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一張相片
遙遠的京都,一座別具一格的建築里,一個女人再望著窗外,目光平靜如水,手裡端著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拿起來小抿一口又放在碟子上。
舉止優雅不能再形容她的高貴,身上的薄薄的輕紗蓋在她的身體,完美的顯露無疑,可惜沒人能欣賞到這個畫面。
「不知道你過的怎麼樣了?」她嘴自言自語著,沒人能回答她的話,整個房間就是她一個人。
另一個臉蛋較好的女人走了進來,看著自己的小姐如此神傷,心裡也不是滋味。
「小姐,天變涼了,還是把窗戶關了起來吧!」她小聲的詢問道,怕吹進來的風把小姐弄感冒了。
「身體的涼意哪裡能比得上心裡的涼,關不關都一樣的,有他的消息了嗎?」她淡淡的問道,沒有一點情感上的波瀾,只是單純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已。
「沒有,一點都沒有,他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一樣。」
「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小雨我到底做錯了嗎!我只不過是想要他的一個說法,可是他三年前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把我的心傷的支離破碎。」
小雨也低了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姐別想了,姑爺知道你又在想著那個人,指不定他又得在老爺面前說什麼了。」
她冷笑了下,臉上的鄙夷顯露無疑。
「他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床上了,哪會有功夫管這些。」
兩人的婚姻本來就是政治婚姻,加上,她不允許他碰自己,他當然會另外找其他的女人,來滿足他得生理需要。
「你下去吧!」她讓小雨先下去休息,她還想一個人待會。
「是,小姐!」小雨知道自己是說不服倔強的小姐,只好離開了房間。
過了會,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倦了,於是就準備鋪床睡覺了。
站在大床的前面,心裡有些五味雜陳的看著新換上的純白色的床單。
本就是因為兩個家族的利益而被迫在一起的兩個人,沒有一點感情基礎的兩人卻要互相睡在一張床上,這幾乎沒有比這個更讓人諷刺的事情了。
她用手捋平了床單上的一絲褶皺,卻忽然抓緊了床單,床單被鬆開來的時候,就像是湖面的波紋一樣。
一圈一圈的向外擴散開來,卻最終歸於平靜就像她已經死掉的心一般,再無半點的漣漪。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準確的說是用力打在門上想要把門打爛一樣,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聲音,面無表情的過去打開了門。
面前的男人自然是她現在的老公,一貫的喝的酩酊大醉,酒氣熏天的,輕捏著鼻子往回走著。
他看著眼前身份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卻對他如陌生人般的冷漠,勾起嘴角有些嘲諷的笑了笑,婚姻簡直就是對他們的枷鎖一樣。
倒是沒有出言嘲諷她,他解開了自己領口處的扣子,繞過她徑直往衣櫃走去。
熟練的從裡面拿出了被子和枕頭,即使喝醉了,還是拿的有條不紊的,還有一些洗漱用品,然後看也不看余蕭薔一眼,轉身欲走。
「你不在這裡睡嗎?」她還是沒忍住,出身問道,以往他喝醉了都是在這裡打地鋪的,沒有喝醉才讓他一起睡在床上。
「去客房睡,我們不是不適合在一個房間嗎?」他本來都打算開門了,聽到這句話又回頭說道:「你難道不正是希望我這麼做嗎?只要我遠離你的視線就能讓你好受點,沈蝶衣我告訴你,我受夠了你的冷淡了,現在我們誰也不打攪誰,只是掛著夫妻的身份,無非是為了我們兩個家族利益而已,我找我的樂子,你也可以……」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囂張的大笑了起來,「對了,你好像不喜歡男人碰你的,或許你可以找你的貼身助理小雨幫你解決一下,哈哈。」
沈蝶衣美眸一瞪,怒道:「我怎麼樣就不勞煩秦大公子操心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記得擦乾淨,不要讓人抓住了你的小辮子,還有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不要到時候又反悔了。」
「對,這樣最好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秦峰冷哼一聲,抱著被子打開了門,卻正好對上了打算敲門的父親。
秦天明臉上本來還帶著些微的笑意,卻在看到程戎奕抱了一滿懷的東西還是醉醺醺的樣子,突然地冷下臉來。
「你抱著這些幹什麼?今晚打算去哪睡?還有你是不是又喝酒了。」秦天明冷著臉說道,語氣里擺明是質問。
「父親,今天蝶衣身體不舒服,我去客房睡。」秦峰先是愣了一下,眼珠一轉倒也是迅速的想出來對策,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著父親撒謊。
「你的妻子身體不舒服,你作為她的丈夫不更應該陪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嗎?這樣抱著鋪蓋去客房睡像是什麼樣子,你這是打算讓別人看我們秦家的笑話嗎?還是讓沈家的人覺得我們秦家的男人不會照顧人嗎?」字字嚴厲,施加下來的威壓讓秦峰氣勢上就輸了半分。
秦天明說的話,雖然沒幾句,卻字字在理,是啊,作為一個丈夫,按理就該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子,更何況他們還一直做的是恩愛夫妻的套路。
「父親,我睡覺一向不太規矩,若是打到了蝶衣可怎麼辦?」秦峰依然不死心,換了個方向企圖勸動自己的父親能讓自己離開這個房間。
秦天明畢竟是秦峰的父親,一眼就看出來他想要找理由去客房住,眼睛一瞪極具威嚴的說道:「這床這麼大,還能打到哪兒,你們之前那麼長時間都沒事,這一個晚上難道就會一定出事?」
「可是……」秦峰還是想爭取一下。
「什麼可是。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記得早點睡,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秦天明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把秦峰往裡一推,然後啪的關上了門。
秦峰被門關上的一瞬間帶起來的風吹的有些蒙,然後動作緩慢的扭過身子來。沈蝶衣用餘光看了看秦峰的臉色,簡直是尷尬的能滴出水來。
「看什麼看?」秦峰語氣冷漠的說道。
「今晚你是睡不了客房了,怎麼辦?」沈蝶衣沒那份心思同他生悶氣,還不如商量一下他今天究竟睡在哪裡的問題?
「還能睡哪,這麼大一張床擺在面前難不成要去睡地板嗎。」秦峰用冷冰冰沒有起伏的語調說道,然後把枕頭被子扔到了床上。
她當然知道可以去睡床啊。關鍵是現在有兩個人,只有一張床啊。
沈蝶衣很本能的就抵抗這個回答,想了會,皺著眉頭問道:「要不你睡床吧,我睡地板上。」
秦峰背對著她鋪被子的身影停頓了一下,心想你究竟是多不想和我睡在一起,居然睡地板這樣的事情都肯說出來了,但是嘴上卻說道:「今天就都別爭了,這完全的能睡四個人了,只要我們離的遠點就沒事,天……天涼了,睡地板容易感冒。」
說到這兒,秦峰紅紅的臉上浮現出有些不屑的笑容:「我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對你動手動腳的就像對著一具屍體,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有任何的慾望都能馬上的熄滅掉,對嗎?沈蝶衣小姐。」
沈蝶衣給了一個鄙視的白眼,也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要不她顯得膽小怕事了,大大方方的掀開被子就躺在了床上。
兩個人背對背睡著,眼底俱是一片清明沒有睡意,背部都是微微收縮,一副警備狀態的樣子。
秦峰迴身看了看沈蝶衣的背影,有些悲哀的想到,三年的相處,居然是陌路般的感覺。
荒唐,這可真是太荒唐了。
半夜的時候沈蝶衣醒了一次,他輕輕地抬起身子回過頭去看秦峰,看到他正縮成小小的的一團在廁所里嘔吐著。
她有些憋悶彆扭的想著,她根本就不愛他,幹嘛要擔心她他到底有沒有事。
……
第二天秦峰起床的時候,天色依然是有些微的灰藍色,他看了看還在睡著的沈蝶衣,輕輕地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往門外走去。
走到廚房的時候,發現保姆還沒有開始做飯。她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打開冰箱拿出食材。
拿雞蛋的時候,他低下頭不小心深吸了一口昨晚的魚的味道,然後就感覺胃部開始翻騰起來。奇怪,究竟是怎麼了,他以前明明是很愛吃魚的啊,怎麼會最近一聞到魚的腥味就會想吐。
難道是昨晚喝的太多了,把他得胃給吃壞了嗎?
還沒等秦峰仔細的回憶下最近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新一輪的噁心嘔吐感就再一次湧來。
他顧不得多想,捂著嘴就往外面的衛生間跑去,卻正好撞上尚有些睡眼惺忪的沈蝶衣。
他一把推開她,跑到衛生間里的吐得昏天黑地,昨晚沒吃多少東西,自然也沒多少東西好吐,全部都喝的酒,秦峰難受的都快要將自己的胃吐出來。
等他漱口出來的時候,沈蝶衣有些奇怪地問她:「你怎麼了?」
「沒事,不用大小姐你關心。」秦峰毫不在意的回答道,然後往房間走去。
有沈蝶衣在的地方,他絕對不會多待,回到了房間他把被子整理好,千萬不能讓父親看到他們兩個還是蓋的兩床被子,要不會起疑心的。
可是當他疊好被子放到衣櫃里,卻發現了桌子上放著一張照片,他好奇的走過去看看,卻臉上充滿了怒意,這是一張男人的照片,上面的人笑的很甜。
他終於才聯想到了一切,原來沈蝶衣一直不肯答應,原來是因為喜歡這個男人,對他一直都沒有任何感情。
而這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