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交戰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交戰
白玄雅來了，她的眼睛裡面只有一個人——紫玉奇。
兩個人互相凝望，十分驚奇。
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有著十足的詭異感。
這一瞬間似乎很長，實際上很短。
齊晨看到青索劍光，還來不及和楊彩庭打招呼，白玄雅就和紫玉奇動手了。
在天上，有激烈的真力碰撞。
紫玉奇九陽全開。
而白玄雅的身邊也有九點白芒。
齊晨忍不住疑惑，這兩人怎麼用的功法是一樣的？
兩人動手一招，然後分開，對彼此已經知根知底。
「你怎麼會我的《九鼎神功》？不對，你體內沒有金丹，你是怎麼練的？難道你是君山的後人？」白玄雅問。
紫玉奇看著白玄雅，她的神功從君山的石壁上得來。在石壁上刻下詭異畫符的人，正是白玄雅。
四仙山「死去」的人，在這短短一夜，又活過來了。
白玄雅突然出現，上來就動手。塵光同玄想要幫手，卻被紫玉奇攔下來。紫玉奇道：「你難道是白前輩？」
「你是誰？」
「青嶼山的後輩小小修士而已。」紫玉奇回答。
紫玉奇的輩分已經很高，聽紫玉奇在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子面前自稱後輩，不免猜測起這個神秘女子是誰。
「你青嶼山的人怎麼會修成我的《九鼎神功》？」
「幾百年前去君山做客，偶然看到凝萃峰石壁上前輩你刻下的畫符。又恰好碰上天狗食日，有了些感悟。」
「怪不得你的功法似是而非。你就是青嶼山的御教嗎？」
紫玉奇搖頭。
「那是元老院的院長？」
紫玉奇還是搖頭，「我曾經立下誓言，這輩子都不踏足青嶼山半步。」
白玄雅問：「難道青嶼山還有比你厲害的人物？」
白玄雅的話，潛台詞是：只有比紫玉奇厲害的人物，才能將她趕下來山。
這樣的人物，自然沒有。
白玄雅、紫玉奇……
對於君山御教李宗閣、大若岩御教喻鳶來說，這個夜晚有太多令人驚奇的元素了。
特別是李宗閣，看著白玄雅，白玄雅在君山是傳說中的人物。當年她禪讓掌門之位，遠赴海外求道。兩千年過去了，如今回來了么？
「白師祖。」李宗閣抱拳道，因為心緒難平，說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四仙山當年是玄洲第一的宗門，而君山是四仙山的翹楚。這往日的輝煌終於要重現了嗎？這是李宗閣殫精竭慮幾百年，想要實現的夢想。
「你就是如今的君山御教？」白玄雅看著李宗閣，看出一點修行上的端倪，搖搖頭，「修為忒弱了一點。看來這兩千年來你們都很不成器呢。」
李宗閣不敢反駁，把頭埋得更低了。
在這個空隙中。
楊彩庭高興地湊到了齊晨的身邊。
楊彩庭剛練了《九鼎神功》，又被白玄雅青睞有加，正是得意的時刻，心想著告訴了齊晨，齊晨想必也會跟著一起高興。再給一點時間，楊彩庭小姐也會變成能和齊晨並肩而立、坐而論道的強大修士。
楊彩庭道：「齊晨！我來啦！」
「彩庭，你不好好和龍虎山的人在一起，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人是誰？」齊晨的目光裡面似乎有責怪的成分。
「這件事說來話長啊。你說白婆婆啊，白婆婆是君山兩千年前的高手，橫行天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是我用青索劍光解救了白婆婆出來，然後還學了白婆婆的《九鼎神功》！」
楊彩庭說得高興，齊晨卻輕輕擰眉，看著白玄雅。學了這女人的功法，未必是一件好事啊。齊晨不知道楊彩庭怎麼會和這個神秘女人攪合在一起。這神秘女人剛才和紫玉奇想爭，完全不落下風。四仙山怎麼隱世了這麼多老怪物？
紫玉奇看到楊彩庭的劍光，「青索劍？」
白玄雅道：「這是我將來要收的徒弟。」
白玄雅問：「這裡人這麼多，有仙磕山的人物嗎？」
李宗閣回答：「沒有。」
「可惜了。」 白玄雅道。不過來日方長，過幾日去找仙磕山算賬也一樣。
「那你們聚集在這個地方，是在做什麼呢？」
李宗閣道：「青嶼山當今的御教薛海重病在身，紫玉前輩想要定這個小姑娘接班做青嶼山的御教。」
白玄雅哦了一聲。
李宗閣道：「這個小姑娘的生母是青嶼山的長老，而生父是崑崙掌門的師弟。」
「崑崙的人？有意思。」白玄雅當初去崑崙的時候，四仙山和崑崙還十分交好。後來火拚已經是白玄雅被鎖進琅琊仙府之後的事情了。如果白玄雅知道了崑崙的人重創了宗嘉容，說不定還會高興。
畢竟是宗嘉容設計將她關進琅琊仙府的。
「這幾位都是誰？」
「這位是大若岩的御教喻鳶師妹。這邊兩位是青嶼山的高手長老，何佩凝師妹、塵光同玄師兄。」
白玄雅看了一眼，沒什麼表示。
「這位……是魔教當今的教主齊晨。」
白玄雅的眼睛睜大了一些，看著齊晨。楊彩庭那個小丫頭說過，這個男人是玄洲第一、天下無敵的存在。
「不過一具分身，你的主身呢？」白玄雅問。
「在天子山太上宮。」
「為什麼要用身外化身？」
「因為好玩呀。」齊晨道。
白玄雅不置可否。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有著強大的氣場。這一股氣質好像與生俱來，註定要做人群中的焦點，高高在上女王。
白玄雅對於青嶼山御教誰來做一點興趣都沒有。按照傳統，這是青嶼山的內部事務，輪不到另外三座山頭來插手。
李宗閣又對幾人道：「這一位白師祖是我們君山兩千多年前的前輩高人。當年幾乎做了四仙山的掌門，在最後時刻辭而不受，飄然出海，尋找仙緣。四仙山掌門的位子被禪讓給了仙磕山的宗師伯。」
喻鳶點點頭，白玄雅當初在四仙山也是傳奇人物。這些掌故她當年也聽過，經過李宗閣提點，立刻想了起來。
白玄雅看著齊晨。
當初將她關進琅琊仙府的主謀，可是有魔教教主。這一筆賬，算在齊晨的身上不是正好？
看到白玄雅的眼神，楊彩庭連忙摟緊了齊晨，「白婆婆，你不能傷他。」
「為何？」
「在這裡的，只是身外化身。如果不能贏他主體，對你也沒什麼趣味啊。」楊彩庭道。
「也是。你這丫頭，真是古靈精怪。只是一心想要維護你的情郎吧。」
「謝謝婆婆。」楊彩庭做了一個鬼臉。
白玄雅又看向紫玉奇。真的很想和她動手。不過強忍住了，白玄雅道：「你就是青嶼山的話事人嗎？我有點事情要告訴你。」
紫玉奇道：「請講。」
「我會去仙磕山殺了鳳天。」
「啊？」李宗閣、喻鳶驚訝得合不攏下巴。
這女人既然是君山的前輩，怎麼會出來就要殺四仙山的掌門人呢？
李宗閣驚疑地道：「師祖您……」
白玄雅道：「禪讓？虧宗嘉容那個畜生想得出來。當年我錯信魚他。未料到他連同魔教教主，和琅琊王家的家主以下犯上。將我鎖入琅琊仙府，囚禁兩千年。篡奪了我的掌門之位。我如今拿回自己的東西不過分吧？」
李宗閣難以言語。四仙山的掌門歷代都在君山，從白玄雅這裡旁落到仙磕山一脈。原來根本不是禪讓，而是陰謀。
紫玉奇平淡地道：「我只關心青嶼山的事情。誰做掌門，青嶼山就服從於誰。不參與這些是非。」
白玄雅道：「你很聰明。」又看向齊晨，「齊教主。魔教的這筆賬，我也會找機會和你算一算的。」
齊晨連忙道：「關我屁事啊！」
「怎麼？」
「魔教前代七十多個教主，他們每個人都喪盡天良，壞事做盡。你要是把他們拉到我的面前，我都要朝他們吐口水好嗎？這些人做的壞事，策劃的陰謀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每天都有人找我報仇，豈不是很沒趣味。你直說吧，到底是哪個禽獸乾的，大不了我帶你去歷代教主的墓地，把這孫子挖出來挫骨揚灰嘛。」
齊晨這個笑話，沒人能笑得出來。
白玄雅咄咄逼人地看著齊晨。
齊晨還是笑得沒心沒肺。
白玄雅在心裡對齊晨做了評價，深不可測的男人。
齊晨拍拍手，「天快亮了，這是一個令人愉悅的夜晚喲。幼怡做青嶼山的御教。白大姐你去仙磕山找鳳天拚命。唔……要我幫忙通知一聲青嶼山上的君山弟子嗎？真是皆大歡喜。我看大家也累了，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白玄雅看著紫玉奇。
紫玉奇也看著白玄雅。
兩個女人的眼睛裡面有強大的戰意。
齊晨拍拍頭，長嘆一口氣。
這些女人真是好難懂啊，明明大家已經分配好利益，講好道理了。為什麼還要打架呢？
天空十幾道真言憑空出現在白玄雅的背後。
塵光同玄低聲道：「退。」
齊晨從口中吐出太阿劍光，一手抓住楊彩庭，一手抓住何幼怡，朝著後方退去。
金色翅膀一扇，就出現在了一里之外。
白玄雅和何佩凝已經打起來了……
這兩個女人的功法相似，連脾氣、人生經歷都很相似。
這一點齊晨很理解，看到一個和自己很像的人，第一個想法是毀滅她。
齊晨大聲道：「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啊，我呼籲你們青嶼山、君山雙方坐下來和談。」
這句話純粹是玩笑。
這裡唯一能左右戰局的另外一股力量是塵光同玄。可塵光同玄退得比齊晨還快。
這兩個女人打起來，地動山搖。血紅色的龍捲風在一里之外肆虐，接著連空間裂縫都搞出來了。
天崩地裂，真是有夠誇張。
齊晨忍不住搖頭，「這些人呀，完全不知道全力出手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麼樣可怕的後果。」
「怎麼辦？」何佩凝問齊晨。
「暫避風頭啊，還用問。難道衝過去給她們一人送一瓶水，第一條毛巾擦汗，然後說小姐你辛苦了？」
何幼怡好奇地看著楊彩庭。
楊彩庭道：「齊晨，你勒得我好不舒服，你放我下來。」
「你是白痴嗎？看不到現在什麼情況？這兩個變態打起來，是你能圍觀的戰鬥層級嗎？」
「齊晨，你不是天下無敵嗎！我和白婆婆都說過了，你現在跑得比兔子還快，我的臉面往哪裡放？方正我不許你走！」
楊彩庭耍小姐脾氣，絲毫不能影響齊晨的決斷。
遠離這兩個女人是最合理的選擇。
不僅齊晨，兩位御教，何佩凝、塵光同玄也在一併退走。
到了五里之外，這個距離終於讓齊晨有了一些安全感。
看遠方，一片耀眼白光。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白光內戰況怎麼樣。
楊彩庭狠狠一跺腳，「你明明比她們都要厲害，憑什麼還要逃走啊？」
齊晨摸摸楊彩庭的頭，「你是不是變傻了，以前你很機靈的。這叫敵進我退。有誰規定天下第一就一定要傻不拉幾地和人打生打死嗎？就算打得過，遲早也會累死的啊。」
何幼怡小聲地問：「她們為什麼要動手啊？明明都商議好了。」
「幼怡，你是不是覺得她們這種級別的絕代高手動手打架要有非常深刻的內涵和令人驚嘆的原因？」
「難道不是嗎？」何幼怡抬頭看齊晨。
「你完全弄錯了。當修行到了一定程度，有了世間的禮法完全不能束縛的力量。人的內心就會變得扭曲，漠視規則、法律。為什麼要打架？因為打架會覺得爽啊。為什麼要殺人呢？因為殺人會覺得爽啊。為什麼要欺負弱小的修士呢？因為欺負人會覺得爽啊。僅此而已。什麼心繫天下蒼生，這些都是你們這些弱小凡人的幻想罷了。除了我誰會在乎凡人的生死。就和一定要讓幼怡你做青嶼山御教一樣，這麼做會讓紫玉奇覺得爽。爽就夠了啊！這世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嗎？」
「這……」
「你不要胡說。」何佩凝略嚴肅地看著齊晨。
反而是塵光同玄道：「齊教主這句話說得很正確。到了大聖境，世間種種不過土雞瓦狗。世間法不過映照本心的鏡子，所謂明心見性……」
「哎呀，塵光兄，也不用講這麼複雜/這麼教科書啦。反正總之就是爽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