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

  樓煜宸脫下白大褂，開車帶著樓妜回到家，換了一身正式的西服，又準備了一些禮品，這才開車帶著樓妜向城南那座小山駛去。


  一路上樓妜嘰嘰喳喳的說著這幾天在山上的趣事，逗的樓煜宸重新展開笑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山下，再次棄車而行，沒走多久果然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對著兩人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山上走去，父女兩個緊隨其後。


  一路無話。


  等他們來到山上的時候，易老正在院中下棋，自己同自己對弈。


  「來了，過來陪我下一盤！」語氣之熟稔如多年的老友。


  聞言，樓煜宸走近看了看棋局，暗暗心驚，「易老，我棋藝不精，還是不要獻醜了！」


  「無妨，打發時間罷了，老朽棋癮上來了，無人解饞，只能自己與自己對弈，現在你來了，就陪老朽下一盤吧！」


  「那好吧，只要您老別嫌棄我就成！」


  兩個小的接過樓煜宸手裡的東西便進了廚房，準備晚餐。


  「師兄你有沒有想我！」


  「這才沒多久！」


  「你沒有想我嗎？師兄你竟然不想我！」樓妜苦著臉，一手指著慕瑾瑄控訴道。


  「不不不，你別哭，我想你了，真的！」


  「嘻嘻，師兄這才乖嘛！」


  「……」慕瑾瑄躲開樓妜的視線，臉上悄悄染上了紅霞，耳朵也變成了可耐的粉紅色。


  「師兄，別一言不合就臉紅啊！我這是在教你適應和女孩子相處！」


  慕瑾瑄：……


  「好了，不逗你了。師兄我們晚上吃什麼？我幫你打下手好不好！」


  「你在一邊等著，馬上就好！」


  「師兄你小看我！」


  「沒，那你幫我洗菜吧！」


  「師兄其實我會的可多了！」


  一頓豐盛的晚餐在樓妜喋喋不休的念叨和慕瑾瑄不時地『嗯』一聲中很快的出鍋了，五菜一湯，還有一個水果拼盤。


  「師兄，你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說完便端著一盤菜走了，慕瑾瑄看著她歡快的背影若有所思，連他自己都在奇怪，明明自己最討厭有人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但是這人是她的時候，他就覺得沒來由的動聽，甚至想聽她一直說下去。


  很快樓妜便回來了，小手在慕瑾瑄面前揮了揮，「師兄，發什麼呆呢！快點去吃飯了，師傅和爸爸在等我們呢！」


  「嗯，這就來！」


  飯桌上，樓煜宸和易老相談甚歡，易老更是讓慕瑾瑄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邀樓煜宸共飲，樓煜宸起先是拒絕的，因為他還要開車，後來易老說大不了在這兒住下，樓煜宸推辭不過只好從命。


  很快一頓飯結束，易老不勝酒力被慕瑾瑄送回了房間休息，樓煜宸也是半醉，雖然還清醒，卻不能再開車。樓妜和慕瑾瑄收拾碗筷的時候他獨自一人走到了院子外面，吹著冷風，看著遠方的天際不知在想著什麼。


  樓妜忙完，慕瑾瑄去了易老的房間替他擦洗，樓妜則是來到了樓煜宸身邊坐下。


  空氣沉默了很久，樓煜宸才說道：「妜妜，想不想知道媽媽的事！」語氣里是樓妜從未見過的沉重和悲傷。


  「爸爸！」雖然她很想，曾經做夢都在想，但是如果爸爸會因此受傷的話，她寧可不知道。


  「沒關係，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也許，我做不到的你能做到！」樓煜宸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樓妜說。


  「什麼？」


  「你媽媽，她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那年我們從相識到相愛，到結婚就好像命中注定就是對方一般，很順利，順利的讓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很不真實，直到她懷上你，那時候她經常打趣我，說都結婚了，還天天想那麼有的沒的！」說到這裡，樓煜宸臉上是發自內心的幸福，「你媽媽懷你的時候也很順利，她在家待產，我白天去診所，晚上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晚飯，等著我，那時候我感覺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也許老天都在嫉妒我吧，就在預產期的前一個月，突然有一群人找了過來，自稱是你媽媽的家人，看到你媽媽大著肚子很是生氣，他們要帶你媽媽走，你媽媽和他們大吵了一架，最終那些人自己走了！雖然你媽媽跟我說沒事的，不用理會他們，她是不會走的，可是我還是很擔心，一直守在你媽媽身邊，診所也不去了！可是，就在你出生的那天，又有另外一群人找了過來，自稱是靈者江湖的人，說我們樓家是江湖的一份子，自當為剷除邪道出一份力，我當時還納悶什麼靈者江湖的，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以為他們不過是覬覦我樓家的醫術罷了，我和他們爭論了半天也沒爭出個結果來，但是當我回到房間時，你媽媽不見了，只剩下剛出生的你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我便反應過來，那些人只不過是個誘餌！好讓人帶走你媽媽！」說到這裡，樓煜宸已經掩飾不住自己的痛苦了。


  樓煜宸沒有當著自己的面哭出來，可是樓妜知道，看到妻子失蹤的那一刻他的心裡肯定在滴血！這些年，雖然樓煜宸不說，樓妜也能感受到他對媽媽的思念。


  「爸爸，相信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到媽媽的！」樓妜抱住樓煜宸，一手輕拍她的背，就像小時候自己受傷的時候樓煜宸拍自己的背哄自己那樣安慰著他。樓煜宸緊緊的擁住樓妜，幸好，還有女兒在，他當初發了瘋一般去尋找，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若不是女兒還在，他也許早就瘋掉了吧！


  眼角的熱淚忍不住滑落！


  「妜妜，這麼多年，我用盡全力去尋找，然而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大概，大概是……」那個字樓煜宸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寧願她忘了他，背棄了承諾。在世界的某一處角落好好活著，也不願意她早已消失在世界上。


  「爸爸，媽媽一定沒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媽媽的！」


  樓妜悄悄的點了樓煜宸的睡穴，樓妜喊來慕瑾瑄幫忙把樓煜宸抬到了自己的房間，又打了一盆水，幫他擦洗后才為他蓋上被子，悄聲的退出了房間。


  樓妜做完這一切后，又來到了剛剛和樓煜宸談話的地方，看著天上的星星，心裡卻是忍不住想著剛剛樓煜宸所說的事。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所謂的媽媽，現在對她也早已沒有了什麼感情和期待，甚至上輩子年幼時還怨過她，然而看到樓煜宸如此，樓妜也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能讓自己的老爸這般模樣。


  不過，樓妜可以肯定的是，老爸並沒有把所有事情告訴自己，直覺告訴她，那些不知道的事才是關鍵。


  慕瑾瑄不知何時出現在樓妜身後，說道：「師妹，我可以幫忙！」


  「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談話的，師傅醒來沒有看到你們，便讓我來喊你們回去早點休息，我只聽到了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師妹，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少年眼神躲閃，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和一個人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