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海外大巫
第三百二十二章 海外大巫
海上生明月。
巴天石跨越過萬里洪波，終於來到了祖洲。
靠海的一座黑色山峰上。
有一棵枯朽的樹，枝幹比起岩石還要黑，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連樹皮都變得和岩石般堅硬。
樹下一口大鍋，鍋上有一個奇怪的符號，下面綠火燒得旺盛。
鍋中藍色藥水已經快要沸騰。
卻不見一人。
巴天石輕盈地踏足，站到樹梢上，朝著四面八方觀望了許久。
周圍都是紫色霧瘴，什麼都看不清楚。這紫色霧瘴和冥府有關，生人勿近。也就巴天石這等修為才能進入其中，不受其害。
也不知道這裡的主人去了哪裡。
山路盤山而上。
紫色霧氣之中，一個藍衣藍帽的身影緩緩走上來。
是一個少女，粉色頭髮，一雙明眸，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說不出的動人。背後還背著一個竹筐，裡面裝滿了各種藥材。
少女的小手中一個紅蘋果拋到天上，又落入手中，如此往複。
口中還哼著小曲兒，看上去心情不錯。
見到巴天石，少女道：「咦？巴猴子，你不是在青帝手下當差嗎？怎麼來我這裡了？」
巴天石從樹上落下來，不敢造次，拱手道：「姥姥，我來找你有事！」
「誰是你姥姥！我有那麼老嗎？」少女嬌嗔道。
「噗……您都活了一萬多歲了！我叫您一聲姥姥分明是我佔了便宜。應該叫一聲祖姥姥！」
「一萬多歲怎麼了，人家還是十六歲的模樣呢。」
這少女的模樣哪裡都不像十六歲，尤其胸脯，一片平坦，說是十歲都有人相信。可她真的已經活了一萬多歲，親眼見證滄海桑田。論年紀，比起釋空都要大上許多。
巴天石連道：「是是是。您老人家青春永駐，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在鍋里煮什麼呢？我一千年以前來，也看您在鍋里煮東西。」
少女道：「還是上次的那一鍋呀。我已經煮了一千多年，再熬個一千年，估計就能沸騰了。再等一千年，藥液凝結，就能結成不死……」說到這裡少女閉上嘴，剛才太過興奮，已經說漏嘴了。這猴子非常機靈，要是過個一千年來偷葯怎麼辦？
誰知道巴天石道：「原來您老人家在努力復原西王母當年的不死葯吶？不如和我去海外見一個人吧？哪裡用一千年。這個人能駕馭紅蓮業火，最多五年就煮開了。」
巴天石說的這個人自然是齊晨。
少女被巴天石一下子看穿了心思，頓時跺腳，「死猴子，我、我才沒有想煉不死葯呢！不許你胡說！」
巴天石道：「是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祖姥姥您說什麼都對。」
少女道：「你說的那人是誰呀？我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駕馭地獄業火。」
紅蓮業火本來生於地獄，所以又稱地獄業火。
「豈止是駕馭，他早就還沒修成道家嬰兒的時候就煉化紅蓮業火成為本命神火！」
少女道：「還有這等人！死猴子，不許你騙我！」
巴天石道：「祖姥姥，這真是冤枉。這人是四大洲部的玄洲第一高手，當今玄洲魔教教主齊晨是也。」
「什麼第一高手，牛皮吹得這麼大！你知不知道玄洲還有仙人行走。怎麼也輪不到你說的這個小子。」少女說的是釋空。巴天石與釋空素未謀面，所以不知道釋空的存在。
巴天石道：「我起初也不信。後來和這小子打了一架，全然不是對手，聽這小子的老婆說，這小子移山填海，在東海龍宮製造出一座山脈。移山填海，這幾千年來有幾人做得到？再還不算完。這小子在我的幫助下渡過生死枯榮的大劫，因此更進一步，反而掌握了生死之力……祖姥姥，你貴為巫門大祖，受盡世間香火、祭祀供奉。未必能完全掌握生死之力吧？」
少女道：「哼，那是我不屑。」說是這麼說，少女的眼中已經有了濃厚的興趣。
「我說了這麼多，祖姥姥您想見一見那小子嗎？」巴天石問。
等齊晨破解天人五衰、五蘊盛苦的劫力，自然要感謝巴天石。
若得巫祖、齊晨、宋依兒，三位幫手。
這下足夠去青洲找木靈真算賬，為青帝報仇雪恨了！
巴天石算盤打得叮噹響，可是沒想到少女道：「那可不成。不死葯煉不成，我就不下山！」
巴天石急得團團轉，剛想說話，只見山路上一個青衣的小廝也背著竹筐上山而來。
看到青衣的小廝，少女道：「你怎麼這麼慢，我都上來和猴子說了好久的話了。」
青衣小廝抱拳苦笑道：「您修為精湛，小子我哪裡能與您相提並論呢？」
少女道：「你們崑崙的人也不是那麼不中用啦。我這座姑射山的山路可不是這麼好走的，你說對吧？笨猴子。」
姑射山有一層神秘光環籠罩。修士到了這裡十層實力只能發揮出一層。猴子當年也走過上山路，路途艱險，什麼法術都難以使用，全憑身手靈活才能上山。這次從海外而來，是特地走的海路近道，才不受影響。
看這青衣小廝身上一點泥土都沒有，比起巴天石當年，應該還要厲害不少。
青衣小廝見到巴天石，抱拳道：「在下崑崙劍客敏行，在大巫祖這邊修行練劍，見過前輩，這廂有禮了。」
「原來是崑崙的人啊。」巴天石道，「我曾經想去神洲見識見識你們崑崙的功法有多神奇呢。」
敏行又道豈敢豈敢。
「你這小子怎麼不在崑崙，怎麼跑來祖洲修行了？」
敏行道：「我劍術小成之後，師父著我海外試劍，熔煉劍心。我來祖洲之後，偶然間聽了姑射山的傳聞，便來一探究竟。說來懺愧，不過十劍就被巫祖大人空手入白刃，失了劍器。正好巫祖大人身邊缺個採藥的童子，我便跟在巫祖大人身邊，在這姑射山修行。」
巴天石這時猛然想起來意，是要為齊晨搬救兵。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道：「小子，你在這裡可學成什麼絕世劍法？」
敏行道：「這些日子全在採藥，並不曾學劍術。」
巴天石拍拍敏行的肩膀：「你在這裡能學成什麼劍術。要通悟劍術，快與我去一趟玄洲。等你見了齊晨，和他比一場，一定能精進千里。」
巴天石又對齊晨一陣胡天海地的吹捧。
敏行本來心思就很單純，被巴天石一鼓動，頓時十分心動。他出海就是為了試劍，能對戰劍術宗師，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少女心想，敏行一直任勞任怨，不說辛苦。如果失去了這採藥的童子，以後不知道會有多累呢。巴天石這破猴子真是討厭極了。
少女道：「你吹了半天，說你在齊晨的手上走不過三劍，也不知道你有多厲害呢。如果你這些年全在貪玩，誤了修行，又怎麼說？」
敏行略有些為難地道：「巫祖大人說的確有道理。」
巴天石道：「小子。你和我打一場不就全部都知道了。
玄陽金鏟拿到手中，舞了一個漂亮的槍花。
敏行手中生出一截青光，隱隱有龍形，道：「前輩小心了，我這一把劍，是崑崙的碧水青龍劍。在水屬飛劍裡面位列前三。」
巴天石哪裡管這麼多，怪叫一聲。玄陽金鏟舞得密不透風，金翅靴在雲上疾走，和敏行在天上斗得旗鼓相當。
斗得正酣暢處，巴天石丟了玄陽金鏟，怒道：「不打了，不打了。好沒趣味！」
敏行也收了碧水青龍劍光，抱拳認真地道：「前輩，小子駑鈍，不知道哪裡沒趣了？」
看這小子一臉誠摯，巴天石心想，你哪裡聰敏了，跟塊木頭似的。
巴天石道：「我們這一斗，至少三個月都分不出勝負來，我可等不了那麼久。剛才我們鬥了多少招？」
敏行道：「一百三十四招。不知道晚輩糾錯沒有？」
「總之就是很多招啦，而我在齊晨的劍下走不過三招。你說齊晨有多厲害？」
少女拍手道：「笨猴子，你分明是打不過我的僕人才故意說不打的。」
「祖姥姥，你可別胡說。這小子和我老巴旗鼓相當、勢均力敵。你說是吧？敏行小子。」
敏行抱拳道：「巴前輩說得有道理。」
少女一跺腳：「你叫什麼敏行，根本是一塊破木頭、爛木頭，憑什麼向著外人說話！」
敏行道：「在下只是仗義直言，並沒有向著什麼外人說話啊！」
巴天石心道：「你小子真是不上道。」不過嘴上卻說：「祖姥姥，這小子我就帶去玄洲了。」
「哼！」
巴天石這時軟化態度，抱拳道：「祖姥姥，我這次來呢。其實是為了齊晨來求您老人家。」
「求我做什麼？你不是說他天下無敵嗎？」
「都說了是天下無敵，可是這次的敵人是上面啊。」巴天石指著天空，「齊晨這小子如今遇到的大劫是斬靈問道。還想請祖姥姥搭救則個。若是祖姥姥搭救成功，便證明祖姥姥凌駕於齊晨之上，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少女聽到這裡道：「你也不用哄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但是斬靈能斬出一副藥引，助我更早煉成不死葯。而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小子能駕馭紅蓮業火。好吧，我答應你去見見那個齊晨小子。只是海路幾萬里，別等我們到了玄洲，他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