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生離死別
康元皇宮，禦書房裏，千韜手托著腮，好似在想什麽，這時，薑公公從外頭走進來，道:“皇上，泰陵公主自盡了。”
“什麽？”千韜站起來道。
“皇上，您別擔心，幸好幾個宮女發現的及時，隻是暈過去了，太醫也去瞧了，說沒什麽事。”
薑公公說完，淺談才算鬆了一口氣，道：“隨朕去看看。”
千韜和薑公公去了瓔珞宮，見千櫻笑臉慘白，躺在床上，千韜坐在床邊上，看著脖子上的勒痕，看樣子她是用白綾自盡了，低聲道：“朕如今什麽都有了，為何就沒有人向著朕？”
千櫻雖說昏迷，可千韜的低語還是吵醒了她，有氣無力地道：“大皇兄，你怎麽來了？”
她還叫他大皇兄，他聽了眉頭一皺，道：“你是朕的親妹妹，就不願意喊朕一聲皇上嗎？”
“櫻兒認了，可皇兄能不能放了七皇兄個三皇嫂，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櫻兒，這個世上隻有勝者才不無辜，千山和朕爭了這麽多年，千山的女人，朕能留著？”
千櫻此時覺得她眼前的，不是千韜，而是千輝，道：“天下已經得到了，放過他們又如何？”
“你們都一個樣，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人向著朕，你越是為他們求情，朕就越想殺了他們！”
“七皇兄和你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從小到大，有和爭過什麽嗎？你母後還在世，這樣做，就不怕她心寒嗎？”
“千水出生皇家，又是男子，這就是錯，朕的皇位要做得穩，就不會讓他活著！”
“你就是個瘋子，和父皇一樣的瘋子！”
“是，朕是瘋子，可朕是贏家，千山和千水都是手下敗將！朕從小最痛恨的就是朕的弟弟妹妹都遠離自己，從小，隻有朕，自己一個人玩耍，沒人疼愛，朕當時隻是個孩子，朕就該被人如此對待嗎？
“以為你太想父皇，我們害怕父皇，同樣也害怕你！”
“那你們也不用再害怕，朕給你們一個痛快！”千韜說完拂袖而去。
可千韜剛出瓔珞宮沒多久，裏頭碰到之前的皇貴妃，也就是現在的太後，道：“母後大老遠跑來，隻是為了看櫻兒妹妹？”
“母後是為了水兒來的，你把水兒打進大牢，母後怕做傻事！”
“傻事？兒臣要對所有人敬而遠之才是對的？兒臣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要不要殺了七皇弟，朕現在已經拿定主意了！”
太後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慘白，眼睛也紅了，聲音有些哽咽，道：“韜兒，你們都是母後肚子裏掉下來的肉，而且水兒自小不爭不搶，你放過他一次，好不好？”
“來人，千水通敵叛國，弑父弑君，念在他是朕的手足情分上，特賜毒酒一杯！”
太後聽了立馬跪下來，哭了起來，道：“韜兒，你要殺水兒，就連母後也一起殺了吧！”
“來人，扶太後回宮！”
千韜說完，兩個侍衛就上前，將太後“扶”回了宮裏。
千韜離開瓔珞宮以後，就去了天牢，昏暗的牢房，散發著惡臭味，他一進去，就滿是嫌棄，用手捂著鼻子，道：“帶朕去見千水！”
“是！”獄卒跪下道。
獄卒說完，便起身，帶著千韜和他身後的薑公公去了千水所在帶牢房。千水見他們二人過來了，瞥見薑公公手裏端著一杯酒，道：“沒想到皇兄這麽快就殺臣弟了！”
“你勾結千山和澹台聆墨，弑父弑君，朕怎麽可能留你性命？”
“誰弑父，誰弑君，你奪了皇位，不是說誰做的，就是誰做的麽？”
“你覺得自己冤枉了？”千韜居高臨下問道。
這時，在一旁的澹台晴，跪到了千韜跟前，道：“皇上，殿下他是無辜，他從來沒有和千山還有臣妾的哥哥勾結過！”
“你不說話，朕倒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澹台家的女人，澹台家的女人倒是重情義啊！你的存在，不正是他勾結澹台聆墨，弑父弑君的最好證明麽？”
澹台晴隻想為千水求情，可千韜壓根聽不進去，澹台晴仍舊不死心，道：“皇上，臣妾在出嫁以前和澹台聆墨，還有澹台聆玉就勢同水火，殿下娶了臣妾，更能證明殿下沒有澹台聆墨！”
“澹台晴，血濃於水，這句話，你可有聽過？”
“血濃於水，皇上不是更應該放過殿下麽？殿下可是您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
麵對澹台晴的苦苦哀求，千韜不為所動，在一旁的千水，把澹台晴從地上拉起來，道：“晴兒，不要再求這喪心病狂的人，他已經瘋了！”
“是啊，朕是瘋了！從小到大，你們都避著朕，朕才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可你千山卻比朕還要親近！朕愛的女人，是千山的未婚妻，為什麽朕喜歡都東西，都要被你們奪走？”
千水聽到千韜說他喜歡聆玉，這才恍然大悟，道：“皇兄，你和父皇太像了，我小時候都特別怕你！聆玉遠嫁，是父皇的錯，與我們沒有關係，是父皇野心勃勃，非要四國的天下，攻打赫拉一敗塗地，聆玉被父皇當作物品，賣給赫拉龍敢了，不對嗎？”
“所以，父皇必須死。”
千韜此話一出，千水就瞪大了眼睛，質問道：“你做的？”
“是。”
“為什麽？”
“父皇作惡太多，仇人都聚集到康城了，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不如給他一個了斷，所以朕需要一個背鍋之人，而你和千山剛好。”
千韜的話，讓千水不敢相信，道：“你還真瘋了，自己的父親都能下此毒手！”
“錯錯錯，下毒的人，是澹台聆玉，是朕幫了她一把，可偏偏在她身上，得不到什麽好處，朕再也不相信女人了！你就喝下這杯酒，安心上路吧！黃泉路上，父皇很孤單，你就當陪陪他！”
千韜夢說出這番話，千水也知道他不會再顧及手足情分，要至他於死地了，道：“皇兄要臣弟死，臣弟不能不死，臣弟隻求皇兄，放晴兒一條生路，她隻是一介女流，對皇兄沒有絲毫威脅！”
千水為澹台晴求情，不但千韜沒有想到，連澹台晴自己都沒有想到，道：“殿下，晴兒是你的人，晴兒在康元也沒有親人了，晴兒願意隨你而去！”
澹台晴說的很是動情，可千韜卻冷笑了起來，道：“還真是有情有義啊！可惜了，這毒酒，就隻有一杯！”
千韜話才剛說完，澹台晴就猛地奪過薑公公手裏的毒酒，一口喝了下去。千水沒想到澹台晴會為了他去死，大叫一聲：“晴兒！”
千水一把抱住澹台晴，眼睛紅了，道：“澹台晴，你真是個傻女人！”
“晴兒愛殿下，多傻都值得！”
澹台晴說這話，讓千水心裏更是難過，他們成親幾年，他沒有給澹台晴幾次好臉色，道：“我從來都沒有對你好過，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殿下不是對晴兒不好，而是不愛殿下，殿下愛玉兒妹妹，晴兒知道，一直都知道！”
澹台晴說這話，觸動了千水，是啊，他愛聆玉，從小就愛她，沒了母親的孤女，隻身在深宮裏，千櫻愛欺負她，他總愛為他出頭，他小時候就想娶她，可她偏偏是千山的。直到長大了，也不願提一句，道：“從越是出嫁那日起，我對她就已經死了，你不要死，隻要活著，我好好對你，不會再負你了！”
千水才對澹台晴說完這動人的情話，澹台晴就吐了一口血，道：“晴兒也想，可是晴兒沒有機會了。”
澹台晴才說完，就有些喘不上氣，千水痛哭不已，抬頭看著千韜，眼裏布滿殺氣，道：“千韜，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千水剛說完，一個獄卒慌慌張張跑進來，道：“皇上，不好了，太後自盡了！”
“什麽？”千韜和千水異口同聲道。
千韜說完，也不顧上千水和澹台晴，徑直走出了牢房。而千水，抱著澹台晴癱坐在地上，今天他既要失去母親，又要失去妻子，全都是拜他的大哥所賜，道：“晴兒，別怕，等會兒，我就來陪你，黃泉路上，不會讓你孤單一人的！”
澹台晴知道千水說這話，已經有了和千韜同歸於盡的想法，道：“殿下，不要，晴兒不後悔，晴兒隻想要殿下好好活著！”
“父皇和母後都走了，你也走了，我一個人孤單單在這世上，有什麽意思？”
“殿下這麽善良，殿下以後會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她也會真心為殿下，殿下還會和她生一堆孩子。”澹台晴說完泣不成聲。
千水此時才感覺到澹台晴的千般好，道：“晴兒，我不愛聆玉了，隻愛你現在，撐住，不要走！”
澹台晴也不想離開，可她做這個選擇，喝下那杯毒酒時，她就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她自從嫁給千水以來，她就日日為他操心，時至今日，她終於解脫，她衝著千水笑了一下，然後沒了動靜。