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真武大帝
嫣然的家裡面,一些平常用來坐的椅子和桌子還是有的。
將這些東西搬上樓頂天台,我稍微考慮了一下之後,隨即按照乾西西南,坎元北二,正坤東離擺下七星奪令法壇大陣。
今夜七星天機主位,自然借法天機星。
將一面面令旗插在法壇大陣的周圍,因為不是泥地,令旗自然插不進地上,沒辦法只好拉了紅線,以紅線吊起令旗。
魂幡、令幡、引幡插好,魂鈴掛好,香爐,祭台,法帖備好,最後是天師畫相。
天師畫像在布壇做法,尤其是借法的時候非常重要。
你說你一個凡間的小小道士,天上的主位星辰為什麼借法給你,憑什麼借法給你?還不是看的自家祖師的面子!
嫣然家裡面只有北茅許謐天師的畫像,這讓我有點難辦了。
沒有辦法,現在去街上買,這玩意兒一時間還真是買不到的,沒有辦法,我琢磨了一下只好自己來畫。
而此時此刻,對於我會畫哪一位天師的畫像,嫣然和欣欣還有茜薇都非常的好奇。
因為祖師畫像,不是隨便可以用的,你師從何門何派,布壇施法的時候,就必須使用哪一門哪一派的天師法相,否則便是欺師滅祖。
而且也只有使用自己師傳的祖師畫像,才能夠借來法力,否則不是自家的後輩弟子借法,誰會鳥你?
當然若是你靈機一動,覺得可以使用三清天尊的畫像來鎮壓法壇,像三清天尊借法,你不妨也可以嘗試一下,至於會不會有回應,那就是三清祖師的事情了。
指不定,三清祖師正好心情好,看你又順眼,說不得還真的把法力借下來了,那就牛叉了。
但基本上,向三清祖師借法,你不是道門大真人,嫡傳天師,可以不用考慮。
即使是道門天師,想要借法三清天尊,亦需要焚香、沐浴、齋戒,而且必須是集合道統眾人,誠心祈求,而且所為之事,必須是為了天下蒼生,和玄門興衰,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借下法力來。
玄門道界為什麼非常注重師門傳承和道統,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你師傳的道統,在天上都沒有一條大腿,你何人鬥法的時候去哪裡借法?借不來法力,你怎麼和別人斗?
道士打架,三分靠自己,七分靠借力,有一條粗大腿那是非常重要的。
畢竟不是誰都是天師一般的人物,擁有上天入地,與仙人對飲下棋,入地府旌旗斬閻王的神通和道行。
到了這個境界,你自己就是一條大腿了,哪裡還需要借別人的大腿。
我知道,嫣然、欣欣還有茜薇對我的道統傳承很好奇,其實原本這也不是需要隱瞞的事情,但若是她們問我,我便輕易的告訴她們,那不是很沒有逼格嗎?
我堂堂一代道門大真人的氣派和風頭何在?!
高人,總要有高人的樣子和風度。
焚香沐浴,禱告蒼天之後,我隨即提筆作畫,我用的是自己頭髮剪下的毛做成的毛筆。
替祖師作畫,不可以用狼毛、羊毛、乃至黃鼠狼的毛、狐狸的毛都不可以,這是對祖師的不敬。
這些動物,都是牲畜,以牲畜之毛髮作畫天師,乃是褻瀆,屬於非常嚴重的欺師滅祖的行為。
一般情況之下,找不到那些仙禽瑞獸的毛髮,用自己的頭髮便是最好的選擇。
一筆一劃,七星玄冠、大羅仙袍,手持盪魔劍,腳踩玄武,簡單明了,數筆勾畫,一抹諸天赫赫的威嚴頓時顯露出來。
最後我在法相的左下角鉤寫了鎮天真武靈應佑聖帝君十個字。
勾畫祖師法相,不在於畫功如何而在於心誠,所謂心誠則靈。
「恭請祖師下凡。」
將祖師法相勾畫完畢之後,收了毛筆,我做了一揖,默念祖師法號。
隨後只覺得一道靈光乍現,原本空洞虛無的法相似乎便有了自己的精神和靈魂,一抹正天神的威嚴頓時顯露出來。
不敢大意,我恭恭敬敬的雙手將法相捧起,然後懸挂到祭台之上。
有了祖師法相鎮壓,這個法壇才算是初步完成了。
「原來徐揚你是武當山的先代大真人轉世。」
下了法壇,嫣然用原來如此的目光看著我。
我的腦子裡面,剛剛一動都不敢動一下子的茜薇亦是重新開口說話了,
「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武當山的人。」
「不知道徐揚你前世的道號是?」
嫣然有些好奇的問道。
「前世之事既然已經過去,便就此消散,不可說也。」
我笑了笑,頗為神秘的說道,但隨後眨巴了一下眼睛,
「當然嫣然你想知道的話其實也沒有關係啦~」
「嗤!」
欣欣和茜薇不屑的聲音同時響起,
「實在不能夠明白,武當山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不正經真人,說來我也好奇了,你前世究竟是武當山哪一個大真人,心性如此不正經,枉我對武當山的映像都跌份不少。」
茜薇的聲音裡面充滿了不能夠理解。
「切,我們武當山的口號是,愛信信,不信滾。」
我鄙視的說道。
「武當山出了你這麼一個敗類真人,潑皮道長真是師門不幸啊。」
茜薇嘆息著說道。
聽到茜薇的話,欣欣頓時掩嘴一笑,而嫣然雖然憋著,但看的出來,她似乎也想笑。
無語的搖了搖頭,我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前世貧道法號玄虛子,今世就算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就是徐揚而已。」
「噗!玄虛子?!故弄玄虛的玄虛?!徐揚,你前世這個道號取得不錯啊。」
茜薇忍不住笑道。
此時此刻,嫣然亦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但是她很快強忍住了。
而欣欣那個小丫頭則是當場笑彎了腰。
我嗶了狗了,你們這麼嘲笑一個道門大真人的法號真的好嗎?這樣真的好嗎?!
此時此刻,我已經滿頭黑線了。
我的腦子裡面,本來應該早已經忘卻的,前世的一些瑣碎的記憶又浮現出來,我前世素有慧根,天生良能,生而能辨陰陽,識鬼神,鄉里鄉親,都把我當作怪物。
好在家裡本是書香世家,頗有餘財,爺爺又篤通道家,喜歡燒丹鍊汞,見我天生良能,便喜出望外,從小便送我上了武當山。
我五歲入武當山,拜在通玄子真人座下,得賜法號玄虛子,為了這個法號,小的時候,那些個師兄弟沒有少嘲笑我。
「哈哈!故弄玄虛來了!」
師兄弟們的歡快的笑聲似乎此時此刻依舊浮現在我的耳邊,讓我抓狂。
後來因為這件事,有一次,被嘲笑的厲害了,我大哭了一場。
結果被師傅知道了,師傅抓著喊我綽號的幾個師兄,扒了他們的褲子,一頓狠抽屁股,從此以後,便再也沒人敢這麼叫我的綽號了。
世人都說神仙好,餐飲仙風,暮食月露,行則乘風,成仙了道,然而事實上,至少在我小時候,其實武當山上依舊非常的平凡,並沒有那種仙家氣派的高冷。
大家過的都是平凡人的生活,師兄、師傅們也都是吃喝拉撒睡,說話做事,都基本非常的平常心,和山下一般人家好像都沒有什麼區別,基本上很少看見他們使用道術。
「玄虛子,不知道徐揚你是武當第幾代大真人?」
嫣然繼續好奇的問道。
「我前世是第十七代,現在已經傳到第三十二代了吧。」
我略有感慨的說道。
第十七代武當山大真人!
聽到這個名頭,茜薇這個活了兩千多年的夢魘還好,欣欣和嫣然則是一臉的驚訝。
年代太久遠了,加上道門真人,大多一般閉門苦修,沒有名號流傳的不在少數,故而玄虛子這個道號並不出名,至少沒有在玄道界的歷史留下赫赫聲名。
「你既然師傳武當山,為什麼不用武當山的道術,卻反而對其他道門的法術非常精通,而且老是使用他們的道法呢?」
茜薇忽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聽到她的問題,我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有些耳熟,依稀之中,我曾經問過師傅同樣的問題。
「因為我們武當山的道術少啊,人家的好用,當然就用人家的啊,況且天下道門是一家嘛,大家都是道士,分什麼你的我的。」
我至今依舊清晰的記得,師傅通玄是這樣回答我的。
但面對茜薇的問題,我想了想,朝著她回答道,
「我武當山道術精深莫測,而且祖師北方真武大帝執掌殺伐,門內道法大多殺性過重,威力太大,故而一些平常的事情,不需要動用我武當山道法的時候,我便不用,用用龍虎山啊、天師派的道法就夠了嘛!」
言下之意,當然就是我武當山道法厲害,厲害的招數當然藏起來留到最後使用!
「嘔!」
聽見我的話,茜薇作出一個嘔吐的姿勢,
「你這個逼裝的,我給零分。」
聽見茜薇的話,嫣然和欣欣頓時又是莞爾一笑,和嫣然、欣欣在一塊,茜薇原本陰鬱的性格似乎改變不少。
「徐揚恐怕沒有亂說,道門武當山一派非常低調,講究天人合一,與世無爭,雖然亦被稱作道門祖庭之一,但門內真人很少出手,甚至很少離開武當山,但若是一旦出手,大多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