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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雲松山倉平洞府

  第三百零一章 雲松山倉平洞府

  在一座小山頭上。


  周圍本來綠草如茵,樹木植被鬱鬱蔥蔥。


  可是當李秀青將血紅色的天心劍插入土壤之後,草木紛紛枯死。


  這一把劍的顏色紅得妖艷,紅得可怕。


  李秀青靠著枯死的大樹坐下來,周圍的死氣讓李秀青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頭上黃葉蕭蕭。


  天心劍是血紅的,李秀青的眸子和頭髮也是血紅的。


  對於李秀青來說,要剋制住隨時要暴走的強大殺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秀青的眸子隨著呼吸的起伏,瞳孔不斷地擴張和收縮,好像一朵妖艷的血色花朵綻放。


  血色的長發隨著輕風慢慢舞動。


  在神劍宗後山的瀑布邊,李秀青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山洞。而神劍宗的全部秘密都藏在那個山洞之中。


  從那個山洞出來之後,李秀青已經不再怪罪師父古靈威,反而十分同情古靈威。大家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各司其職而已。


  齊晨三百年不能下山,被困五劫,天數有變。這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然古靈威與齊晨的約定怎麼會是三百年,而不是四百年、五百年?


  從李秀青的額頭上出現丹砂書寫的符篆,跟著一道靈符從李秀青的腦中飛出來。這一道靈符能夠幫助李秀青壓制識海內血河老祖的意識。


  符篆上的丹砂已經顯得很單薄,黃紙上也有不少地方染上一層黑色。


  李秀青嘆一口氣,這一道靈符的靈氣即將耗盡。而靈符的消耗已經變得越來越快了。


  李秀青想要維持清醒的神智,就會壓制體內的力量。太多的力量,會讓李秀青變成嗜血的野獸。


  神智與力量是此消彼長的矛盾關係。


  因為靈符的消耗。體內的血色真力也變得越來越不安分。要壓制這血色真力,從根源上解決的最好的法就是修鍊《血神經》,《血神經》的功法,血河老祖早就印在了李秀青的識海之內。可是一來,怕血河老祖在功法裡面做手腳。二來,為了壓制血河老祖,李秀青也不敢修鍊《血神經》。


  如今,李秀青無論神識還是身體,都處在一個微妙的境地。


  就好像一條鋼索連通兩座險峰。李秀青獨自坐在鋼索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一腳踏空,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是至少,要做完這幾件事。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去愁吧……


  一個黑衣的男人走過來。


  身體全部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中,手上也帶著黑色的手套。臉上帶著哭臉的面具,這個面具是魔教三道六派中夜宗的獨特裝束,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秀青很懷疑這個男人是齊晨派來的人。


  那個時候,李秀青還在被何佩凝率領的青嶼山高手追殺,身上又受了很重的內傷,一直得不到時間和丹藥的醫治。處於絕對的困境之中。


  但是困獸猶鬥,李秀青手中天心劍血色的劍光劃出美妙的圓弧,兩人一場交手。


  這一場交手,才讓李秀青確定,這個男人的來歷應該不這麼簡單。這個男人會使仙磕山、天涯海閣、上清派的道法,恣意揮灑,手段高強。李秀青還以為這個男人是道門的高手,沒想到這個男人馬上改用禪宗禪法,又兼用律宗梵唱。佛門法術也是無比精通。佛門手段之後,又使出了魔教修羅道的入魔法術。


  這麼多家的路數看得李秀青眼花繚亂。


  李秀青奈何不得這個男人,只好聽從這個男人的建議,雙方互罷刀兵。


  而這個男人自稱惠翼。在天涯海閣和仙磕山學過道法,剩下的則笑笑不願意多說。


  李秀青將靈符拿在手中之後,被腐蝕的速度越來越快。


  惠翼開口道:「嘖嘖,靈符的消耗速度越來越快了。你體內的那股力量已經越來越能抵抗靈符。也就是說你能維持人心、神智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李秀青道:「這不關乎你我的約定吧?」


  說話之間,天心劍已經飛入了李秀青的手中,冷冷劍鋒架在了惠翼的脖子上。


  惠翼平靜地道:「放下劍吧,李仙子,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呢,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收集八塊殘碑,八真歸一。你幫我完成這個目的了,我也會履行我的承諾的。」


  李秀青問:「你收集這些石碑是要做什麼?」


  惠翼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你還是把劍先放下來吧,這一把劍很嚇人的。」


  天仙劍上紅色的光芒流轉不定,看上去神駿又妖艷。


  李秀青收了劍。


  惠翼道:「我手中已經有兩塊殘碑,還差六塊。其中青嶼山上何佩凝手中有一塊;佛門禪宗手中有一塊;散仙毒龍尊者手中還有一塊;齊晨手中可能有兩塊。只有最後一塊石碑的下落毫無消息。李仙子你有眉目嗎?」


  李秀青看著惠翼,搖頭道:「我不知道。」


  惠翼雙手負於身後,仰頭看蒼天道:「呵,這些任人物、勢力每一個好惹。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將一道新的靈符交到李秀青的手上,「李仙子。這一道靈符能管上七日嗎?」


  李秀青沒有回答。惠翼給的第一道靈符,可是幫助李秀青足足壓制了血海老祖的神識一個月,如今連七天都成疑。可想而知,再過不久這靈符就會一點效用都沒有了。


  時不我待。


  修羅道的人馬正在集結布置,想要誅殺李秀青。


  卻不想,李秀青與惠翼早輾轉幾千里,去了湘江邊上。


  這裡兩支直流匯入湘江,三江併流。周圍雲霧繚繞,山上多為青松苦竹。


  所以山名雲松。


  雲松山倉平洞府,正是毒龍尊者的仙居。


  不論青嶼山、禪宗還是魔教都很不好惹,要奪殘碑,惠翼的意思是先挑軟的柿子捏。


  到了雲松山附近,在湘江之上。


  惠翼沉聲道:「雲松山倉平洞府毒龍尊者可在?在下有要事求見。」


  聲音不大,卻遍傳百里,在山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蕩。


  沒多久,從青山中飛出來一道古怪的黑光,一個拿著白幡的跛足道人,拄著鐵拐飛到了天上。這道人生得醜陋,又留著大鬍子,更顯得兇惡。手中的白幡陰風颯颯,一看也不像什麼正經法寶。


  跛足道人道:「我是毒龍尊者座下大弟子徐道覆。你們是什麼人?」


  徐道覆在這附近山巒之中素有惡名,做了不少壞事,殺了很多人,人稱瘸腿閻王,身後又有一座大靠山。尋常修士並不敢招惹。


  徐道覆年輕時並不是瘸子,只因為那一年去附近州郡劫掠女子,採花做那齷齪事的時候,正好被大若岩的道士撞見了。一雙腿被活生生打瘸。如果不是毒龍尊者出了名的護短。徐道覆早就被大若岩的道士一劍了結了,哪能逍遙至今。


  徐道覆見這一男一女,女的一頭血發、血色瞳孔,男的穿黑色斗篷又帶奇怪的面具,不由得覺得很奇怪。女的嘛,很像傳說中的血發魔女,男的倒像魔教中人。


  惠翼道:「不知道尊駕是誰?可否請毒龍尊者一見?」


  「我是毒龍尊者座下大弟子徐道覆。師父出門拜訪朋友去了,命我嚴守家門。不知道兩位是?」


  惠翼道:「只是路過的修士,素聞毒龍尊者的大名,所以特地前來拜訪。」


  徐道覆看到李秀青模樣清秀可人,被打斷腿后,又被毒龍尊者責罰百年不準下山。多年沒嘗過女子的滋味,早就腹中燒出無名火來,這火在撞見了李秀青之後,燒得更加炙熱和猛烈。又聽惠翼的話語,以為這兩人不過是普通的散修。忍不住出言調戲道:「這位姑娘好俊俏的模樣,要到府中與在下共飲三杯,快活快活嗎?」


  這也是徐道覆命里該亡。惹誰不好,偏偏惹李秀青這一尊殺神。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不作死就不會死。


  李秀青冷冷看了徐道覆一眼,殺氣釋放出去,冷冷問:「毒龍尊者去哪裡了?」


  徐道覆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問尊長動向!這是你們這些小散修該問的嗎?不如和道爺回去飲上三杯仙酒,將道爺伺候舒服了,道爺說不得會大發慈悲告訴你。」


  徐道覆話音剛落,就有一道血色劍光閃過。


  一顆人頭從肩膀上滾落,接著身子和人頭都栽入底下的江水之中。


  惠翼不禁搖搖頭,李秀青的殺意真的是太重了。


  李秀青凌空渡江,朝著徐道覆來的地方飛過去。


  山上卻有五種五色煙嵐飄飛。


  「不好,是五毒煙羅!」惠翼道。


  李秀青渾然不懼。她被姚小蝶拯救之後,就對毒素免疫。這些小毒根本不在話下。


  穿過雲霧,山間果然有座洞府,上面寫著倉平洞府四個字。


  看到李秀青提著劍飛來,幾個弟子連忙奔走,還大喊:「壞事啦!壞事啦!女魔頭殺過來了!」


  李秀青心中的殺意越來越凜然,提劍在半空之中,卻被惠翼攔住了。李秀青如果殺了這些人,還怎麼問毒龍尊者下落呢。


  惠翼此時已經破了五毒煙羅。


  李秀青雨惠翼在天上對了十招,李秀青的眼神才變得清澈,剛才的殺意發泄一空,頭腦又重新變得清醒,不再被殺意所擺布。低低說了一聲謝謝。


  惠翼說:「李仙子,你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輕易與人動手吧,有什麼事情我先來應付,如果我應付不來,你再出手。要是你把人都殺光了,我想我們也就找不到想要的東西了。」


  李秀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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