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怒
靈桂仙館的主殿內，齊漱溟和追雲叟站在窗前，透過微開的窗欞看到院里很多小弟子在練功。高出眾多小弟子一頭之多的李英瓊，也在其中，而且練得十分認真，似乎比那些小弟子更加賣力。
齊漱溟看了李英瓊半天問追雲叟：「老七，英瓊這孩子，為什麼每年都不能通關呢？平日里，他機智聰明，又勤奮刻苦。那裡都不會別其他的弟子差啊？可是，你是這靈桂仙館的老大，你說這是為什麼？」
追雲叟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嘆道：「哎！我也甚是奇怪，在我看來英瓊絕對是個好孩子，而且是練武的奇才，更是塊不可多得的璞玉，將來必定能成大器的。」
齊漱溟疑惑道：「是嗎？那為何連資質平庸的弟子都通關了，他卻遲遲通不過右元火宅玄關洞呢？」
追雲叟安慰道：「四師兄，耐心吧！好飯不怕晚啊！」
齊漱溟沒有好氣的道：「就怕太晚了，飯餿了！」
說完看著窗外正在認真練習的李英瓊，表情凝重而詼諧。
眾小弟子中，李英瓊認真地練著，額頭上留下汗水，他全然不覺。
桂花樹下，白雲大師眯著眼盯著李英瓊，神情凝重。
……
修復一新的山門口慈雲寺大門前，兩名喬裝打扮的清風洞弟子，把一個粗厚的麻布袋放在山門口后，匆匆離去。
兩名峨眉弟子發現麻布袋，打開看到裡面竟然是一副人的屍骨，嚇得二人大驚失色。
峨眉弟子甲頓時驚道：「快去稟告師傅！」
峨眉弟子乙連連應道：「好、好！」
說完兩人屁滾尿流地往回跑去。
中元殿內，玄真子和齊漱溟等人，正在商量如何檢驗余英男這些新弟子的辦法。
醉道人首先建議道：「依我之見，把這些新弟子送去東海找一個荒島，再在島上設點障礙和埋伏，看他們誰能死裡逃生，誰就是最優秀的弟子。」
齊漱溟瞪了醉道人一眼，問道：「老八，你什麼意思？！逃生的成為最優秀的，那些沒逃出來的呢？你讓他們都孤島喪命嗎？峨眉辛苦培養了他們五六年，為證明他們誰好誰壞，就要了他們的命？好好喝你的酒吧，亂說個甚！」
醉道人被齊漱溟頂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求饒地看著掌教玄真子。
玄真子緩言道：「四師弟，八師弟的想法雖然有失偏頗，但也可以借鑒一二嘛，大家暢所欲言，暢所欲言！」
醉道人聞言，臉色才稍微好看些，這時白雲大師帶領申屠紅匆匆走進殿來。
白雲大師當即拜道：「參見掌教！」
玄真子道：「二師弟有何事，但說無妨。」
白雲大師繼續道：「回稟掌教，碧筠觀歷時五年的修繕，終於完工，擇日想請掌教師兄前去參加竣工之典。」
玄真子想了想道：「良辰安宅，吉日定居。三日後午時，正乃吉時，不如就定在三日之後？」
白雲大師點頭道：「如此甚好。到時候請各位師弟們都一起去熱鬧一番。」
眾人紛紛概嘆。
追雲叟忍不住一陣感慨道：「五年了，那一場惡戰彷如昨日啊！」
荀蘭因附言道：「是啊，碧筠觀歷經五年，終於修繕完畢，我蜀山終於恢復以前的川中靈翠了，真是可喜可賀！」
白雲叟在一旁，點頭道：「不容易啊，如今弟子們都已學有所成。我峨嵋時來運轉，看來指日可待。」
眾人臉上都露出喜悅之色。
慈雲寺山門口，苦行頭陀和笑和尚聞言，急忙趕來，當看到麻布包內的屍骨和血衣，頓時大驚失色。
苦行頭陀連忙對著那兩名弟子囑咐道：「你二人好好看守山門。笑和尚，快隨為師一起上金頂向掌教彙報！」
說完帶著笑和尚帶著麻布包，匆匆趕往峨眉金頂而去。
清風洞內，清風洞兩名弟子回來複命。
弟子甲道：「師傅，事情已經辦妥。」
辛辰子大聲狂笑道：「哈哈哈，好！」
說完一揚手，兩名弟子當即退下。
辛辰子看著卧在床榻上性感嫵媚的許飛娘，問道：「許娘子，現在你我二人就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嗎？」
許飛娘媚笑道：「是啊，你就安安心心地等著看好戲吧！」
「光等著看戲哪夠啊，我還想跟你一起好好做一場戲呢！」
辛辰子色眯眯地說著，發出淫笑聲，撲向床榻上的許飛娘。
……
而此刻中元殿上，氣氛異常凝重。
擔架上，擺著一副屍骨，身旁放著血衣，兩名峨嵋弟子在一旁守護著，苦行頭陀和笑和尚也站在擔架旁邊。
玄真子蹲下來仔細檢查著，屍身全身乾裂僵硬，血色全無，只剩下一架皮包骨，心臟也被人挖走，看上去極為恐怖和血腥。
苦行頭陀低聲道：「掌教大師兄，這屍骨是被人丟在山門外，慈雲寺弟子剛剛發現的，我得知之後就火速帶上金頂，請掌教大師兄定奪。」
齊漱溟一直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著那屍骨，最後，動作緩慢地走過去，緩緩地拿起血衣，血衣已經殘破不全，污穢內角處，隱約看到了一個模糊的『易』字。
血衣掉在地上，齊漱溟驚呼：「庄易？」
眾人驚悚，齊看向他。
荀蘭因連忙走過來，拿起血衣細看，頓時淚如雨下。
玄真子驚疑道：「四師弟所說，是五年前下山尋找那李寧之子，而同時失蹤的峨眉弟子庄易嗎？」
荀蘭因哭著點頭道：「千真萬確，這件衣服是我親自給易兒縫製的，包括這字，也是我親手綉上的，絕不會錯的。」
齊漱溟緊咬牙槽，雙眼噴火，大聲怒吼道：「這是誰幹的，是誰把我的徒兒弄成這樣？是誰？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說完整個人幾盡瘋狂，荀蘭因也傷心至極。
看著眾人哀傷的樣子，玄真子安撫眾人道：「大家冷靜一下，目前最緊要的是查清楚誰是兇手。」
這時，一縷綠氣飄入中元殿，同時傳來綠袍老祖的鬼叫聲道：「峨眉牛鼻子們聽好，綠袍給爾等奉上大禮一份，如他日敢侵犯我百蠻山陰風洞，此人便是前車之鑒……嘿嘿嘿……哈哈哈……」
綠氣散去，鬼笑聲消失，峨眉眾人又是一陣驚悚。
齊漱溟對著那縷綠氣一陣瘋狂的降龍十八掌，最後被玄真子一旁高聲叫住：「四師弟先住手，切勿傷了自身。庄易乃我峨眉弟子，遭此慘死，我峨眉當然不會就此罷休的。」
齊漱溟雙眼噴火，殺意滔天，爆怒道：「你這個綠毛老妖！你給我聽著，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荀蘭因連忙安慰道：「是啊，四哥，你先別生氣，讓掌教師兄把話說完啊！」
齊漱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頭上青筋直爆。
玄真子神色凝重，低聲吩咐道：「警兒，找人先把你庄易師弟抬下去，好生安葬。」
諸葛警我點頭，帶領弟子抬著庄易的屍骨走出中元殿。
玄真子看著爆怒的齊漱溟道：「四師弟，你稍安勿躁，此事既然已經水落石出，我峨眉自然不會就此罷休的。但要從長計議，大家要想出好辦法來，萬不可意氣用事。」
暴怒的齊漱溟還想說話，被荀蘭因暗示止住。
玄真子又道：「從庄易屍身看來，是因為綠袍老祖吸光了他的所有元氣所致，另外，早就風聞那綠袍老祖嗜好生食人心，看來絕非虛傳。此等妖孽，若不除之，則百姓遭殃，苦不堪言啊！」
齊漱溟咬牙切齒道：「我現在就去百蠻山殺了他！」
說完飛身要走，被荀蘭因連忙一把扯住。
醉道人此時也開口道：「對，這回我支持四師兄！這綠毛怪，應該把他的毛都扒光，把那爪子再砍下來剁碎！給庄易報仇，峨眉弟子不能白死。」
白雲大師附言道：「此等行為，滅絕人寰，峨眉決不能在坐視不理。」
荀蘭因滿臉哀傷道：「易兒，是我當年非要收留下來的，沒爹沒娘，把峨眉就當成自己的家。易兒，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看著峨眉眾人群情激憤，玄真子說道：「綠袍老祖做出如此天良泯滅，慘無人道之事，我們絕不會放過他。只是他已練成不死神功，哪怕碎屍萬段，屍骨無存，只要對方被他的血肉沾染一絲一毫，綠袍毒素便會在此人身上迅速蔓延和生長，控制此人的心智，讓此人去完成他的遺願。所以，我們必須謹慎對待，不可輕敵。」
齊漱溟滿臉不屑道：「不死神功，哼，不讓他死個百次千次，我齊漱溟難解心頭之恨。難道我們堂堂峨嵋現在還怕了他不成？」
玄真子道：「四師弟休得胡言！我峨眉乃天下武林第一大門派，豈會怕一些旁門左道的雕蟲小技。本教只不過是為保萬全，提醒大家不可掉以輕心罷了。」
齊漱溟憤恨不平道：「那我們現在到底怎麼做？殺，還是不殺？難道任由他這樣任意妄為，我們卻只作壁上觀？」
苦行頭陀在一旁勸道：「四師弟，容我說一句，殺綠袍是小事，正式剿滅血神教是大事，不可因小失大，總要有一定計劃才行，不然牽一髮而動全身，得不償失啊！」
眾說紛紜，玄真子思索片刻，道：「如今血神教日漸猖狂，看來不久又會對我峨眉發起新一輪的攻擊，而我峨眉急需新生代弟子速速成長，補充到抗擊血神教的隊伍裡面來，現在本教宣布，一個月後舉辦新一屆峨眉金頂論劍，給新弟子們一個暫露頭角的機會。同時，六師弟、七師弟，你二人速速下山，前往百蠻山陰風洞打探綠袍老祖的動向，務必摸清虛實，查清他是單獨行動，還是代表整個血神教向我峨嵋宣戰。靈桂仙館的一切事宜，暫由荀師妹代理吧。四師弟，峨嵋在這種時刻少不了你，請你務必要節哀順變啊！」
眾人紛紛點頭應道：「嗯，是時候該舉行新一屆金頂論劍了！」
玄真子道：「本教馬上就給黃山的五師妹飛劍傳書，讓她黃山一脈也做好準備！下月參見峨眉金頂論劍。」
他話音剛落，中元殿內，峨眉眾人齊聲高呼：「弘道弘仁，匡正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