥先上場。
他唱的是顧信第三章專輯《狂響》的同名主打歌，之前訓練的時候，老師就建議過他換一首歌唱，但現在看來他並沒有採納老師的意見。
於是丁檬得出結論，他對顧信一定是真愛。
這首歌賈帥演唱得平平，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失誤，但也沒有出彩的地方。顧信的歌本來就難唱，再加上有原唱強大的唱功做對比，賈帥剛才的表現就顯得更加平淡了。
丁檬有點替他可惜，他的嗓音條件不錯，唱功也有，如果聽老師的換一首自己更能駕馭的歌曲，會表現得好很多。
評委的意見也和她差不多，只不過話從喬以辰嘴裡說出來，傷害值就翻了倍：「很多人踏入歌壇的時候都希望自己能成為第二個顧信，有目標是好事，但在自己的實力還遠不如他的時候，就貿然挑戰他的歌，只會顯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
……好慘。丁檬都不忍心去看賈帥的表情了。
不過也沒有時間讓她去想太多，賈帥下去以後，就輪到她了。
這是第一次有樂隊伴奏的比賽，丁檬上台以後，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不過說來奇怪，當她對上喬以辰的目光時，莫名地就平靜了不少。
明明他的眼神還是兇巴巴的。
介紹完自己，丁檬在舒緩的前奏中，徹底放鬆了下來：「在彩虹之上，有個很高的地方，有一塊樂土，我曾在搖籃曲中聽到過。在彩虹之上的某個地方，天空是蔚藍的，只要你敢做的夢，都會實現……」
一首輕柔的《over the rainbow》，似乎讓演播廳里緊張的氣氛都緩和下來，心也慢慢地沉靜下去。這次演唱不用擔心中途會被喬以辰打斷，丁檬唱得特別投入，最後一個樂聲在空氣中消失時，她還覺得自己漂浮在雲端。
演唱結束，最左邊的評委率先開始點評：「上次比賽我就說過，你的聲音很清亮，很適合唱這種爵士曲，而且你唱歌時還有一個顯著特點，你的感情非常投入，你能輕易把觀眾帶入你描述的那個世界。」
另一個評委也道：「從你的資料來看，你並沒有接受過專業培訓，可是這一周來你的進步令人驚訝。如果說上次你還如喬大製作人所說，是在唱KTV，那麼這次你的演唱已經可以唬住很多外行人了。說實話我有點驚訝，我們訓練營的老師原來這麼厲害嗎？」
指導丁檬的那個老師就坐在台下看比賽，此時也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一直都低估自己的能力了？
只有丁檬在默默想，大概也許應該可能是喬以辰的功勞。
「當然，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很期待。」那位評委對她笑了笑，結束了點評。
得到兩位評委的肯定，丁檬輕鬆了不少，節目組為了節省時間，每次只安排兩位評委點評，所以這次喬以辰沒有再說什麼。賈帥走上台來和丁檬站在一起，準備接受三位評委的投票。
結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剛才肯定丁檬的兩位評委都把票投給了她，毫無疑問，晉級的是丁檬。最後投票的是喬以辰，雖然他的票已經不再重要，但丁檬還是認真地看著他。
喬以辰調整了一下話筒，開口道：「下次我要聽你唱中文歌，如果你繼續唱英語，我會直接把你淘汰掉。」
丁檬：「……」
她剛剛到底是為什麼想要他說話啊？
「我把票投給丁檬。」喬以辰說完，又遠離了話筒。
大概是被喬以辰虐久了，他這無關緊要的一票，竟然讓丁檬心花怒放。拿到三位評委的票，丁檬順利進入二十強。
她比賽完后還有一半的選手，她也沒有急著走，而是和其他很多選手一樣，聽完了這組所有人的演唱。比賽結束后，節目組說明天第二組的比賽，他們可以來看，也可以自由安排時間，後天早上還是八點半在訓練營集合。
丁檬離開的時候，特地朝演播廳看了一眼，節目組的導演和星耀娛樂的人還在和喬以辰說話，她眨了眨眼，自己先回去了。
原以為喬以辰會應酬很久，至少要和大家出去吃個飯吧，沒想到他竟然踩在丁檬的飯點回來了。
丁檬被嘴裡的米飯嗆了一下，捧著飯碗看他：「咳，我以為你要在外面吃飯，所以只炒了兩個菜。」
「沒關係。」喬以辰脫下西裝外套，去廚房洗了個手，就盛了碗飯走出來。丁檬扒拉了兩口飯，看著對面的人道：「要不我再煮個湯吧？」
雖然協議上是說兩個人各過各的，但這段時間她白吃了喬以辰太多頓飯，實在是有些良心不安。
喬以辰見她蠢蠢欲動，便道：「不用了，喝水就可以了。」
「哦。」丁檬聞言，跑過去接了兩杯水回來，放在喬以辰面前。
喬以辰看著面前的白水，勾了下嘴角道：「有果汁嗎？」
「果汁，有！你要什麼味道的？」
「葡萄加西瓜加檸檬。」
雖然聽上去有些複雜，但勤勞的小蜜蜂丁檬還是跑去廚房榨汁了。喬以辰家裡的榨汁機很高級，出汁率極高，還可以自己去皮，丁檬沒弄多久就端了兩杯鮮榨果汁出來。
「謝謝。」喬以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心情似乎十分愉悅。
丁檬自己也喝了一口，讚賞地點了點頭，高級破壁機就是和她家一百多塊的攪拌機不一樣，口感好多了。
「恭喜你晉級。」
喬以辰毫無徵兆地說了一句，丁檬眼睛一彎，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喬以辰又補充道：「但如果今天你抽中的人不是賈帥，或者賈帥唱的不是《狂響》，你不會這麼容易晉級。」
丁檬：「……」
她用舌尖舔了下嘴唇，看著喬以辰道：「以後你說話可以只說前半句嗎？」
喬以辰淡笑著道：「只想聽好話，你是不會有進步的。」
丁檬呵呵笑道：「你什麼時候說過好話了？」
喬以辰看了她一眼，揚起唇角道：「今天你很漂亮。」
喬以辰的眼睛會蠱惑人，特別是當他專註地看著你時，會讓你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對你說的每一句都出自真心。
於是丁檬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今天一定是漂亮慘了。
喬以辰看著她羞答答地低下腦袋，無聲地悶笑一下：「吃完飯後上二樓訓練。」
「啊？」丁檬茫然地看著他，不是剛剛還在說她漂亮嗎？
喬以辰眉梢一挑：「怎麼，不想練？」
「……想得很！」丁檬狗腿地沖他笑了笑，端起飯碗時卻偷偷翻了個白眼。
喬以辰看著她，又不慍不火地宣布：「明天早上我要上班，你自己在家裡練習發聲和吉他，體能訓練也不能偷懶，晚上回來我會抽查。」
丁檬：「……」
以前從來都是她抽查他的功課，現在雙方的身份卻調了個，真是個可悲可嘆的故事。
然而喬大製作人的安排還沒有到此為止：「下午去演播廳看其他選手的比賽，晚上回來繼續特訓。」
丁檬：「……」
簡直是無縫銜接的行程。
她抿了抿唇，企圖為自己爭取點休息時間：「今天才剛結束一場大戰，我以為我明天至少可以睡個懶覺。」
喬以辰沖她笑了一下：「你的爺爺不是丁春秋嗎，怎麼這種程度就吃不消了？」
丁檬：「……」
「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記得？你記憶力這麼好，怎麼沒看你以前考試考滿分呢？」丁檬實在有些無語。
喬以辰不以為意地道：「因為那個時候我還在叛逆期。」
「所以你現在是進入更年期了？」
喬以辰默了一下，對她笑著道：「那麼我增加你半小時的體能訓練，也是有正當理由的？」
「……喬大大你這麼風流倜儻，怎麼可能更年期呢，呵呵。」
喬以辰甩給她一個風流倜儻的眼神，結束了這場扯皮。飯後，丁檬乖乖地跟著他上樓特訓。
第二天喬以辰起來的時候就去敲丁檬的門，丁檬不勝其擾，只好爬起來上二樓訓練。
雖然沒有喬以辰在一旁監督，但丁檬還是沒敢偷懶，一個上午都在認真練習。中午吃過午飯，她頂著大太陽出去看比賽。到演播廳才發現，昨天通過的所有選手都來了，看來大家都很關心對手的實力。
來觀摩的選手都集中坐在舞台一側，評委到場以後，原本還在閑聊的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丁檬聽見旁邊一個女生小聲地說了一句：「喬以辰好帥啊。」
她眨了眨眼沒有響應，那女生又遺憾地低聲道：「可惜是個抖S。」
丁檬被唾沫一嗆，險些咳了出來。
喬以辰走到評委席，朝舞台下掃了一眼，看見丁檬以後，收回目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評委就座后比賽很快開始，選手一個接一個上台，丁檬聽了一陣后就發現，今天這組選手的水平，總的來說比昨天強。看來喬以辰說得對，她真的是手氣比較好……
唐詩然也在這組，她雖然還是音樂學院的學生，但是演唱水準已經不輸給專業歌手了，甚至可以說，比不少歌手唱得都好。丁檬還是第一次聽見唐詩然唱歌，她沒想到，唐詩然看上去那麼嬌小，竟然有這麼驚人的爆發力。而且她對整首歌的掌控，可以用遊刃有餘來形容。喬以辰點評她的時候，也難得地和風細雨，似乎是很看好她。
唐詩然自然是順利晉級了，得到喬以辰的投票時，她臉上毫不掩飾的笑容，連坐在遠處的丁檬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旁邊的女生又說話了：「你看唐詩然笑得多妖嬈，就差沒撲上去說『大大我要給你生猴子了』。」
丁檬：「……」
說實話她和這個女生並不熟，大家只是互相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不過八卦顯然拉近了她們的距離。
「別說唐詩然了，娛樂圈裡多少女歌手想給喬以辰生猴子啊，可惜人家不給你機會。」女生說到這裡，有些興緻勃勃地拉著丁檬問，「你說喬以辰會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啊，他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這次丁檬沒忍住，真的咳了出來。
喬以辰下一秒就望了過來，丁檬旁邊的女生頓時噤若寒蟬。等喬以辰的目光重新落回選手身上，她才鬆了口氣。
「我去，喬大製作人太可怕，嚇死寶寶了。」女生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丁檬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對不起，剛才我嗆了一下。」
「沒關係沒關係，你肯定也被他嚇到了吧？」
「嗯，還好……」
丁檬對她笑了笑，繼續聽台上的選手唱歌，一個下午的比賽倒是很快就過去了。傍晚的時候喬以辰還是回來吃飯了，家裡只有丁檬中午剩下的菜，他也沒嫌棄，吃完飯後照舊把丁檬拎上二樓特訓。
不過今天丁檬有些心不在焉，在她又唱錯一個音后，喬以辰終於停了下來：「你在做什麼？夢遊嗎？」
丁檬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對不起。」
喬以辰皺了皺眉，從鋼琴上收回手，看著她道：「今天下午去聽了第二組選手的比賽，有什麼感想？」
「哦，唱得挺好的。」今天的觀摩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喬以辰哼笑了一聲：「所以你的自信心就被打擊了？我早就說過你和其他選手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丁檬恍然了，原來他今天讓自己去聽比賽，就是想打擊她一下。心裡突然就很不是滋味，就算他不這樣做，她也知道自己比起其他選手還有差距，他一定要這樣讓她難堪嗎？
她學著喬以辰剛才的樣子哼笑一聲：「別說其他選手了，你說的就是唐詩然吧？你那麼喜歡她你去教她啊！」
喬以辰斂著眉峰，從鋼琴前站了起來：「今天不用訓練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丁檬心裡堵著一口氣，也回了房間，還把門帶得「啪」的一聲響。
不練就不練！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