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交易插曲
眾人皆是一夜無眠，各有心事。與此同時，借著富蘭克林鎮的寂靜和夜幕，有兩個勢力在隱蔽地進行著行動。
天亮，阿蘭國難得地連續兩天晴天，旭日當頭，所有的陰暗都無處遁形。
楚墨和暮威早早起床洗漱，開車往辛西婭的方向趕去。
……
車子行駛進入富蘭克林鎮的範圍。
暮威盯著仍舊沒有人煙的鎮子，看著沒有車輛的街道，擔憂地問道：「楚墨，你看看周圍的環境，卡斯克和政府軍真的會來嗎？」
楚墨開著車，眼睛看向車外。
「他們已經布局好了。」楚墨觀察了一番，開口說道。
「嗯？你怎麼看出來的？」
「注意那家麵粉店。」楚墨對暮威說。
暮威轉頭看向路邊的一家掛著老舊牌子的店面，不知道從哪裡看出來。
「窗戶有一角被擦的格外乾淨，能觀察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楚墨回過神兒專心開車。
「神了，這你都能看到？」
「這屬於富蘭克林鎮外圍，如果沒猜錯，這就是卡斯克的勢力了。」
「政府軍還在鎮子內圈？」暮威好奇的問道。
「我們走走就知道了。」
車內兩人一邊警惕著周圍安靜到過分的環境，一邊打算著怎麼才能在自保的情況下，將這一獅一虎給引出來。
車子繼續行駛，來到了富蘭克林鎮的內圈，實際上也就是辛西婭工廠的附近。富蘭克林鎮總體上是一個半圓形布局，圓弧是建築物分佈，半圓的直徑，就是辛西婭工廠背後的山脈，因為靠山而建，工廠被比較茂密的樹林環繞著，唯一可見的一條道路也是剛剛夠兩輛小汽車并行。
「暮威，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在哪裡進行埋伏？」車子行駛到樹林附近，楚墨開口問道。
「這樹林疏密度剛好，能夠提供很好的掩體作用，又不像公主河附近的樹林那麼茂密，視野也足夠開闊，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這裡。」
楚墨微微一笑：「那就是這兒了。」
「什麼意思？」暮威不懂。
「想來那個腐敗的阿蘭國政府也就能想到這些一般人能夠想到的了。」楚墨笑著回答。
「我靠，你這是變著法子說我庸俗啊！」暮威不滿地嘟噥著。
「不是，我是想說，智者慮庸者所不慮，庸者行智者所不行。今天有好戲可以看了。」楚墨回答。
暮威撓撓腦袋，似懂非懂。
……
兩人將車子停靠在工廠的電網門前，一個雇傭兵上來排查，然後開門放行，楚墨將車子開到工廠的大院里。主事的冷麵女人——漢娜，出來迎接兩人進入廠房旁邊的鐵皮屋。
楚墨臨進屋前回頭望了望外面看似寧靜的樹海。
進入鐵皮屋，眾人早已經就位。
「我們為什麼不在院子里舉辦一個歡迎會，掛個標語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在進行交易呢？」安比蓋爾不懂生意場上的事情，楚墨還沒有落座就開口問道。
「欲蓋彌彰，軍火交易本來就是比較機密的事情，外面的人再傻也知道我們在做戲。」楚墨解釋道，然後坐在了惠子身邊。
「哦。」安比蓋爾明白了。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辛西婭在桌子底下牽著上校的手，問道。
「拯救阿蘭國是真的，交易也是真的，暮威。」楚墨說著看向暮威。
「嗯。」暮威點頭，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交易合同，放到桌面，輕輕推到負責軍火生意的漢娜面前，說道：「這是華夏國，軍方根據你們的報價和基本的生產能力起草的合同書，你先看看，有問題的話可以問我。」
暮威終於真正重新找回商人的狀態。
漢娜接過合同書沉心看起來，半晌，開口說道：「沒什麼問題，辛西婭，你也看看。」漢娜說著吧合同書遞給了工廠真正的主人。
「好。」辛西婭接過合同也仔細看了起來，不禁有些震驚，這合同書上的報價是略高於其他軍火商的，而且合同上的數量是工廠半年的產量，這樣的生意無疑對辛西婭的工廠發展有極大的推動力。
「我覺得沒有問題。」漢娜看完對漢娜說道。
漢娜微微點頭，接過合同書，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辛西婭也簽上了，把合同書轉交給暮威。
暮威接過合同書也簽了字，用微型相機拍照備份，相當流利而專業。
楚墨看了一眼專業的暮威，心裡也算是一塊石頭落地，給這個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謀求了一點福利，而且回到華夏國，暮威也算是有政府背景的人了，生意只會越來越好做。
合同的事情搞定，暮威還是站起身來，和辛西婭、漢娜握了手，安比蓋爾坐在暮威身邊帶些驕傲地神色看著這個原來還能這麼認真的男人。
「安比。」上校看著安比蓋爾嬌嫩的臉蛋，叫到。
「怎麼了，爸爸？」安比蓋爾回過神問道。
「辛西婭、漢娜，我有一個提議。」上校接著說道：「暮威這個年輕人做事能力還是非常值得稱讚的，而且，我看著安比非常喜歡他，我覺得，讓他們倆訂婚吧，這樣對安比是一個好的帶動作用。」
「噗嗤」楚墨和惠子差點沒笑出來！情商極低的布萊克不知道笑點在哪兒，好奇地看著憋笑的兩人。
「啊？」暮威從剛才的職業商人模樣瞬間跳回懵逼的二哈狗狀態。
「爸爸！」安比蓋爾害羞地緊緊捂住了臉。
辛西婭沒有感到驚訝，因為她一直都覺得暮威卻是個不錯的年輕人，重要的是女兒現在看他的每一個眼神，她都知道裡面含有了多少含情脈脈，漢娜稍稍有點愁容，但是不知道怎麼說，對於外人，漢娜總是缺乏安全感。
「上校！」暮威大聲喊道：「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安比蓋爾聽到暮威的話，略有失落地放開了捂著臉的雙手，低著頭不說話。
其實暮威還是挺喜歡這個需要人照顧、需要人操心的小姑娘的，但是……但是有了和卡斯克的助理兼翻譯的海瑟薇的那番對話，他有點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生活了。
「好，不著急，你們再考慮考慮。」這次說話的是一直微笑的辛西婭。
「我配不上你嗎？」安比蓋爾慢慢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旁邊不知所措的男人。
「安比……」暮威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想著這個曾經非常自信有主見的女孩子，現在竟然因為自己而感到不自信，而哭泣，也是難為他了。
「安比蓋爾。」楚墨叫道：「聽我說。」
難道楚墨有辦法化解這一切？
早前暮威說過，他做生意的目的是為了儘可能填補其他因為命運不平等而在吃苦的人們，還有前天暮威和海瑟薇的那番對話，楚墨是全都知道的，這兩個人的本性上的憫人情懷是非常接近的，這是讓暮威真正開始搖擺的原因。
楚墨是非常肯定暮威和安比最終能走到一起，因為，像暮威和海瑟薇有相同之處的人，可以在一起為了人道做出生活上的妥協、改變、努力，但是他們最終還是要回歸生活的，而這樣的「愛人」註定可以一起承擔天大的苦難，卻無法為一丁點的現實幸福而妥協，相信海瑟薇走過了那麼多國家，經歷過那麼多事情，這點道理應該是懂的，不過暮威明顯是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的。
楚墨沒有直接這麼說，這麼深得道理沒有經歷過的人說破天也感受不貼切，他轉念換了個輕快一點的說法，說道：「別看暮威滿身都是能耐，但是從本性上講，他還有孩子的脾性，她沒玩夠，沒自由夠，只要你一直願意陪著他，他的小孩子心早晚會被感化的。」
惠子溫情地看著能說會道的楚墨，驕傲地微笑著，她也知道安比蓋爾這樣單純的姑娘能一直在暮威身邊，不管風裡雨里還是花前月下。
暮威想要辯駁一下關於「孩子心性」的問題，但是想到自己在現實中斡旋、理性的打拚，最終是為了一個頗為感性的事情而做，想來，也確實符合世人對於小孩子的看法，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安比蓋爾看著暮威點頭，心情好了許多。單純的姑娘總是真誠而又忠誠的，她不像海瑟薇那般除了愛情還擁有諸多信仰的女人，她只信仰愛情。有人說人會變，人之前再單純以後都會變得現實，其實現實和單純沒有半毛錢關係。
上校和辛西婭欣慰地看著女兒和暮威，他們是過來人，看過的人、人性、現實，數不勝數，並不擔心兩人以後的路，反倒是作為「老女人」的漢娜不忍心讓自己的侄女這麼倒貼。
一番的交易細則、閑談之後，他們進入這個小鐵皮屋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完全合理的時間。
……
「第一次來我就注意到這鐵皮屋直通廠房，各位你們從這兒去廠房等著，警惕著，輕易不要露面，剩下的，是我、暮威和漢娜的表演時間了。」楚墨看了看時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