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棘手的營救
四個人扔下一桌了酒菜,急匆匆的跑出飯店。一名大堂經理滿臉詫異的追了出來大喊:「幾位,幾位,你們不是真打算要吃霸王餐吧?還沒結賬呢!」
席秋煙氣急敗壞,止住腳步去掏錢包,隨手抓出一疊百元大鈔塞給那經理:「給你,這些總夠了吧?」
大堂經理一臉錯愕:「小姐,用不了這麼多,一共是740元……」
席秋煙不理,快步跑向停車場,突然發覺祝御跟在身邊一步不落,奇道:「你剛才接的電話也是我二哥的消息嗎?」
祝御不答,皺眉道:「一會再說,你車在哪裡呢?咱們快點趕過去!」
席秋煙摸出遙控器一指前面:「是二哥的車,他許久不開這輛了,我今天就開了出來。」
祝御定睛看去,一輛嶄新的銀灰色瑪紗拉蒂gt轎跑車頭解鎖燈亮起,席秋煙說的自然就是這車了。沉聲道:「你開車技術怎麼樣?」席秋煙答:「馬馬虎虎。」祝御搶著打開了主駕駛門:「那我來開,上車!」
席秋煙繞過車尾跑向副駕駛,遠處一陣尖銳的輪胎摩地聲響起,蘇姿那輛奧迪r8沖了過來戛然止住,放下車窗和唐君琢焦急的詢問:「怎麼走?出事地點在哪裡?」
祝御無暇細說,只道:「跟著我們的車吧。」鑽進駕駛室發動引擎,一腳油門下去,瑪紗拉蒂猶如離玄之箭躥出。
蘇姿車技嫻熟,一個漂亮的倒車甩尾,跟著調頭追了上來。
兩位大美女靚麗多姿,本來就夠讓人應接不暇的了,想不到座駕也是一個賽著一個吸睛拉風,兩輛車一陣風般衝出停車場,引得過往路人紛紛駐足觀看,艷羨不已。
三個月前席秋煙反出家門,揚言從此和席家再無瓜葛,淪落到和唐君琢「混吃混喝」的地步;可今天華麗名貴的女裝上身,能掏出大把的鈔票結賬,還隨隨便便就開了輛瑪紗拉蒂……她說和家裡和好如初了,這一點祝御倒是深信不疑。
三小姐再次回歸家族,回歸了屬於她的身份,並且找准了一個事業起步的平台,很明顯是想伸展拳腳大幹一番。可能開不開瑪紗拉蒂都無所謂,但是和蘇姿的合作剛起步,她總得彰顯一下自己的位置,刷一下存在感,不想被人小覷了。
祝御也由此得出結論:席秋煙是真的喜歡她選擇的事業,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坐擁席家雄厚的實力和財力,有把她當成公主明珠一樣捧著的老爸和哥哥,隨便開一輛價值幾百萬「很久不開」的豪華轎跑……席秋煙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恐怕都沒人能逼迫她就範。對演藝、歌舞和明星夢投入如此巨大的熱情,看來是她毫不隱瞞的「真愛」。
天色還早,視野良好,配備了4。7升V8發動機的瑪莎拉蒂gt被祝御開啟了「瘋狂模式」,一衝進主街就持續加速,穿梭在大小車流中。席秋煙顯然適應不了這種刺激節奏,緊緊的抓住扶手尖叫:「祝御……你慢點!慢點!」
駛過兩個街區後轉向東郊園區路,在這條開闊平坦的單向六車道上,祝御更不留情,利用已經衝起來的動能在7秒鐘內把車速猛然提升到了200公里每小時,瑪紗拉蒂一路狂奔,像道銀灰色的流星風馳電掣。
蘇姿和唐君琢跟在後面緊咬。這女子果然不簡單,駕術爐火純青,肯定是超越了大多數平庸的男性司機,奧迪r8的引擎洶湧咆哮,持續穩定的輸出高峰值扭矩,始終沒和祝御拉開距離。可能唐君琢如此一來就倒了霉,被嚇的心驚肉跳在所難免了。
海豚灣賽車場內,警方和救援部門把隔離區遠遠的設置到了門口,閑雜人員禁止通行,一切其他活動都被叫停。兩輛載著雲梯的消防車和一輛大型吊車已經就位,嘈雜的無線電呼叫、閃耀的警燈,勾勒出現場的一片紛亂。
於柏琪在門口接到了祝御,發現她身邊的席秋煙和唐君琢,又看到蘇姿也一同出現,露出詫異的表情:「這什麼情況?你們幾個……怎麼湊到了一起?」
祝御不多作解釋,擺手道:「讓她們也進來吧。」快步走向賽道,回頭問:「怎麼樣了?」
於柏琪湊近他耳邊小聲道:「記得咱們卡在樹上的直升機嗎?席硯君的車和那情況類似!被懸空架在一處突起的亂石尖上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再墜落的危險。地形太複雜了,我們的人員和車輛無法下到一百米深,車內的席硯君受沒受傷、是死是活現在都不得而知。目前最佳的營救方案是派直升機飛到車頂,救援人員利用救生梯下降,割開車門……」
「不行!」祝御一口否決:「你忘了螺旋槳產生的氣流,很有可能我們還沒救到人,先把車吹進深溝里了!」
於柏琪皺眉道:「對啊,這麼干是很危險!」
幾人前後走過賽道,肇事處的缺口破損極為慘烈,長長的剎車痕迹盡頭布滿了碎片雜物,看上去觸目驚心。席秋煙心急如焚,發一聲喊:「二哥!」拚命沖了上來,早有幾名工作人員及時攔阻住了她。
祝御低聲道:「把子哲調過來,讓他帶上一切能用的設備,還有咱們在監獄外找到的那個飛行器,讓他修復下!」
於柏琪道:「要那玩意做什麼?」
祝御道:「人下不去,我們把飛行器安上攝像頭,至少可以看到車裡的大致情況。」
「對對!」於柏琪一拍腦門,急急掏出電話走向一旁。
祝御回首走到哭鬧不止的席秋煙面前,示意工作人員先放開她,沉聲道:「秋煙妹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請你先別哭鬧。這樣對事情起不到任何作用,先冷靜下來好嗎?」回首一指身後:「如果你相信我,也請相信這些救援人員和市局的幹警,他們是最優秀的,我們一定盡最大努力救出席硯君,好不好?」
席秋煙淚流滿面,情緒極度激動,嗚咽道:「祝御……你救救我二哥,救救我二哥!我不想他死……」一頭撲進祝御的懷裡,痛哭之際渾身抖顫個不停。
祝御連連點頭,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別哭,他不會死……我們一定能把他救出來。」朝著唐君琢一使眼色,示意她安撫好席秋煙,輕輕撤身穿回賽道,在缺口處向下眺望。
肇事現場的條件確實太惡劣了,角度頗為陡峭的深溝下到處都是亂石嶙峋,少說也有兩百米。別說救援人員無法下去,就是放只藏羚羊也會在這樣的複雜地形里舉步維艱,迷失方向。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轎跑依稀可辨,正像於柏琪說的那樣,破損極為嚴重的車身懸在了山腰間突出的幾塊巨石上,彷如一隻上下起伏的蹺蹺板來回晃動,瞧情形比祝御他們的直升機卡在樹上還岌岌可危,十分兇險。
祝御蹲下身仔細觀察,因為距離太遠還是看不清車內的狀況。他在頃刻間已經窺准了一條路徑,憑藉自己的身體素質迅速躥下,在幾十個著力點之間迂迴前進,最後攀爬至車身邊應該難度不大。唯一不妥的地方在於,這種非常規的營救方式在大庭廣眾之下施展太過搶眼了,誰都會把他當做超人看待,然後紛紛掏出手機、相機拍下「奇迹一刻」,祝警官想不出名都難了。
他思忖再三,耳邊又傳來席秋煙悲慟的哭聲,眼瞅著太陽就要下山了,而車裡的席硯君生死未卜,心情莫名的急躁起來。右肩微微一晃,剛待試探著邁下腳步,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輕輕摁住。回頭看去……正是一臉肅容的於柏琪,朝他緩緩的搖頭:「你需要嘗試其他的營救辦法,用腦子而不是身體!」
祝御一怔,無奈的苦笑:「我想過幾種方案了,耗時都太久……這個坡度傾斜角最少有71°,土壤結構又非常不穩定,爪鉤之類的器具一旦用上就必然會破壞車輛的平衡,除非我們有100%的把握能救出席硯君,否則那就是冒險。更何況他被困在車裡情況不明,如果是受了重傷,恐怕也捱不到那時候。」
於柏琪道:「我們可以派人先繞到峽谷底部,從反方向往上爬,那樣能保證車輛不失衡下墜,也不會破壞到支撐汽車的土壤……總體算來,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一小時。」
「根本問題就在這裡!」祝御搖頭道:「席硯君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他還能堅持多久?」
「打過無數次電話了,」於柏琪沮喪的嘆道:「沒有人接聽。他的隨從們說他隨身是帶著手機的,如果不是碰撞中受損,就是他昏迷了意識不到,要不就是……」突然和祝御對視,下面的話沒說出口。
恰在這時,沈子哲背著大黑兜氣喘吁吁的趕到了,離得老遠就喊:「於處長、祝大哥,我帶來了這個,還能飛!」舉起手中的微型飛行器搖晃。
祝御心中一喜,三步兩步迎了過去:「快,快把攝像頭安裝好,咱們遙控它飛下去看看車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