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怒目冷對行偲妙術
第四百一十九章 怒目冷對行偲妙術
天空漸漸的泛白。
天上的朝霞,紅艷得如同火燒。
天地之間,山川峽谷裡面,生出白色的霧氣,這一片霧氣將天子山脈半遮半掩。
大巫祖道:「還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辦完之後我就會回去祖洲。」
「什麼事情?」
「蜃龍的事情。這條龍在天地之間翻騰,我倒不擔心什麼。可是如今聲息全無,我反而放心不下。我打算下山走一遭,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齊晨道:「我和人打賭,輸了,真身法相不能下天子山……」
這兩年來,齊晨被古靈威的這個賭約所束縛,真是十分的不暢快。
大巫祖道:「這倒是不礙事。只是下山看看,並沒有和蜃龍動手的打算。這邊我還要和巴猴子一起做一點藥引,脫不開身。所以也準備了一具分身。」
大巫祖拿出一個精緻的稻草娃娃丟到地上,旋轉一圈,就變成了和大巫祖一模一樣的少女。
齊晨也拿出一顆黑珠子,心念一動,也變化成了一個齊晨。
齊晨問:「蜃龍的去向全然不知道,要請北極聖母占卜一課嗎?」
大巫祖道:「用不著這麼麻煩。」
隨便撿起庭院中的三顆鵝卵石,丟到天上,鵝卵石上附著了一層黑色氣息,落到地上之後。大巫祖認真端詳了一會兒道:「蜃龍在康樂城。」
「康樂城?那不是在青嶼山下?」齊晨自然地想起了沈樂心和何幼怡。
大巫祖沒有在乎齊晨微妙的語氣,道:「我們也出發吧。」
……
在康樂城中。
德威帶著幾個和尚將行偲和蜃龍堵在了酒樓的門口。
蜃龍很好奇地看著這些人,從這些人的表情上,不難看出,這些和尚很憤怒,蜃龍問行偲:「你究竟做了什麼,惹得他們這麼生氣?」
「在遇到你之前我在他們的廟裡掛單。那一天我心情好就烤雞翅膀,可是烤完雞翅膀,發現沒有盤子裝,於是就借了他們一個盤子,用來裝雞翅膀。」
「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
德威氣得禪杖再往地上青石板一杵,青石板破碎得更加厲害了。
德威氣得臉都通紅,指著行偲道:「你這孽畜,破葷戒就算了,還居然還敢用本院的至寶玉凈寶盤來裝烤雞翅膀!弄得玉凈寶盤到現在還是一片油污,兩位首座用了許多真水還不能擦拭乾凈。你真是膽大包天!死後一定會被打落地獄!」
行偲還是和顏悅色的樣子,對德威道:「我死後下不下地獄的時候就勞煩德威你操心了,告訴你們住持,我就不回去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混賬!正是住持要我帶人前來捉拿你回去的。你雖然不是本院的僧人,但既然在本院掛單就要遵守本院的規矩,犯了戒律豈能輕饒。」
蜃龍天真地看著行偲,「可是他們不放你走,我們怎麼辦?」
一聲「我們」讓德威更加惱怒,「好你個淫僧,不僅破了葷戒,現在連色戒還要一起破了嗎?」
德威本來就生得高大威武,一把抓起行偲的破袈裟,就像提起一個小孩子一樣輕鬆隨意,行偲也不抗爭。只是道:「烤個雞翅膀而已,用不著這樣吧?」
德威想起來,出來的時候主持曾經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動武。因為這個行偲和尚雖然不守戒律,法術卻是高深莫測。
玉凈寶盤放在德仁堂內,不僅有七大金剛日夜守護,還有十五層陣法、三十六層禁制守護,可以說是針都插不進去,水也潑不進去。可是行偲居然輕輕鬆鬆就將玉凈寶盤盜了出來,還用來裝烤雞翅膀!
德威鬆了手,放開行偲,道:「行偲,你不管有什麼辯解,都去見了主持再說,我只負責找你回去。別的我都一概不管。」
蜃龍看著行偲。
行偲道:「老兄,玉凈寶盤這樣的寶物,你們整天放在廟堂裡面供起來,而不拿出來用。要這樣的寶物做什麼呢?我拿出來裝烤雞翅膀就是為了提醒你們一句——寶物要物盡其用啊。你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嗎?」
行偲看著德威身後的一個武僧。這僧人本來也是怒目圓睜,可是被行偲眼神一看,不知怎麼地,鬼使神差地道:「是有一點道理……」
德威怒目看過去,這個僧人噤若寒蟬。
行偲攤開手,「你看吧,大家都要講道理。玉凈寶盤整天被供起來,也會很悶的。這類神物都會有自己的神識,你是喜歡每天和人待在一起呢,還是喜歡被供在廟堂上呢。你回去問問玉凈寶盤的神識,說不定它還要感謝我呢。雖然現在是髒了一點,不過白玉無瑕,本來就遭天妒忌。現在被我一弄,不那麼完美了,不是正好避免了鬼神嫉妒嗎?我全部都是為你們和玉凈寶盤好啊,現在你們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嗎?不用太謝謝我。小僧在你們寺里掛單,也吃了你們不少齋飯。雖然那個打飯的死胖子總是剋扣的我的青菜啦……但是我這麼大度,難道會告訴你嗎?」
一通歪理,行偲言之滔滔。說起來口若懸河。
蜃龍心思單純,早就看呆了。覺得行偲說的話好有道理,這些僧人不僅不應該責怪行偲還要感謝他才是。
連德威也陷入苦思之中,肩膀被行偲一拍,行偲道:「這件事就算啦,我真的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此別過了。」
行偲帶著蜃龍走了三步遠,德威才反應過來,「好你個行偲,妖言惑眾!本佛爺幾乎被你唬弄過去了!」
德威又拿著禪杖,帶著僧人攔在了行偲和蜃龍的身前。
看樣子,絕不會輕易放行偲離開。
行偲拍拍頭,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大家都是佛門弟子,說好要講道理的嘛。」
德威禪杖一掃,帶起劇烈的勁氣。
還沒有接觸到了行偲,行偲就被勁氣掃飛出去。
行偲躺在地上,好像一個普通人,捂著胸口,看樣子很是痛苦。
咦?
德威雖然疑惑,行偲怎麼會如此不濟事,但還是得意起來,「你快於本佛爺回去,交給主持發落。」
又看了看仍然站著的蜃龍道:「小姑娘,諒你也和這個妖僧不熟悉,你自己回自己師門去。這個妖僧我要帶走了。」
蜃龍看看地上行偲,不理解這個和尚為什麼要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
有能力將蜃龍困在人類小小的軀殼之中,有怎麼可能不是這幾個和尚的對手呢?蜃龍想不出來理由,行偲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行偲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你可不能放她走了,因為她是我的娘子。」
德威怒目圓睜,看著行偲:「混賬東西!你才從本院出來幾天,就破了淫戒!這個小姑娘也一起帶回去!一切聽從住持發落!你這狗東西,把我佛門的戒律當成什麼了?回去了有你好受的。最後是把你這混賬亂棍打死,以正我佛門清譽!」
德威一聲令下,馬上就有和尚要來一併拿了蜃龍。不過這幾個和尚也很疑惑,遲遲不肯動手。因為蜃龍看上去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不諳世情,到了現在都還不知道害怕。純真得如同一張白紙。
如何好下手?
德威道:「你們怎麼不動手?又不是叫你們傷人!只是制服了問個清楚。定了行偲這花和尚的罪過之後,如果這姑娘也是好人家再送下山就是了!」
睡在地上的行偲撐了一個懶腰,又從痛苦的表情變成愜意,「剛才吃多了,有一點消化不良。不好意思,我現在好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德威看到行偲這副調戲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抄起禪杖道:「你敢消遣本佛爺,看杖!」
德威高高躍起,禪杖朝著行偲砸過去!
在本院之中,德威是有名的大力金剛,這一禪杖下去,力量少說也有千鈞。就是斑斕猛虎被打了個正著,也要被打成一灘肉泥。
路上許多看熱鬧的行人都不忍心地用衣袖遮住眼睛。
轟隆一聲!
地上的青石板被砸出一個大坑!
德威這一禪杖居然是打歪了!
在行偲的身邊製造了一個很大的坑,行偲和尚毫髮無損,只是有些塵土濺到了身上。不過行偲那一身袈裟本來就臟到了極點,對此也根本不在乎。
反倒是單手撐住頭,側身擺出了一個更愜意的睡姿。
「哎呀,好杖法。」
這一聲稱讚,分外的刺耳,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德威的禪杖毫不留情地繼續揮舞,朝著行偲的身上砸過去!
可是這一下又偏了!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隻手,操縱了德威,讓他的禪杖怎麼都打不中行偲。
行偲三十六路降魔杖法一一使出來,天空之中勁風如潮,連綿不絕。
可是行偲就這麼躺在地上不動分毫,反而面帶微笑。
連德威帶來的和尚都已經看呆了,就是一個傻瓜也知道行偲是身懷異術的高人了。
街上的行人更是指指點點。
德威怒道:「你這是什麼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