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回報？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回報？
到了這個時候，就連凡人都能察覺到，山峰在枯萎，河流也漸漸乾涸。
修士的感覺更加明顯，天地間的靈氣越來越稀薄，甚至連空氣都變得充滿腐朽的味道。
驍峰的源體走在星空中，能感受到整個世界缺少了生氣。雖然每天人們還是同樣的生活，但心中的擔憂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對於這些，他能做的就是儘力安慰，讓人們重拾自信。
十年前，察覺到世界枯萎的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將埋在地下的所有靈脈、元晶礦脈不惜一切代價的開採出來。
等天道真正蘇醒的時候，天地間的靈氣、元氣定然會全部消失。到那時候，唯有靠著靈石和元晶才能保持戰力。
這對如他般修為站在巔峰的修士來說並不容易，他們每次出手，威力縱然極大，但消耗的元氣要想補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甚至他還發現了比這更糟糕的情況，隨著一顆顆星辰枯萎下去，世界之力在漸漸減弱，而籠罩在四周無處不在的蒼茫之力在儘力反撲。
世界之力，是演化出這個世界的太虛之力。當其全部消失的時候，蒼茫之力襲來，所有生靈會在瞬間崩滅。
也許，這才是天道的最後手段。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它不會這麼做。
讓蒼茫之力進入生靈界，確實能在瞬間抹去蒼生。但天道想要的，是利用蒼生恢復自身，而不是把這個世界毀滅。
恢復之後，它會再次陷入沉睡。也許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又誕生出生靈。然後，他又將所有生靈吞噬，增強自己。
如此循環，周而復始。
又也許，這只是驍峰的胡亂猜測。
但他必須做出萬全的準備。體內的世界，確實有太虛之力，但數量太少了，最多能護住兩三個人。
若真是這樣，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力提高修為，增加太虛之力的數量。
太昊星上，本尊已經結束了閉關。在他眉心，有十顆星辰緩緩轉動，磅礴的肉身之力從中散出，流遍全身。
但仔細一些就可以看出，其中的一顆星辰，不如其他那般明亮。
竭盡全力，他也只能讓肉身提升到半步十星的程度。最後那一絲，始終無法突破。缺少的並不是生機，而是某種他不知道的力量。
本尊不會空間規則，但強悍的肉身卻能橫渡虛無。
大手口中虛空狠狠一撕，陰冷的風便從虛無中衝出。只見他邁著大步，走入其中。
分身與驍瀟四人生活的幽靜之地，空間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頭白髮的本尊神色冷峻，從中走出，與分身融合。
與此同時，星空飛回來三個源體，正是他派出去穩定眾人心神的分身。
最後這幾年時間，無法再平靜度過了。
帶著驍瀟和紅衣、顧雪、楊玉玲，一行人朝雲仙宗飛去。這個時候，作為世界的最強者，他必須站出來穩定局面。
再有一年，魔族會降臨此處，水界強者也會趕來會和。雖然雙方有了約定，但難保他們來到這裡會做出格的事。
回到雲仙宗的時候，白雲子和虎子前來迎接。
白雲子臉上皺紋更多。與驍峰一樣，他也是滿頭白髮。
「師尊。」驍峰抱拳道。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如此稱呼。
「如果不是你，千年前我就已經死了。多活了千年，夠了。」白雲子臉上帶著笑容，眼神中滿是戰意。
看起來，虎子這些年過得還不錯。眼角雖然多了些皺紋，卻沒有那種末日來臨的憂心忡忡。
陳軍七人，還沒有回來。
青峰山上，漸漸熱鬧起來。虎子、白雲子會經常來這裡與驍峰說著當年的事。而更熱鬧的，是驍瀟。
這天，她正在與楊玉玲嬉鬧，驍峰一旁的樹下與虎子對飲。
突然，驍峰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虛無降臨。只見他臉色一變，將手中酒杯扔出的同時站了起來，冷眼看去。
楊玉玲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伸手將驍瀟拍飛出去，同樣站起身來盈盈走向驍峰。
「堂堂天道，降臨世間竟要借他人肉身嗎？」驍峰冷哼，表情嚴肅。
「你不必緊張，我不會傷害她的。」楊玉玲的聲音雖然依舊，但驍峰知道，現在說話的已經不是她了。
「你來這裡，不怕我將你斬殺嗎？」
「時間不到，你殺不了我，我也沒有殺你的能力。」
「那你前來，不會是為了通風報信的吧？」驍峰臉上帶著戲謔。
「我想知道，為何眾生都要反抗我？」
聽著天道的話，驍峰並不答話，反而冷冷笑了起來。對方也不催促，淡淡看著。半晌后才開口，「你真想知道？」
天道沒有說話，依舊平淡的看著他。
「為了自由。」
「自由！」天道冷哼一聲，「什麼是自由？」
「生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感情不被剝奪，命運不受掌控，這就是自由。」
「可笑！生靈所謂的感情，不過是心中慾望得到滿足的另一種表現罷了。這是你們最大的缺陷，也是你們永遠無法完成生命層次進化的原因。我幫你們斬斷凡塵，拋卻執念，是在幫你們，你們應該感謝我，而不是反抗我！」
「不，你錯了！感情不是生靈最大的缺陷，而是最美好的東西，事實會證明，它才是蒼茫宇宙，最強大的力量。」
「可笑！我們走著瞧，卑微的生靈，終究會因為可悲的感情覆滅！」
「感情是你這種冷漠的存在無法體會的，你也永遠不會明白它的偉大。」
「掌控自己的命運，就是自由么？」天道淡淡的說，「我記得，在某一紀有個卑微生靈這樣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天地間沒了規則，靠什麼來維持眾生的生老病死，靠什麼來維持日月星辰的運轉。沒有規則，整個世界將陷入一片混亂。是我，創造了規則，讓這個世界井然有序，生靈才得以演化。我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你們都要遵守我的規則。試圖反抗的，都要被抹去。」
「你是在害怕什麼嗎？」驍峰冷冷問道。
天道一怔，他接著說，「既然規則是你定下，生靈也是按照你定下的規則在生活，你卻還是要將他們抹去，是因為感到害怕了嗎。」
「笑話。這裡是我的世界，誰能威脅到我。恐懼，同樣是你們這些卑微的生靈才有的東西。」
「是嗎？你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因為我手裡的蒼天經。」驍峰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冷冷道。
「憑那些個卑微的東西，還無法探知我的隱秘。」
「你一口一個卑微，難道自己不是生靈的一員嗎？」
「你們的生命層次，根本無法與我相比！」
「是啊。」驍峰輕笑道，「你這麼高的生命等級，不也要靠吞噬蒼生來恢復自身嗎？」
「這是你們的命運。從出生的那天就註定，你們要被我吞噬。凡人種植莊稼，是為了收穫更多。這個世界演化出的生靈，在我看來只是莊稼而已。我給了你們生命，給了你們想要的強大。現在，到你們回報的時候了。」
「你錯了，是芸芸眾生讓你的存在有了意義。失去了眾生，你將不是天道。」
聽到這話，天道控制著楊玉玲的肉身輕笑起來。
「你說得很對，所以我來找你了。」
「你想讓我歸降於你，做你的奴隸？」
「不，不是奴隸，是使者。」
「就像佛陀一樣，被剝奪了七情六慾，猶如傀儡般麻木的飄蕩在世間？」
「不要急著拒絕，這是你唯一的選擇。歸順於我，則我不朽，你不朽，她，她們，還有他們，都將永垂不朽。」
天道說著，指了指自己，又指向紅衣等人，還有虎子。
它的意思是，只要驍峰選擇歸順，所有他在意的人，都可以永生。雖然是麻木的生存，卻不會被抹去。
驍峰低頭思索片刻，看向天道，平靜開口，「我也想同意。但這裡，不讓我說出這樣的話。」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接著道：「我的頭顱，不允許向一個連感情都沒有的生靈低下，我的脊樑，也永遠不可能像你彎折！」
「無知！很快你就會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
「你也很快就會知道，所謂生命層次，並沒有那麼重要。」
天道離開了，楊玉玲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下，驍峰急忙跑過去將她扶住。
「發生了什麼事？」她有氣無力的問。
「小事，天道來過一趟。」驍峰安慰道，「不過，它被我趕跑了。」
「哥哥吹牛，明明是它自己走的。」驍瀟在一旁不服氣道。
「好吧，它自己走的。」
「它已經醒了嗎？」楊玉玲擔憂的問。
「還沒有完全醒。只蘇醒了意識，力量絲毫沒有恢復。放心吧，即便蘇醒了它也不會主動現身的。」
驍峰說著，從天地間招來靈氣，為楊玉玲療養。天道沒有絲毫力量，出現在這裡都是藉助楊玉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