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說服你的理由
在生意二字出口時，杜如晦雖然面無其他表情，可心中還是有些不悅的。這等上不了檯面的事情，需要他親自出門談判么？
可當聽聞劉華要和朝廷做生意，又覺得這娃咋就這麼會吹呢。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劉公子要和朝廷做何等生意？」杜如晦喜怒不形於色，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軍糧！當然，小子所說的軍糧並非糧食，而是……一些輔糧，比如，雞蛋和鴨蛋！」
「雞蛋鴨蛋？」杜如晦愣了，道：「這等東西，不是軍中必需品，而且，也太過於奢侈了。」
「丞相大人，您貴為一國丞相，就不應該以淺顯的目光來看待問題。首先，軍士保家衛國隨時準備獻出自己的性命，可謂讓人敬佩。我等庶民雖不能親身體會，但也不能坐視不理，小子以為，對於他們的關懷，朝堂應該拿出更大的力氣來。」
杜如晦眼睛眯了起來，雖說對於劉華早就有所耳聞，沒想到在見到自己之後一點都不害怕，還侃侃而談？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目的就是為了賣雞蛋和鴨蛋？
「這，怕不是讓軍隊吃上雞蛋和鴨蛋的理由吧？」
劉華感覺蛋疼了，這杜如晦咋就沒傳說中那麼賢明呢，難不成是歷史記載有誤？
「當然，這也是其中的一個理由罷了！」劉華繼續說道：「小子算過一筆賬，朝廷每年在軍隊的開支，差不多是整個國家收入的一半以上，其中錢佔四分之三，也就是白銀五百萬兩，其中軍餉三百萬兩，剩餘兩百萬兩用於其他購置，包括蔬菜以及軍需物資。至於糧食，約莫兩百七十萬擔，佔據整個國家稅收的三分之一。」
對於軍隊的開支，這是劉華從李道宗哪裡拿來的數據，再讓庄婷通過計算，得出的結論。就算是這個結論，杜如晦也是聽的一愣一愣的，因為，他沒算過！
「糧食的損耗頗為嚴重，從某種意義上說，浪費在路上的糧食，反而比軍隊食用的要多！尤其在大戰時候，陛下征徭役，民夫的數量更大于軍隊的數量。其實，丞相你有所不知，士卒單一的軍糧不僅難以維持他們高強度的訓練，而且……消耗起來更大。」
食物的搭配營養學，古人懂個鎚子，更不清楚的是，配以蔬菜肉類蛋類，對於糧食還會有節約。
只是成本會高上一些罷了。
「所以，輔以其他食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會大規模的節約糧食，肉類是最好的輔食，但可惜的是，牛羊肉連一般的貴族都吃不起，更別說普通的士卒了，最後剩下的是豬肉，可小子實在上不明白，人都能給閹割了，為什麼就不把豬閹割了？養出來的豬，肉實在是太難吃了。」
劉華對於大唐的豬肉實在是不敢恭維，沒有閹割的豬養大之後，瘦的不行不說，最主要的是肉還很騷，吃起來口感忒難受了。
杜如晦的心裡一陣疑惑，豬閹割過了，肉就不騷了？嗯……這個得事實。
「綜上所說，肉就不合算了！剩下的就是蔬菜和蛋類，可蔬菜太過於注重季節性，一到了秋後，差不多就沒得吃了！所以，最後剩下的，只有蛋類。」
杜如晦也是一陣鬱悶，為了推銷你的蛋，你也夠了。
「劉公子，話雖如此沒錯，可蛋的成本實在是太高，市場上一個雞蛋兩三文，而且還不易儲存，就算我和你做了這買賣，那節省出來的糧食，該如何？」
「我收啊！」劉華嘿了一聲，道：「丞相大人您可能不知道，為了今年的大災，我可是寢食難安啊，陛下不但不給我錢，還要讓我自己想辦法，可天知道今年的災難會有多大，會有多大個窟窿要小子去填，一個不好把自己搭進去，都堵不住啊！這也就罷了，您說，要是餓死一大票人，到時候小子還有臉苟活於這世上？」
一股子憂國憂民好少年的形象爆發了，虎的杜如晦一愣一愣的。
「至於丞相擔心蛋類的價格問題，哎……這也是小子最擔心的事情，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就沒個過不去的坎兒，小子在此保證，這蛋賣給軍方的價格，絕對不會高於三文，至於儲藏的問題，小子這裡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已經交付工坊那邊，已經有了成果。」
「哦？」
褚遂良笑了笑，點了點頭，道：「看來，這買賣無論如何，都要和你做？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這是虧本的買賣了，為何還要……」
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照劉華所說，這是要將蛋類加工了在出售的意思，市場上的雞蛋價格擺在那裡，按照成本價來算，怎麼都不可能賺。
「大人，小子當然不能倒貼這筆錢，給軍方的價格自然按照成本而算，但是……拿到市場來買的，就是另外一個價格了。」劉華得意的笑了笑，道：「最重要的是，小子準備在民間抽一筆款子，其中的細節和問題，已經讓尚書大人代交給了陛下，我想近期會有消息。」
杜如晦陷入了沉默當中，但他的眉頭一直緊鎖著，時而會不由自主的去摸一下腹部。
良久之後，道：「不是不信，雖然陛下不曾有過明旨，但對於大災的預備，老夫還是可以從中出力，唯一的困難在於……兵部那邊，該如何說服？」
感情說了這麼多，白說了？
「這不就是小子來找丞相大人的最終目的嘛，李大人那邊小子不熟，也知道他可沒丞相您好說話，世人皆知，丞相您憂國憂民，看不得老百姓受苦。」
杜如晦翻了翻白眼，這一頂高帽子，咋就那麼讓人舒服呢？
可這娃明顯是要讓自己去和李靖去談，你都知道那位兵部不好說話了，老夫這樣舔著臉過去，會不會被抽？
「好，既然如此，老夫倒是准了你所請，會去和李大人交涉。其中細節，待那位郡王爺面聖之後再說。」
「小子謝過丞相大人。」劉華狂喜，高興的蹦躂了起來，他也萬萬沒想到，杜如晦會這麼好說話，不過看著杜如晦又摸肚子，幸喜收斂，皺眉問道：「丞相，你那個地方，是不是會經常疼痛？」
杜如晦一愣，隨即苦笑道：「被看出來了？是啊，老毛病了！」
「斗膽容小子上前查驗一番，可好？」
「哦？感情劉公子還懂岐黃之術？」杜如晦一愣。
劉華點了點頭，走到了杜如晦之前，對著一個部位猛摁了下去，這一下子，疼的杜如晦直接慘叫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而且，額頭冷汗直冒。
「丞相大人，麻煩了……」劉華也不等杜如晦問，道：「這病，會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