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辦公室的玉兔項珠
聽著沈鬱馨不和善的話,珞藍現出窘迫的笑意,隨即為丈夫開釋道:「你多次戲弄我們夫妻,阿宸發飆也是正常反應,你這樣說倒顯得他有多惡意滿盈一般。只不過他下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要是你再想回公司任職,我也沒權利批准。」
「你以為我想回來?」沈鬱馨反問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屑,「好馬尚且不吃回頭草,何況我還是比馬高貴許多的千金小姐,哼,我才不會腆著臉討求著回這裡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沈鬱馨見珞藍欲開口,連忙說道,「儘管被辭了,但我回來取走私人物品很正常吧!」
「總裁的事你聽說了吧?」望著沈鬱馨平靜無痕的臉蛋,珞藍倏然問道,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此一問,或許是想試探沈總監的反應。
「你需要我說實話嗎?」沈鬱馨睥睨著詢問自己的女人,不答反問道,她那粉底布施的媚臉上邪光閃爍。
聽到沈鬱馨的話,珞藍倒糊塗了:我勒個去,剛才的問題很尋常吧,這有什麼不能說實話的!
觸及珞藍眸子里的困惑,沈鬱馨語氣淡漠道:「楚總裁是本市的風雲人物,但凡他有風吹草動,誰會不知?只不過我認為你就是個掃把星,自從你嫁給他后就麻煩不斷。」
「你這樣講對顏經理很不公平。」初聽沈鬱馨刻薄的話,衛歌當即反駁道,「她為了公司竭盡全力,集團遭遇風波也是做生意者必經的磨難,你不能把它全部歸咎在她身上。」
「我和珞小姐說話呢,你急什麼?」看到衛歌護花的行為,沈鬱馨有稍許的不滿,「男人可不就是喜歡這類的鄰家小妹妹嘛,在你們這幫人眼裡她當然哪裡都好。」
嘴角扯起不以為然的弧度,衛歌猛然湊近沈鬱馨面前,以玩世不恭的口吻說道:「在我的心目中還真是傾慕你這樣女神級別的人物,但就憑你那人品和心地,我便不敢碰了,唯恐某一天被你害死都混然不覺。」
「哼,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沈鬱馨斜睨著一副卻之不恭樣態的衛歌,縱然心情大火,但還是拼力忍住。
她將散落胸前的大波浪捲髮捋至肩后,驀然轉身,空氣中除了瀰漫著從她身上飄散而出的濃郁香水味,更有她的臨別贈言。
「雖然開會時幫了你們,但其實我還是覺得董事的擔憂不無道理。如今國內股市動蕩,金融業界發展一波三折,總裁又無法主持大局,呵呵,很多的問題擺在面前,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
門被沈鬱馨離開時的魑煞之風卷颳得裡外扇動,衛歌背對著它,凝視著珞藍,發覺她情緒低迷,便問道:「你不會真被那女人的話刺傷了吧?你權當她在放屁嘛!」
「不是啦!」見衛歌錯誤認識了自己的心情,珞藍趕忙辯解道,「我在思考柯天到底在哪?」
「不用苦想了。」門外傳來一聲高亢又不失悅耳的女音,隨後葉蓓琪便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她顧不得找個位置坐下,驟然放輕嗓音說道:「潘隊長接到匿名電話,稱只要派警犬去浮華路上的一座廢棄工廠,就可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事情的進展真是越來越戲劇性,先是眾人發現柯天失蹤,在警察介入案件后兩封一模一樣的信讓歐少宸招致牢獄,在大家對受害者的去處一籌莫展時卻又接到恍若神明指引的電話……
這些唯能在電視劇里方可看到的情節居然赫然展現在珞藍的生活里,她撲眨著狹長的睫毛,語氣之中有抑制不住的新奇:「這位通風報信者要麼是兇手,要麼就是目擊證人。」
「要是打電話的是目擊者,他為什麼要隔了這麼長時間才告訴警察,他在害怕什麼?」葉蓓琪運用著自己的智慧,努力分析著,「可如果那人是兇手,他這樣做不是自投羅網嗎?」
衛歌以手撐腮,也加入了案情的討論之內,他講出了自己的見解:「有沒有可能是他看到新聞,知道如今警方抓到犯罪嫌疑人,但只缺起訴定罪的受害對象,所以才助警察一把。」
「你是說在廢工廠那邊的是柯叔的屍首?」珞藍弱弱地問道,仔細聯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躺在空寂偏僻的環境里慢慢僵化成死屍,她就感到不寒而慄。
「要不然咧?」衛歌看到珞藍身子一顫的樣子,不自覺露出笑意,繼而說道,「剛剛葉律師講廢工廠有警方需要的東西,現今警察急需的就是柯天的下落嘛!所以但凡潘隊長帶人前去,即有兩種可能,柯天死或活。」
「會不會還有兇手在那裡坐等警察抓他的可能性呢?」葉蓓琪冷不丁地說出一個概率極低的猜想。
「哦喲,好了啦,搞得我們比偵探還專業似的!究竟廢工廠里有什麼,就讓警察自己挖掘去吧!」衛歌急急從座位上站起,神情肅穆道,「咱眼下最緊迫的就是管理好公司,等老大有朝一日完好歸來時看到集團蒸蒸日上的前景。」
「你現在是臨時總裁,也算公司暫任大總管,發展的道路任重道遠,親一定要頂住。」珞藍慢慢走到衛歌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以作慰問,爾後便邁著姍姍的布履離開了會議室。
「聽說剛才股東們興風作浪了一把,最後的結果不會就是讓衛主任暫管公司吧?」說話見,葉蓓琪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措辭,「我看他熱情不高嘛!」
「嗯,衛主任說那幫老狐狸擺明在趕鴨子上架,他有強烈的被逼迫感。」憶起衛歌獲知董事要求時驚恐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倏然她記起一事,便問葉蓓琪道,「你來公司時遇到沈鬱馨沒?」
「嗯。」葉蓓琪微微點頭,轉而好奇道,「我見她抱著箱子傲慢地走了,難不成感覺公司面臨危機,所以辭職啦?」
聽到葉律師的猜度,珞藍嘆息道:「唉,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我蠻喜歡你用的辭彙,『傲慢地走』,呵呵,還真符合她的個性。」
「她除了那張臉,其它方面很像孟筱婕哪!」腦海里閃過沈鬱馨的形象,葉蓓琪不免感慨道。
「說實話,要不是姐姐在美國失卻自由身,我一定會以為是她整了容又回來了呢!」俏臉牽起笑意,珞藍相當認同葉律師的感受。
兩人走到財務辦公室門口,珞藍禁不住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環顧房間內即可見除了少許零散的紙張外,設置一切如舊。
「人離屋空。」葉蓓琪輕妙地吐露四個字,隨後問道,「公司接二連三有人辭職或被解僱,那如今這裡豈不是人才輩失嗎?」
「就是哇!」珞藍彎腰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神情有些惋惜,她凝眸看著葉蓓琪笑道,「你這個法律顧問沒有常駐辦公室會不會有點憋屈?要不這間屋子就給你用唄!」
「你這是在謹防精英再度離職而百般討好嗎?」對視上珞藍澄澈的水眸,葉蓓琪一改往日習性調侃道。
「葉律師一貫不會逗趣人,現在的嘴倒是越發貧了。」珞藍整理著桌子,但語不笑。
葉蓓琪按住珞藍忙活不停的雙手說道:「既然是我的辦公室,收拾這麼點瑣碎的事就讓我來吧!」
「殺人要判多少年?」安安靜靜挪到一旁的珞藍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嗯?啊?」剎那間,葉蓓琪有點緩不過來勁,只得用探究的口氣問道,「你說殺人么?怎麼想起問這個咧?」
「阿宸莫名其妙招了罪事,便想了解一下。」從小到大珞藍從未設想過身邊的親人或愛人有一天會惹上罪禍,眼下歐少宸被人嫁禍,縱使警方那裡已知是場誤會,她還是心有餘悸,而且有備無患終是好事。
「殺人的刑罰嘛,不可一概而論,這要看行為人的主觀罪過,故意抑或過失最終承擔的法定刑也大不相同。」葉蓓琪使用記憶里儲備的專業知識為珞藍答疑解惑著。
「咦?」就在這時,葉蓓琪探至抽屜內側縫隙的手指好像碰到一個細繩般的物什,她仔細摸索,沒多久就拉出一件吊飾。
端詳著手心裡的玉兔掛件,葉蓓琪倍覺眼熟,這可是當初珞藍被綁架時自己不小心撿到的寶物,當即驚訝道:「這不是你的項鏈嘛,怎麼會在這兒呀?」
「我的項鏈?」珞藍蹙起柳眉,湊近葉蓓琪的掌心,待看清玉兔的形態后,肯定地說,「這是姐姐的。姐妹花珠鏈粗略觀察雖然沒有不同,但往細微地方瞧即知兔子的形狀還是有差異的。」
「那在這裡發現它好奇怪!」葉蓓琪將項鏈放到珞藍手裡,「難道孟筱婕以前用過這辦公室,所以才遺忘在此?」
「不可能。」珞藍斬釘截鐵地否決了她的猜想,「姐姐去美國之時我還見過項鏈在她手裡,此後她沒有再回公司,而且她也沒用過這間辦公室。」
「唯一的解釋就是沈鬱馨將它落在這兒的。」將事情所有的細節串聯在一起,葉蓓琪似覺一切徹悟,又感到想不明白,「可是她與你姐姐的玉兔鏈有何干係?」
葉律師的問題也正是珞藍急欲弄清的地方,她回想起沈鬱馨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風格均極像孟筱婕,一時間倍感訥然。
她喃喃自語道:「姐姐不會回來了吧?沈小姐那麼像她,她們之間難不成認識?畢竟哪怕是朋友,相處久了亦會變得越來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