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苦海邊回無岸
京津鉅賈李景明找當時記家當家的道：「你家這個姚大鏢頭。在北方道上可是出了名，他走那裡綠林中那些綹子沒有人敢找他的麻煩，我想借你記家鏢隊幫我押運皇陵山莊所用的修陵材料。」
記家當家人就答應京津鉅賈李景明。可有人用京津鉅賈李景明運的貨物摻入走私品，使我非常為難，他們都是記家的管家，我又不能得罪他們。
那天，鏢車沒到皇陵山莊，我謹慎起見，就派手下十二人把走私的貨物，送進奉天城，完成記家三個管家的委託，以保這些鏢師的安寧。
我自己押著那些貨物去皇陵山莊，我也沒有想到那天夜裡鄰家會出事情，我把押送的東西跟買家交代完了，再出任何事情與我就無關了。
我在買家的管家招待下，全身心放開酒量喝了起來，把陪酒的那幾個人都喝到桌子下面去了，我也喝多。躺在火炕就睡得死死的。
「啪啪」槍聲響了，練武的本能使我立刻蹦起來，迅速竄出房間，「噌噌」快速的追出去。
我當時起來匆忙，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看到那些騎馬逃走的人的馬背上，有人抱著孩子，女人被綁著在快速賓士，就知道那些人不是什麼好人。
仗著我進皇陵山莊的時候，就把周圍地形熟記在心，從荒野地抄近路趕在那些人前面，我怕截錯了，就把臉蒙了起來。後面事順弟你都知道，就不用再講吧！」
高順疑惑不解的問：「山哥。你剛才說。替我攔截那些日本人後，天沒亮你就被人叫走，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非得你去不可呢？」水靈靈大眼睛看著張青山，等待他的回答。
張青山端起高順給他斟滿杯的酒，一口乾盡。那些久遠的景象一幕幕閃現在腦海里，任憑一波波回憶的思念充滿心靈。
片刻才警覺到有失禮節道：「我剛說了。我手下人去了奉天城，他們到了那裡交完記家管家運的那些走私貨。
就被貨棧里的人，張家賭坊里的托，花言巧語騙去賭錢，都輸得精光，還欠下了張家賭坊的錢，被張家賭坊人扣住幾人。
剩下人沒辦法連夜去找我拿錢好贖人，我就去了張家賭坊。我這一去張家賭坊，那是我一生的第一次豪賭。」
高順深邃美瞳里閃著一絲的不解，隱不住插嘴問道：「山哥，奉天張家賭坊我也去過，也看過他們耍錢，基本上都是一樣的，就是不知什麼樣的賭才叫豪賭啊？你跟那些人豪賭，勝敗如何？」
張青山清寒冷冽眼眸射出了一絲熱光，賭博的那根神經瞬間興奮起來，激勵豪賭的脈搏，微微一笑道；
「豪賭，拿錢不叫錢，那就叫豪賭。到那裡一去，我就知道賭坊給了貨棧里的人錢，他們才騙我手下人去耍錢的。
我腰裡有京津鉅賈李景明給我們的護鏢費。我坐那裡與那幾個人玩了起來，我和我的手下一樣，先贏了不少，不大會又都被人家贏了回去，一會又讓你贏點反反覆復，漫漫地就把你錢套了進去，使你陷進去不能自拔。
我一看就知道這夥人用的欲擒故縱，而且是賭博高手，我就他們較起真來。
不大回，就把手下輸出去的錢，贏了回來，我又贏點吃飯的錢，就領手下人去奉天最大酒店。進了最大的高間，要了酒菜吃喝起來。
看見他們陷入賭途，我那有心情去喝，帶他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勸告，我苦口婆心說道：
「弟兄們，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要再去賭博，那是萬丈深淵，陷進去就別想出來。我這麼會賭技，我家裡也需要錢，我都不去賭，認可來當這個鏢頭。賺這辛苦錢。
師傅告戒我，教你這些技法，你認為非常神奇，在我看來都是皮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用正則正，用邪則邪。
我是要死的人，不想把這些皮毛帶進地獄，我教了你是為那些誤入賭途的人，救他們脫離苦海，揭破那些以賭技害人的人，讓他們以此為界，多做善事少作惡。佛家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這些人還真聽進我的勸告，紛紛表示以後再也不去賭博，我的心情好些，跟他們喝幾口酒，吃完飯剛出房門，手下人往外走還講我如何有能耐。
被鄰屋出來的兩人聽見，喊道：「姚濟長、姚兄弟。」
聽見有人叫我，一瞧我認得，京津鉅賈李景明，我讓手下人去客棧等我。上前施禮見過李東家。
京津鉅賈李景明請我進了他們喝酒的房間。給我介紹和他一起的那人：「姚鏢頭，這位是日本洋行的大帳房先生，印蕭欣。
也是陝北潭家的親家，與記家和我是知心朋友，都不是外人，姚兄弟，我得有事求你，不知你能不能幫印兄一個忙。」
京津鉅賈李景明停止往下不說了，這就是買賣人的高明主處，也是他們慣用伎倆，欲擒故縱讓我表態。
逼我不能不問道：「李東家，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我能辦到的。立刻給你們去辦。」
「姚兄弟，快請坐下，」印蕭欣熱情道：「我的事情也不急於馬上去辦。」朝外面喊道：「小二。」
那小二快速進來問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把這裡收拾一下，再去做幾道名菜，拿幾壇贏水大麴來。我要和姚兄弟喝上幾杯。」印蕭欣又吩咐道：「你告訴大師傅，一定快而且做精緻了。|
小二，答應一聲：「是。」迅速把桌上的菜飯撤去，擺上茶水用具，才轉身快速離去準備酒菜。
京津鉅賈李景明微笑的道：「姚兄弟，緣分哪，印老兄知道我到了奉天城，就把我請到這裡來了。
印兄說：他聽潭親家講：「記家鏢隊的姚鏢頭，身懷賭術絕技，在陝西大賭場顯示過，那裡的賭術高人都不是你的對手。有不少高手金盆洗手，懼怕你賭技。
印兄求我請你來幫他一個忙，我告訴他，你這功夫應該正在皇陵山莊哪，我一會派人去請你，印兄聽到你們那屋裡大聲喧嘩，他想過去告訴你們一聲小點聲。
剛走到門口，聽到屋裡人正在說張家賭坊的事，而你正在告誡他們千萬不要去賭博。印兄懷疑裡面的人是你，就招呼我去聽。
我一聽正是你。真應了那句「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要去請你，你就來到我們面前。你真是及時雨，也是印兄的救命恩人。」
我心知肚明問道：「李東家，印兄。到底是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京津鉅賈李景明閃爍智慧眼睛，又看一眼印蕭欣，婉轉的道：「印兄還是你自己向姚兄弟（張青山）講吧！」
「嗨」印蕭欣嘆一口氣，情緒非常低落言道：「姚兄弟，真是一言難盡哪？我大兒子印啟有一個同學姓楊，他是楊宇霆衛隊的隊長。
前幾天找我去借錢；「印叔，南方來了幾個老客，賭技不怎麼好，還要當莊家，誰拿錢下注，誰贏。
我手裡錢在開春時，碰上有賣便宜土地，把錢都壓這那上面了。現在撿錢的機會來了，可扁扁手中沒錢，所以，我拿來地契壓在你這裡，借我兩千大洋，我去張家賭坊贏了大洋，就連本帶利回給你。」
說他的錢財都壓在土地上，我就相信他，留下地契，借給他兩千大洋。
我這人也好賭兩把，一聽賭場來幾個菜雞就動心了，我是商人，有利可圖的事情不能放過，我帶洋行剛收上來的錢就去張家賭場。
到那裡，那幾個莊家就開鍋，誰下錢誰就贏，奉天不少大戶豪賭都趕來了。
這時，我就想打退堂走人，那些大戶鼓勵道：「印兄你正走紅運，就當你沒來過，贏的錢不是你的錢，咱們哥幾個也好幾年沒在一起聚聚，今天是你贏錢的機會。」
我被他們一勸，腦袋瞬間一熱，錢就不是錢了，隨著他們瀟洒的賭了下去，可是他們的運氣就不如我，他們都是敗，就我一家贏。這些人更不讓我走了，越壓越大，等半夜時，我精力有點不行了。」
這時，小二送來酒菜。
印蕭欣給我和京津鉅賈李景明斟滿杯中酒，京津鉅賈李景明提議我們三人喝一個碰杯酒，三人一碰杯喝了下去。
我心知肚明的說道；「後半夜，你就開始壓小贏，壓大輸，不用到天亮你贏的錢就沒了，你帶去錢也得輸去一半。
你一打算走，你又開始贏了，直到借了高利貸，輸得沒有什麼東西做抵押，人家也不借你錢了，你這時後悔什麼都晚了。印兄我說得對嗎？」
印蕭欣聽后，傷心感觸道：「姚兄弟，不怪我潭親家說你身懷賭術絕技，我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象你親眼看見一樣，一點都不差。」
站起身，眼睛里都是淚花，走到我的對面，突然跪下，已經變成哭聲：「姚兄弟，你得救救我啊！我把家產和洋行里的錢都輸了，我的家產輸沒了，就輸沒吧！誰讓我好賭了。
可是，日本洋行里的錢，我要不馬上還上，日本人就會殺了我的全家，我全家性命可就看你救不救我？」說完要給我磕頭，那眼眸里都是渴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