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血海生濤
第一百八十章、血海生濤
大家都是心有餘悸的表情,只有姚小蝶連手指都在發抖。剛才她聽到一聲呼喚從心底傳來:帶上元聖鏈,讓女媧的意志再次君臨這個世界。
姚小蝶想要拚命否定這一聲呼喚,但是這呼喚就像是釘子,釘在姚小蝶的內心中,怎麼都抹不去。
姚小蝶的表情變得十分病態,齊晨扶住姚小蝶,姚小蝶的身子很軟,完全沒有力量,只能依附在齊晨的懷裡。
「怎麼了?」
齊晨拍了姚小蝶的後背一下,手心都是水,這些水是姚小蝶浸出來的冷汗,姚小蝶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
「那個手鏈……」
齊晨知道姚小蝶肯定了解了手鏈的什麼秘密。
看姚小蝶的樣子,沈樂心的表情也十分複雜:「這不關我事啊,我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姚小蝶緊緊攥住齊晨的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一點溫暖。
齊晨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軟弱的姚小蝶,不禁很心疼。安慰說:「沒事的,有我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小蝶。放心吧。」
「如果帶上那個手鏈,我就會變成蛇族的天子,你們剛才看到的人。」姚小蝶虛弱地道。
「你不要怕,有我在呢。」齊晨說話的時候,示意帶著手鏈的沈樂心先出去屋子,看姚小蝶現在的精神緊繃程度,已經不能再刺激姚小蝶了。
……
兩具仙人女屍、姚小蝶、沈樂心的手鏈,似乎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但是似乎又少了點什麼。
而在阿襄雲海的無盡虛空底端。
李秀青正在鎮壓血河。
紫色的劍光大開大合,將血海中湧起的波浪毫不留起地斬成飛沫。
李秀青和易海冰做了一個約定:幫忙鎮守血河一個月。
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三天,而易海冰卻依然不見人影,李秀青的心不免變得有些焦急。在李秀青的府上,還有一個昏迷的人需要李秀青的照顧。
李秀青來阿襄雲海的目的是因為聽了使者說,李秀青的母親在阿襄雲海。李秀青迫切地想要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來到阿襄雲海之後,也的確見到了自己的母親。都有同樣的玉佩信物,相似的臉龐。還聽了一段父母的愛情故事。
唯一的問題是:李秀青的母親因為修鍊走火入魔。十天裡面,只有一天是意識清醒的。李秀青從小沒有見過父母,所以特別珍惜這段母女之情。母親請她在易海冰的賬下效力,李秀青也答應下來。
李秀青的天資好,悟性強。又得到了天心劍真正的姿態,很快就成為了阿襄雲海的金咒師。
血河上,一共有三十六層陣法,按照雲海主人易海冰的話,這三十六層陣法是四千年前的前輩高人創建、疊加的。四千年來,不斷受到血河的腐蝕和衝擊,已經變得十分不牢靠。
易海冰出去,就是要找能加持這三十六層陣法的寶物。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將晚。
血河終於略微安靜下來,李秀青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機會。
沒安靜多久,血河之中又生起波濤,李秀青剛想要動劍,卻看到血色的波濤變成一張人臉,用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聲音道:「你想不想修鍊無上的功法《血神經》啊?如果你想的話,只要求求老祖,老祖就收你做唯一的徒弟傳人。莫不是你天資過人,如果是一般人,老祖還不收咧。只要練成了《血神經》,你就能縱橫天下,無人能敵了。」
李秀青是冷冷的表情,拒絕的話都懶得說。天心劍隨著手腕的靈巧抖動,挽出一個華麗的紫色劍花,劍花盛開,將血色的波濤攪得粉碎。
血河老祖的惡念已經越來越強烈。
這從血河的腥臭程度上就有體現。血河老祖的惡念是無形無質的東西,但是卻能影響人的心智,惡念從血河湧進了天蔑宮中,才會導致夜魚狂暴又淫亂。因此丟了性命。
李秀青在血河之底,要每天直面這一股惡念。天心劍又是一把能吸收負面感情成長的劍……
所以實力上,李秀青大有展進。
但是心境上,又堆積了許多的穢物。
但是對於血河老祖的鎮壓,李秀青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其實——
上次易海冰帶著李秀青下來血海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用血色劍光的年輕人想要突破禁制去接近血河。但是被李秀青斬殺了。
李秀青的劍很厲害,但是那個年輕人卻有一滴精血落入了血河之中。
血河滔滔,這一滴血並不顯眼。李秀青和易海冰都沒有在意。
也因為這一滴血,血河老祖準備了一個脫困的計劃。
誘惑李秀青,只是為了分李秀青的神。李秀青何等人物,血河老祖狡猾如妖,自然看得明白。指望李秀青聽他三言兩語,就改換門庭投靠自己,顯然是不現實的。
滴血重生,是血河老祖的拿手本領。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滴血不是自己的。
所以血河老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來煉化這一滴外來的精血。煉化之後,血河老祖能多出一個分身。雖然法身依然會被鎖在三十六層大陣之下,但是這個分身只要找到一個機會,就能飛出去!
年輕人的身體重生後背藏在血河的中央,眼神變得十分邪魅。時時刻刻地盯著李秀青,想要找出李秀青心靈的空隙,只要李秀青有怠惰的時候,就飼機逃出去。逃出去之後,這具分身多殺一些生靈,一樣能成長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血河老祖再次凝結出人臉,因為血河老祖已經感受到了,李秀青的心靈空隙在於這把劍。李秀青手中這把紫色的仙劍很邪門。
血河老祖道:「你被雲海主人騙了,她是不會再來這裡了,你看到那個老道士沒有,那是她找的上一個苦力。在這裡陪了老祖三百年光陰。你呢?你能在這裡陪老祖多久?」
李秀青沉默不語。
但是惡念撲面而來。
李秀青不由得心生負面情緒,這負面情緒又被天心劍吸收,天心劍的紫光變得越發閃亮了,但是天心劍吸收完負面的情感之後,又會將這些負面的情感加倍地回饋給主人。
所以李秀青的內心充滿了強烈的殺意,甚至眼前都出現了幻覺:李秀青提著劍,和人不斷地廝殺,不斷地流血……
李秀青的心靈就像是江堤,而惡念就是洪水。
治水的都知道堵不如疏。但是李秀青沒有排解的方法,只能動劍,斬向血河凝結的人臉。
這一劍的威力十分驚人!
血河都被斬開,但是斬開之後,從血河中一個年輕人衝天而起。
李秀青想要衝過去追殺,但是腳下血河變得十分狂暴,幾條波濤席捲過來,同時衝擊著李秀青和三十六層鎮壓陣法。
是留下鎮壓血河,還是追擊?
李秀青只有一個人,也不會分身術。
血河老祖的分身飛到天上,發出張狂的怪笑聲。可是還沒笑三聲,一個老道士凌空飛來,只是一指,血河老祖的分身便動彈不得。
這老道士是在上面修補陣法的老道士,依舊是穿著邋遢,一身油污,老道士打開酒葫蘆,道一聲收,將血河老祖的分身收了進去。
李秀青天心劍劍威驚人,很快也將狂暴的血河鎮壓下去。
血河中傳來咒罵聲:「死牛鼻子!老子和你不共戴天!老子要是出去了一定滅你滿門……」
血河老祖越罵越難聽,可是老道士完全不理會血河老祖的咒罵,坐著酒葫蘆就要飛走。李秀青飛到天上,抱拳道:「多謝前輩。」
老道士吹鬍子瞪眼地看李秀青:「我才不是前輩,我是道士。」
李秀青知道有些前輩高人行事為人古怪,有些不喜歡人叫自己前輩。
但是一開口,便口誤道:「是,前輩教訓得是。」
老道士別過頭去:「你是要氣死老道士嗎?」
「我……」
「看你年紀輕輕,劍術驚人。怎麼為人這麼迂腐?真是氣死老道士了。」
「請老道長見諒。老道長可知道雲海主人的行蹤?」李秀青抱拳問。
「道長不敢當,你還是叫我道士吧。修真實力論輩分,你劍光這麼厲害,我們應該算是平輩才對。你叫我老道士就好了。易海冰出去找能加持陣法的材料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外面還有神魔海虎視眈眈,不過今天已經被一個叫齊晨的男人趕走了。你們玄洲真是人才輩出啊。」老道士道。
「原來道兄也不知道雲海主人的下落嗎?」
李秀青這一聲道兄讓老道士十分滿意,摸摸骯髒的鬍子,道:「真是孺子可教。你和我都是苦命的人,人家在外面風光,我們卻要在這裡守著血河這個老王八,真是苦不堪言。」
李秀青頓時沒了精神。這一個月餘下來,身心俱疲,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這個老道士能在這裡鎮壓血河老祖三百年,本事看來也很驚人。
老道士看穿李秀青的心思道:「姑娘,如果你撐不住了,就放劍光去叫我。我在上面修補陣法,嘿嘿。老道士回去幹活了。」
說完,老道士駕馭著葫蘆離開了血河,朝著上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