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離奇秘聞
「孺子可教!」丁連奎贊道:「你推測這件事的走向和柏琪如出一轍!」
祝御也不謙拒,凝神再想,脫口道:「還是不對勁!鐵叔被抓了,某種程度來說對那個幕後人應該算好消息吧?少了一個分贓的,他豈不是可以自己舒舒服服的獨吞那一噸黃金了?」
「是啊。」丁連奎微笑道:「如果不考慮道義和誠信,那個人大可以讓鐵叔在監獄里自生自滅,把牢底坐穿。然後偷偷的變賣掉那些黃金功成身退了。以他的智商和慎密行事,當然也不怕鐵叔告發、供述自己,早就有應對之策。」
祝御看著他的眼睛,搖頭道:「事情要是這麼簡單,你也不會啰里啰嗦的說這一大通了。」撫頭又想了想,分析道:「根據接下來發生的事推斷,神秘的幕後人並沒有對鐵叔過河拆橋,或者是落井下石。這十二年或者更長的時間裡,他還一直保持著和鐵叔的某種隱蔽聯繫……不過目的性不是很明確,誰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嗯,可以從兩個方面推斷。」丁連奎道:「理性上來講,神秘人和鐵叔還有某種契約或者協議,如果鐵叔當初不被捕,也許早就可以履行完了。但他身陷囹圄把一切計劃都打亂了,神秘人要麼是還有求於他,要麼就是有短處在他手裡,儘管時間過了這麼久,依然無法撇清關係;而從感性角度來推測,他們兩人的關係會不會很親近,類似於有兄弟、父子等倫理之情存在,無法割捨拋棄,所以根本不存在利用、排擠、陷害等必要性。」
祝御又想了想,突然搖頭苦笑:「老連長,我不會再被你牽著鼻子走了,這樣猜測推斷下去毫無意義。你和於處長顯然調查出了眉目,還是和我說說關鍵的吧。」
「呵呵。」丁連奎笑道:「你這句用詞很準確。我們費了好大的勁,也真是才調查到一點點『眉目』而已。但是僅僅這一點點『眉目』就牽連出了後面整串大事件,包括今天我們的見面都能算在內!」
祝御奇道:「你們究竟查到了什麼蹊蹺?」
「那個神秘人……」丁連奎突然探過頭來,壓低了聲音:「和你有莫大的干係!」
祝御蹙眉道:「和我有關係?」
「嗯!」丁連奎面色凝重又嚴肅,低聲道:「柏琪做了細緻的調查,他認為神秘人的身份就是……」說到這裡頓住了。
祝御狐疑的抬起頭看向他,很是焦躁:「哎呀老連長,您就別賣關子了,有話就痛痛快快說嘛!」
丁連奎也看向他,神色嚴肅,目光複雜,終於一字一字說道:「祝自強!」
祝御聽得一愣,沒回過神來:「誰?祝自……」猛的捂住嘴巴驚道:「祝自強?我爸爸?!」
丁連奎沉重且肯定的點頭:「對,你沒聽錯,那個神秘人就是你的父親,祝自強!」
「這不可能!」祝御蹭的站起身來,雙眼驚恐的睜大,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恐、最怖駭人的消息,顫聲道:「這絕對不可能!我爸爸……我爸爸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坐船遭遇風浪,掉進了南方的烏龍江被淹死了!」
丁連奎也跟著站起,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眼,搖頭道:「在你而言,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肯定難以置信,也一定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不過別激動,請保持冷靜,我會慢慢、慢慢把這一切和你解釋清楚!」
祝御陷入巨大的震驚中難以自拔,獃獃的看著他,眼神空洞無助,機械的搖頭:「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丁連奎輕摁他的肩膀,溫言道:「祝子,坐下說,坐下。」跟著輕輕嘆了口氣。他早就預料到了祝御這一刻的模樣,心中隱隱不忍。任誰聽說自己早已逝去的父親突然死而復生,還做了那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子」,情緒和思維都會極度混亂,絕難好到哪裡去。
祝御失魂落魄的坐下,略略緩過點神來,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老連長,你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呢對不對……」凝神看到丁連奎肅重沉穩的臉色,下面的話就沒接上來,顯現出極度的失望和迷茫。
「這件事聽上去確實匪夷所思。」丁連奎緩緩道:「就是我最初聽到的時候,也一樣不敢相信。可是柏琪做過周密的調查,分析的有理有據,關於你父親的死,真的有大量隱情和真相被掩埋了!」
「你說!你都說出來!」祝御握住他的手顫抖不已,臉部肌肉因為緊張還有一絲憤怒微微走形,咬牙道:「我倒要聽聽,這裡面有怎樣的隱情,又有怎樣的真相!於柏琪能把死人調查活,他是不是因為對工作太投入、太瘋狂患了神經病?!」
「祝子!你不能這樣污衊柏琪!」丁連奎搖頭道:「在證據面前,我們必須認清真相,不能被情感沖昏了理智!」
「那你倒是說啊!證據在哪裡?」祝御脫口大吼,眼睛變的赤紅,雙手因為用力,甚至捏的丁連奎臂骨「咯咯」作響。他聽見了聲音,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觸電般的縮回雙手。
丁連奎皺眉忍痛,並不責怪之意,低聲道:「祝子,首先從時間上看,你父親的坐船失事,是在哪一年?」
祝御道:「十二年前!這我怎麼可能不記得。」
丁連奎道:「那你不妨想想,鐵叔帶著他的弟兄們做下那樁驚天大劫案,又是發生在哪一年?」
「那是在哪一年……」祝御一怔,思索道:「聽江雪婍說,好像也是在十二年前……」隨即會意,猛的抬頭道:「這……這只是個巧合罷了!怎麼能做為證據……」
「好!」丁連奎道:「這一點不足以說明問題。那我們就談下一個更為重要的疑點。我來問你:你身上的dk血型,最有可能傳承於誰?」
祝御一下子愣住了,張開的嘴巴沒有合上。
丁連奎道:「很顯然,根據醫學上的範疇分析,血型是遺傳的,子女的血型由父母的血型所決定,這是不可改變的吧?一個人的血型是由父親血型基因和母親的血型基因所決定,其基因的組合稱為基因型。換句話說,你的dk血型只能來源於你的父親或是母親!」
祝御登時無語。這樣淺顯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否則那些涉及到家族倫理之類的刑事、民事案件,也不會動輒就要做一個「親子鑒定」、「DNA檢測」之類的化驗了。
「如果你沒法否認,那就容我再大膽的推測下,」丁連奎沉聲道:「假如你和祝自強湊巧就是一對擁有罕見dk血型的父子,那麼這世界上當然是先有他,後有的你對吧?『聖徒』組織成立於上個世紀的六十年代,隨之就致力於ntb、ntc益智化合藥劑的研發。那個時候就不能排除他們瘋狂的在滿世界尋找dk血型人的『試驗品』,試想一下,要是他們真的就發現了你父親祝自強是這種血型的攜帶者……會發生什麼?」
祝御悚然一驚,漸漸緩和了激動的情緒,顫聲道:「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實際上,」丁連奎又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柏琪去過那家船運公司,走訪調查到了大量的真實數據。一年後當地政府和水利部門組織過一次大型的河道清淤工程,那起事故中所有遇難者的遺體都被打撈到了,唯獨不見你父親的遺骸!」
祝御又是渾身一震,將信將疑的脫口道:「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也許他們清理的不到位……」
「都無所謂,其實河道清理的到不到位也無關緊要了。」丁連奎道:「柏琪在接下來的調查中找到了失事船隻的相關資料,這是一艘服役多年的陳舊渡輪,曾用名『吉安號』。船上設備單一,配套簡陋,標準載客量僅能容納30人左右。只有一套動力裝置,並且是單螺旋槳的,出廠於上個世紀當地的一家小型船舶公司。」
祝御思索道:「我知道那艘渡輪叫『吉安號』,那年和表叔去的時候,還看到過爸爸坐船的票根憑證。」
「問題就出在這裡。」丁連奎道:「柏琪也找到了當年登船全體乘客的票根憑證,裡面是有你父親的名字。但是他又走訪了幾個碼頭工作人員,發現了重大疑點。其中一名已經退休的老裝卸工回憶說,他的親弟弟就是那趟船的驗票員,事發當天湊巧他去給兄弟送晚飯,也看到了祝自強一行12人在船老闆那裡購票。因為時間還早,他們買完票沒有馬上登船,結伴出去吃了晚飯後才回來的。」
祝御道:「這又有什麼不妥嗎?」
「聽我說完。」丁連奎道:「這名老裝卸工很肯定的告訴柏琪:你父親和他的工友們吃完晚飯回來后,只有10個人上了船。他的弟弟清點過人數,他也在一旁仔細看著,絕不會記錯。也就是說,12個人買了票,可是有兩個人最後沒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