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冰釋前嫌
祝御一本正經的說道:「何警官好,楊警官好,你們叫我祝御就行。」
何思昕跟楊倩性格都很外向,掩著嘴咯咯嬌笑。楊倩打趣道:「祝大哥好,你可別稱呼我們倆『警官警官』的,叫的人不好意思!雪婍姐昨晚立了那麼大一件功勞,轟動了全局,你要稱呼警官,也只有她能當得起,嘻嘻。」
江雪婍大概是和她們打鬧慣了,想都沒想在被子里伸出一隻雪白細膩的腳丫,作勢要蹬向楊倩,啐道:「你這死妮子,我叫你再胡說八道!」猛的意識到祝御就站在身旁,這動作可很不雅,倏忽間把腳又縮回被窩,臉上一片緋紅。
何思昕、楊倩一見她的窘態更加幸災樂禍,一起哈哈大笑。何思昕居然還大著膽子去掀被角,調侃道:「咦,江警官的小腳丫呢,怎麼不伸出來踢人了,剛才氣焰不是很囂張嗎?嘻嘻。」
江雪婍俏臉漲的通紅,緊抿住了嘴唇。她昨晚在傳染科大樓里捨命鑿穿了天然氣管道點燃,最後又在昏迷中被送進主樓病房,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恢復神智,幾乎就沒得到好好的休息。此刻憔悴的臉上血色不足,有明顯的病容相伴。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素麵朝天的臉龐少了往日的英姿神采,卻多了幾分處子的嬌俏,看起來別有一番玲瓏精緻的韻味。
祝御自從和江雪婍再度相逢,直到現在才靜下心來仔細的打量她,不得不在心裡暗暗嘆服:這位嬌艷的警界之花顏值確實美到了極致。經典的瓜子臉,俏挺的鼻樑和標準的櫻桃小口,再加上黃金比例的一對翦水秋瞳……縱使現在毫無妝扮的情況下依然保持「女神」級別的綽約風姿,極具清香柔媚、賞心悅目的衝擊力。
江雪婍的這種天生麗質,看來有沒有化妝品的補襯都無所謂,在任何狀態下都盡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的本色之姿。祝御甚至覺得她就不該是一名刑事警察,因為這份危機四伏、風餐露宿的職業實在和江雪婍顯得格格不入。
他還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不自禁的拿周琳和江雪婍做起了對比。若論性格,周琳聰慧大方,熱情善良,比江雪婍的嬌憨、執拗更容易令人心生親近之意;若論樣貌,儘管周醫生已經是國色天香的大美女級別,卻還是稍遜江警官半籌。這中間的差別很微小,但祝御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倒不是他「見異思遷」,還敢有「得隴望蜀」的野心,只是作為一個男人,遇見漂亮的女子除了難免多看幾眼,往往也會下意識的把自己女友或者妻子和對方放在一個角度比較,細細的評頭品足一番。
祝御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也不敢再做過多的「停留」。稍稍調整情緒后也跟著打趣道:「看來恢復的不錯,能有力氣踢人,當然沒什麼大礙了對吧?」
江雪婍在兩姐妹的諷笑聲中更有些難為情,臉上布滿紅暈,乾脆扯起被角蓋住了嘴巴,不知該如何接言。
何思昕跟楊倩鬼精靈,她們可看出了些門道。需知這位美艷無雙、嬌蠻難纏的警花師姐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對犯罪份子固然手下毫不留情;對強權功利也是嗤之以鼻,輕易不肯低頭折腰。鄧遠山算是局裡最大的boss了吧?有時候也照樣對江雪婍的脾性頭疼不已。就算以高遠帆為首的那些帥哥靚男狂熱的追求攻勢下,也從未見她露出現在這副嬌滴滴、羞答答的小女兒神態……
這就足以引起何、楊兩位「八卦閨蜜」的高度警覺了。祝御是何許人?為什麼他貌不驚人、語不出眾,只隨隨便便的往這裡一站,輕描淡寫的開句玩笑,就引來了警花師姐如此反常的表現?他和她之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發生過什麼事?
何思昕與楊倩縱然猜不到內情,可表象卻看了個清清楚楚。剛才還和她們笑鬧不休的江雪婍在突然出現的祝御面前,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乖的像只小貓咪,三緘其口、手足無措,提不起半點往日的霸道英姿,這可透著十足的怪異。她們印象中的江雪婍,就算是被欠了十萬塊錢的債主追討上門,也絕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哎呀!」楊倩水汪汪的桃花眼一轉,假意道:「我才想起來有東西忘在了車裡,得下樓去取。」
「是啊是啊!」何思昕跟著見風使舵:「我也有東西忘在你車裡了,咱們一起去吧。」兩個人齊刷刷的站起來就走,沒再和祝御打招呼,倒是都「不懷好意」的斜睨向江雪婍,目光中儘是戲謔、譏訕之意。
她們這個只能騙三歲孩子的理由太露骨了,江雪婍如何讀不出個中深意,情急道:「你們先別走……給我回來!要取東西,用得著兩個人一起去嗎?」卻聽見何思昕跟楊倩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傳遍了半面走廊。
江雪婍又氣又急,嬌俏的鼻子微微一皺,模樣可愛之極。
祝御反倒放得開了,扯過一把椅子順勢坐下,溫言道:「看得出來,她們一定是誤會咱倆了。」
江雪婍急道:「豈止是誤會,她們口無遮攔,還會到處瞎說……」
「誤會終歸是誤會嘛。」祝御淡淡的說道:「總能被澄清的。就好比我們之間有那麼多不快,不也都過去了嗎?」
江雪婍一怔,盈盈的眸光明澈如水,終於正視著祝御的臉龐,輕笑道:「說的也是。」
祝御環顧四周的鮮花水果,輕輕搓了搓雙手,沉吟著道:「我來的匆忙,也忘記了給你買些東西……」
「哪用那麼客氣?」江雪婍坐直了身體,紅著臉笑道:「我又不是什麼危重病號,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既不需要鮮花也不需要水果……要不是醫生說再觀察一天,我現在就想出院了。」
「嗯。」祝御點頭道:「我回去又做了些調查,小煤炱麴黴菌的毒性確實能被咱們發明的超級細菌全面克制住,就像灼熱的光線烘烤陰冷的雪花一樣,它最終的結局只能是消融褪去,不會再侵害到人體……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相信你體內的餘毒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原來是這樣啊,太好了!」江雪婍對他的話信之不疑,顯得歡欣鼓舞:「那我還賴在這裡做什麼?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醫生說清,馬上出院!」
「你等一等!」祝御苦笑著伸手阻攔:「雖然毒性徹底消失了,但是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畢竟不會一下子就康復。留在這裡再休息一天非常有必要,先別急著走了。」
江雪婍頗為失望,偷眼瞄向他怯怯的問道:「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為是命令嗎?」
祝御一怔,輕笑道:「如果是對你的身體有益,我不介意你這麼理解。」
江雪婍無奈的嘟起了嘴,順著她的側臉看去清麗若春梅綻雪,雖是失望掃興的神態,仍不掩秋蕙披霜般的光采。祝御收斂心神,不敢再凝神細看,接著安慰道:「昨晚的事故把大家搞的心驚膽戰、筋疲力盡,休息一天也沒什麼不好。子哲回去睡大覺了,於處長他們要迎來送往,所以我也決定好好歇一天。」
江雪婍想起昨晚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心底猶有餘悸。柔靜溫潤的眸子看向祝御,低聲道:「祝御……昨晚真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在地下室及時抓住我,躲過了那些崩飛的吊瓶架,我恐怕……我恐怕……」
祝御淡淡笑道:「其實……應該是大家感謝你才對。如果沒有你最後去到三樓點燃那些火焰,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前功盡棄!事後我和子哲看了那個時段的監控畫面,說實話,我真想不到你能在那麼危險的時刻迸發出如此強大的潛能。也對你無與倫比的頑強和勇氣表示由衷的欽佩!」
江雪婍俏臉又紅了一片,低首扭捏道:「這些話別人說來或許我還能聽得進去;可是出自你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好了。大家都是盡到了自己的職責罷了,只有你才是真正的主帥,帶領著我們一步一步走到最後。很難想象要是你不在場,我們有再多的頑強、再多的勇氣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祝御謙笑道:「算了算了,我是來探望你的,咱們之間就不要互捧了。」
江雪婍嫣然一笑:「是你先提起的話頭好不好……」秀眉微微一蹙,欲言又止,好像後面還有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祝御察言觀色也看出來了,卻徐徐站起了身。他意識到這次探訪很順利,應該見好就收了。能和江雪婍摒棄前嫌,重新建立起一個良好的開端,有利於下一步的工作開展……這已經很不錯了,說得再多些反而怕不合適。
「你這是要走嗎?」江雪婍坐直了身子,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
祝御點點頭:「嗯,我還有些事情。」
「那好吧。」江雪婍好像鼓起了很大決心,低聲道:「臨走前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就一個!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