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手下敗將
時間回到了五年前,楚墨還在「世界大盜排行榜」的底部努力向上攀爬,手裡的一份在「圈兒」內非常流行的《百大世界最難失竊的物品》中,不列顛女王王冠的寶石排在榜首,「圈兒」內都在傳言,誰能盜走這顆寶石便可登上世界第一大盜的王座!
作為當今世界最為出名的寶物之一,而且戴在世界最德高望重的人的頭上,誰能盜走?「圈兒」內的傳言只不過是傳言,沒有哪個傻瓜真的來偷盜,到手了又能賣給誰?可是楚墨當時還是一個愣頭青,沒有想那麼多。
偽造旅遊證件、潛伏進不列顛國、偽裝、女王身邊潛伏、動手、深夜逃脫,一氣呵成。五分鐘內全國戒嚴!各部門、情報機構連續三個月的尋找,始終沒有找到,世界各地當時的標題是:女王王冠丟失還是失竊、不列顛國寶如何在森密的安保體系中失蹤云云。
就在不列顛全國上下即將放棄希望的時候,寶石卻自己回到了王冠上。同時世界主流的媒體收到了一封署名楚墨的網路信件,信件是一張照片:一個黑眸子的東方年輕人戴著口罩,一副驚呆的表情看向手裡捏著的寶石,配語寫到:這就是最難盜的東西?太簡單了!這麼簡單的東西不會是最珍貴的!我不屑要你!
世界安保界大震蕩,世界大盜界大震蕩!楚墨的名字像無所不在的飛蟲,在兩界傳播開來。
甚至世界最頂級的黑客組織也將他視為偶像。最終這個黑客組織聯繫上了當時名聲鼎沸的楚墨,並得到了一段楚墨自己錄製的視頻,開始在網路世界迅速流傳。
「我並不需要一顆寶石換來的金錢和財富,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到別人做不到事情,同時我還想要挑戰那些自以為是的權威,如果我不去這麼做,世界將充滿自以為是的蠢蛋。」
「當年讓世界安保組織大亂的楚墨,就是你這個楚墨?」眾人聽完盧洛的話,完全震驚了。
「我們都覺得現在武器先進就是最好的安保,正是這樣的自以為是才會有那麼多恐怖襲擊、自殺式襲擊發生,帶走那麼多無辜人的生命,在我看來,盧洛的計劃要嚴密十倍!當年造成最大困擾的不是不列顛的安防,而是我得手後撤退時候遭遇到了盧洛的狙擊。」楚墨徐徐說道。
「你知道你敗在哪兒嗎?」楚墨接著說。
「哦?你沒有殺掉我,我怎麼算失敗呢?」盧洛嘲弄似的說道。
「當時你帶了不下十個殺手狙擊我,想要順手牽羊搶走寶石,他們雖然個個身手不凡,最後呢?還不是也是被你當成幌子出賣掉,最後剩下你一個人如意算盤失敗,狼狽而逃。華夏國有句話說得好,狼行千里吃肉,是因為重視團隊的重要性;狗行千里吃屎,你拋下你的同伴,現在只是一條吃屎的狗!」說著,楚墨眼神陡然尖利。
盧洛被這一番話說得毫無辯駁之力,窮凶極惡地再次舉起了手槍:「這次讓你看看獨行的狼是怎麼吃肉的!」
「暮威就是現在!」楚墨不等盧洛扣動扳指大聲喊道。
暮威突然出現在盧洛身後,一記擒拿手鎖住了盧洛的脖子和胳膊。想來是剛才趁亂爬到了盧洛的身後。
盧洛也是反應迅速,左肘猛撤,向後捅向暮威的肚子,一股寸勁頂在腹部,暮威只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向後欠身倒在了長椅上。
「這就是你交付了生命的同伴?」盧洛嘲諷道。
楚墨不說話沖他笑,用下巴指指地上。
盧洛扭頭看去,一個黑通通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眉心。
「啪!」躺在地上的布萊剋扣動了扳機,子彈不偏不依地嵌在盧洛的眉心,他的身體慢慢向後倒去。
還沒緩過氣兒來的暮威倒霉地成了人肉墊子,盧洛的身體重重砸在他身上。「啊……」
布萊克起身打打了套在外套下的防彈衣,剔出一顆子彈說道:「如果相信朋友就要全面相信,還有如果真想殺人就要多補幾槍!用華夏語怎麼形容?」
楚墨尚未開口,盧洛屍體下的暮威張口喊道:「叫用人不疑和斬草除根!你大爺的布萊克,你又坑我一次,趕緊把屍體給老子整下去!」
布萊克微型耳麥里傳來翻譯,不禁笑出了聲。國宴一戰、公主河一戰、教堂一戰,布萊克慢慢發現楚墨能夠每次掌控局面,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想來,每一戰他的身邊都有可以信賴的朋友,互相拼出性命地保著彼此周全……狼行千里吃肉!布萊克牢牢記在了心裡。
躺在「靈床」上一直沒有動靜的惠子也發出「咯咯咯」的聲音,虛弱地笑了起來。
教堂內再次泛起神聖的光芒……
……
「安比蓋爾。」尼古拉斯上校溫柔地叫著女兒的名字說道:「沒想到你現在長得這麼大了,我是你的爸爸啊,你看看我,我是小時候把你扛在肩膀上的爸爸啊!」
安比蓋爾頭還是看向別的方向,她抿著嘴角,臉上沒有一絲暗殺失敗后的恐懼。別緻的五官倔強到令人心疼。
尼古拉斯上校慈祥的臉上漸漸顯現悔恨和自責,繼續說:「很抱歉沒有在你成長路上最重要的幾年陪著你,你一定恨死我了,給爸爸一個機會,讓爸爸重新愛你好不好?我願意放棄所有!」
安比蓋爾聽到這句話猛然開了口:「好!那就放棄你的命吧!」
安比蓋爾惡狠狠地說,臉上肌肉不聽抖動。
「好!我願意死在你的手上!」尼古拉斯上校沒有遲疑地回答。
「尼古拉斯上校!」「上校不可以!」其餘布萊克和暮威聽到上校的回答急忙勸阻!楚墨則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
尼古拉斯上校抬手,示意他們不要阻攔,然後蹲下年邁的身子,顫顫悠悠地撿起那把在他看來早就應該拿走自己性命的刀子,遞給安比蓋爾。
布萊克和暮威擔憂地看著,不敢動作和言語。
安比蓋爾接過了遞來的刀子,看著這個馬上60歲的老人:他的眼角布滿了皺紋,發白的鬢角映著教堂的彩玻璃,流光溢轉,嘴角微微上翹,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安比蓋爾使勁握著刀子,慢慢舉起來,又慢慢地放下……
幾人心裡送了一口氣。
「依我看,她本來就沒有殺掉你的打算,剛才暗殺你的時候瞄準的不是致命部位,而且被我抓住了雙手之後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掙脫,只是任我抓著,冷眼旁觀盧洛被擊殺,也沒有選擇逃跑。」楚墨分析道。
尼古拉斯聽到楚墨的話,重新看向安比蓋爾,突然發現她的額頭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疤痕,驚喜地說道:「這個疤痕,辛西婭——你的媽媽有沒有告訴你這是怎麼來的?」
安比蓋爾又扭過了頭不去看尼古拉斯,雙唇再次緊緊地抿著。
「這是你三歲的時候坐在我的肩頭玩,不小心磕到車門框留下的啊!」尼古拉斯上校心疼地說著伸出手去摸向安比蓋爾額頭上的疤。
「啪!」安比蓋爾拍掉伸向自己的顫抖的手:「別碰我,你殺了我吧!」
上校一頓,片刻又浮現慈祥的表情,縮回手說說道:「我不怪你,是我當年做的不對,沒有立刻隨你的媽媽和你去阿蘭國,這些年我也一直在糾結我最終選擇留下到底對不對,但是如果重新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追隨你的媽媽和你而去。」
「別說了!你不怪我?你憑什麼怪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安比蓋爾話語裡帶著些許聲嘶力竭,臉上嬌美的蘋果肌劇烈地抽搐起來。
上校怔住了,徐徐轉過身子,背對著安比蓋爾,楚墨竟覺得這個馳騁軍壇、政壇的風雲人物瞬間滄桑了幾歲!
「是啊,都是我的錯,我是世界上最失敗的父親。」
女兒傳出底底的抽泣,父親站在彩窗的陽光下,背影寫滿了孤獨。
父女再無言。
「尼古拉斯上校。」布萊克提醒道。楚墨沒有告訴暮威和布萊克關於安比蓋爾和辛西婭的事情,所以布萊克還在著急抓出幕後的策劃者。
「布萊克!」楚墨叫了一聲布萊克,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布萊克閉上了口。
尼古拉斯上校收了收情緒,說道:「兩次想要封鎖住達官貴人的輿論,是不可能的,布萊克特工,主動去向媒體發出消息,說不列顛出現自殺襲擊者,無人員傷亡,襲擊者已經被擊斃,避開暗殺兩字,儘可能大事化小!」
「好!我現在就去處理!」布萊克回答道。
「楚墨先生,看樣子惠子小姐傷勢未愈,你帶她回醫院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上校安排著。
「上校,這件事情還沒有真正結束,你的牽絆還是我的祖國事情都還沒有結束,我會繼續追蹤下去的。」楚墨回答。
上校看著楚墨,臉上浮現讚許的神色,說道:「一個立場堅定的年輕人!我很欣賞你,有新的行動我會通知你們幾個人。」
……
一群軍方人員進入教堂迅速收拾殘局,教堂重新恢復了往日的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