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面子
第九十一章、面子
後面有一隊侍衛拿著長戟追出來。
齊晨和綠蘿被堵在路中間，不過齊晨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對蘇蘭說：「我都快凍死了，先給我弄一件衣服嘛。」
周圍都是冰天雪地，他就裹著一條浴巾，確實和環境十分不相稱。
蘇蘭看看齊老，齊老從儲物袋裡面丟出來一套衣服，齊晨拿到衣服，跳入旁邊的院落之中。
趁著齊晨換衣服的間歇，蘇蘭和玖夜首座道：「之前我們合作十分愉快，我們的商船從首座你這裡得了很多方便。所以我和首座你講這句話是念及往日的情分。」
蘇蘭停頓下來，認真說：「千萬不要惹這個男人，不僅你惹不起，幻靈真人惹不起，就是再加上龍宮和我們阿襄雲海也惹不起。」
「那他是誰？」光明首座忍不住問。他不覺得這個連衣服都不穿的男人會有多麼尊貴的身份，剛才看他飛行的劍光，也不是特別的出類拔萃。不然也不會被玖夜首座用劍光從天空逼下來。
「他是玄洲最強的男人。」蘇蘭說。
齊晨換好了一套衣服，從牆內跳出來，齊老的衣服比他的身材要大上一號，所以看上去有些滑稽。不過總比剛才腰間圍一條浴巾要強。
齊晨問蘇蘭：「你們要去什麼地方？」
「我們要去見天璇宮的主人幻靈真人。」
「哦，我們也一起去吧。」
「是。」蘇蘭應承下來。
齊晨看看綠蘿，「你也要一起來啊。」
「啊？」綠蘿點點頭，表情有點懵，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
是要去見幻靈真人了嗎？在這茫茫海上，幻靈真人的名頭就和活著的神仙差不多，是傳說中的人物，也是很多海族憧憬的對象。
蘇蘭問齊晨：「既然要去見幻靈真人，我想問，您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呢？是徐子陵還是齊晨？」
「我當然是齊晨呀。對吧，小綠蘿。」
綠蘿不知道齊晨話裡面的含義，依舊微微點頭。徐子陵代表了玩樂，而齊晨則代表了天下無敵和魔教。
蘇蘭道：「既然如此，如果幻靈真人惹您不開心了怎麼辦？或者說她不願意把這個小姑娘送給您，您會怎麼辦？」
齊晨自然地回答：「踏平這裡不就好了。」
天璇宮的人都愕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放肆的男人。
很快見到巨大的宮城建築群，依著山而建。
黑色的岩石，和白色的雪之間，宮城的顏色是紅色的。
鮮艷又氣勢磅礴。
幻靈真人的御使先來了一步，等在宮城之外。
御使見了光明、玖夜兩位首座，感覺很奇怪，因為這兩位首座平日都是趾高氣昂的姿態，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都變成了斗敗的公雞。
進了宮城，不斷有衛士、侍女行禮。
外面是冰天雪地，宮城之內，卻很暖和，呈現出一片春景。顯然是用了什麼陣法。
路邊有各種各樣的紅花和綠色植物。
穿過無人的長長走廊，終於到了一處闊台。
大理石的闊台潔白無暇。
前面是一座大殿。
牌匾上書著：凌霄殿三個字。
玄甲島的主人幻靈真人就在這座凌霄殿裡面。
很華麗的殿堂。
蘇蘭率先走進去。只有兩位首座、齊晨、綠蘿、齊老跟在後面。天璇宮規矩森嚴，剩下的那些人沒有資格踏入這凌霄殿。
大殿內陳設簡單。
華貴的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王座之上。王座有帘子隔斷，只知道裡面坐了一個女人，剩下的看得十分不真切。這個女人自然就是幻靈真人了。
王座下的階梯前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水池中間是一個香爐，香煙裊裊。
水中有兩隻銅製的仙鶴，不知道用了什麼陣法，兩隻銅仙鶴一直來回走動嬉戲，像是活的一樣。
蘇蘭等人才走進去就聽王座之上傳來一個女聲：「來的可是阿襄雲海的人？」
這個女聲十分清越、悅耳，齊晨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覺得十分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聽到幻靈真人的話，大家都低頭拱手行禮，除了齊晨。
齊晨的腦中突然有了靈感，「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你怎麼跑到這麼蠻荒的地方做了掌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齊晨，難道他和幻靈真人是老相識？
「你是誰？」幻靈真人道。
「我還能是誰！我是齊晨啊！」
「齊晨？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看來是我的詛咒管了用，你遭報應了！」幻靈真人和齊晨果然是老相識。
「君雅，你這樣說我不太好吧？」齊晨苦笑道。
帘子被掀開，露出一張臉。柳葉細眉，眉心一道粉色修羅痕，幻靈真人走出來，裙擺拖拽，仰起頭，高傲得就像是一隻鳳凰，她對齊晨道：「齊晨，你不是天下無敵不可一世么？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是被四仙山的人打敗了，趕到海外來了嗎？不過你奪舍的品位也忒差了一點。你當初那副皮囊可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姚小蝶給齊晨吃過虛假靈魂的藥丸，沒想到在這裡連幻靈真人都被騙了過去。齊晨只好尷尬地說：「我的本體在天子山呢，這具身體是我分出的一個神念。裡面只有一個虛假的靈魂而已。我這趟是出海遊玩，是因為在玄洲太膩味了，所以到海外來看看風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
幻靈真人穿著五彩的長裙，頭上的飾品也是金鳳翱翔的姿態。她走到齊晨的面前，「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過了，你知道嗎？」
齊晨道：「是五百年嗎？」
「錯，是五百一十三年。」幻靈真人道，「我還以為你在天劫之下早就化成青灰了呢，沒想到你還沒死。」
玖夜首座看著幻靈真人，幻靈真人是最不可一世的女人，在這海外是人人敬仰的大宗師。聽她和齊晨的對話，似乎兩人還有過一段舊情。不由得慶幸聽了蘇蘭的話，沒有對齊晨出手。
現在知道了兩個人的關係，玖夜首座和光明首座都把頭壓得很低，讓幻靈真人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假裝他們是這大殿上的廊柱。
齊晨道：「我還沒見到你呢，怎麼捨得死在天劫下。對了，你是怎麼到這海外來的，還做了玄甲島的宮主。」
幻靈真人神秘道：「這說來可就話長了，不知道某人有沒有興趣聽呢。」
「只要你願意講，我可以聽上三天三夜不睡覺！」
「你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甜呢。」幻靈真人的手抵到齊晨的唇上，注意到了齊晨身邊的綠蘿，「如此絕色的小姑娘，你來我這裡該不會是為了她吧……」
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綠蘿的眼神裡面都是驚恐，低下頭去。
齊晨打哈哈道：「怎麼會呢，我來這裡是因為聽說幻靈真人是海外第一絕色啊，就想來見識見識。」在一個女人面前，盡量不要提及另外一個女人，這是齊晨縱橫花叢總結的第一條原則。
幻靈真人又揚起頭，低低哼了一聲，說：「做這種事情，果然是你的風格。那你現在見到了幻靈真人，有什麼想對幻靈真人說的嗎？」
「我要打死那些瞎傳的人，居然說什麼幻靈真人眉眼如畫，就像是仙子一樣。」齊晨正色道。
「你！」
「明明比他們說的好看一百倍！」
幻靈真人轉怒為嗔。
齊晨擦擦額頭的冷汗，她還是一如既往，真難哄啊。幻靈真人李君雅，也是魔教的人，或者說曾經是魔教的人。
兩個人第一次在玄洲相遇的時候，齊晨還沒做魔教教主呢。不過作為魔教裡面一顆急速升起的新星已經舉世矚目。齊晨在門派內的比試之中贏過她一場，兩個人也從此有了命運上的糾葛。
歲月荏苒，從兩人第一次見面算起，一晃已經過去了快九百年。這長長的九百年時光裡面，許多的故人、敵人都已經凋謝。現在每次能見到當年的人，都是一次莫名的驚喜。
聽著幻靈真人和齊晨打情罵俏，大殿上的人都各有心思。光明、玖夜兩位首座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淡定，他們嗅到了一絲氣息，玄甲島可能變天的氣息。他們也不由得對齊晨這個名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在玄洲那片英雄輩出的大陸上做到天下無敵？
幻靈真人又道：「你怎麼用了這麼一副皮囊，我可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齊晨只好道：「二百多年前我和神劍宗的人在大雪山之巔斗劍，我輸了一劍。按照約定，三百年我的真身法相不能下天子山一步，沒法子，我只能分出神念來。」
「你倒是厲害，連分神化身都做得到。難怪當年師父那麼看好你，說你是天縱奇才。」說到師父，幻靈真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齊晨攔腰把幻靈真人抱起來，幻靈真人驚呼了一聲，卻不阻攔齊晨。
齊晨三步就跨到了王座之上。
帘子裡面。
幻靈真人躺在齊晨的懷裡，媚眼如絲，嬌笑道：「哎呀，不要啦，你知道我最怕癢的啦。」
齊晨停下來道：「喂，我這趟出海，真的遇到一點小事情，這點面子你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