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決裂
「看他們的腳下！」
楚墨又高叫了一聲。
眾人循著楚墨的手指看去，看到了一竄項鏈，一個錢包，一塊手錶。
「卧槽，這還不是小偷，麻痹的，大耳瓜子抽他們。」被偷手錶的男子大吼了起來。人們都被他嚇了一跳，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沒想到這麼有霸氣。
楚墨拉著路依然和藍菲菲走了出來，人群已經是亂成一團，人人恨不得在兩人身上踹上一腳。
路依然臉上笑盈盈的，低聲笑道：「那錢包手錶之類的，是你偷的吧？」
楚墨挑了挑眉毛，「小毛賊而已，牛刀小試一把。」
藍菲菲心中還有氣，撅了撅嘴道：「顯擺！」
「顯擺？下回你上啊？」楚墨對著藍菲菲擠了擠眼睛。
藍菲菲登時不說話，她知道她自己的水平。若是對上一般人，還可以，但是要對上同行的， 那就看個人水平高低了。而且有很大幾率，藍菲菲不是對手。
警察不多時趕到，而楚墨三人已經飄然遠去。
三人都沒有執著地想要將那兩人緝拿，根本就無所謂。反正要來的終究要來，便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又如何？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
也如三人斷定的一般，兩人在進入警局后不久，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然後兩人被恭敬地送出了警局。
老太太的偽裝已經完全去掉，若是楚墨三人看到的話，都會認出女人來，竟是就是在酒店裡的那個女人。
兩人都有些灰頭灰臉，男人臉上充滿了憤怒。終日打鳥，如今被鳥啄了眼，別提有多氣憤了。
女人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被楚墨踢了一腳似乎也沒有被她放在欣賞。
「跟你說過了吧，楚墨畢竟是楚墨，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在我第一次失手之後，我就知道了，智取敵不過他，也沒有必要去和他鬥法，他們人少，還用的著我們跟他們玩技術嗎？」
男人還是有些不甘心，卻沒有反駁女人，兩人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一輛車開了過來，將兩人接走。
三人依舊悠閑地在街道上逛著，一直到路依然接了一個電話。
「雷雲到了！」
楚墨嘴裡咬著一根雪糕，含糊地說道：「就他一個人？」
路依然點了點頭。
「行了，這悠閑的地方真是無趣，來點有趣的人也好。已經到哪裡了，還是需要咱們去接他？」
「已經到酒店裡安頓下來，等著我們回去。」
「想回去嗎？」
路依然知道楚墨是在問她是否敢於面對過去，曾經熟悉的人或許在未來就會變成敵人，只是看誰先翻臉。
「雲哥對我也是很不錯的，我就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需要面對的，永遠逃避不了，我想要當面問清楚。」
三人坐車回到了麗晶大酒店，在門口，相貌儒雅的雷雲微笑著歡迎著三人。看著路依然過來，如同兄長一般半摟住路依然，一如他以前的動作。
路依然不是個善於隱藏情緒的人，輕輕地將雷雲的動作卸開。雷雲神情一怔，啞然一笑說道：「你明白了？」
路依然點了點頭，眼睛中不自禁地多了一些淚珠。知道終究要面對這一切，可是看著以前的親人如今像是仇人一般地面對，還是讓她分外傷感。
雷雲嘆了口氣，惋惜地搖了搖頭：「一入江湖，生不由己，依然，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是你太倔強！」
楚墨不自覺地扯了扯下巴，這男人太虛偽，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找借口。
「楚先生，能不能夠讓我和依然單獨聊聊？」
「不行，沒可能的，我就站在她身邊。」
楚墨毫不客氣地拒絕了，笑話，讓你們單獨聊聊，誰知道你會不會起什麼壞心思。要知道那玉釵可是在路依然的身上呢，即便不再，誰知道雷雲會不會將路依然綁架了？
雷雲笑了，楚墨不得不承認，雷雲這個人有幾分小帥的，不過比他自己還差點。
「楚先生，很喜歡依然？」
「談不上喜歡，但是不討厭，」楚墨說著，身體靠近了路依然幾分。
路依然瞪了楚墨一眼，讓開了一步。
雷雲呵呵一笑，心中默認了楚墨和路依然的關係。
雷雲深吸了一口氣，神情中多了一分傲然。
「楚先生，你可知道華夏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它自己的規則，不是一個在外國廝混多年的人可以吃的開的。」
楚墨當仁不讓地點點頭，說道：「不錯，也許我不是很了解這裡，但是這裡是我的故土，我永遠是一個華夏人。你也要記住這一點！」
「你想唆使依然和我為敵，和雷頓為敵，和養育她的親人，朋友，為敵嗎？」
楚墨哈哈一笑，「好大的帽子，我不會唆使任何人，因為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幾十年的情分，若是能夠被我幾天內給唆使過來，我覺得我要不就是神，那不就不是人！」
「可惜，雖然很多女人在床上都說我是神，但我還是有一點點自知之明的，我不是神，我是人，所以，唆使依然，呵呵，還真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不過，這一點其實，雷先生倒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是什麼能夠讓人對養育她的組織產生反感，我想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探討的問題。」
「最後一句，我不是在唆使依然做什麼，而是幫助她討還她應該得到的公道！」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
「師傅，說的漂亮，依然姐才是受害者，我們是在幫助她討還她應該有的公道。」藍菲菲說著，挽住了路依然的胳膊，大力地對她點點頭。
路依然感激地對著路依然和楚墨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面孔。只是記憶中的謙和變成了如今的傲然。
「雲哥，我最後再叫你一次雲哥，我就想要問問為什麼？」路依然極力控制著她的情緒，仰望著的臉頰上，兩道淚水還是忍不住的涌了出來。
雷雲手臂習慣性地抬起，想要抹去路依然臉上的眼淚。但舉到一半，手又放了下來，他吸了口氣，神情也湧上一股失落。
「在我十五歲的那年，劉正叔叔一次任務后帶著一個小姑娘回到了雷頓。當時我看到那個小姑娘的第一眼，我就對自己說我將來一定要娶她為妻！」
路依然臉紅了，她沒有想到雷雲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啊？」儘管有些羞澀，路依然還是問了出來。
雷雲嘆了口氣，似緬懷一般地說道：「這句話我一直沒有說出口，而我更沒有將我的心思表露出來。因為我終於意識到我們沒有緣分，每次我想要表白的時候，總是有各種事情耽擱了。」
「我忽然派遣要出任務了，我怕我回不來。你母親進醫院了，你情緒太低落，不是一個好時間。你報考警校了，我不想影響你的決定。」
「呵呵，很巧合，但是不斷的巧合，那就是命運了。」
路依然張了張嘴，她完全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我將我的心安定了下來，轉為努力為組織做事。這四年來我出生入死十多次，然後你回來了，成為了組織年輕一代的領軍候選人。」
路依然不自禁地咬住了嘴唇，低聲道：「我以為你不願意的，正叔說，有你和雲濤的幫助，我機會很大？」
雷雲點了點頭，說道：「對，當我知道了以後，你已經上了最後的三人名單，而我則被排除在名單之外！」
雷雲呼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聽起來就像是沒有得到棒棒糖的小孩子，在抱怨，在裝可憐。四年前，不僅僅是因為你，更是因為父親去世了，我要扛起我們雷家，我必須去奮爭。」
「所以，當你回來之後，我再也沒有提起過愛情那方面的事。我也看出來了，你只是把我和雲濤當做哥哥，所以，你也不要怪我自私，我必須要為我自己考慮！」
路依然閉合了雙眼，胸口不斷起伏。
「對不起！」
「濤子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怨他，如今的他被九叔拘禁了起來，所以，將玉釵交給我吧。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妹妹，你知道這一點的。」
雷雲的眼神充滿了真誠，甚至隱著一絲祈求。
路依然伸手將脖頸中吊著的鋼筒取了下來，緊緊地握在手中。雷雲眼中多了一絲熱切，伸手便要去拿。
路依然忽然將手縮了回來，沉聲道：「既然你那麼了解我，那你應該知道，只要你說上一聲，我會放下權利的，只要你說一聲，我會徹底退出，可是你沒有！」
說道最後一個字，路依然抬起了頭，緊緊地盯著雷雲。
「說到底，是你自己變了，你變的自私了，或許那四年的血雨腥風改變了你，不再是我心中的那個心胸寬廣的那個雲哥。你對我的好，我永遠會記得，正如慘死在車禍中的兄弟們，我永遠會記得。」
雷雲臉色變了，牙梆突出，隱隱發青。
「你對我的好，你走吧，將你的狗放過來吧，當你狠心對我們當年一起長大的兄弟們下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已經不再是一路人。」
路依然話語說的十分決絕，雷雲拳頭握緊又鬆開，終於悵然嘆了一聲，大步離去。
路依然看著雷雲的背影，身體忽然一軟，倒了下來。藍菲菲連忙扶住路依然，卻見路依然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師傅？」
楚墨上前一把將路依然抱起，橫抱在胸前，路依然沒有一點推讓，整個人傻傻地只是流著淚。
將路依然抱回了房間中，吩咐藍菲菲好好照料路依然，楚墨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看著樓道中風水魚潛出了水面，吐著水泡，楚墨輕聲道：「你也發現了么？暴風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