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九轉輪迴大法
第三卷 第一章 九轉輪迴大法
地點依舊是在太昊星，驍峰站在雲仙宗外的空地上，眼中冰冷，直勾勾看著前方的虛無。
只是此刻的他看起來與之前略有不同，雖然還是那飄逸的一身白衣，身軀挺拔。但眼角的地方帶上了皺紋，更為扎眼的是那一頭白髮。
在他身後，紅衣、顧雪與楊玉玲站在一起，形成絕美的風景線。她們的眼中，都帶著滿足，卻隱隱有擔憂。
運用時光逆轉之術，以自身萬年壽元和大量生機為代價，終於將紅衣和顧雪從過去帶到現在。
但是，其他已經發生的事，卻無力再改變。時光逆轉之術雖然逆天，但使用一次的代價太過恐怖。
「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的了。」
驍峰儘力讓聲音聽起來顯得平靜，不讓來人聽出疲憊。
聲音落下，前方不遠處立刻有淡淡的空間波動傳來。驍峰瞳孔一縮的同時，那裡走出個人來。
那人穿著一身道袍，鬚髮盡白，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看到那人，驍峰反而平靜下來，微微抱拳道：「師尊。」
此人正是當年離開太昊星前與他有過一戰的老道人，始終自稱他師尊。兩人的因果，從在武家老祖洞府的那場夢中就已經結下。
聽到驍峰如此叫，那人咧嘴一笑，反倒說：「其實你完全不必叫我師尊，我叫雪璉，也叫血蓮。」
「在下一向恩怨分明，若不是師尊贈送的仙術，也不可能明悟夢道。沒有夢道，自然也不可能感悟出源力。即便這些都是嫁衣，卻也讓在下體會了一把強者的滋味。」
驍峰淡笑著，方才眼神中的冰冷已經完全消失。看起來，兩人真如許久不見的師徒那般。
「看來你確實已經明悟了因果道。」
「否則豈不辜負了師尊的好心？」
「怎麼能說辜負呢，你的成長，已經大大超出了為師的預料。真假、生死、輪迴、空間……你是數萬年來第一個凝聚出如此多本源之人。」
「本源再多，不過是做嫁衣罷了。」驍峰臉上帶著淡淡的自嘲。
「你不恨我？」
「恨，當然恨。可我不敢，被虛火焚燒的滋味並不好受。」
「來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會替你與天道對抗，完成蛟龍族的夙願。肩負如此重任，你不覺得累嗎？」
「累，當然很累。反正百年之後都是死，倒不如成全了你，還能報答贈仙術之恩。只是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法術？」
「這是我自己悟出來的法術，我把它稱作，九轉輪迴大法。」
老道人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幽幽開口道，「你是第九個，也是最後一個。吞了你，就一切圓滿了。」
「第九個？我應該是第十個才對吧。」
「哈哈哈……」老道人大笑，「因果道果然強大，不過，雪璉不算，你才是第九個。」
「原來是這樣。」
驍峰嘴角掀起一絲微笑，又道：「我還有一事不明。」
「說。」
「你到底是雪璉，還是血蓮，又或者，是我？」
老道人依舊笑得很自信，「我既不是你，也不是雪璉，更不是血蓮那個愚蠢的傢伙。我是，天道！」
「世界已崩，成為天道又有什麼意思。」驍峰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你永遠不會知道。」老道人輕蔑一笑，朝驍峰走來。雖然極力控制，但還是有一絲激動。
不過，驍峰沒有出手點燃對方體內的虛火。從此人出現他就知道，他有的手段，老道人都有。但對方會的，他不一定會。
「蛟龍族的神通，你也能完全模仿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老道人沒有回答，身邊卻有無數細小的漩渦出現。驍峰看得清楚，正是噬靈訣的顯化。
「閣下手段之高，在下佩服。」
「能被我吞噬，是你的榮幸。」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驍峰體內的因果道、真假道等等，紛紛離開身體，融入對方體內。
就連強悍的肉身之力，眉心處的八顆星點，隱藏在體內世界演化出生靈的星點，也紛紛離開。
「不！」
三女驚呼一聲，也不顧修為差距，直奔老道人而去。
「我和他都是一個人，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區別嗎？」老道人搖搖頭，滿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只見他大袖一甩，楊玉玲三人便倒飛出去。四周的空間將她們緊緊束縛，絲毫脫離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驍峰身上的所有東西被對方融合。
驍峰的表情卻很平靜，直直的看著老道人，開口道：「幫我照顧好她們。」
「放心，老夫不但會幫你照顧好她們，還會替你對抗天道意志。」
體內的力量快速流逝，每一道本源都是他上千年的經歷感悟而來，承載著一生修行中痛苦或是美好的回憶。
當執念全部轉移到對方身上的時候，驍峰覺得輕鬆了許多。
最後，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副皮囊，沒有任何修為，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死氣。老道人的所謂九轉輪迴大法，將屬於他的所有東西的搶奪走了。
然而，他卻突然笑了起來，那麼放肆而充滿譏諷。
「你笑什麼？」
「笑你。笑你死到臨頭卻渾然不知，笑你本已圓滿卻自己來尋死。」驍峰聲音很淡，可落在對方心中卻升起不妙之感。
「什麼意思？」老道人現在才想起來，從他出現，驍峰一直都表現得很平靜。他本以為是看透了因果，果真願意放棄自己。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落入對方的圈套。
可他怎麼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錯了。真假道、騙道，驍峰所有手段他都預料到了，沒有再出錯的可能。
「我剛才問，你到底是誰，還記得嗎？」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就註定老道人已經輸了。所以，驍峰不會吝嗇，讓對方死得明白。
「那又如何？」對方依舊不明白。
「你是不是在想，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不得不承認，你的什麼九轉輪迴大法真的很可怕，我所有的手段，包括執念竟都能轉移到你身上。可你不該太過自信。」
「這到底跟我是誰有什麼關係？」老道人開始嘶吼起來。
「你說，你不是我，也不是雪璉，更不是血蓮，而是天道。那麼，我還是第九個嗎？」
驍峰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但這話落到老道人耳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是啊，自己一直想獨立，超越仙帝雪璉，戰勝血蓮道人，取天道而代之。現在我獨立了，已經不是雪璉了，那早就圓滿了呀，我為什麼還要來吞噬他呢？
「因為在你內心深處，你還是血蓮。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血蓮道人一絲背叛的意志？你一直想著成為真正的血蓮道人，再吞噬仙帝雪璉，最終成為天道下的最強者。然後，取天道而代之。如果不是你貪心，想要吞噬我，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天，你能成功。可惜……」驍峰搖了搖頭。
「你怎麼知道？」
「我說過，是因為你太自信。你不該告訴我的，是這個法術的名字。」
「對了，你還算錯了一件事。」驍峰彷彿想到了什麼，笑著說，「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的所有力量都被吞噬，為什麼還不死？」
聽到這話，老道人臉色更是巨變。自始至終他都以為，是自己在掌控驍峰的一切。可猛然間，自己心中所想被對方猜到，才發現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還是因為，你太自信。蛟龍族，豈是你隨便一式法術就能完全模仿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就算是你們隱藏在血脈最深處的噬靈訣我都掌握了，還有體內世界，我全部都有，還有什麼是九轉輪迴大法不能轉移的！哈哈……我明白了，你在騙我！鬥法鬥不過我，就用這樣的手段來騙我。可惜，騙道早就被我察覺，你的準備沒用了！」
老道人幾乎瘋狂了，其實他心裡清楚，驍峰說的都是真的。只是不願意接受事實，自己幾千年的準備，最終竟敗給一個只是一千多歲的小子。
「你沒有敗給我，而是敗給了自己。」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老道人突然抬起頭看向驍峰，兩眼血紅，瀕臨瘋狂。
「我的道，豈是你隨便就能吞噬的。」驍峰輕笑，接著說，「你猜我為什麼要謝你？」
「是為了感謝你幫我送來源力。」
聲音落下的瞬間，所有融入老道人體內的源力不受控制的回到驍峰體內。並且，每一道本源都壯大了一倍。
多出來的源力，來自老道人。
驍峰所有的本源都在對方體內，並且不是投影，而是真實存在。他利用的，不過是驍峰的感悟。
當最後一道本源湧進驍峰體內的時候，老道人消散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他整個人，不過是由駁雜的本源凝聚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