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徹心扉
路上方乾心情非常愉悅。因為他不僅僅為王奶奶拿到了回靈參。而且更重要的是完成了父親一直以來的願望。
所以這一路上他臉上總是洋溢著得意笑容。不時還與冉叔攀談說笑。眾人樂得消閑。
「冉叔，你說我穿上官服會不會特別滑稽？」他開始和冉谷討論自己做官之後的景象。冉谷見方乾今天心情這麼好。也很配合的和這小孩叨嘮上了。
「應該挺搞笑的。你這麼小卻要去穿那麼大的官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跑去唱戲呢。不過說實在的為官只要做事清廉。那麼老百姓都會都會擁護你。到時候你的仕途還用愁嗎？總的來說穿什麼並不重要」
方乾點點頭。
「那我以後一定要做一個清官，造福一方。也好讓父親對我另眼相看。嘿嘿……」
小方乾心中美滋滋的。臉上得意的笑容越來越濃。就彷彿他父親此時正站在他的面前拍著他肩膀大肆誇讚一般。這時間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完全沒看見前方那硝煙四起的小山村。
就在方乾出神的時候。帶隊的冉谷發現了這等異常。
「停」
他一招手。全隊人馬就停了下來。
「比丘，你去看看前方硝煙四起的村子是屬於哪個地界的。其餘人等原地休息」冉谷擺手對老八比丘叫道。
比丘聞言立馬就沖了上去。倒也利索。
過了一小會兒。比丘氣喘吁吁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
「老大，前方冒著硝煙的地方正是麒麟山山腳的小山村。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就是小方乾所居住的村子。」
下一刻，比丘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劈在了正沉浸在美妙幻想中的方乾頭上。
「比丘，你剛才說的什麼？」比丘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方乾不敢相信比丘說的話。他以為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前方冒硝煙的地方應該就是你們的村子。」比丘和冉谷相覷一眼。隨即將自己所見到的景象又說了一遍。
「嚓嚓」
這次比丘的話真的如實質的霹靂劈在了方乾頭上。瞬間方乾往前望去。果不其然，前方的硝煙之處正是自己的村子。
方乾只覺得眼前這一幕肯定是夢。隨即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劇烈的疼痛感傳來。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此時，小方乾一臉的愕然。他聯想到父親在自己領走前說的那些奇怪的話。瞬即他就有些不知所措。慌亂之下。他一個人朝著村子飛奔而去。
「方乾。。。方……
冉老大在後面剛想叫他等等。一起過去看看。卻不料沒叫兩聲他就消失在了視線內。
「所有人跟上。」
冉谷可不想一位即將上任的新官在他的手上出現差錯。更不想被上面訓斥。所以他必須下令跟上方乾。
「父親！父親！」
小方乾一路奔跑，一路叫喊。他越來越確信自己臨走那天父親為什麼要說那麼多，說那麼多最後的話。想到這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噙滿了眼睛。
很快他就跑到了村口。但是入目的慘烈情景讓他差點喘不過氣昏厥過去。
「啊……啊！」
「為什麼啊！為！什！么！」
方乾筆直的跪在村口怒吼。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凄慘痛心的場景。原本那時刻都充滿著歡愉和諧氣氛的村子，此時卻變成了如今這人間煉獄般嚇人。
現在的村子已沒有了原先的氣氛，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廢墟！一座到處躺著死屍的人間煉獄！
小方乾將頭重重的撞擊在地上不斷的哽咽抽搐。他想到了曾經。曾經父親站在村口等候那個貪玩的自己回家，想到了病重的王奶奶，還有總在一起玩耍的二狗子，小蓮花，金錠銀錠。以及疼愛他的叔叔嬸子。
「嗚……嗚…嗚…嗚。」
一股難言的疼痛直鑽心中。
而此時後面的冉谷等人也趕到了這裡。看見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方乾。冉谷上前扶起他。當他看見方乾空洞的眼神時，不禁心中一跳。這孩子的心恐怕在這一刻徹底的死去了吧。
這麼小的年紀卻要去經歷不屬於他的經歷。此刻的冉谷看向方乾的眼神全是同情。
「孩子，先不要傷心，我們一起進去找找，看看有沒有活著的人，再說了你父親那麼高的修為，能傷他的人在這明炎城也沒有幾個。」
冉谷安慰著他，其實冉谷他看見眼前的人間煉獄也是打了一個冷顫。這個人能有將這個村子夷為平地的實力。這樣的人他還允許留下活口嗎？冉谷搖了搖頭，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斬草除根，一勞永逸的事情對於那等人物而言只是順手而為而已。
聽聞冉谷所言。方乾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波動。瞬即他像是瘋了一般跳出冉谷的懷抱。瞬間被淹沒在廢墟之中。
方乾非常迅速的向著自己和父親居住的茅屋方向跑去。途中，他環顧張望。路過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突然，方乾看到了旁邊亂石中幾具幼小的屍體。他定睛一看發現正是二狗子，小蓮花，金錠銀錠。他一躍而起跪在亂石堆上。稚嫩的雙手將碎石用力的向身邊刨開。
「二狗子！小蓮花！你們快點起來啊！快點起來！」
但是不管方乾怎麼叫，都得不到他們的回應了。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終於他將幾人的屍體都找了出來。緊緊的摟著他們。
「你們快點醒來啊，快點起來。我願意給你們貢獻。只要你們醒來…嗚嗚……嗚」
淚水如江水般絕堤。自他幼嫩的臉龐上滑落。方乾哽咽的呼喊。試圖叫醒自己最要好的玩伴。
可是回應他的只有無情的現實。
良久之後，方乾輕輕的將他們放下，像是怕弄疼他們一般小心。隨後就近找了個地方將他們掩埋。
「你們一定要走好，我一定會找出兇手！替你們報仇！」
當方乾說道報仇二字的時候，像是有用不玩的力氣般鏗鏘有力！
「咳…咳咳……」
然而就在方乾話剛落。一股微弱的喘咳聲傳來。那是王奶奶的聲音！瞬間，方乾又像活了一般。
「王奶奶！王奶奶！」方乾慌亂的環顧四周。終於他鎖定了這聲音的來源。正是從王奶奶家的方向傳來的。
方乾加快腳步快速飛奔，幾息之後他便發現被茅草掩蓋的王奶奶。此刻他迅速的茅草收拾掉。並且即將王奶奶的頭枕在的腿上。
「太好了…王奶奶……您還在。」
說著方乾迅速從懷中掏出回靈參給王奶奶。此時滿臉淚水的方乾，情緒在見到王奶奶之後平復了許多。
看見方乾小手中的回靈參，王奶奶喜極而泣：「好孩子，王奶奶在走之前還能見到你。奶奶就知足了。」
「不！我不要奶奶走。小蓮花他們已經離開了我，我……我不允許您再離開」
聽見奶奶說著樣的話，本來情緒稍微平復的方乾一下子又著急了起來。隨即他慌忙的將回靈參拿出來就準備拿去熬藥。
「孩子，你聽我說。奶奶快不行了，這回靈參就算給我服下也是無濟於事。奶奶的生命已經走到了極限。孩子，你千萬不要傷心。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奶奶會在天上陪著你的」
王奶奶抓住正準備去熬藥的方乾。平然道。
「還有，這個是你父親與他們戰鬥的時候。那些人掉落的衣料。你的父親也是被這些人帶走的」王奶奶隨後將蕭墨戰鬥時破碎的衣料遞給方乾。
他接過手，將這一塊角衣料緊緊的攥在手中。眼中滿是仇恨的怒火！
「孩子，奶奶要走了，真捨不得你……」
說著王奶奶懸在半空的手突然無力的落下。
方乾緊緊的摟著王奶奶，心中的疼痛再次爬了上來。隨後他便一直將老人抱在懷裡，這個曾經除父親外最疼愛自己的老人就這樣靜靜的在他懷中走了。
他開始痛恨自己這樣的無用，面對王奶奶的離去，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啊！！」
方乾因為鑽心的痛而怒吼。隨後他也抵擋著不住昏厥了過去。就在他昏倒的時候剛剛趕過來的冉谷一把將他接住。
「真是個命運悲苦憐的孩子」冉谷見到此景同情的感嘆道。
夜晚很靜，方乾卻還在昏厥之中。冉谷留了一份信和一些食物錢財，信上說等他護送完那些赴考的人員就過來看他，時間大概在七天左右。
方乾的眼皮跳動。躺在床上的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經過這次的打擊，方乾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他是天真爛漫的。那麼從他睜開眼的這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變的沉穩冷靜。完全的褪去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稚嫩。
方乾拿起信看了一下，輕輕將它放在原處。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前往麒麟山山頂方向。總的來說方乾的心態還是很好的，並沒有因為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就一蹶不振。
山頂，一斷崖處。
方乾蕭瑟的身影站在崖邊。手裡緊緊的攥著王奶奶臨走前給他的衣角。眼神沒有一點波動凝視這衣角。這是他找到父親和報仇的唯一線索。
一個人站在崖邊，方乾想了很多。現在為官已經是不重要了。他肩膀上從昨天開始就背負了一種東西。而這種東西叫責任。
接下來，他要去尋找自己的父親。還有，為王奶奶二狗子他們報仇！從此以後他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更為死去的人而活著。
然而擺在他面前的第一道難題就是，自己沒有罡魄。怎麼能修鍊？不修鍊，何談報仇？然而他卻不知道沒有罡魄的事情。是父親為了保護他編造的一個善意謊言。
就在方乾愁眉不展之際。天空突然變得黑壓壓起來。緊接著麒麟山的背面射出一道黑色光束直衝天際！
若有罡君境的強者在這裡他一定會被震撼到。因為這奇異景象是罡皇強者要突破到下一個大境界的特徵！
方乾見狀仰起頭盯著這奇異之象。他以為這種景象應該是寶物出世的徵兆。於是他決定繞過去看看。
現在的他決定不管再艱難都要成為修鍊者，只要成為了修鍊者。才有機會到達父親的那個高度。才能談及尋找和報仇！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