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以假換真漫談天機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以假換真漫談天機
仙涉天坑之中。
有人向花無忌報告:「大王,那個惠翼突然之間失蹤了。」
左近有兩個小門派不老實,強搶了許多民女要做練功的鼎爐。花無忌隨手就派惠翼去擺平這件事了。
聽到惠翼失蹤的小溪,花無忌並不意外。
惠翼這個人投誠而來,本來就是被李秀青追殺萬般無奈之下的保命之舉。有些人會因為一次救命之恩而感恩戴德,為你賣命一輩子。
但是很明顯,惠翼不是這樣的人。
花無忌隨意地點了點頭。這些都是些許小事,不值得掛心。
花無忌想起來,在寶庫裡面還存著那七塊殘碑。心隨意動,起身便往寶庫去。
寶庫的守衛很盡職地站著崗。
花無忌問:「有什麼奇怪的人來過嗎?」
守衛道:「回稟大王,一直都沒有人來過。」
進入寶庫之中,滿室光華。
仙涉的大旗才扯出來不久,寶庫內多是一些珍貴的珠寶、材料,沒什麼像樣的法寶。
這些金山、銀山都不入花無忌的法眼。
來到一張紫檀木桌子前,桌子上擺著七塊殘碑。
這七塊殘碑是花無忌親自擺放的,格局也和花無忌上次離開的時候別無二致。但是花無忌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拿起一塊石碑,輕輕一搓,便化成了粉末。
花無忌放在這裡的是絕對的真品,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掉了包,變成了贗品。
真品和贗品看上去一模一樣,一定是巧奪天工的石匠仿製的。
只是內在有微妙的差別。
真品有精神,而擺在這裡的贗品沒有精神。
而惠翼又微妙地失蹤了。
那惠翼是什麼時候掉包的呢?
雖然不知道惠翼用的是什麼樣的方法,但是被擺了一道呢……
花無忌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花無忌是魔修,太虛幻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不能說毫無吸引力,但是更多的像是飯後的談資。僅此而已。
石碑要八真歸一才有效用。
呵,以惠翼的本事又能從齊晨那裡奪得最後一塊殘碑嗎?
如果惠翼真有這樣的本事,就是成就他也沒什麼。
惠翼從仙涉天坑逃出來之後,一路往北八百里不敢做任何的停留。他知道,做的手腳終究是不可能瞞得過花無忌的。花無忌發現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希望花無忌發現的越晚越好。
惠翼拿到七塊殘碑之後,在一個山洞之中躲藏了許久,也沒感應到花無忌追過來,這才安心地從洞中出來。
山洞外有一段平坦的黃土地。
著一個山洞原本是某個小修士用來鍊氣的的地方。洞外的平地正好用來站樁、練拳。
平地外的空地上還又一顆老樹,不過早就已經枯死了。
枯死的樹下拴著一頭很威猛的怪獸。頭如狻猊,身子又如麒麟。一雙眼睛大得好像銅鈴。毛髮青、金亮色相見。看上去威猛無比。
這怪獸多是道門中人的坐騎,名喚碧眼金睛獸。天生就有騰雲駕霧的本領。
而在樹上坐著一個紫發的女人,手中還拿著一隻白色的笛子。
「沈樂心?」
惠翼知道這個女人精通某種神奇的算術,能算出自己的下落也不出奇。
「你是花無忌派來的嗎?」惠翼問。
「你戴的這張哭臉面具是魔教的產物吧?這麼說來,你也曾經在齊晨的手下做過事情?」沈樂心答非所問地道。
惠翼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既然不是花無忌的命令,沈仙子何以追了在下八百里,到這荒山野嶺。難道就為問這一句話?」
沈樂心繼續把玩手中的笛子,「你知道這是什麼笛子嗎?」
「看上去雖然潔白如玉。其實是用人骨做的笛子吧?只有少女骨質純凈,做出來的骨笛才會如此這般。」
沈樂心笑起來,道:「你說對了。這的確一支人骨笛,也是佛門密宗的法器。是我新入手的,得來的時候很是歡喜,可是吹奏起來,不管什麼樣的曲子總覺得悲涼。」
惠翼道:「密宗用人骨做法器,說是聖潔用途,可這少女本人未必願意吧?活的好好的,誰願意被做成骨笛呢?密宗在某些地方的殘忍,甚至超過魔教,我看這少女骨質如此純凈,說不得也要被扒皮,做成人皮鼓。頭蓋骨也要被拆下來,鑲嵌黃銅,做成酒器。」
沈樂心將骨笛斜插在腰間,從樹上躍下來,道:「想不到你對密宗還有研究?」
「學過幾句真言罷了。」惠翼道。
沈樂心道:「我覺得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我一直自負自己所學的算術,可是我始終算不出你的根源來。這世上我知道姓名,卻算不出出生、身世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齊晨。齊晨也就罷了,修鍊到了高深處,已經能夠得窺天機。不是我區區凡人能看透命數的,你呢?」
倒不是沈樂心看不透這兩人。
而是要算這兩人的命,就必須要發出足夠的代價,至少折壽一百多年。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的命數都涉及天機。凡人想要一窺天機,就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惠翼哈哈大笑,「沈仙子,你覺得什麼是命數,什麼又是天機?」
「命里註定就是命數,因果註定就是天機。」
惠翼道:「凡間的因果無外乎穿針引線,好比把紅繩穿過窄小針孔。理論上來說,只要能把紅繩從針孔中退出來,未必不能逆轉因果。只是,紅繩上有成千上萬的金針,也許數量更多……金針數量浩如江海。沈仙子,你見過雜耍手藝人變戲法嗎?」
沈樂心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好像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惠翼道:「雜耍藝人就可以將已經穿過去的金針從紅繩上取出來,而不剪短紅繩。這樣的法寶,佛門就有好幾樣。只是他們極少拿出來示人而已。」
沈樂心道:「這麼說來你見過?」
惠翼道:「有幸見過一次。沈仙子,你此來走了這麼多路,不會就是想和我談這些玄學吧?」
夜色中,惠翼傲然負手而立,一派宗師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